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虐貓案5

第28章 虐貓案5

當男孩的母親,也就是那個果園的老板娘趕到時,江罰和明奕已經把男孩從木屋裏擡了出來,大娘看見自己已經昏迷的兒子大驚失色,一下子慌亂起來,“你們把我兒子怎麽樣了?!他怎麽了?!”

江罰抱着孩子,沒工夫跟她多解釋,語速飛快地道:“不出意外是狂犬病發作,盡快聯系車送醫院!”

一時之間一片混亂,有哭喊聲,有看熱鬧的,有打電話叫120的。江罰手中的孩子被村民抱上了一輛車,回頭去找明奕,卻發現身後并沒有明奕的身影。

江罰心底一驚,轉身跑回了那個木屋,果然,他見到明奕正蹲着身子,手裏是那個被摧殘的不成樣子的小貓,他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悲傷,但是沒有眼淚。

“明奕。”江罰出聲叫他的名字。

“嗯?……”明奕低聲答應着,聲音有些嘶啞,帶着酸楚,但是整個人都沒有動,反倒是眼圈紅了。

江罰無聲地嘆了口氣,也蹲下身子把那只早已沒了呼吸的小貓輕柔的抱到了自己的懷裏,他的手有些顫抖,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悲傷,“走吧。”

車裏面一時間安靜得很,江罰用餘光掃過望着窗外空洞發呆的明奕,伸手把車窗降下了下來。風一下子湧進來,明奕被吹的眼睛疼,低頭揉了揉發紅的眼睛。

明奕情緒不高,但還是沖江罰笑了笑,“我沒事。”

江罰沒出口安慰,只是沉默了一陣後說道:“我也有問題。按照你的描述就草率判斷這次的目标是一只貓。”

明奕搖搖頭,“也不怪你,夢裏那個小男孩我雖然沒看見他,但聽聲音和狀态感覺不像是個得病的人,是我們疏忽了,被誤導了。”

江罰沒再說話,明奕反倒是回過頭來安慰,“這個小貓的命運注定是死亡,因為我夢到它了……我看到它的結局了。只是……”

“會搶救過來的,我聽說那個男孩之前打過狂犬疫苗。”江罰說,“我們把貓送到寵物中心就去醫院。”

當明奕把那具貓的屍體送到寵物中心的工作人員手中時還是不忍去看,它太弱小了,只有兩個巴掌那麽大,也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才得到解脫。

工作人員顯然也沒料到這只貓已經成了這副樣子,“這個……你們還要照片嗎?就算我們打理好了,可能樣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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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奕低聲說:“要。不管什麽樣子都要。”

江罰沖工作人員點點頭,并在明奕出門後又給了員工幾百,“請把照片P一下,盡量貼近些原貌……謝謝。”

兩人抵達醫院時男孩已經被搶救過來脫離了生命危險,此時男孩的父親也已經趕到,滿身的酒氣,正坐在醫院的椅子上被大娘劈頭蓋臉地罵,好幾個護士來勸說讓保持安靜,但是大娘正氣頭上誰攔都沒用。

明奕上前拽住大娘的胳膊,“夠了!你兒子已經搶救過來了!冷靜點。”

“你管得着嗎!這是我們家的事!”大娘胳膊一掄就把明奕甩開。

明奕猝不及防往後踉跄了幾步,被江罰攔腰環住。江罰撫明奕站穩,“出頭的事我來做。”

明奕抿了抿唇,沒說話退後了幾步。

江罰上前把明奕完全擋在了後面,看着那位正在氣頭上的大娘說:“不反思一下嗎?”

那位大娘明顯沒聽懂江罰的話,“你什麽意思啊?”

“孩子變成現在這樣,你一點錯都沒有嗎?”江罰說:“如果我們再晚去一步,你的孩子不一定能救的過來。再者說,也是這孩子運氣好,之前打過狂犬疫苗現在才能被搶救回來。”

那大娘還想再說什麽,但是沒等開口就被江罰怼回去,“話也說回來了,之前的狂犬疫苗是為什麽打的?是不是之前這孩子就有被貓或者狗抓傷過?既然有過前例那你作為家長為什麽沒有關心根本原因?你是不是只罵他貪玩惹禍?有問過為什麽會被貓抓嗎?”

大娘被江罰怼得心虛,但是依然梗着脖子嚷道:“小孩子淘氣,被阿貓阿狗抓不是很正常嗎?!”

江罰冷笑一聲,“好,就算是你說的這樣。狂犬症一般是有潛伏期的,潛伏期的表現不同,一般很難發現,但是這先不說,前些日在孩子說不舒服想要在家休息,你說什麽來着?哦……就是不想上學。你自己疏忽大意反過來還要怪孩子嗎?”

“你誰啊你?”大娘道理講不過便開始要耍無賴,“你擅自闖我們家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在身後的明奕一聽這話就憋不住了,站出來反駁道:“那你有本事告我們去啊,要不是我們你家孩子還不一定救的回……”

沒等明奕把話說完,江罰輕輕的拽着他的胳膊往回拉了拉,眼神示意別跟她吵,随後目光冰冷地看着大娘,“并非我們在背後議論他人,只是你的事情我們多多少少聽過一點。因為性格強勢,而丈夫家中并不同你一般富裕,所以在婚後愈發專制跋扈,想必你丈夫也是因為受不了你這般無理取鬧的樣子才會日日酗酒。”

在她身後的男人,底下眉眼,整個人都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的樣子。

江罰不給人機會,繼續說道:“而你看着丈夫越加不争氣,便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但是你方法錯了,一味的打罵只會打擊孩子的自尊心和人格。我雖然不是專業的心理學專家,但是我猜你家孩子虐貓跟你平時的行為脫不開關系,他明明已經小學六年級了,但是卻跟村裏一、二年級大的孩子相處的最好,為什麽?因為他在家裏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和關注,所以他只能靠着那點糊弄人的東西去騙比他年紀小的孩子,博得關注和仰慕。”

“你胡說!”大娘嘴巴一張,那吐抹星子差點噴江罰臉上,“血口噴人!我家孩子怎麽可能虐貓!”

江罰感受到身後的明奕拽了拽他的衣角,心下了然,也不欲與她多做辯解,“等孩子醒來你可以親自問他,不過奉勸一句,如果你繼續按照這樣強勢的性格對待你的丈夫和孩子,我想……他們離你而去的日子也不遠了。”

說罷,江罰拉着明奕的手腕就往病房外走,身後是那個女人窮追不舍的謾罵,粗俗的字眼讓明奕恨不得堵住耳朵,但此時他的手正被江罰拽着,手腕的溫度漸漸升高,和江罰手心的溫度保持了一致。

明奕一直就這麽被拽到了車前江罰才放開他,然後轉身看着明奕,“聽不下去了?”

明奕垂下眸子,點點頭。

江罰伸手在明奕的頭頂摸了一把,“有的人就是這樣,你不能要求他們和你在一個道德水平線上。在你的眼裏他們犯的錯誤如同跳梁小醜,同樣,在他們眼裏,你講的觀點也是狗彘不食。所以不必在意,更不要想着去改變他們,這個世界上我們能做的不多,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就已經很困難了。”

明奕還是第一次聽他江哥不帶諷刺的一次性講這麽多話,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的是,或許是他江哥比他多活了十幾年,所以好像總是只從一些表情和動作就能看出來他在想什麽,并且精确又不肉麻的把自己心中那點不舒服給抹去。

明奕擡起頭,問出了一個問題,“江哥,你看我犯的錯誤如同跳梁小醜一般嗎?”

江罰微不可見地笑了,“你覺得我說的話狗彘不食嗎?”

明奕搖頭,“江哥說的比唱的好聽,讓我豁然開朗!”

“嗯。”江罰轉身上車,“你心情倒是變化的快得很。”

明奕笑,也跟着上了車,“江哥,現在去哪?我們回民宿嗎?”

江罰啓動車子,駛出了醫院停車場,“去寵物中心。”

“哦對,還要去拿照片。”明奕又把頭轉向窗外,良久後才出聲,“江哥,你說……”

等了下文很久的江罰見明奕不說話了,偏頭看了明奕一眼,卻發現這孩子靠着窗睡着了,江罰輕嘆一口氣,如果可以,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那只貓死。

江罰把車開的很慢,到寵物中心時已經是下午了,他把車緩緩停下,看向副駕駛還在睡夢中的明奕,他似乎睡得并不踏實,眉毛都皺在一起,眼角似乎還有淚花。

江罰伸手輕推了推他,“到了。”

明奕一睜開眼就搓了搓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江哥,睡着了。”

“做夢了?”江罰問道。

“嗯。”明奕點頭,随後又解釋到,“不過不是預言夢,我就是……夢見那只貓沒死,我們把它救回來了,雖然長的醜沒辦法了,但是後來被咱倆養的又肥又懶,它還特喜歡窩在沙發上,我一坐過去就在我懷裏撒嬌,江哥你還吃醋呢。”

說着說着明奕就笑了,江罰聽見這話眼神微動,也扯了扯嘴角,“下車,早點辦完手續回去吃飯。”

明奕跟着下車,第一次沒先注意到吃的問題,而是問道:“辦什麽手續?火化的手續不是上午辦完了?”

“你睡着的時候寵物中心的人給我來過電話。”江罰道:“他們整理好那只貓的遺體後發現它長得和他們最近收到的一個貓很像,問我們有沒有意願收養。”

江罰看着明奕一點點亮起來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笑了,“我覺得家裏再多一個小東西也無妨,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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