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ch.47 關于我的過去

第47章 ch.47 關于我的過去

昨晚忙到了淩晨才回家, 兩人都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将将醒來。

屋子裏依然和夜裏一樣暗,窗戶外, 依然是漫天飛雪, 但是風卻小了些。

窗臺早就已經積滿白雪,屋外的世界只剩下一種顏色。

幸知言呵出一團白氣, 在玻璃上留下一團白霧。

不知何時, 楚鶴晨走到他的身後, 伸出手在那團白霧上, 畫了個圓圈。

“醒啦。”幸知言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逐漸習慣, 楚鶴晨就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而且還如此近距離。

楚鶴晨的臉上看起來有一股迷糊勁兒, “昨晚,那兩個維修工沒有再來找你幫忙吧?”

“沒有。”幸知言笑了, “剛才我聯系了他們,說一切正常。”

“嗯。”楚鶴晨道,“你很喜歡這兒?”

幸知言的回答, 有些模棱兩可,“這裏不算是一個生活便捷的地方, 不過鎮子上的人都很好。如果不是天氣原因,鎮子會發展的更好一些。”

楚鶴晨不解, 小聲問:“當初離開機甲團後,你為什麽來這裏?”

幸知言愣了下,他就知道昨晚自己那一句話, 被楚鶴晨記住了。

他确實願意告訴楚鶴晨,關于一些自己的事情。

他也想試試看, 要是楚鶴晨能接受自己,了解自己,會不會對他抱有不一樣的想法。

幸知言轉過頭去,笑了下,“因為我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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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法,就像之前楚鶴晨對他說的一樣。

楚鶴晨并不想問機甲團的事,畢竟面對最後那一顆小行星,他們都沒有留下很好的回憶。

楚鶴晨想把話題往月河頭鎮上帶,可幸知言問他餓不餓,又打斷了他的話頭。

“不管怎麽樣,先吃飯吧。”幸知言淺淺一笑,“這麽大的雪,我們也出不去。”

今天,只有他們倆,到時候想聊什麽都行。

幸知言想起之前,自己單獨和楚鶴晨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緊張。

他會胡思亂想,腦海中總會幻想那些超出兩人關系的畫面。

他也會怕,怕被楚鶴晨發現,往後徹底連一步都靠近不了。

可幸知言覺得,光是這樣想,又有什麽用。

這不就和當初在機甲團的自己一樣嗎?

當初因為環境的關系,維修師和機甲師之間,有着相當嚴重的隔閡。因此,他只能遠遠看着,遠遠地在心裏去想那些事。

而現在,他在楚鶴晨的身邊,看着他,和他說話,和他一起笑。

如今的自己看到他,已經一點都不緊張了。

幸知言覺得,自己也應該再勇敢一點。

楚鶴晨死裏逃生,重新站在他的面前,是老天爺給他的機會。

等吃完飯,幸知言給他們倆分別沖了一杯咖啡。

回到客廳,他看到楚鶴晨站在玻璃櫥櫃前,裏面有一張他與師父、還有師姐師兄們的合影。

裏面當然還有邵明笙。

幸知言走上前,将咖啡杯遞給楚鶴晨,“照片中間,是我的師父。”

他毫不猶豫地就說了出來。

在這裏,這個只有他和楚鶴晨的屋子裏,他不再感到緊張倉促。

看着如此坦誠的幸知言,楚鶴晨點了點頭。

“你跟着他學習機甲維修?”楚鶴晨問。

其實他以前就知道,機甲團有一個厲害的機甲師,手底下跟着好幾個維修師,而且學習了他的本事,一個個能力很強。

但楚鶴晨并不知道,具體都是哪幾個人。但有一些蛛絲馬跡,可以指向這其中之一,就是幸知言。

幸知言誠實地說:“是的,我從小就跟着師父學習,你看,我師兄……也就是邵明笙也在,我們都跟着師父學習。”

楚鶴晨仔細去看師父那張臉,他突然一愣。

“鄭德?”楚鶴晨喊出這個名字。

幸知言并不驚訝,只要從事機甲相關的行業,根本沒有人會不知道這個人。

他的師父鄭德,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維修師。

同時,鄭德也是一位機甲設計師,如今很多機甲型號的類型設計,都有他的參與。

後來發生小行星群危機,鄭德義無反顧帶着他們,加入了機甲團。

其實在處理危機的這六年裏,前幾年的時候,維修師和機甲師之間的關系,還比較和睦,相互之間也沒有沖突。

直到第四年,有一股享樂派的人,大肆宣揚反對理論,認為各國傾盡全部財富,拿出那麽多資源,來支持機甲團去處理小行星群,非常不合理。更別說連科學家們,都無法徹底斷定,小行星群是否會真的對地球造成巨大災害。

于是,這群人勾結潛伏在機甲團的維修師,在機甲團內部進行破壞。

而這一次損失尤為慘重,幸知言的師父,他的師姐,都在這次事故中去世。他的師兄邵明笙,則受了重傷,與幸知言分開。

就此留在機甲團中的只剩下幸知言一個人。

他本來就內向腼腆,要不是後來楚鶴晨來到機甲團,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獨自生活下來。

幸知言也是稍微和楚鶴晨說了些,一臉好像已經放下過去的樣子。

可楚鶴晨從他的只言片語中,聽得越來越心疼。

他對當年的正常事故,也有所了解。

雖然那群人判處死刑,可留在人們心中的傷痛,已經無法挽回。

尤其是鄭德的身故,對機甲的發展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導致至今的機甲類型,都沒有革新的進展。

楚鶴晨有點遺憾,他往幸知言身邊靠過去。

他想要知道的,不是這些。可他猛然意識到,幸知言願意告訴他這件事,也正說明,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距離感。

楚鶴晨見狀,甚至擡手摟住幸知言的肩膀。

這一回,幸知言沒有躲開。

楚鶴晨小聲道:“都是很了不起的人。”

他這下也猜到邵明笙,說是竹馬,其實和幸知言一樣,都是跟着鄭德一起學習維修技術的人。

幸知言笑了笑,轉身坐在沙發上,“你是不是看到邵明笙了?他是我師兄。”

楚鶴晨坦誠點頭。

幸知言說:“我和他一樣,都是師父收養的小孩。”

楚鶴晨一愣,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

幸知言知道楚鶴晨會有這個表情,“不好意思,跟你說了點聽起來不太開心的事。”

可楚鶴晨怎麽會計較?他連忙搖頭,“這是你的過去,和開不開心無關,我覺得這很重要。”

重要……幸知言忽然感覺有些溫暖。

從沒聽到別人跟他說,他過去的這些很重要。

幸知言垂下眼,一臉溫柔。

“我和師兄都一樣,從小就失去親人,被師父從福利院帶回來。然後,師父帶着我們生活,教會我們這些維修本領。說起來,我确實是師兄帶大的。”

楚鶴晨道:“他說是你的竹馬,老實說,我還挺羨慕的。”

幸知言笑得眼睛都彎了,“這句話還是我師姐說的,要是他們還活着,我們都算青梅竹馬。”

楚鶴晨擡手,輕輕按在幸知言的頭發上,“這都是生命中很重要的回憶,你不用一個人扛着,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你可以把這些都告訴我。”

一瞬間,幸知言覺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呆愣地看着楚鶴晨,想他這句話,只是拿來安慰自己嗎?

這肯定不算是俱樂部福利的範疇內吧!!

幸知言固然有自知之明,但依然覺得,眼前楚鶴晨對他的态度,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以前他待在楚鶴晨的身邊,總是太緊張,如今冷靜下來,才意識到這件事。

如果只是老板,會在半夜裏跟着他跑出去嗎?而且還是一個在風雪交加的夜晚?

幸知言瞥了眼楚鶴晨,看到他正用溫柔的目光望向自己。

幸知言的臉上難免一紅,也低下頭去。

他的心髒不由自主地撲通撲通開始跳,但此刻,他的理智占為上風。

他笑着喝了口咖啡。窗戶外的風雪聲像是鬼哭狼嚎,可屋子裏很溫暖,還有一點點暧昧的氣氛。

“我……後來離開機甲團……”幸知言說,他以為楚鶴晨已經犧牲,而在這世上他也沒有親人,就跑來這裏生活。

有些話他還沒說,當時他甚至是抱着自己僅有的那些行李,漫無目的地買了一張車票,然後也不知道自己坐上一列去哪裏的列車,一口氣坐到了終點站。他到了蓉城,也沒有想過要停留在那座熱鬧的城市,而是很盲目地坐上一輛巴士。最後那輛巴士将他送到了月河頭鎮上,再遠走不了了,他就在這裏定居了下來。

可光是聽之前幸知言所說的那些話,就已經讓楚鶴晨十分難受。

他想道當時的幸知言,肯定又孤獨又茫然,而且最後……

最後還是在那個包洛卓的幫助下,才會振作到今天。

楚鶴晨心裏就有點無法平靜,也不知道是包洛卓被幸知言拒絕過,還是至今未向幸知言開過口,這給了楚鶴晨足以喘息的時間。

在看到當初邵明笙的态度,還有今天包洛卓的言語。

楚鶴晨總覺得自己不能繼續這樣幹坐着,他應該做點什麽才行,否則……

他轉過身來,靜靜地看着幸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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