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後妃(六)

後妃(六)

月光如水輕灑在地上,映下一片波光粼粼的斑點,閃閃發光。

晏姮兒看着床上昏睡的晏束,口中道:“我們明明是一樣的人,你是閹賊的兒子,我是宮女□□後宮的産物。可為什麽你卻能當做什麽都不在意一般,肆意的微笑。這樣的你令我更加厭惡。我也讨厭晏臣總是一副好父親的樣子,他明明不是我的父親,卻要表現的對我那麽關心。他這樣就好像是在提醒我,我是個生父不詳的人一般。”

四周靜悄悄的,甚至沒有點蠟燭。晏姮兒是趁着所有人都不在的時候悄悄溜進來的,她隐藏在黑暗中說着也許沒人會聽到的話。

晏姮兒甚至看不清晏束的臉,她只是茫然的坐在他的床邊說着這些話。她甚至沒有看到晏束在她說完話後,皺了皺眉頭。

“叮”主體晏束進入虛弱期,意識混亂,可免費浏覽一段記憶,是否申請訪問。

晏姮兒一愣,沒想到她只不過是來晏束屋中看看,竟然能夠有這樣好的運氣。

晏姮兒心中忙道:申請訪問。

“叮,請連接通路,再次申請。”

晏姮兒趕緊握住了晏束安安靜靜躺在旁側的右手。

“叮”,通路已連接,已發送訪問申請,請等待。

“叮”,申請已受領,驗證中。

晏姮兒來不及疑惑為什麽免費還需要驗證。

只看到系統屏幕再次出現了。

姓名:晏姮兒

屬于可以訪問的對象。

請宿主做好準備,你将進入晏束的記憶中。

注意:宿主屬于記憶偷窺者,不可以出聲幹擾主體,否則将引起主體精神崩潰。

系統屏幕消失之時,晏姮兒一陣暈眩。

她被一陣孩童哭聲驚醒,睜開了雙眼。而她所看到的全是通過晏束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這時候的晏束還是個孩童,他的面前是一位衣着華麗的年輕婦人。晏姮兒聽到他管那婦人叫做娘親。

“娘親,父親怎麽還不回來。”

“你哭什麽,你要記住你已經長大了。以後是要做這天下的主人的。”婦人嚴厲的教育着哭着呼喚父親的孩童。

“束兒,你父親不會回來了。記着你要堅強,你要成為皇帝。”

“不是只有皇祖父才能做皇帝嗎?”

“你父親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才落得如今這副下場。你必須坐上那個位置。”

“可我不想做皇帝啊。”

“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婦人說完這話就被破門而入的宮侍帶走,晏束再出門的時候就只看到了一地鮮血,而他也換了一個住處。

此時的晏束還叫作郭束,他是太子唯一的兒子,才剛剛過完七歲誕辰,他如今還被稱做太孫殿下。

郭束從宮人口中也知道了事情真相。皇帝遇刺當晚做了一個夢,夢見太子要逼宮篡位,于是就把他的父親當朝太子抓了起來關進了棺材裏。

把活人生生釘入棺材中,這樣的事竟然是一個父親對兒子所為,實在是令人膽寒。而卻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因為那個父親是天下的主人。

郭束聽說他的父親快要死了便躲開宮人換上小太監的服飾去救父。

也就是在那途中遇上了還是小宮女的晏姮兒。

晏姮兒領着郭束進到了關押太子的時敏宮,正好目睹了一場大屠殺。

有人夜闖時敏宮救太子卻被宮中巡衛擊殺,來人被殺的幹幹淨淨只留下那黑色棺材上剛鑽出的小洞。

晏姮兒與郭束逃跑途中晏姮兒丢了一只鞋子,這時候郭束返回替她取鞋子順便引開了宮中侍衛。

于是晏姮兒一人進了時敏宮見到了太子。

看着面前的黑色棺材,晏姮兒心中駭然原來一切竟都是真的。

被抓到的郭束沒有死,是晏臣救了他。郭束也成了晏束。

次日,皇太孫與其父雙雙身亡。不同的是,太子是被釘入棺中悶餓至死。而皇太孫則是被火燒死的,只剩下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首。

晏姮兒從晏束的記憶中出來,全身已出了一層細細的虛汗。

此時晏姮兒所有的記憶都理清了,她也成為了真正的晏姮兒,擁有了獨立支配這具身體的權利。

原來晏束不是晏束,而是當初的皇太孫郭束。又原來他們早已相識,她不是他的繼妹。

“叮”靈魂融合完成度百分之百。您擁有了一級權限。

今日的沖擊對晏姮兒太大了,她一直厭惡的人卻原來是那樣高不可攀的存在。

可是為什麽她會忘記他呢?而他竟然也不認識她。

“叮”,您擁有一級權限可以查閱此項。

查閱。

系統查詢中,請稍後。

“叮”,郭束頭部重創失去七歲前所有記憶。

晏姮兒驚吓過度高燒過後忘了此事。

晏姮兒無語竟然兩個人都失去了記憶,這幾率簡直是奇跡啊。

對了,晏姮兒想起一件事來。“晏束手中怎麽會有我的鞋子。”

“叮”,晏束拿着晏姮兒丢下的那只鞋就沒有放手過,後來晏姮兒入晏府。

晏臣告訴晏束,他舍不得扔掉的那只鞋子是他新妹妹的。而晏姮兒的腳恰好能穿上那只鞋子,晏束此後便深信不疑。

晏姮兒想起她的任務便問道:“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令晏束恢複記憶。”

系統:您的權限不足無法查閱此項請盡快升級權限。

晏姮兒此時有點埋怨桑昆來他發明的這個系統一點都不好用,這應該是她所見過瑕疵最大的程序了。

不知為何,得知一切後晏姮兒再看向晏束,心口竟有些悶意,這種感覺很難受,令她有些恐慌。

第二天得知晏束的風寒已去,晏姮兒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不明白她這是怎麽了,好像越來越在意那個人。

“小姐,不好了。”

“什麽不好了?”看着急跑而來的蕭微,晏姮兒出口問道。

“陛下,要封您為妃,迎你入宮。”

上一世蕭微也是這樣叽叽喳喳如臨大敵,只不過上一世的晏姮兒是歡喜的。可如今的她卻是茫然的。

這件事對她而言像是無所謂,可她卻又隐隐覺得不該入宮。

“他醒了嗎?”

“您是說大公子。”

“是的,晏束。”

“沒有,不過您不用擔心。老爺正照顧着呢。”

晏姮兒猶豫着走進了晏束的屋子,晏臣并沒有在這屋中他應該是出去接旨了。

晏姮兒看着床上雙目緊閉的晏束說道:“晏束,我要進宮了。”

“你知道郭淮上一世為何留我不得非要殺了我嗎?那是因為我知道了他根本就不是先皇的親生兒子這個秘密。”

“我為他瞞下了這件事,可等到他大權在握的時候還是殺了我。”

郭嫦魚也就是先皇長公主,他與郭淮是一母同胞,可她是先皇的親生女兒,而郭淮卻不是。這也真夠諷刺的。

郭嫦魚無意中從太後那裏知道了此事要去高發他們卻被郭淮囚禁遠嫁到苦寒之地。

姮兒擁有郭嫦魚與晏姮兒兩個人的記憶,她非常清楚這件事。

尤記得郭嫦魚對郭淮厲聲呵道:“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我的父親是當今皇帝陛下,而你的父親還不知是誰呢。我就只有前亡太子一個兄弟。我會找到他的兒子讓他登上皇位。”

所以晏姮兒準備進宮尋找證據,扳倒郭淮。再公布晏束的身份,這樣就可以完成她謀朝正位的任務了。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前提是她要成為那人的後妃,她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她也不知道晏束于她意味着什麽。

也許盡快完成任務才是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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