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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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夠了你們這群混蛋!” 】
雖然無比嫌棄,但看在柊真白辛苦把人弄回來的份上,太宰還是接受了這份禮物。
柊真白很欣慰,然後給快要重傷不治的澀澤找了個醫生,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對醫學有着接近變态的癡迷的高中同學岸谷新羅。
岸谷新羅雖然還是一個高中生,屬于無證行醫,但他出身醫學世家,四歲解剖池袋都市傳說,随後一頭紮入戀愛腦的深坑再也沒有爬起來過——咳,當然,撇開他毫無寸進的戀愛生涯不談,他的醫學素養還是有的,所以他很快地處理好了澀澤龍彥的傷口,站起身時還擡手擦着額頭上根本沒有的汗水欷籲道: “這人一看就十惡不赦。”
柊真白好奇: “怎麽說”
岸谷新羅一下端莊自己的表情: “因為除了十惡不赦的人之外,一般人不配吃這種傷。你沒看到,身上的刀傷都不算重,但卻是哪疼砍哪兒,主打一個折磨——太魔鬼了,這就是橫濱嗎!真是失敬了。”
兇手柊真白: “……”
十惡不赦的澀澤龍彥: “……”
一旁圍觀很久的中島敦: “……”
送走了岸谷新羅,良心不安的柊真白再次鄭重委托中島敦照顧澀澤,還寫了一張食譜讓他照着做飯,随便改改孤兒院的習慣,食物別省着,除了冰箱底記錄在案的蟹之外,能吃的都拾掇拾掇吃了吧,反正他是不會回來了的——雖然房子已經重建好了,可太宰全然忘了要叫他搬走的事情。
話說回來,按照這澀澤和中島敦的身體狀況,一個重傷不愈一個營養不良,都不适合吃大魚大肉,所以柊真白給的食譜還是各種各樣的粥品。
交代完事情,柊真白慢悠悠地提溜着一只帝王蟹返回集裝箱。
天氣逐漸熱了起來,随着橫濱市重建工作的進行,街道裏外慢慢又恢複了一點生氣,柊真白的日常還是上學做飯打工投喂太宰,閑着無聊就做做好人好事,抓抓小偷,撿撿槍支炸藥,購物時順手清理一下持槍搶劫的罪犯等等,于是,和他保持密切聯系的香取警官在入職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就因為功勞累積成功調到了池袋警視廳。
她走前還專門和柊真白道了別,道別時年僅二十三歲的女警官變得無比憔悴,黑眼圈重的像是一年多沒睡過一個好覺似的,她抓着柊真白的手無語凝噎,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柊真白以為她不舍得坐火箭一樣晉級的速度,想了想,安慰道: “沒事,我在池袋念書,到時候報警也是聯系你的。”
女警官當即一個踉跄,生無可戀的摔到地上,身後跟着的小警員立刻撲了過去: “前輩!前輩!堅持住啊!!冷靜,別拿槍!看開點,他已經二年級,很快就會畢業的——前輩!!!”
柊真白: “……”
香取警官調走後,負責接替她的是一位實習小警員,也是剛入職,名叫白石景樹,也和前輩香取裏奈一樣,給柊真白留下了私人的二十四小時接警電話。
柊真白其實對于誰接他的報警電話并沒有太多的要求,反正只要能來幾個人幫他收拾一下混亂的現場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并不是很關心,就比如現在,送走香取警官,揮手道別的白石景樹回過頭一臉傻白甜的看着他,詢問要不要去吃個早飯什麽的。
柊真白拒絕了,他示意了一下背着的書包。
今天是星期一,要上學……其實他剛剛就想問香取警官能不能帶他一程,反正都是去池袋,但是看着香取警官一聽他在池袋上學就要吸氧的樣子,算了,他放棄了,然後他就坐上了太宰給他安排的專車。
司機還是那個司機。
盡職盡責的完美港口黑手黨成員,除了和警察對接什麽都能做,無論市場砍價還是火場拼槍,甚至是到超市買衛生巾都不在話下——某天輪到柊真白做值日的時候,一個女同學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柊真白看了她半天看得她滿臉通紅紅如滴血時恍悟了,然後就囑托司機買來衛生巾,日行一善後施施然離開。
離開的路上,常年沉默是金的司機看着天邊夕陽,頭一次覺得自己閃閃發光。
鑒于司機令人贊揚的美好品德,柊真白不止一次的在晚餐桌上和太宰表達自己的贊許,但是太宰撐着下颌,痛苦的喝着蔬菜湯,然後無情的表示這樣的全能員工港口黑手黨比比皆是,尤其是他的手底下。
因為不全能的都領便當了。
柊真白: “……”
啊,明白了,果然,大家都有很努力的在活下去呢!
五月一晃而過,六月到了。
幾場梅雨後,天氣終于又放晴了,如血的黃昏在山林落下,城市的霓虹亮了起來。
柊真白換上襯衫馬甲,點亮酒館的小燈,挂上音樂的牌子,清揚的爵士樂響起,他剛拿起幹淨的布擦拭杯子,門鈴就響了起來,進來的是個熟人,照例點了一杯番茄汁。
柊真白把冷凍的新鮮番茄汁放在吧臺上,仿佛喪屍一樣趴在桌上的安吾擡起頭,露出蒼白的臉說了一聲謝謝。
“很疲勞的樣子呢安吾。”
安吾: “嗯,因為最近一直在加班。”
柊真白: “欸,一直加班的話,工資漲了嗎”
安吾登時抽了一口氣: “……”
這時,門鈴又響了,進來的是織田作。
柊真白照舊将一杯螺絲起子端到他面前,織田作道了一聲謝,然後問: “很疲勞的樣子呢安吾。”
安吾: “……嗯,因為最近一直在加班。”
織田作收回目光: “原來是這樣,那一定漲工資吧!”
安吾: “…………”
“當然是沒漲啦。森先生這麽吝啬的人,他是絕對不可能給員工漲工資,”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帶着淡淡血腥氣的太宰沿着樓梯走下來,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打招呼, “喲,安吾,很疲勞的樣子呢。”
安吾: “………………夠了你們這群混蛋!”
憤怒的安吾一躍而起,吧臺被拍的啪啪響,三人就像小白菜一樣被噴得往後仰。
“還不都是因為你們,特別是你太宰,你那個雞湯是毒藥吧!絕對是毒藥吧,不然怎麽解釋我丢失了三天記憶的事情,丢失記憶就算了,醒來發現工作還翻了倍,郵件裏全是森先生的關于信息報賬的無理要求,還說什麽這些都是我在過去三天裏提出的改進方案——這怎麽可能,我是那種為了老板開奔馳而無私奉獻的人嗎!我怎麽可能自己給自己加工作!”
柊真白被噴的發型都變了,他抹了抹臉上不存在的浮沫,斟酌的開口: “其實,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哈!!”
“咳,沒事,我剛剛什麽都沒說。”
太宰思索起來: “但是會計事務所的成員說,那幾天安吾确實在不停的加班工作呢,努力的程度看到的人都會因為無所事事而慚愧的程度。”
織田作也補充了一句: “說起來,那天晚上我回到寝室發現大門是開着的,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安吾居然不見了。”
說着居然這樣的字眼,但織田作的表情居然還是平靜的。
安吾: “………………”
安吾暴怒: “所以說,你們這群混蛋,那天為什麽不把我綁起來!最好吊到天花板上!!”
太宰: “……”
柊真白: “……”
織田作: “……”
酒館沉默了片刻。
太宰旋轉着椅子,變換出可愛的表情: “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那麽,下一次‘一人一道菜’的活動是什麽時候呢,我已經改進好活力清炖雞的配方了哦!”
安吾: “這個話題完全沒有換啊!”
織田作: “這種配方居然還能改進嗎”
柊真白: “改進了之後也會讓人連加三天班嗎”
安吾: “…………都說了完全沒有換啊!!!”
伴随着安吾的崩潰,音樂流淌而過,到酒館消遣的客人來了又走,很快到了散會時間。
将酒館收拾好,換回衣服的柊真白将鑰匙歸還給長谷川先生,然後和坐到最後的太宰一起回家,雖然坐了很久,但盤繞在太宰身側的血腥氣還沒散掉,柔軟的黑發拂過他纏在眼睛上的繃帶,披在肩上的黑色的大衣衣角在夜色裏劃過。
“是受傷了嗎”
“嗯,”太宰恹恹的回答, “出任務的時候路過水溝,不小心摔了一跤。”
“這樣啊,說起來,家裏的消毒酒精好像快用完了。”柊真白一邊說着一邊走進24小時藥店,買了兩瓶酒精,一點消炎的非處方藥,結賬時看到繃帶打折,又順便将貨架上的繃帶清空。
同一時間,橫濱市警值夜辦公室裏,呢喃自語一樣的聲音傳了出來。
“今天居然沒有收到柊君的報警電話呢,會不會是生病了,這樣的情況需要寫到彙總報告上嗎好苦惱啊,真想詢問一下卧底的前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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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森先生(捂着良心,痛哭流涕):我們的組織還是有人自願加班的!
安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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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晚上21:00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