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5

第60章 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5

四季輪轉,已經過去三年。

江罰抱着明奕的肩膀,摟住他的腿彎,把人放到了水溫剛好合适的浴缸裏,用墊子墊了腦袋,防止一頭栽到水裏嗆到,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明奕差不多三年沒怎麽見陽光,所以原本白皙的皮膚水波下顯得更白,但是不再像之前白的健康,而是有些病态的慘白。盡管江罰這三年照顧的盡心盡力,但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江罰每天都給江罰塗去除疤痕的藥膏,現在明奕身上除了後背的疤實在去不掉,脖頸處和手腕的位置不仔細瞧已經瞧不出了,所以江罰把之前留的很長的長發剪短了一些,如同當時初見那樣,只剩個一小撮,這讓明奕安靜的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沙發上時,江罰總會覺得下一秒他便會睜開眼睛,然後朝自己一笑,但往往他這樣盯着明奕出神好久,明奕也不會給他一絲一毫的反應。

明奕的頭發沾了水,一縷一縷的貼在雪白的皮膚上,江罰打了些洗發露,輕輕的揉搓着明奕柔軟的頭發,然後用淋浴頭把泡沫沖洗掉,又捧起清水給他擦了擦臉,害怕他被洗發水迷了眼睛,難受也不知道說。

給明奕清洗身子的時候江罰往往要花費很長時間,一個是因為明奕現在是昏迷狀态,後背一些地方很難清洗,稍不留神就栽倒在水裏了,二是因為……

江罰深吸一口氣,扯了扯褲腿。明奕現在就像是個病美人,沒有因為沉睡三年而變得憔悴,反而一直被江罰照顧的很好,此時多了一絲禁欲一般的病嬌感,江罰知道自己不應該對此動任何心思,別說讓明奕知道會覺得惡心,他自己就覺得自己畜生不如。

江罰用浴巾将明奕包了一圈,然後輕輕放到床上,匆匆的蓋了被子,轉頭就紮進浴室沖了個涼水澡。他沒有碰過明奕,甚至連親吻都沒有,除了正常的照顧以外最親密的接觸可能就是躺在床上把明奕圈在懷裏,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入睡。

江罰說不清對于現在的明奕到底是怎樣的情感多一點,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現在他照顧的,所心疼的就是明奕,盡管現在明奕的長相變得有些安舟的神韻,但是江罰卻愈加思念明奕,愈加明白就算兩人是前一世和這一世,他們命格都是同一人,但是對于江罰來說安舟就是安舟,明奕就是明奕。

出了浴室的時候江罰正好聽見樓下門鈴響了,江罰下樓,開門見到了林優樂。

林優樂已經上初三了,個子比以前長高了很多,因為成長環境的問題,她身上早早就有了大姑娘的氣質,沉穩又安靜。

她笑了笑,提起手上的餐盒,“我和奶奶包了餃子,送過來給你們嘗嘗。”

江罰點頭,微微側身讓她進來了。

林優樂從鞋櫃裏拿了雙拖鞋換上,然後進廚房把餃子撥到盤子裏,把餐盒刷好,然後輕車熟路的從冰箱裏拿了瓶水,看到裏面放的酸梅湯,問道:“江叔,這才幾月份就做酸梅湯了?”

江罰把沙發上的歸期扔到一邊,用粘貓器把沙發上的貓毛除掉,免得明奕坐在這裏的時候弄得衣服上全是歸期的毛,“天快熱了,你要是想喝自己倒。”

Advertisement

“不了。”林優樂把冰箱關上,“我喜歡喝紫薯牛奶。”

“那要等冬天。”江罰答。

林優樂一笑,“知道。我能上去看看明奕哥嗎?”

“去吧。”江罰把清理下來的貓毛團成一個球,擡頭想砸到歸期身上,讓它看看自己脫發有多嚴重,卻看見那小家夥跟着林優樂上樓去了。

然後江罰把貓毛往垃圾桶裏一扔,想到什麽,拔腿就往樓上走,還沒等他出聲,剛上樓的林優樂就滿臉通紅的跑了出來,看着江罰支支吾吾,“江叔……你……”

江罰捏了捏眉心,“別誤會,我剛才給他洗澡了,你一敲門忘了給他穿衣服。”

林優樂松了一口氣,但臉還是紅的,點點頭,“那我先下樓等着。”

“嗯。”江罰轉身進了卧室,歸期早就進去跳上床,把那欲蓋彌彰一般的被子都給掀了,江罰急忙上前把歸期給扔了出去,“你自己掉毛不知道嗎?”

歸期被嫌棄的不止一天兩天了,委屈的喵了一聲下樓找林優樂去了。

江罰給明奕套了衣服,然後将人抱下了樓,放到沙發上坐着了,然後跟林優樂說:“看着歸期別讓它在明奕身邊玩兒。”

“喵!”歸期表示非常不樂意,掉毛又不是他想掉的!

“嗯。”林優樂笑着把歸期放到貓爬架上,然後坐到了明奕身邊。

她是兩年前知道這件事的,因為明奕之前明明答應過她會常來看她和奶奶,但是那一年都沒來過,每次打電話都是江罰接聽的,明奕就像是被江罰藏起來一樣,所以她那天親自來找明奕,然後被江罰坦白了這件事情。

她問過江罰明奕怎麽會變成這樣,但是江罰只說這是他的錯,其餘的什麽都不肯再多說了。剛開始她還會抱有幻想,希望明奕可以通過治療清醒過來,但是等了兩年,她每個星期都會來看明奕,可是沒有絲毫變化。

就像是此刻,林優樂不知這樣注視明奕過多少次,但是這個昏迷的人連睫毛都不願給出一絲反應,像是死了一樣,但是平穩的呼吸又在告訴她,江罰把明奕照顧的很好。

林優樂看向在廚房準備其他菜的江罰,忽然出聲問道:“之前來看望我和奶奶的是誰?”

江罰的動作停了一瞬,轉頭說:“別多問。”

林優樂抿了抿唇,話題轉的很快,“我馬上要中考了,考上了重點高中你還會資助我嗎?”

“會。”江罰回答的毫不猶豫,手裏繼續準備給明奕專門準備的餐食。

林優樂卻說,“我的意思是……”

江罰等了很久,沒等到下文,擡頭去看林優樂,見小姑娘咬着嘴唇,最後還是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再次換了個話題,“奶奶的病現在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連我都不記得,但總問成周成譯什麽時候回來看她,江叔,你好久沒去看她了。”

江罰沒回答。他不是沒時間,也不是不想去,反而時常會擔心林老太太的身體,所以經常會找醫生上門給做個簡單的檢查,但是自從上次讓陳朔陽假扮明奕後,他就再沒去過。林優樂說“好久”沒去過,其實是委婉,他已經快三年沒再去過了,之前卻答應過林優樂會經常去的。但是他害怕自己去林老太太會拉着他問:“成譯怎麽沒來啊?”

他要如何跟老太太解釋,或者如何一次又一次的撒謊?逃避老太太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兩人都跟明奕親近,親的如同親人一樣,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吃過了嗎?”江罰答非所問。

林優樂瞪着江罰,眼眶都要紅了,然後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起身邊往外走邊說,“我來之前陪奶奶吃過了,我先走了。”

“優樂。”江罰放下手裏的東西叫住她,但是并沒有擡眼看她,垂着眼,開口道:“以後就不要來了。”

林優樂停住了腳步,回頭瞪了江罰很久,眼淚從眼眶裏出來,“我來找明奕哥,又不是找你!”

然後一摔門,走了。

江罰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他太明白林優樂現在的狀态了。像是浮萍一般,沒有依靠,最親的人也漸漸把她遺忘,甚至在幾年後也會離開她,本來她還能有個明奕當作支柱,但是現在明奕也一直昏迷不醒,她唯一能信賴的就剩江罰了。

林優樂很害怕江罰會不要她們了,不是說錢的問題,而是情感的問題。因為明奕和江罰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所以她不僅把他們當作救命的稻草,更是情感依賴,就如同當初明奕遇到了江罰。

……

已經是六月份,外面的天氣已經暖和起來了,江罰拿着蛋糕,擡頭看向湛藍的天,但是可惜,天上沒什麽雲彩,不像那時在淮城金色麥田的那片天那樣好看。

到家後江罰在門口環換鞋,自然的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沒有人答應,就連歸期都懶得搭理,窩在明奕旁邊打瞌睡。

江罰一進門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歸期把腦袋搭在明奕的腦袋上,打了個哈氣,明奕歪着身子倒在了沙發上,姿勢看上去就知道不舒服。

江罰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急忙去把明奕扶了起來,然後把歸期扔到地上,“不是說過我不在身邊別動他?他這樣扭着身子會很不舒服。”

“喵!”歸期氣的跳到貓爬架上,自從老爸昏迷,他老爹看它就沒順眼過!

江罰瞥了眼歸期,“你爸今天過生日,不許給我鬧脾氣。”

“喵嗚……”歸期被眼神制裁,跳了下來,走到明奕腳邊,把腦袋搭在明奕的拖鞋上,安安靜靜的待着了。

江罰把蛋糕盒子打開,一個極其漂亮的蛋糕呈現在面前,那蛋糕外面是藍色的奶油,有些像宇宙星空,上面有個笑起來很可愛的小男孩玩偶,還揮着手,江罰看它像明奕,所以買來的。

江罰拿出蠟燭,插在了蛋糕上,“別看這蛋糕外面有些簡單,裏面有很多奶油和水果,店員說小孩子很喜歡這種,所以我猜你也會很喜歡。”

江罰自從明奕昏迷後就有意無意的養成了一個跟明奕說話的習慣,準确來說,應該是自言自語的習慣,無論什麽大小的事情,都要事無巨細的跟明奕說一遍,好像期待明奕會因為什麽感興趣而笑一下一樣。

“但是你吃不了,我替你吃。”江罰聲音裏有些戲谑的笑意,點燃了蠟燭,去把燈關了。

明奕的臉在蠟燭的燭光下顯得柔和,也沒那麽蒼白,甚至從某些角度去看嘴角像是帶着笑意。

江罰提起嘴角,坐到了明奕的身邊,輕輕的唱着生日快樂,唱完了轉頭跟明奕說:“許願吧。”

明奕閉着眼,許了好久的願。

江罰看蠟燭快要到底,無奈的說:“小錢串子,許那麽多願望,有些貪心。”

江罰也閉上眼,“我也蹭一個。”

“我希望……明奕可以得償所願。”說罷,江罰睜開眼把蠟燭吹滅。

房間裏一下變得更加昏暗,外面的火燒雲穿過玻璃,那抹紅色映在明奕臉上,顯得有些緋紅,睫毛打下一片陰影,這樣看去,像極了安舟。

江罰移開了目光,起身去把燈打開了。

……

晚飯的時候江罰做了挂面,就是那種第一次做給明奕清湯寡水的挂面,他這幾年做什麽菜都有所長進,尤其是紅燒排骨,雖然明奕嘗不到了。唯獨挂面,江罰一直保持着正常水平穩定發揮着。

畢竟是生日,蛋糕,挂面和雞蛋都有。

明奕吃不了這些東西,只能吃專門的餐食,所以一切都是由江罰代勞。

“蛋糕很甜。”江罰咽下一口蛋糕,上面的奶油雖然不膩,但是江罰不習慣吃甜的,“很好吃,水果的香味也很濃。”

“挂面還是清湯挂水的那種,也不知道你住院的時候為什麽非要吃我做的挂面。雞蛋煮的可以嗎?水煮蛋很白,但是沒你白。”江罰吃了最後一口雞蛋,擦了擦嘴,忽然想起了什麽,急忙起身穿上外套,“我好像忘了一件事,你等等我。”

歸期跟着走到門口,江罰忽然想起它,但是他着急出門,警告的指了指它,“別動你爸爸,不然把你剃成無毛貓。”

“喵嗚……”歸期耷拉着尾巴跳上了貓爬架。

江罰便急匆匆的出門了,他慌慌張張的跑到最近的一個花店,但是發現已經關門了。他又往另一個方向跑,祈禱另一個花店不要關門。

“等一下。”江罰氣喘呼呼的抵住那個卷簾門。

裏面的人有些驚詫,“關門了,買花的話明天吧,今天沒有新鮮的花啦。”

“向日葵還有嗎?”江罰蹲着身子直接鑽了進去,“或者別的什麽。”

“沒有了。”店員解釋道:“一般花都是預定的。”

江罰感覺跑的嗓子冒煙,有些慌,“拜托了,我……我愛人他生日,他最後一個生日。”

店員楞了楞,然後回頭去翻找,拿了一些花和包裝紙,幾分鐘包裝成了一個還算漂亮的一捧花,“向日葵沒有了,這些花雖然是今天剩下的,但還算新鮮。那個……我不知道您的愛人怎麽了,但是祝你們能幸福。”

江罰看着那捧被簡單包裝的花,裏面有些玫瑰,有桔梗,還有一點白色的薰衣草做裝飾。沒有向日葵,但是有玫瑰和桔梗。

江罰付了錢道謝,又急匆匆的往家趕。

回到家時外面的火燒雲已經消散了,太陽完全下山,外面進入夜色和寂靜。

江罰扶着明奕靠在床頭,把那捧花放在了一邊的櫃子上。

他就這樣盯着明奕看了很久,但是越看越覺得陌生,因為自從明奕昏迷後便長得越來越像安舟,他腦海裏一直記得安舟的樣子,對于明奕最初的樣子卻越來越模糊,像是上天懲罰他一樣。

江罰試圖去找明奕的那個單反,那裏面肯定有兩人的合照,單反找到了,但是裏面的sd卡卻不見了,江罰找了明奕可能放的所有地方,但是沒有找到,哪裏都沒有找到。

江罰輕柔的捧起明奕的手,左手食指關節上不知什麽時候長了一顆黑色的痣,這痣他并不陌生,安舟在同一個位置上也有一顆。

江罰看到了忽然就紅了眼眶,伸手試圖将那顆痣抹掉,但是搓了很久,把明奕的手指都搓紅了也沒有絲毫變淡的痕跡,江罰低下頭,額頭低着那只手,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從未如此悲痛的低聲痛苦起來。

以前,他希望安舟會是明奕,能如他一樣在這個世界上自在安逸的生活。如今,他希望安舟不要是明奕,這樣他對不起的就只是明奕,他後來歡喜的也只是那個明奕。

但是安舟就是明奕,他好像更對不起明奕了,好像對明奕那點可憐的喜歡都參雜着安舟這個名字。可是他最後,只懷念那個紮着頭發,擡起眼時看向自己最純粹的那個明奕。

江罰擡起頭,看向那個時鐘,秒鐘一步一步的與分鐘和時鐘重合,江罰露出最後的一抹微笑,輕聲在明奕耳邊說道:“明奕,生日快樂。”

櫃子上的桔梗花瓣悄然飄落,落在了兩人十指相握的那雙手,淡粉色的花被染上了血紅色,變得有些妖豔。

兩人彼此安靜的躺在床上,身下潔白的床單慢慢被血漫染,像是一朵緩緩綻放的玫瑰,把逐漸冰冷的兩人包裹在花蕊中央,淹沒了這一世夢魇。

……

林優樂在門外按了很久的門鈴,沒人開門,打電話也沒人接。她非常無奈的從兜裏掏出備用鑰匙,邊開門嘴裏邊嘟囔着:“這麽小氣,為了甩掉我不會搬家了吧?”

但是幸好,備用鑰匙還打的開房門。

一進門屋子裏靜悄悄的,林優樂一眼就見到了桌子上還剩下一半的蛋糕,心想她江叔什麽時候喜歡吃甜的了。

“江叔叔?你在家嗎?”林優樂試探的朝樓上喊道。

沒等到江罰,倒是歸期一聲聲叫喊,邊叫邊從樓上往樓下跑。只見它一個跳躍,直接從樓梯口跳了下來,咬着林優樂的褲腿就要往樓上走。

“怎麽了?”林優樂想伸手抱起歸期,卻發現歸期的毛發上有血跡,她心底一涼,拔腿便沖上了樓。

虛掩着的門被推開,林優樂被眼前的景象驚的發不出聲音,最後跪倒在地,發出絕望的哭喊。

……

警方最後判定這起案件為自殺,之前那個小實習生把警方扣留的遺物交給林優樂,“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所有證據都表明江罰屬于割腕自殺,明奕屬于心髒驟停。江罰最後的遺産繼承人寫的是你,你看對這起案件還有什麽異議嗎?”

林優樂接過檔案袋子,眼睛已經哭的紅腫,有些呆滞的搖搖頭,“沒有了。”

實習生看了她一眼,最後拍了拍她肩膀,“節哀。”

林優樂出了警察局,坐上出租車後打開了那個檔案袋,袋子裏有一些私人物品,是無關緊要的,還有很多張照片,警方說是從江罰家樓下物業信箱中找到的。

照片單獨用一個袋子封裝起來了,袋子裏還有一張字條,日期是三年前:明先生,因為撥打您的電話未接通,将您打印的照片郵寄到您預留的地址,望查收。

林優樂把那厚厚的一沓照片拿了出來,上面有些風景照,更多的是日落,但最多的還是江罰的照片,不知道拍照的人都是什麽時間什麽角度偷拍的,反正各種各樣的江罰都有,甚至還有一張在家裏穿着睡衣坐在客廳的正面照,不過沒看鏡頭,但無一例外都很帥氣。還有幾張是江罰跟明奕的合照,每次明奕都是笑的最燦爛的那個,江罰每張都沒看鏡頭,幾乎都是看的明奕。

林優樂看着這些照片,在車裏大聲的哭了出來。

……

那天晚上,黑無常和白無常忽然出現在房間裏,跟着一起來的還有陳朔陽。

黑無常毫不留情的用鏈子一鎖,将江罰的魂魄鎖了起來,白無常袖子一甩,明奕的魂魄也被收了進去。

陳朔陽看着床上安靜的兩人,覺得命運可笑,又覺得命運弄人。他看到兩個人相握的手,江罰手腕上的傷口幾乎露骨,血侵染了身下的被褥,也侵染了明奕的手,明奕的手上也有傷口,但是只淺淺的一道,江罰的血液便見縫插針一般順着那道縫隙與明奕的血液相融。

“他們以後還會遇到嗎?”陳朔陽忽然提問。

黑無常臉色一直是陰沉的,語氣中有些諷刺,“這是孟婆的事,但她很忙。”

陳朔陽說:“但陰界不是一直有個傳說?死前血液流進彼此的脈搏,下一世還會相遇。”

白無常的笑一直挂在臉上,語氣輕飄飄的,帶着虛無,“這個傳說就跟命格可以被交換一樣不真實。”

陳朔陽忽然說不出的莫名悲哀,所以……江罰在明奕23歲自殺,他們下一世相遇的概率也不會改變。

黑無常譏諷的說:“陰界痛恨自殺的人,江罰能熬過酷刑去輪回再說吧。”

“那……明奕……”陳朔陽猶豫道。

白無常微微一笑,“他命格的壽命就是23歲,一直如此,但他命不錯,往後行善事會慢慢好起來的。”

陳朔陽張了張口,還想問江罰,但忽然想起陰界對自殺的人不容忍,往後江罰的命格可能也會定格在39歲了。

“那我們先告辭了。”白無常朝陳朔陽颔首,然後和黑無常轉身離開。

陳朔陽作輯相送,等兩人離開後才起身,望向已經走向結局的兩人。

江罰會接受怎樣的酷刑陳朔陽不知道,他們兩人往後還會不會相遇陳朔陽也不知道,但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個結局,如果自己當初跟江罰做了一樣的決定,說不定現在和江罰是同一個下場。

神都是慈悲的,判官早早就提醒過他們,司命不是賞賜,是懲罰。

就這樣了吧,江罰用一種決絕的方式,陪明奕定格在了他永遠過不去的,二十三歲。

他死前還是看着明奕的,在模糊之中,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明奕,你是我的不死不休。”

作者有話說:

故事的結局總是在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張嘉佳

正文到這裏就完結了,還有三個番外,本來應該先放主角番外給大家甜回來,但是對不起!我還沒寫!

最近在準備新文又趕上反複發燒,我盡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