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曾紫茗一上午沒上課,沒大引起同學注意,只有蘇芷柔和梅萍到宿舍找她。
每個學校都有自己的表白牆,昨天曾紫茗落魄模樣有人在表白牆投稿了。表白牆負責人怕這件事鬧大了影響學校名譽,詢問譚曉曉意見時被譚曉曉制止了發布。
因為這件事,譚曉曉還警告了蘇芷柔一番。曾紫茗這個狀态,鬧出人命,學校不可能坐視不管,到時候勸退都是輕的。
“曾紫茗昨天就沒回來,郝白學姐給她請了假。”
薛曉對蘇芷柔還挺客氣的,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和蘇芷柔也沒什麽過節。
可田琳就沒什麽好态度了。田琳和田倩倩是堂姐妹,田倩倩是什麽樣的人,她一清二楚。她的朋友,能是什麽好東西。
田琳對着蘇芷柔和梅萍翻了個白眼,側身朝牆玩手機:“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田琳的聲音不大,也不算小。為了息事寧人進學生會,蘇芷柔當作沒聽見,暗地裏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薛曉讪讪笑了兩聲,也不說話了,自顧自地坐在桌前背四級單詞。
蘇芷柔和梅萍站着等了半小時,眼看是等不到曾紫茗了,便回宿舍商量對策去了。
伴随着關門聲,田琳一骨碌坐起來,跟薛曉吐槽道:“曾紫茗倒了八輩子黴,和蘇芷柔她們牽扯在一起。雖然曾紫茗性格怪異一點,但和她們這種純種的壞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薛曉翻書的動作一頓,勸道:“你認識她們?了解她們?別輕易給別人下定義。”
“她們和我那個堂姐田倩倩是一丘之貉。你是不知道,她在中職時,校園霸淩別人導致人家抑郁症。還是蘇芷柔她爸爸壓下來的,讓我大爺賠了點錢就完了。”
“你呀,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你能看得上誰?”
薛曉搖搖頭,對田琳的吐槽置若罔聞。田琳就是被家裏嬌養長大的小姑娘,正義感十足卻不懂變通,直來直往表達自己的喜歡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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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不喜歡曾紫茗,我只是看不上她小家子氣。上次是她半夜鬧動靜,我生氣了才說她,平時我也沒難為她。”
“那她和郝白學姐回來拿身份證,你還沖着人家翻白眼。”
田琳有幾分惱怒,抄起手邊的塑料杯子就往地上砸:“她一入學就巴結上了學姐,還是學生會主席,我向來看不上這種人。”
塑料杯被砸掉了杯蓋,熱水四濺,薛曉慌忙躲身才沒有被燙到。
田琳有幾分心虛,她的本意沒有要傷到薛曉,不自然地說:“我可沒想砸到你,杯子太不結實了,你不也躲開了。”
“田琳!”薛曉強忍怒火,強迫自己好好說話講道理,“你是真看不上曾紫茗,還是因為自己想巴結郝白學姐卻巴結不上,才把怒氣都轉移到曾紫茗身上?你裝作清高,卻又事事要強,不如你的人你看不起,比你強的人你也看不上。”
薛曉的一番話,揭開了田琳心裏的小九九,令田琳羞愧難當:“薛曉!我把你當作朋友,你怎麽能那麽說我!你為了一個曾紫茗,要和我鬧掰?”
“我把你當作朋友,才跟你說這些話。學校不是你家,沒有人會一直慣着你。”薛曉穿上外套,抱起詞典和卷子去圖書館複習,臨走之前囑咐田琳,“自己弄得自己收拾,回來之前我要看到一個幹淨的寝室。”
薛曉離開了寝室,田琳一時不知朝誰發火,呆呆地坐在床上。從前無論她說了什麽,薛曉從未生過那麽大氣。
田琳突然很委屈,眼淚吧嗒吧嗒落在手臂上,薛曉的話如利刃剜開了她的心,将她心裏見不得光的東西全都展示在明面上。
經過這一遭,田琳也開始反思自己的問題了。薛曉說的對,她确實裝作清高,看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
想通後,田琳就下床拖地了。衛生還是得幹,她還是很怵薛曉生氣的。
而在郝白宿舍裏的曾紫茗,狀态也不是很好。曾紫茗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夢魔一直纏繞着她。
手機上有幾個曾招娣的未接電話,更多的是她那個好舅舅的電話。看來昨天曾紫茗和曾招娣聊崩了的事,曾招娣已經告訴她弟弟了。
微信上也有舅舅。
曾紫茗繼續将手機關機,慢吞吞地起床換衣服。郝白不在宿舍,估計是去忙了。桌上是郝白買的皮蛋瘦肉粥和醬香餅,曾紫茗一摸是微涼的,估計是買來挺長時間的了。
清爽不油膩的皮蛋瘦肉粥是好喝的,醬香餅卻一口沒動。曾招娣從小就舍不得給曾紫茗吃點好東西,像油餅醬香餅這種,曾紫茗恨不得天天吃。
醬香餅再好吃,對曾紫茗也是味同嚼蠟。
喝完粥,曾紫茗收拾了一下衛生,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郝白宿舍沒有多餘的洗漱用品,要不曾紫茗還真想躲在郝白宿舍不走。
打開宿舍門的一瞬間,曾紫茗愣住了,田琳竟然在收拾衛生,還幫她把櫃子擦了。
田琳看到站在宿舍門口的曾紫茗吓了一大跳,裝作無事地說:“你,你看我幹什麽?我杯子摔了,杯子裏的水濺你櫃子裏了,要不我才不可能幫你擦櫃子。”
曾紫茗這才注意到,櫃子裏的課本被田琳搬到了桌子上,有的課本上留了幾處水漬,不細看還看不出來。
“謝謝你呀,其實我自己收拾也行,不用麻煩你。”
“那怎麽能行。”田琳有些許着急,別別扭扭地解釋:“我做錯了事,為什麽要別人負責。還有,昨天我不該對你翻白眼,我給你道歉,薛曉也說我了。”
曾紫茗第一次感受了被人重視,她眼睛一澀,淚水就想湧出來。惡意收到的多了,一點點善意就能讓其感動。
“謝謝你。”
田琳宛如一頭莽莽撞撞的小鹿,撞開了曾紫茗禁閉的心門,告訴她誰做錯事就該誰負責,讓曾紫茗感到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麽壞。
“謝什麽,你真奇怪。”
田琳不理解地小聲嘟囔,又去擦另一個櫃子了。
“不擦不知道,這櫃子還挺髒的,抹布都成黑的了……”
曾紫茗簡單洗漱了一下,從随身攜帶的帆布包裏,找出之前剩下的治療抑郁症的藥物,就着水咽了下去。她本以為開學之後就是明朗的未來,所以就沒再吃過這個抗抑郁的藥,被蘇芷柔再次校園霸淩後,也沒想起來吃。
可現在,她不想死了,她想再感受一下這個世界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