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51 裏面有封情書
第51章 ch.51 裏面有封情書
包洛卓擡手, 捂着額頭。
他以前他總覺得,自己照顧幸知言,主要是為了照顧這個新來的。直到周圍的朋友點明, 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喜歡幸知言。可還沒等他消化這件事, 幸知言卻決定去帝市工作。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幸知言再回到月河頭鎮,然而事情早和他想的不一樣了。或者說, 他本來就沒有任何機會, 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畢竟以前他不管說, 或是身邊朋友怎麽幫着起哄, 都只能換來幸知言喊他一聲“小包”。
看到包洛卓神色凝重,楚鶴晨只是笑了下, 反問:“不信是嗎?好吧。”
等他們看到幸知言從屋裏走出來, 楚鶴晨一聲不吭, 主動迎上去。
楚鶴晨人高馬大,走過去的一路上, 正好能擋住包洛卓的身影。
直到他來到幸知言的面前,才略略側過身來,讓包洛卓成功看到他們倆。
可幸知言此刻的注意力, 全都被楚鶴晨吸引過去。
楚鶴晨一手摟着幸知言的腰際,一手撫在他的臉頰上。
幸知言雖然有點不好意思, 可他以為周圍沒有別人,也主動抱着楚鶴晨的腰。
任誰看到他們倆的舉動, 第一反應都會認為,他們倆是關系親密的情侶。
包洛卓當然也看出來了。
他從幸知言的臉上,看出幸知言此刻的情緒, 高興,還有幸福。
在幸知言來到月河頭鎮的時候, 包洛卓總是注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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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幸知言其實不怎麽笑。
包洛卓以為幸知言沒什麽朋友,可将鎮上年紀相仿的介紹給幸知言認識,還帶着他去玩,也不見幸知言露出過特別開懷的笑容。
然而今天,他才發現原來幸知言會笑,會笑得這麽開心。
包洛卓徹底明白了,他轉過身去,回到了社區大巴上。
很快,鎮民鏟完了雪,跟他們道別。
包洛卓則站在車門口,看着幸知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才好。
“就……這樣吧。”包洛卓說,“以後有事,再聯系我。”
“謝謝你。”幸知言朝他揮手。
包洛卓明白,其實幸知言對他說的話,一直只有“謝謝”二字,不會有別的。
很快,包洛卓開着車,帶着人離開了。
幸知言轉過身,一頭撞入楚鶴晨的懷裏。
“怎麽跟過來了?”幸知言笑了笑,“屋外挺冷的,快點回去吧。”
楚鶴晨立即牽住幸知言的手,“上次出門不知道戴帽子,現在進進出出還不戴手套。”
“你不是也沒戴?”幸知言小聲反駁。
楚鶴晨将他的手,牽得更緊,“這樣你就能感覺到我的溫度了,對吧?”
幸知言一怔,頓時面紅耳赤,想楚鶴晨倒是挺會說話的。
他乖乖地跟在楚鶴晨的身邊,被他帶回溫暖的屋子裏。
“剛才……”楚鶴晨忽然開口。
“什麽?”幸知言在換鞋,一下子沒聽清。
楚鶴晨指了指幸知言的手機,“你有電話。”
幸知言一瞥來電顯示,是墓園管理處。
他連忙抓起手機,急匆匆地走到客廳通往後院的大門處。
同時,他還回頭對楚鶴晨笑了下,意思是希望他不要跟過來。
楚鶴晨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當然不會去偷聽幸知言的電話。
他對幸知言很好奇,想知道關于他很多很多事,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事,之前幸知言沒有告訴他的,說明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他又何必多問。
楚鶴晨坐回沙發上,一手擱在椅背,也點開自己的手機。
其實他還有一堆的事要處理,俱樂部還得運作,他的郵箱裏堆了一堆郵件沒有看。
他還是想利用休賽期,和幸知言待在一起,
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相互表白了。
這種時候,他哪裏有心思去處理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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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知言接到墓園管理處的通知,說明天就可以為他處理墓碑的事,請問他有沒有時間前去墓園。
他當然有時間,馬上答應下來。
他回月河頭鎮,也就是為了這件事。
雖然中間有曲折,但好歹終于可以處理了。
第二天,幸知言準備出門,就看到楚鶴晨蹭到自己身邊。
“真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我也可以幫忙。”楚鶴晨小聲喃喃,“你甚至都不告訴我,一會兒到底要去哪裏。”
幸知言當然不能說。
自己可以告訴楚鶴晨,以前自己幻想他這件事。但自己給楚鶴晨立碑,還在碑上寫了亡夫這兩個字,是萬萬不能讓楚鶴晨知道的,否則以後幸知言夜裏都要睡不着覺!
幸知言說:“一些以前在鎮子裏還沒解決的事。”
他已經站在門前玄關,看到楚鶴晨耷拉着肩膀,有點點失落的樣子。
幸知言看在眼裏,還是很心疼的,他主動牽起楚鶴晨的手。
“我很快就能處理好回來,你現在拖着我的時間,那我回來就更晚了。”
“嗯……”楚鶴晨不想讓幸知言為難,主動點頭,說:“路上小心。”
幸知言見狀,松開了手。
但是他沒有轉身,而是走上前抱住楚鶴晨。
他輕輕說道:“我會很快回來的。”
楚鶴晨也抱住他的腰,很用力,但最終放開了手。
幸知言看着他笑了下,“走了。”
楚鶴晨站在門口與他揮了揮手。
幸知言走出家門,走出幾步,就忍不住回頭。
果然看到楚鶴晨還站在門口。
他笑了下,心裏頓感暖意。他的家裏有人在等他,會在他離開的時候和他揮手。
幸知言的腳步就更快了,他得趕緊處理那塊碑,然後回家,家裏有楚鶴晨。
他迅速趕到墓園管理處,沒多久,等來兩位員工師傅,一起去到他白月光的墓碑前。
上面還寫着“梁歡澤”的名字,一旁很小的兩個字。
幸知言看了一眼,現在已經不是他的亡夫。
只有死去的丈夫才是亡夫,現在他的白月光還活着,那就是……
腦海裏冒出兩個字來,讓幸知言臉上跟着紅了紅。
他在重遇楚鶴晨後,想着對方還活着就好,如今還能有進一步的關系,已經讓他知足了。他和楚鶴晨,還能走到更遠、更親密的關系嗎?
幸知言不敢想的太多,感情的事,他沒經驗,自然沒把握。他只有維修機甲的經驗,若說幫助楚鶴晨提升聯賽的成績,他或許還能說出點門道來。
面前兩位師傅,已經移開了碑,搬運到移動小車後。
很快,他們取出了骨灰甕,鄭重地交到幸知言的手上。
兩位師傅話不多,一臉沉重,在處理好墓碑後,讓幸知言簽完字,就離開了。
幸知言獨自坐在碑前的一個長椅上,将骨灰甕放在腿上。
墓園裏靜悄悄,畢竟不是掃墓日,幾乎見不到什麽人。
他打開了骨灰甕。
要是被別人看到,多半要吓一大跳。
但骨灰甕裏,是一封信。
他的白月光沒有死,所以能埋在墓碑裏的,只有他寫給白月光的情書。
其實名字是錯的。
幸知言只是笑了下,但他知道楚鶴晨的秘密,才不會計較這種事。
他看了看信封,打開了那封情書。
無視上面錯誤的名字,開頭兩段寫得還比較冷靜。
到了後面,一大段全都是“我想你”這三個字,夾雜着幾句“我喜歡你”。
越到末尾的字,越是扭曲難看,連紙張都變得皺皺巴巴。
幸知言看到這裏,已經記起當年寫這封情書時的心情。
那股酸酸的情緒又冒了出來,他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這年頭已經無紙化辦公,想要買到紙張反而是一件麻煩的事。
而他買了的紙,全都用來寫這封情書。
他浪費了好幾張,那些紙最後都被他的眼淚浸濕。
眼前的這一張,是他最後克制住情緒,好不容易寫下來的。
可是,最後還是沾濕了小半張。
歪歪扭扭的文字,和喜歡的情緒,到了今天依然還是沒有變。
幸知言收起情書,本來想要不要撕掉,反正他已經和白月光在一起了。
手已經做出要撕掉的動作,最終還是舍不得。
他将皺皺巴巴的紙,重新疊好,和信封一起,塞在背包的角落裏。
幸知言長舒一口氣,終于處理好了這個墓碑,不用擔心被人發現,讓人誤會他有一個愛人。
最主要是,他不想讓楚鶴晨知道,以前的自己還做過這種事,不然他都無法面對楚鶴晨。
他離開墓園,加緊腳步往家裏趕。
他答應過楚鶴晨,處理完事情後,就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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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個小時前,楚鶴晨在家門口送別幸知言。
他站在玄關,繞了兩圈。
心裏冒出一個念頭,就是要不要跟着幸知言,去看看他做什麽?
可他還是馬上按下這個想法。
他相信幸知言,自己冒出這個想法,都算是對不起幸知言了。
楚鶴晨轉身回到他的屋子裏,從行李箱翻出他的拼版電腦。
臉上鍵盤後,他滿不情願地點開郵箱。
他大可出門散心,然而外面依然冰天雪地,各家各戶都在處理積雪,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而且,他已經不在乎幸知言的過去,那個愛人是誰,他不想……
他不想知道。
他不過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