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居5

第18章 同居5

回去的路上明奕頻頻側目,他江哥又恢複了平時那種面無表情的樣子,也看不出到底有沒有不高興。明奕偷偷打量着江罰,他應該是直接從家裏出來接他的,還穿着居家的寬大的襯衫,領口露出一大截白皙的皮膚,那鎖骨尤為突出,看的明奕不自覺舔了舔唇,袖子被挽到手肘,上次受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過幾天就能拆線,但是那傷疤依舊是觸目驚心的,像是蜈蚣一樣貼在江罰小臂的肌肉上,那雙骨節分明勁瘦的手握着方向盤,在夜晚的燈光裏忽明忽暗。

明奕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轉頭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這一聲咳嗽可能是引起了江罰的注意力,他淡淡地開口,仿佛閑聊一般:“陳警官跟你說什麽了?”

明奕如實回答,“就說讓我離你遠點,其他的說了跟沒說一樣,廢話文學大師說的就是他。”

明奕又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跟他江哥解釋一下剛剛那三個女孩是什麽情況,便把來龍去脈都跟江罰說了一遍,江罰聽了只是點點頭,“少跟他摻和,不是什麽好人,歪點子一個賽一個邪乎。”

明奕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心裏想的卻是:兩個人之前是不是有什麽奪妻之仇啊?怎麽都覺得對方不是什麽好人。雖然明奕覺得兩個人都挺好的,但是也都對他遮遮掩掩的瞞着什麽,可他心裏依舊向着他江哥,畢竟他江哥帥,還有錢!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兩人收拾一下就各自回房間睡了。

明奕覺得是因為今天想陳朔陽的事情想多了,所以他今天晚上就夢到了他,但是他拒絕說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他夢見的,是陳朔陽的死亡。

半夜驚醒的明奕虛脫一般的擦了擦額角的汗,有了第一次經驗,按理來說明奕不該還這麽害怕,但是令他驚恐的并不是夢見人死亡時的恐懼,而是陳朔陽的死亡這件事本身,這是他身邊的人,并且讓明奕更加不安的是,殺死陳朔陽的……貌似是江罰。

明奕起身,想下樓倒杯水喝,冷靜冷靜後等天亮了就跟他江哥商量一下這件事情的對策,但打開房門後明奕發現樓下陽臺似乎有光。明奕輕手輕腳的下樓,果然,江罰站在陽臺,只有陽臺那盞昏黃的燈光照出江罰略顯孤獨的影子。

“江哥?”明奕試探的問。

江罰聞聲轉過身來,“怎麽還沒睡?”

明奕一邊說一邊走去廚房準備熱兩杯牛奶,“做夢了,就醒了。江哥你呢?感覺你平時睡眠很好不怎麽起夜的。”

江罰說:“我也做夢了。”

明奕以為可能是做什麽噩夢或者什麽奇怪的夢,才能讓他江哥半夜睡不着來陽臺吹風,便有心打趣安慰道:“不會是春夢吧?”

江罰一時無語,瞥了明奕一眼,“跟你一樣,預言的夢,所以你這次可能要更加小心,我不一定能顧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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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奕确實沒往這方面想,畢竟這一個月江罰一直也沒說做預言夢,也從未提起過他之前做的預言夢,以至于讓明奕有種江罰雖然是司命,但是在帶薪休假的感覺。

明奕熱好牛奶,自己一杯,遞給江罰一杯。

晚上的風徐徐的吹着,有點涼,但手中的熱牛奶正好驅散了這點冷。外面的城市只有零星幾點燈光,但成群地交相輝映着倒不顯得孤單。

明奕跟江罰并排站在陽臺,手臂靠上栅欄,喝了口牛奶,斟酌了好久,也不知道該如何把今晚的夢告訴他江哥。

江罰以為明奕害怕自己做任務覺得心慌所以才不說話,便開口安慰,“你可以把你的夢告訴我,我幫你分析。”

江罰看着明奕道:“你不要輕易懷疑自己,你要記住,你是去救他們的,但你不是神,不能阻止所有死亡。過程盡力就好,不要太在乎結果,不然你做不了司命。”

“盡管這個結果關乎一個人的死亡?”明奕不禁問道。

“對。”江罰說:“因為你是司命,這個結果關乎的只是一個人的生死,但你的心态卻關乎着無數人的生死。”

明奕深呼吸一口氣,江罰說的對,其實他心底裏一直在害怕,他的夢關乎着一個人的生死,他可以救他們,但也不一定能救的回來,所以他會害怕做那些夢,倒不是那些夢的內容有多麽恐怖,而是醒來後灌入他腦袋裏的不安。

我真的能救這個人嗎?我要怎麽救他?如果沒救回來怎麽辦?是不是我沒有夢到這個人他就不會死?如果我沒救回來,那他的死亡原因會不會就是因為我夢到了他?

這些問題其實明奕心底一直都有,但是人的潛意識都會躲避讓自己害怕的事情,況且明奕身邊一直都有江罰,所以他便心安理得地逃避這些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江罰這是為了早點讓他獨當一面,所以把這些問題直接挖出來給明奕看,并且清晰的給了他的解決問題。

那江罰呢?他是怎麽走過這些心路歷程的?也曾經有過這些問題嗎?現在也是用這樣的理由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嗎?

江罰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夠多了,畢竟他以前從未跟人說過這種類似心靈雞湯的話,但句句是實話,能不能幫明奕邁過心裏那個坎兒也看他自己怎麽想的了。

江罰轉了轉手裏的杯子,裏面的牛奶輕輕蕩漾,在杯壁上挂了一層淺白又慢慢消失,“你可以試着自己解決這個夢,如果遇到想不明白的或者拿不準的,随時找我。”

明奕咬了咬唇,但凡這個夢普通一點,或者偏僻一點,就算是國家要員被刺殺他都會自己盡力去想辦法解決,去試着獨立,去讓江哥能輕松點,但是他夢見的是陳朔陽,是江罰,是他身邊人,他怕自己不理智,怕自己萬一稍微不留神,會一下子失去兩個人,他不能再接受身邊任何人再離開他了。

“江哥……我……”明奕猶豫地開口。

江罰看他這副樣子,心底想:也是,遇到這種事這小孩已經算成長比較快的了,他才二十歲,我得慢慢教他。

“沒事,我在,不用害怕,這件事我會……”

“不是的。”明奕開口打斷,幾次想開口都沒成功,最後還是一口氣把手裏的牛奶喝了,才下定決心一樣的說:“有你在身邊,遇到什麽我都算不上害怕,但是……江哥,這個夢不一樣,我覺得你有必要,也請務必跟我一起行動。”

江罰的眉毛一挑,略微有了點興趣,“嗯,你說說是什麽夢。”

明奕說:“我夢到陳警官的死亡了。”

這次江罰的眉毛挑的更高,輕笑了一聲,似乎好笑比吃驚的成分更多,“陳朔陽?你确定?”

明奕:“确定!”

江罰:“那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明奕:“……”

好了,确定了,奪的可能不只是妻子,或許他們都給對方帶了個綠帽子,并且連兒子都不是自己的。

明奕決定換個策略,“江哥,要只是陳警官我也不會求你參與了,關鍵是夢裏把陳警官殺死的,好像是你……”

江罰:“嗯,這種事我也不是幹不出來。”

明奕:“……”

奪妻換子綠帽子怕是不夠,這得把對方閹了才能有的恨……

明奕只能再換個策略,“江哥,雖然陳警官他是個老狗,但是你是個人啊!你把他殺了,你就犯罪了啊,你犯罪了我怎麽辦啊?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你犯罪呢!”

這話乍一聽覺得關切,但仔細一想就覺得哪兒都不對。

江罰不打算去追究了,他知道明奕這個人愛屋及烏,既然他愛錢,那麽自己這個金主勉強當一下這個“烏”也不是不行。

江罰道:“承蒙厚愛。少貧,說夢的內容。”

明奕正色道:“夢裏的視角有點迷……感覺像另一個人的視角一樣,那人應該是扶着陳警官,具體看不清陳警官哪裏受了傷,但是應該是胸口,陳警官一直捂着胸口,流了很多血。江哥你就站在對面,手裏拿的是搶,指着陳警官這個方向。”

明奕抿了抿唇,忐忑的說道:“最後……開槍了。”

江罰沒什麽反應,只是淡淡的問道:“爆頭了嗎?”

明奕:“啊?”

江罰:“陳朔陽的頭。”

明奕:“……沒有,就槍響一聲,我就醒了。”

江罰:“哦。”

明奕幹笑了一聲,心裏忍不住哭泣,江哥,我怎麽覺得你還有點可惜呢!

江罰就是口嗨,他和陳老狗的恩怨情仇還沒到殺人的地步,“發生什麽時間,什麽地方,或者有什麽特殊之處。”

明奕仔細回想了一下,“時間判斷不出,因為那似乎是一個酒吧或者是夜店,場景很昏暗,只有幾個霓虹燈還亮着,但應該是酒吧或者夜店的某個包間或者什麽VIP的位置,因為座位比較稀松,而且應該是在二樓,我看到長廊的欄杆了。”

“酒吧或者夜店?”江罰的眉頭微皺。

“嗯。或者其他什麽比較紙醉金迷的地方?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兩個地方了。”

明奕盯着他江哥思考的側顏,覺得他江哥真是什麽樣子都很迷人,高冷的樣子也好,不爽的樣子也好,無奈、惆悵、低落、認真怎樣都好,但明奕最喜歡的還是今晚江哥去接他的時候,那故意耍帥勾人的樣子最好,活像是一個醋精瘋狂散發荷爾蒙争奪地盤。

思考得出結論的江罰扭頭就看見明奕一副出神樣子,“明奕,回魂。”

“咳……”明奕蹭了蹭鼻子,“溜號了……”

江罰并不在意,只是說出自己的結論:“這次行動我必須和你一起,也不得不和你一起。”

對于這種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明奕覺得驚訝,“為什麽?”

江罰道:“因為我的夢跟你的夢有極大可能會有重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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