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遭遇槍擊

遭遇槍擊

“小姐，不要……”玉荷死死地抱住她的腿，哭道，“你若是趕我出去的話，我就活不成了。”

唐如銀蹲下來，輕輕擡起她的臉，“跟我有什麽關系？不過看在你跟了我三年的份上，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離開這裏。至于你的賣身契，只要你以後不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它就形同一張廢紙，明白嗎？”

說完，她就朝門外喊了一聲：“韓伯……”

韓伯應聲推門而入，道：“小姐有何吩咐？”邊說邊仔細觀察室內的環境，見玉荷滿臉淚水地抱着小姐的腿，他很吃驚，不過很快便收斂好情緒，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她沉聲吩咐道：“你帶她去收拾東西，另外給她取些錢，送她回家吧！”

韓伯聽她如此說，臉上一驚，印象中，小姐是非常喜歡玉荷的，不知這是怎麽一回事，正要開口求情，就聽見玉荷哭着道：“韓伯，你幫我跟小姐說說，我不要走！”

韓伯看向小姐，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是覺得不管發生了什麽，都沒要動怒要趕走她的地步，于是開口道：“小姐……”

唐如銀明白他想說什麽，也明白他求情的原因，直接拒絕道，“除非你想跟她一起走，不然什麽都不要說。”話的意思很明顯，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韓伯嘆了口氣，對着仍然跪在地上的玉荷道：“你是要自己走還是要我找人來把你架出去？”

玉荷想了想，覺得大勢已去，小姐對自己已經非常不錯了，換做是別人，非打死她不可。

雖然明知道她會不喜歡，但玉荷還是轉身對着唐如銀磕了三個頭，道：“多謝小姐這三年對我的照顧，小姐以後要多保重自己。”轉身就跟着韓伯離開了。

蓮葉聰明地站在她身後，沒有說話，她清楚地聽到唐如銀站在她前面，背着她道：“記住了，我不需要一個出賣我的人。”盡管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玉荷還是清楚地明白，這話是對她說的，算是在警戒她吧。

她輕聲地說了句：“是，我知道了。”

韓伯把玉荷帶出門後，問她怎麽回事，玉荷沒說話，韓伯生氣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玉荷仍是咬着嘴唇不吭聲，韓伯本來還想她說出前因後果，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可看到她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也不再說話。

派人将她送走以後，韓伯立刻回到了大廳，唐如銀一見到他，立刻道：“蓮葉，你出去！”不等韓伯開口又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看下這個就知道了。”然後遞給他蓮葉剛剛從毛毯上撿起的一張小紙條。

韓伯疑惑地拿過紙條，只見上面寫道：“明日申時，與李家二少約在百貨公司旁的緣來茶莊。”他大吃一驚：“怎麽會？”

唐如銀苦笑道：“是啊？怎麽會呢？她是劉心蘭的人。”

“那上次……”他一想到上次小姐和大少爺一起回來，大少爺當時的臉色有多麽的難看，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他本以為小姐并未能見到二少爺就被帶回來了，不料，中間還有這麽一個插曲。

她不以為意道：“都過去了。”

韓伯默默地把想說的話擱在心底，不料她卻主動道：“抽空再安排我和你家少爺見個面吧！”

韓伯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小姐，這關頭……”

她卻是笑了笑：“隐秘點就行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我也就沒必要再藏着掖着了，索性把這事直接解決了。”

韓伯沉思了下，覺得小姐說的也很有道理，點了下頭，準備離開，又聽見身後的聲音道：“等等。”

唐如銀站了起來，将《紅樓夢》放到椅子上，對着他道：“這件事情辦完你就回他身邊去吧！”

韓伯一震，他自是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也知道她這句話意味着什麽，“小姐……”

“知道我讓玉荷離開的原因，你該明白的。”接連被身邊最親密的兩個人背叛，她不是不難過，只是她現在早已無心糾結原因，她更看重自己的現在和将來會不會被背叛。

“小姐，我既然跟着你，就再無回去的道理，何況，我本來就不是李家的人，二少爺對我有恩，我才答應他到你身邊來照顧你的。”韓伯不是玉荷，他表現的很冷靜，試圖用理智讓自己留下，“小姐現在的情況，身邊需要有個人。再說了，我這些年從未做任何傷害過小姐的事情。”

她沉默，猛然想起三年前剛來千州的時候，被劉家的人逼得走投無路，差點一命嗚呼，那時候是韓伯救了他，她感恩，後來跟着閻成巡之後又再次遇到了他。那時候的韓伯剛從工地被趕出來，無路可去，唐如銀就讓他來做了自己別院的管家。如今想來，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吧。

韓伯其實并不大，剛剛年近不惑，只是為人長得比較滄桑，一開始的時候，她都叫他韓大哥，後來覺得這樣叫不妥，這時候他說要不你就叫我韓叔吧，她想了想，他大她差不多20歲，叫他叔也不是不行，但以後要管理整個院子，得讓人覺得他很有經驗，于是就說以後我就叫你韓伯吧。他說好，這個稱呼就一直留存到現在。

唐如銀想了想，現在的情況确實不适合讓他離開，玉荷已經走了，他若是也走的話，自己以後會非常辛苦。不過留下他的話，又不放心，她于是表明立場：“之前你身在曹營心在漢，我不怪你，不過，你想清楚了，若是要跟着我，從今以後，我才是你的主子，你若是背着我再做些什麽，就別怪我不客氣。”

韓伯一笑：“這個問題我之前也想過了，我欠二少爺的人情已經還清了，以後凡事自當以小姐為第一位。”

她這才微微放下心：“這就好。”

“小姐，我先下去看看情況。”車子在百貨公司門口停了下來，唐如銀正欲下車，被劉義偉給攔了下來，她只覺得好笑：“難不成還有人要刺殺我不成？”

劉義偉就是閻成巡派來監視她的那個人，他入住的第二天，唐如銀抽空把他喊過去，詳細的詢問了他的身家背景，讓她覺得好笑的是，他居然是閻成巡侍從室中一名得力幹将，通常這樣的人骨子裏都會有三分心高氣傲。被派來做這種事，她覺得他肯定不甘心，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居然沒有表現出一丁點不悅，心中贊嘆的同時，她又想：“果然是閻成巡一手訓練出來的人。”

仔細巡視了一圈，确認沒有任何不妥之後，他才讓唐如銀下車，她笑笑，徑自朝着百貨商場走去，剛走進50米左右，就聽到身後傳來“噴”的一聲，她以前跟着閻成巡去過校場，這種聲音她自是熟悉的，那是槍聲！

果然，現場立刻混亂起來，好多人尖叫着四處逃竄，槍聲越來越密，衆人只顧着逃跑，撞倒了衣架，撞翻了鞋櫃，商場裏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她正想着要怎麽辦才好，劉義偉已經迅速來到她身邊，對着她道：“小姐請跟我這邊來。”卻是不敢觸碰她的身體。

唐如銀跟着他往槍聲相反的地方撤退，可她卻是覺得他們走反了方向，因為本來應該越來越消逝的槍聲居然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惶恐地回頭看，卻發現有兩個便衣正拿着槍朝自己這個方向射來，她心下一驚，卻是忘記了反應，只聽見旁邊的劉義偉悶哼了一聲，她這才轉過頭，發現他拿槍的右手正捂着朝外流血的左臂，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拿出槍的，只知道他猛地推了她一下道：“快走！”

他又哼了一聲，她這才發現他身上也中了一槍，這下她終于明白對方的目标是她了，劉義偉是替她挨得槍。她咬了咬牙道：“堅持住！”然後打開身後的門，門關上的時候，她順着門縫看了一眼，見到對方已經有一人躺在血泊中，另一人腿部中了槍，不好動彈，而劉義偉卻也是好不到哪裏去，黑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她順着出口拐進一個小巷子，她慌不擇路，只要看到巷口她就會毫不猶豫地跑進去，最終在七拐八繞之後，确定已經聽不見槍聲，她才停了下來，這時候她已經很累了，靠在牆上大口地喘着氣。等終于歇過來，她才有機會觀察這周圍的地形，她總覺得這裏有種熟悉感，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來過這裏。

她擡腳欲離開，卻聽到耳邊漸漸傳來一陣腳步聲，聽那腳步聲，最少有四個人，悠閑的腳步聲中帶着一絲謹慎。她連忙躲到一堆柴草後面，小心翼翼地掩飾自己，生怕被發現。

她聽見一個聲音道：“你真的決定這麽做？”這個聲音讓唐如銀大吃一驚，因為雖然四年不見，她還是聽出了這是穆易的聲音。

隔了一會，另一個男聲道：“是。”九分堅定，一絲猶疑。

穆易遲疑道：“他畢竟是你的哥哥，這麽做會不會……”

對方跟着笑道：“那你又是為什麽成親呢？”

唐如銀慌得捂住了自己的嘴，直覺告訴她，他們在謀劃着一年大事，她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他們發現她，雖然對方沒有說出一些實質的東西，不過要是他們知道她的存在，一定會滅口的。

覺得身後有點癢，她微微移動了一下身體，過了一會，外面傳來腳步聲遠去的聲音，她才從草垛後面走出來。剛轉過巷子，一杆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她，她驚慌的往後退，黑布包住了對方的臉，她看不清長相。這時候，對方已經開始扣動扳機，雖明知道逃不過，她還是轉身朝方才的巷子跑去。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她認命地閉上眼睛，頸間卻是一痛，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在昏倒之前，她好像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道，“手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