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小心一些，當心樓梯。”別墅裏，舒晴正扶着潘清雅上三樓。
潘清雅腳疼得厲害，但又拒絕了工作人員的提議把她背到房間去。
扭到腳是她不小心的，但既然有了這個機會讓舒晴和她單獨一起，她當然要牢牢抓住。
兩人終于到了三樓的房間，潘清雅在床邊坐下感嘆道：“要是別墅裝了電梯就好了，節目組怎麽就沒想到呢？”
舒晴笑笑：“節目組也沒想到你會扭傷呀？”
潘清雅調皮地笑笑，撒嬌着說：“舒晴，別墅裏就我們兩個人了，你會一直陪着我吧？”
舒晴面露難色：“對不起呀阿雅，節目待會還有其他的安排，我再陪你一會就要過去了。”
潘清雅顯然不高興，哼哼着待會舒晴要是也走了，別墅裏就她一個人，她害怕。
舒晴摸摸她的頭，“沒事的，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潘清雅拉住舒晴的衣袖，示意她去一趟洗手間。
舒晴帶着她走進洗手間，潘清雅把門一關，确定攝像頭拍不到了，這才開口說：“舒晴，我是為了你上這個節目的，你不可以不管我！”
舒晴看着她的模樣，心裏不由想起了馮書嘉。
馮書嘉很少對她撒嬌，開心或者不開心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沒有眼前的女孩這麽鮮活。
“舒晴你說話呀，你答應過會好好照顧我的！”
舒晴回過神，看着潘清雅，無奈點着頭：“對，我答應過你。”
其實在潘清雅上節目之前，舒晴就見過她了。兩人第一次見面還是那次舒理強帶她去參加酒會。
兩人因一幅畫相談甚歡，但也就如此。剛進節目看到潘清雅的時候，舒晴只覺得很巧。可潘清雅卻大大方方地告訴她，自己是為她而來。
潘清雅：“哪有那麽多的巧合？我跟你直說了吧，上次酒會我就喜歡你，打聽到你要上節目，我就跟來了。我們家可以給節目贊助，別說我想來，我就算是把節目的規則改了也不是不可以。”
潘清雅身上擁有的那種嬌蠻、霸道、任性，又毫無保留地對她表達喜歡，舒晴是第一次瞧見，覺得新鮮極了。她不得不承認有些心動，但同時也對馮書嘉感到愧疚。
她一直告訴自己，還是更喜歡馮書嘉一些的，她也虧欠嘉嘉太多了。
“想什麽呢舒晴？”
舒晴搖頭：“沒什麽。我在想該怎麽辦好，畢竟節目的安排我也要參與，但你一個人在別墅，我也過意不去。”
潘清雅嘆氣，“算了，你就去吧。就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酒店好了。”
舒晴：“阿雅，真的很抱歉。”
潘清雅就等着她的歉意：“沒事，你要是真對我覺得抱歉，你只要答應我，下次和我一起約會，就好了。”
舒晴點頭：“好，我答應你。”
——
馮書嘉和陳寬上了節目組安排的車，半小時後到達安排的餐廳。
“你怎麽了？”陳寬小聲問道。
馮書嘉搖搖頭：“沒有，大概是累了吧。”
陳寬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舒晴不在，有些失落了。”
馮書嘉轉頭看他，想了想問：“我的表現會讓你這麽覺得嗎？”
陳寬點頭：“難道不是嗎？或許你不太會掩藏自己的心意。”
馮書嘉苦笑，她一直以為不會掩藏情緒的是段晨，沒想到自己在別人眼中也是這樣的。
就算她沒有看劇本，舒晴也可以靠自己把這浪漫的故事演下去。
在這裏，無論是說了什麽還是做了什麽，付出真心的人好像都只有她。
下車時，陳寬回頭對她說道：“嘉嘉，有時候也可以看看別人。”
看看別人？她能嗎？
別人都以為她和大家一樣，上節目尋找契合的另一半。只有她，本就是為了舒晴而來。
如果她的目光不再看着舒晴……那她又為什麽上這檔節目，有什麽意義？
另一組的人已經到達餐廳了，馮書嘉和陳寬進去後，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段晨和李霜霜正開心地聊着天，聽見動靜擡頭看見馮書嘉，開心地揮揮手。
“嘉嘉、陳寬哥，你們來啦！诶……舒晴和潘清雅呢？”
馮書嘉和陳寬依次坐下，陳寬回答道：“潘清雅腳扭傷，舒晴送她回別墅了。”
“哦……”段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馮書嘉，“舒晴姐人很好的嘛，不，不管是誰，她都很關心的。”
馮書嘉擡眼對段晨笑笑，知道對方說這句話是安慰她。看來連段晨都知道，她最在意的人是舒晴。
她轉頭四處看看，問：“曲昔瑤呢？”
段晨：“她說熱，想先買點冰涼的東西吃。”
剛說完，曲昔瑤就突然出現了，明明沒有奔跑，卻走路帶風似的。
“附近只有一家便利店，我買了幾根雪糕……”
曲昔瑤沒想到馮書嘉和陳寬已經到了，她打開塑料袋，說道：“我就買了四根，你們先吃，我再去買。”
“不用了，段晨不吃。”李霜霜開口道。
段晨驚訝轉頭：“為什麽！”
李霜霜踢了她一腳，在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段晨耷拉着臉說不吃了。
曲昔瑤聳聳肩，“那正好了，四個人一人一根。”
段晨：“曲昔瑤，那你怎麽買四根？”
曲昔瑤：“我這不想着你一根、李霜霜一根、我自己兩根嘛！”
段晨：“你……你還真能吃！”
李霜霜把面前的雪糕推回給曲昔瑤：“你吃兩根吧，我不吃了。”她對上段晨好奇的目光，說道：“我陪你一起，不吃。”
曲昔瑤露出嫌棄的表情：“啧……行，我吃！”
她撕開雪糕的包裝袋，剛咬了一口，就看見對面坐着的馮書嘉拿着雪糕發呆，一動不動地。
“馮書嘉，你怎麽了？”
馮書嘉回神，“沒怎麽，我去一下洗手間。”
曲昔瑤又好奇地看向陳寬：“她怎麽了？”
陳寬聳肩笑笑，什麽也沒說。
馮書嘉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洗了下手，正要往臉上潑一潑涼水，讓自己精神些，但又想起臉上化着妝只好作罷。
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不笑的時候嘴角也是耷拉着的，怪不得總有人說她喪喪的。
馮書嘉扯了下嘴角，又無力地放下。
好沒勁。
“我還以為你是哪不舒服呢。”突然，背後出現曲昔瑤的身影。
馮書嘉沒回頭，從鏡子裏看她，确實不舒服，心裏的不舒服。
曲昔瑤走到她身邊，繼續道：“你是在練習微笑，為了上鏡好看些麽？”
馮書嘉點點頭，曲昔瑤給她的這個理由挺好的。
曲昔瑤：“練習過的笑容确實好看，但我覺得一個人真心快樂才是最好的。”
馮書嘉：“比如？”
比如？曲昔瑤立刻咧嘴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齒，顯得她的皮膚更黑了。
……有些傻氣。
馮書嘉忍不住笑了笑。
“你這樣笑就比剛剛好看啊。”曲昔瑤道。
馮書嘉看着鏡子，接着嘴角又耷拉了下來，她轉身看着曲昔瑤：“你來幹嘛？如果要去衛生間，裏面好像沒人。”
曲昔瑤擡手，“來請你吃雪糕的。”
馮書嘉低頭，就看見了她買的雪糕，挺老的一款雪糕牌子了：苦咖啡。
對比下午甜膩的兔子冰淇淋，倒是有些諷刺了。
“怎麽了？不想吃？”
馮書嘉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在廁所門口吃雪糕不太好吧？”
曲昔瑤一頓，這倒是她沒想到的。
“那回去吧！”
馮書嘉：“你先回去吧，我想在外面待會……”
回去了，她得笑，不然別人會問她怎麽了。她只想待在角落自己舒緩情緒。
曲昔瑤以為她是因為看見那麽多攝像頭覺得不自在，長長嗯了一聲，然後拉着馮書嘉往不遠處的樓梯通道走去：“我剛剛買雪糕發現的。”
通道的盡頭有個門，打開後居然是街的背後，視野不錯還能看見遠處的海岸。
“吃吧。”曲昔瑤晃了晃雪糕。
“好。”馮書嘉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口略苦的咖啡，但沒想象中難吃，還不錯。
也是，咖啡再苦能有心裏苦嗎？
曲昔瑤站在她旁邊，看着遠處的風景忍不住吹口哨哼歌，這一刻讓馮書嘉覺得無比放松。
馮書嘉看了看她，突然說：“你還好嗎？”
曲昔瑤轉頭：“什麽？”她反應過來：“你是問我和舒晴吵架，被導演大罵一頓？”
馮書嘉點頭：“要是我，可能這一天都不會好了。”
曲昔瑤手指在鐵鏽欄杆上敲了敲，彈琴似的，然後說：“本來挺不高興的，我當時差點就對導演說：誰稀罕啊，滾蛋就滾蛋！”
“後來忍住了，沒必要。我真這麽說了，得罪了導演對我沒好處，對我的經紀人也沒好處，反而給別人帶來一堆麻煩。”
馮書嘉：“你倒是想得清楚，怎麽和舒晴吵架的時候，沒想到忍一忍呢？”
曲昔瑤聳肩：“我和她的事，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
她說完笑着看馮書嘉：“怎麽了？作為頭號粉絲為你的偶像打抱不平來了？”
馮書嘉一愣，接着低頭悶聲道：“我沒有，你也……別提她。”
曲昔瑤覺得有意思，“為什麽不提？她讓你不高興啦？哦……是不是你看見她和別人約會，有些難過了？”
馮書嘉：“……”
曲昔瑤這個人，剛覺得她挺好的，下一秒就能把人往肺管子裏戳。
馮書嘉把沒吃完的雪糕丢進垃圾桶，“我回去了。”
曲昔瑤眨眨眼，看着她的舉動這才反應過來馮書嘉生氣了。
“诶！粉絲姐姐！”
馮書嘉聽着這個刺耳的稱呼，皺着眉回頭看曲昔瑤。
曲昔瑤今天穿着一件短款咖色條紋的T恤，深色的牛仔工裝長褲，露出一小節腰肢，若隐若現的小麥色馬甲線有些晃眼。
她靠着鐵鏽欄杆，笑着問馮書嘉：“粉絲姐姐，你要不要換一個偶像喜歡啊？”
馮書嘉看着如此耀眼的曲昔瑤，聽完她說的話就像只炸毛的刺猬：
“第一，我說過了不要叫我粉絲姐姐！第二，換一個偶像，換誰？你嗎？”
曲昔瑤頓了頓，想說不是，但到嘴就變成了：“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