第40章 (2)
以人為控制的話,你還會對沐陽這樣念念不忘嗎?”
“不要-不要提她。”
“為什麽不能提。”辛憶的聲音越來越響,“你為她做了那麽多,可是卻得不到任何回報。那你為什麽不能選擇我呢?我會給予你很多,卻不要求你為我做什麽。”
“因為我知道這樣對一個人不公平,因為我也承受過這樣的痛苦,所以我不能因為我讓你受到傷害。”梁楊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就算我要和你在一起,也要先把她忘掉。否則我會有很深的負罪感。”
辛憶開始小聲地抽泣,梁楊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不安的浪潮一遍遍的撞擊着他的心。
“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這樣可以成全我,更能成全你自己。”
“什麽--機會。”辛憶斷斷續續地說道。
“給我一年時間,讓我放棄她。”
辛憶撲進梁楊的胸膛,緊緊的抱住了他,“好,只有一年。”
“嗯,只有一年。”她的眼淚流到梁楊的衣服上,很快被吹來的風帶走了。
梁楊指着天空,“今天的夜色很好。”
辛憶松開他,望向黑色籠罩的天空。他說的不錯,的确很少有機會能看到這麽多星星的。
“高中不開心的時候,我總喜歡看看夜色的。當我考試沒考好時候,感到迷茫的時候,心中不安的時候,那顆北極星總會帶給我安慰。在城市,是沒有機會看到它的,只有在安靜的郊區,你才能在蟋蟀的彈奏聲中尋找它的光芒。”
“希望一年後,我能成為你的北極星。”
梁楊不置可否。未來會發生什麽現在又怎麽能預料到呢。一年後自己會忘記她嗎?一年之後會愛上她嗎?
以後的日子,梁楊也搞不清和她到底什麽關系。戀人肯定不是,朋友也不太像。可梁楊深知單戀一個人要背負的重擔遠超乎別人的想象,因為梁楊在和沐陽相對時他就是一廂情願的那方。推己及人,他不忍心讓辛憶遭受由自己帶來的而且自己品嘗過的難過,所以他只好想盡辦法的在保持距離的情況下讓她過得開心。梁楊竭盡所能,維持着這種微妙的關系,雖然很累,但他認為這是他應該承擔起的責任。一有時間,梁楊就帶她在J市亂逛。李太白的遺跡,蘇東坡的書房,巍峨的高山,蜿蜒的運河,都留下了他們足跡和笑語。這樣的日子很開心,最起碼比一個人悶着情況好的太多,這是屬于梁楊的幸運,也是命運給他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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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明天請假了?”趴在辦公桌上看着梁楊工作的辛憶問道。
梁楊手上的工作沒受任何影響,他簡單的回道:“嗯,你知道了。”
“嗯,我聽主管老師說的。”
梁楊轉過頭看着趴在桌上的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好說道:“我想出去一趟辦些事情。”
她依舊趴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抓住了梁楊的袖口輕輕地搖晃。
雖然她什麽都沒說,梁楊也明白她什麽都知道。與其保持沉默,還不如告訴她自己的行程,這樣才是最佳的選擇。
“明天我想去趟L市。”
“嗯,散心嗎?”
“不,明天是她的生日。”
“你要去給她慶生嗎?”
“不是,只是想去L市轉轉。”
“你既然去L市,卻不見她,還有什麽意義呢?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生氣的。”
梁楊雙手交叉在一起,“不用,我只是單純的想去那轉轉,至于見不見她,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
“只是想靠近一點,這種感受我明白的。但是既然去了,那就跟着你的心的方向前進。”
梁楊扔掉了手中的筆,他現在只想在桌子上趴一會。
☆、第 48 章
L市,好久不見。梁楊呼吸着這裏的空氣,陌生又熟悉。來之前梁楊看過天氣預報,最近應該是沒雨的。雖然被天氣預報坑過無數次,可梁楊這次卻選擇了信任。
走在街頭,這裏和上次來的時候沒有太大變化。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車潮,高大挺拔的楊樹,傾瀉一地的陽光,普普通通毫無亮點,簡簡單單充滿生氣。上次算命的大爺還在那裏擺攤嗎?十字路口的路燈是否還是紅色呢?二十歲的沐陽此時身邊有誰陪伴呢?
梁楊伸出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師傅抄着一口濃重的地方話問到:“小夥子,你要去哪兒啊?”
“嗯,一中吧。”
“一中兩個校區,你要去哪個?”
“嗯,兩個校區有區別嗎?”
“嗯,老校區已經沒幾個班了,新校區人多點。”
“那就去新校區吧。”
“小夥子,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是不是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本地人都要跟你說這句話。“嗯,我不是本地的。”
“來我們這幹嘛來了。”
“這是出租車還是警車?”梁楊暗暗的想:“難道一會還要查我戶口嗎?”
“你先別告訴我,我猜猜。走親戚?不對不對。走親戚你還去一中幹嘛。看孩子?”
梁楊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師傅,我有那麽顯老嗎?”
“也對啊。是我想錯了,小夥子你別在意啊。”
梁楊善意的笑了笑,不再出聲。
“那你來這是幹嘛來呢?看你也不像幹部視察,去一中能幹嘛呢?”突然司機師傅興奮的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你女朋友是我們這的人吧,在一中當老師。”
梁楊懶得反駁,任由他自言自語。
“嗯,肯定是這麽回事。哈哈,沒想到我這麽一把年紀,腦子倒沒退化。”司機得意的看着梁楊,嘴裏哼起了小曲。但看着梁楊不為所動的表情,他的得意很快就被抽幹了。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呢?”
“師傅,注意!”前面的車突然急剎,梁楊驚起一身冷汗。
還好沒發生事故,可現在梁楊感覺自己開車都比這師傅靠譜。
“師傅,您別想了,專心開車吧。
“哎呀,我倒是也不想猜了啊,可是你坐在我旁邊我就忍不住啊。”
梁楊為了生命安全,無奈的說道:“我只是看我表妹的。你專心開車吧。”
“你看你,早說不就完了,還用我費這麽大勁猜。”
梁楊不再理他,閉上雙目養神。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的光景,車子停了下來。”小夥子,醒醒。到了。”
梁楊付了車費,“走了啊師傅,以後開車當心啊。”
“哎呀,只要不遇上你這樣的悶葫蘆,絕對沒問題。”
看着出租車逐漸遠去,梁楊不滿的想:“靠,我怎麽就是悶葫蘆了。”
梁楊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目的地就在對面。他躲避掉來來往往的車流,走到了大門前。眼前學校的大多建築以明黃色為主,比起梁楊母校的暗紅色少了一點古樸多了一點生機。
因為還沒到放學的時間,學校大門緊閉。梁楊只得敲開值班室大爺的窗戶。
“你是幹嘛的。”被陌生人打擾的大爺明顯不是很高興。
“大爺,我來找人。”
“你找誰啊,我得給他打電話确認才能放你進去。”
梁楊糾結了一會,“不能說。”
“你來找人,還不能說找誰,那我可不能放你進去,萬一你是恐怖分子可咋辦。”
我國老年人的想象力還真豐富啊!“大爺,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沒別的意思。”
“不行,你不說找誰,就不能進去。我們一中的學生都是國家以後的棟梁,我老漢可得為國家負責!”大爺見梁楊說不出話,重重的把窗子關上了。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自找沒趣吧,梁楊從大門口走開,沿着學校的圍牆游走。他努力尋早最偏僻的地方,最終選擇了一個最合适的地點。
“既然大爺不讓我進,那我就只好采取特殊手段了。”翻牆這種事,一靠身體素質,二靠膽量,當然決定性因素仍然是牆的高度。這的圍牆大約有兩米左右,正處于人生黃金年齡的梁楊自然不會把它放在眼裏。他縱身一躍,攀扶着四周的可以抓持的地方,很快就到了牆頭。梁楊從牆頭向下看去,心裏犯起了嘀咕,的确是有點高。不過管他呢,年輕人害怕這,以後要傳出去自己還怎麽混。想到這,梁楊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盡管落地時膝關節緩沖了大部分力量,可是他的腳底還是被震的發麻。
他偵查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自己降落的地方應該是操場偏僻的一角,根本沒有人發現。這時鈴聲響起了,校園瞬間變得人聲鼎沸。“原來是下課鈴。”梁楊看了一眼手表,“大課間。”
他走在塑膠跑道上,看着到處追逐打鬧的學生,心裏萌生了羨慕之意。不論一個人年齡的大小,只要看到明顯比他年輕的人,總會産生羨慕,這是人類的通病。他們鮮紅的校服,嘴裏哼着的流行歌,偷偷交換的秘密,構成了他們高中時代的縮影,梁楊此刻就是這個縮影的見證者。
“同學,文科樓怎麽走。”梁楊攔下了一個男生,禮貌地問到。
“前邊大約一百米,然後左拐,看到的第一棟樓就是。”那個男生看着梁楊的眼睛裏寫滿了好奇。
“謝謝。”
梁楊緩緩地來到了那棟樓的腳邊,“既然來了,就逛逛吧。”心的聲音指引道。他聽從了這個意見,一邊走一邊轉頭尋找她的身影。”
一樓很快就走遍了,他輕快地跑上了二樓,再次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游蕩。“左邊,還是右邊?算了,走左邊。”梁楊在樓梯口處選擇了左拐,沿着長廊繼續前進着。
“你好。”一個學生突然冒到梁楊身前,着實吓了他一跳。
“你好,請問有事嗎?”
“那個老師讓我告訴你,你走錯方向了。”
“那個老師。”
學生把梁楊的身子擰了過來,指向對面。
“呵。真的是她。”
“你快去吧。我的任務達成了,先走了。”說罷,學生快速地離開了。
梁楊還沒有移動腳步,她就已經奔過來了。
“我本來還不敢确定,沒想到真的是你。”
她的氣息那麽近,梁楊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麽來會來這?”
“嗯,生日快樂。”梁楊答非所問。
她絲毫不以為意,笑着說道:“謝謝你啦。不過上次的事我還沒當面給你道歉呢。”
“不……”
上課鈴響起了,喧鬧的校園立刻歸于平靜,這種轉換的速度是學生獨有的。
她看了別處幾眼,随後轉過來對梁楊說道:“我要去上課了,你能等我嗎?”
“我……”
“既然來了,不妨等等。下課我再找你。”
梁楊看着她纖瘦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某個教室的門口處消失了。
梁楊第一次發現四十五分鐘可以過得這麽快,剛才他還在坐在樓梯上悄悄的等,現在卻已經和她在操場漫步了。
“最近還好?”她先開口寒暄道。
“不好不壞,得過且過。”
“你說話總是帶着刺。”
梁楊連忙說道:“沒有啊,我怎麽會對你說帶刺的話。”
“不是對我。”她自信地說道,“你的刺是針對的生活。你在跟無形的對手較勁。”
你既不能驕傲的得到所有你想要的,又不願向生活低頭,所以很多人會選擇一種玩世不恭的狀态。雖然我打不敗你,但你別想輕易贏我,抱着這種信條,很多人養成了懶散的生活風格。
“我懶得很,哪有空較勁。”
她也不戳破,“或許吧。上次本來答應送你的,可是高老師臨時叫我去确認實習信息,放了你鴿子,實在抱歉。”
“沒關系。你過生日,我也沒準備禮物,我也要說句抱歉的。”
“那我們扯平了。”
梁楊附和道:“扯平了。”
“那本《月亮與六便士》看完了嗎?”
“藝術與生活,理想與現實。天才總是與世界不相融合。”
她的眸子散發着炫目的神采,足夠勾走梁楊的魂魄。“每個人心中都有隐藏的理想,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扔下背負的一切去尋找理想。你有理想嗎?”
“你就是我的理想。”可這句話梁楊并沒有說出口,他只是簡單說道:“小時候是有的,但在成長的旅途中弄丢了。”
“那兒時的理想是什麽?”
“做一個科學家。”梁楊啞然失笑。
“這很好啊?你笑什麽?”
“因為當時所有的小夥伴的夢想都是做一個科學家。其實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科學家具體是做什麽工作的。但是做科學家這個理想聽起來很高端,更重要的是這麽說可以得到大人的誇獎。”
沐陽感覺這種說法很有趣,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呢?”
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哈哈,哪個國家都少不了迷惘的一代。”
“能冒昧的問你個問題嗎?”
“随意。”
“你為什麽喜歡我?”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梁楊一時無法回答。
“怎麽,很難嗎?”
“很難表達。打個比方,你身上的特質像散發引力的磁石,而我就是這塊磁石的另一極。”
“好淺顯的比喻。我本以為你會說的更高深莫測一點。”
“我也很難解釋,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回答。你的特質讓我喜歡上你,它肯定也會對別人毫無作用。其實我們當中第一個注意到你的存在應該是朋偉。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麽沒有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呢?我當時以為每個男生看到你都會莫名其妙的産生愛慕之情。”
“他怎麽說?我魅力不夠?”
“他說你沒有我嘴裏說的那麽好,抱歉,原話是如此。”
“沒關系的。”
“他想找的姑娘和你是是赤道對極地,對你他沒有任何想法。”
“那你呢?”
“我?說一句沒出息的話,看你的第一眼就被淪陷了。”
“別這麽說,我會驕傲的。”
“抱歉,實話實說。”他紅着臉,繼續說道:“初時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這是非人力所能控制的,古代的人喜歡把它稱為命數。”
“fate,dole,destiny”
梁楊擡起頭,看着瑟瑟的天空。“只要不是doom就好了。”
沐陽也擡起頭,她看的是梁楊的臉。他的臉不是很漂亮,但也不讓人讨厭,隐藏着與他年齡不相配的滄桑。他的眼睛很大,裏面隐藏着不為人知的東西,瞳孔裏倒映着廣闊的蒼穹。
☆、第 49 章
“哎呀,梁楊。想死我了。”大偉哥摟的梁楊快要斷氣了。
“快松開,一會就出人命了。”起哥說道。
聽到起哥的話,大偉哥終于放過了梁楊。
梁楊用力地喘着粗氣,其中不時的夾雜着咳嗽聲。
“哎呀,總算又回來了。”大偉哥感慨道。
“怎麽,你們那的女老師不漂亮?”
大偉哥用力的拍了下大腿,“可別提了。好不容易還有命回到s大,我可得好好找幾個美女養養眼。要不我心靈的創傷這輩子都無法愈合。”
梁楊好不容易恢複過來,他戲谑地說道:“是不是發現自己的審美能力已經消失了,現在看猩猩都是雙眼皮?”
“雖然還沒到那個境界,但是也快了。”大偉哥嘆了口氣,“原來我總是抱怨學校見不到美女,現在才發現當時的自己是多麽的幼稚。”
勝航走了進來,“都在哪。”
“哎呀,勝航,想死我了。”朋偉一視同仁,也給了勝航一個讓人窒息的擁抱。
勝航逃離大偉哥的摧殘後,急促的說道:“你是多久沒和別人有過肉體接觸了。”
“大偉哥正抱怨和他一起實習的小姐姐們不漂亮呢。”梁楊笑着說。
勝航開玩笑道:“那還有學生啊。”
“可別禍害孩子,那可是祖國未來的花朵啊。”起哥高呼。
梁楊卻是不同的說法,“沒事啊,你跟她做好約定,哥在大學等你,你一定要來我們s大。”
“可拉倒吧。六月高考不努力,九月s大做兄弟。”大偉哥說道。
梁楊不為所動,“你想啊,你們還可以共同度過一段大學時光,等她大二了,你就去工作,供養她的生活,做她最堅固的依靠。等到她畢業,你事業有成,向她求婚,這段戀情絕對将被載入s大史冊,成為一段佳話。”
大偉哥樂的合不攏嘴,他對勝航說道:“這麽長時間不見,梁楊胡扯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強了。”
起哥一針見血的說道:“不過剛才他說的那些,有一點還實事求是的。”
“嗯哼?什麽?”大偉哥問道。
“我們的大學生涯已經……”
“哈哈哈。”梁楊不合時宜地笑了。
“你怎麽這麽開心?”大偉哥質問道。
“我笑我們大學生活過了這麽久,咱們仨還是光棍。”
“我是不願意找,否則我單身貴族的身份就不保了。”大偉哥狡辯道。
勝航說道:“沒事,段海文又加入到你們的隊伍行列了。”
“怎麽回事?”梁楊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沒看到他空間嗎?”
梁楊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用牧師嚴肅的口吻說道,“沒事,無論你們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殘疾,單身還是脫單,你們都是我的兄弟。”
大偉哥深受感動,滿含深情地說道:“對,沒錯,我們永遠是兄弟!”
本來梁楊回到學校打算好好振作,利用不多的大學時光做點事情的,可是七八天後他的雄心壯志就煙消雲散,灰飛煙滅了。睡懶覺,吃外賣,看小說,和室友們吹牛皮,原來的生活再次重演,因為習慣是最優良的底片。
“來來來,又到了激動人心的保皇時間了。”大偉哥搬過來牌桌,緊接着又去尋找撲克牌。
梁楊看了下時間,八點半,嗯,沒錯,的确是日常保皇時間。洗牌,抓牌,他們熟悉的操作着,這種事他們絕對是稱得上輕車熟路。
“哈哈,四個大王八個二,看你們拿什麽跟我打。”梁楊暗暗的想。就當梁楊大殺四方的時候,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節奏。
“喂,怎麽了,無聊到想找人說話了?”,“嗯,現在嗎”,“好,沒問題。”
梁楊扔下牌,“辛憶找我有事,我要出去一趟,你們找人替我吧。”
“什麽事啊,大晚上說。”大偉哥抱怨道。
“不知道。”梁楊穿上了外套,“不過她說是正事。”
“我們打牌也是正事。”大偉哥接到。
“行了,別抱怨了。我去她樓下找她,如果沒什麽要緊事,我很快就能回來。”
梁楊哼着歌三步一跳的走着,反正天黑了,沒人能認出來他。
“梁楊。”
“靠,竟然暴露啦!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眼睛這麽厲害。莫非她天天啃胡蘿蔔,具有了夜視能力?”梁楊立刻朝聲音的來源處走了過去,原來是約他的那個人。
“你在這等我啊,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對了,我剛才走路的姿勢千萬別亂傳,否則我就沒臉混了。”梁楊嬉皮笑臉的說道。
辛憶不理會他的玩笑,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會記得我的,對嗎?”
“什麽,你說的哪跟哪啊?”
“我要走了。”
“走,去哪?”梁楊困惑的說道。
辛憶揉了揉眼睛。
梁楊以為她的眼進雜物了,連忙說道:“別揉,吹一下就好。”
“沒事,只是眼睛有點幹。”隔着讓人無法看清的黑夜的顏色,梁楊當然不知道她剛才是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你要去哪?”
“我要出國了。”
梁楊嘴巴突然發幹,張着嘴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幾個月前我就想告訴你,可是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其實我覺得現在也不合适,可是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
“你要去哪?”無力的聲音讓梁楊不相信這是自己發出的。
“澳大利亞,墨爾本。還記得你曾經給我放過一首叫《墨爾本晴》的歌嗎?現在我真的要去那感受屬于它的晴天了。”
“什麽時候……”
“明天早上我就要走了。所以現在不得不告別。”
“祝你前”梁楊有些哽咽了,可他還是堅持把這句話說完,“途似錦。”
“梁楊,你不會忘記我的,對吧。”她再次說道,只不過聲音不像剛才那麽平靜了。
“放心吧,我怎麽會忘。曾經有一個女孩,她和我在一家快遞工作過;曾經有一個女孩,她和我一起度過了漫長的實習時光;曾經有一個女孩,她親口告訴我她喜歡我;曾經……”
她打斷了梁楊:“謝謝。”她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眼眶溢了出來。
梁楊伸出手摸着她的臉,“曾經有一個女孩,她帶給我的生命新的顏色。”
“我走了以後,答應我不再睡懶覺。”
“好。”
“也不許再吃外賣。算了,不能連續兩頓吃外賣,你要出去呼吸外面的空氣。”
“好。”
“也不許你再虛度時光,你要踏踏實實地找件正事做。”
“好。”
“那你在我回來之前,也不準找女朋友。”
“好。”
“如果你真的要喜歡別人,那也只能和沐陽在一起,畢竟是她先出現在你的世界的。”
“好。”
“梁楊。”她抽泣着叫着他的名字,“對不起,我沒辦法聽一年之約的答案了。”
梁楊的眼眶有些濕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他的喉頭難受萬分,好像說出的字帶着高溫,灼傷了聲帶。
“梁楊,我-我不想走。”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感情像沖破了堤壩的洪水,瞬間淹沒了自己。
梁楊輕輕的抱住她,“我會記得你,記得你的溫度。”她的頭靠在梁楊的胸膛,不停地嗚咽着,像受傷的小動物。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楊感覺她的淚水透過了衣物,沾染到了他的肌膚上。
“這個給你。”梁楊後撤了一步,解下了手腕上的表。“這塊表是我爸爸送我的。雖然不是很名貴,但是跟了我很長時間。”他強顏歡笑地說道:“你個馬大哈到了那記得調時間,有時差的。”說罷,牽過辛憶的手,把表放到了她手裏。
她的雙臂環住了梁楊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它會提醒我,你分分秒秒都在我身邊。”
眼看你看着我看的那麽暧昧
被愛愛人原來一樣可悲
為什麽竟然防備別人給我獻媚
不能推不能要 要了怕你誤會
讓我想起曾經愛過誰
我所要的她不給 好像小偷一樣卑微
就讓我們虛僞
有感情別浪費
不能相愛的一對
親愛像兩兄妹
愛讓我們虛僞
我得到于事無補的安慰
你也得到模仿愛上一個人的機會
殘忍也不是慈悲
這樣的關系你說多完美
--《兄妹》
☆、第 50 章
大偉哥最近非常的郁悶,不,應該說是非常特別以及極其的郁悶。最近梁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麻将也不打了,撲克也不玩了,整天沒事抱着書看。不過按說梁楊嘛,整天捧着小說看也很正常,可他整天捧着專業書讀個不停就有點不合常理。這難道換了個人設?還是有外星人出沒,把原來的那個放蕩青年抓走做研究,為了不打草驚蛇,把一個贗品送到了514?
砰地一聲,梁楊從床上跳到了地下,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大偉哥問道。
“我去找平帥,看看他有沒有B大的考研材料。”
大偉哥的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不是妖魔鬼怪在搗鬼,就肯定是外星人做生物實驗,否則他怎麽能跟換了個人似的。
“起哥,他最近有點不對勁啊。”
“我覺得挺好的。”
“你沒聽到他剛才說什麽嗎?他要準備考研!”
“這-有什麽不對嗎?國家有法律規定叫梁楊的不能考研嗎?”
“那也忒早了點吧。”
“你用手指頭數數,時間不多了。大四上半年就要筆試,你算算還有幾天!”
起哥和大偉哥讨論之際,梁楊回來了。兩個人立刻閉上了嘴巴。
梁楊把新借回來的東西扔到床上,緊接着自己也爬了上去。
”梁楊,你要考B大的研究生啊?”大偉哥确認到。
“嗯。”梁楊答道。
“你是不受刺激了,莫非哪個985高校人員嘲諷了你,讓你的奮鬥心爆棚了?”
“不是。”梁楊的眼睛依然盯在書上。
大偉哥繼續說道:“你說你最近啊,不喝酒,不打牌,不吹牛,成天就拿着兩本破書看,這哪是有為青年的表現啊。”
“我答應過別人,要找點正事做。可我抓破腦袋也想不到有什麽正事可以做,所以只好準備考研了。”
“為啥去B大,競争壓力多大啊。”
“找點有挑戰的事做,可能我會更開心吧。大偉哥,你沒想過以後幹什麽嗎?”
大偉哥胸有成竹的說道:“我只要拿到教師資格證就行了。我老頭讓我回去教書。”
梁楊腦補多年後大偉哥站在講臺上的模樣,看來祖國的園丁隊伍裏很快就要加入一個新的重量級人物了。
”我這輩子參加過高考就行了。考研什麽的就不必了。“大偉哥繼續說道。
起哥也加入了談話,“高考最扯淡的就是寫作文了。不是愛因斯坦就是愛迪生,要麽就是華盛頓,或者學雷鋒。”
“你們太out了,沒點創意。”梁楊不屑的說道。“我們舉的例子比這高端多了。”
“你們怎麽舉例子?難道還專門去背嗎?”
“哼,我們根本不用背,考場上就能寫出充滿新意的文章。我們高中相互稱呼一般不叫對方的名字,而是叫他爸爸的名字。我有一個同學的爸爸叫耿立中,是大老板,我們寫作文的時候就随意捏造出一個民國實業家耿立中的發家故事。老師反正也不會無聊到百度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只要你價值觀沒問題,誰閑的沒事和你較真。”
”你們真無聊,還去查人家爸爸叫什麽。”
梁楊嘆了口氣,“高中要交家庭表的,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想不知道都不行。算了,不跟你們扯了,我要繼續背書。”
“哎,我親眼目睹了梁楊的沉淪,他敗給了現實,敗給了對明天的恐懼。萬能的主啊,救救他,救救孩子們。哎呦,好痛,你扔書砸我幹嘛?”大偉哥質問道。
“安靜,你打擾到我學習了!”
梁楊逐漸喜歡上了學院樓。注意,是喜歡上了學院樓,而不是喜歡來學院樓上課。學院樓有很多地方可以讓他安靜的去背書,随便找一間沒上課的教室,或者坐在樓梯上,都讓梁楊感到發自內心的滿足。課雖然無趣,但不是有個詞叫“自學成才”嘛。
北洋三傑,布蘭迪體系,關中本位政策,布雷頓森林體系,梁楊的腦袋最近成了大雜燴。中國的,西方的,遠古的,中古的,近代的,現代的,人類真是自戀,這麽喜歡把自己做過的事記錄下來,結果卻苦了學習歷史的人。最慘的事複習思修毛概馬原,這些課梁楊從來都沒有聽過,現在要憑借自己的力量把它們印腦子裏。辛憶,做一件正事真的很不容易。
偶爾聽聽英文歌,看看英文電影成了他唯一的消遣,而且他還可以義正嚴辭的告訴自己,他是為了學英語,練發音才做這些事的,自己應該感到驕傲。當然,他偶爾也會聽聽粵語歌,這時候他就會告訴自己,多學一門語言也不是什麽壞處,這當然也是值得驕傲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不到一個月,他就不得不和他的新戀人“學院樓”短暫的分離了。假期又來了,如果考研失敗的話,這就是他人生的最後一個暑假。
離開學校前他又和沐陽見了一面,這次不是處心積慮的見,而是順其自然的見。
這次相見是在十八號樓下,梁楊出去吃午飯,走到樓下時正好遇到她。
“聽說你最近開始準備考研了?”
“你都知道了,聽誰說的?”他間接的承認道。
“B大?很有雄心啊。”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趁着還年輕,我想嘗試一下這個挑戰。”
她莞爾,:“如果不是聽你這麽說,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才選擇B大的。”
“怎麽,你也要考B大嗎?”梁楊驚愕的問道。
“你這個人真霸道,難道你想考的學校就不許別人考嗎?”
梁楊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梁楊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說道:“走吧,我請你吃冰淇淩,你就不要再拿這件事為難我了。”
“好吧,那就看在冰淇淩的份上,放你一馬。”
梁楊松了一口氣,“多謝。”
“看在冰淇淩的份上,我們可以一起準備。”
梁楊笑了,她的表情也無比的輕松。
兩個人并排走在路上,沒有一絲風,很悶熱。
“梁楊。”
“嗯?”
“你要加油,我們都要加油。”
“嗯。”
知了在樹上不停的叫,它以為唱出了動聽的歌聲,就能抓住整個夏天。
☆、第 51 章
大四的必修課程少的可憐,課程表上大部分都是選修課。如果前三年你足夠努力,把選修需要的學分都拿到手,那麽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