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兄弟對決
兄弟對決
槍聲連續想起,她覺得不對勁,仔細看着他們兄弟二人,這才發現閻成連撫着出血的右手,他手槍落在地上,而閻成巡則已經藏身在了一個集裝箱後面,她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再細看下,倉庫裏也有其他人受傷,而且傷的都是要害之處。
她頓時明白了,閻成巡肯定是把狙擊手給帶來了,而且從槍聲的數量上來看,這些人應該是百步穿楊的神槍手了。
閻成連帶來的人有三十幾個,但他們在明,狙擊手在暗,他們只有吃虧的份,随着人數的減少,他們開始抓狂,他們瘋狂地将剩餘的子彈用在閻成巡身上,而閻成連則是趁機走到唐如銀身後,将槍抵在她太陽穴上,他對着閻成巡大喊,“讓他們都住手,不然我就殺了她。”
這猶如野獸絕望的聲音讓她心中一顫,她眼前快速地滑過養父母的臉,然後是她的親身母親,最後居然是……閻成巡。
她來不及細想自己本能的反應意味着什麽,只知道說不定此生再也見不了養父母一面了,想到這,她心中不禁湧起幾分傷感。
可眼前的情景容不得她沉溺在情緒中,只聽到耳邊有人不屑道,“随便,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明知道他是在拖延,可親耳聽到他說不在乎,心中卻是好一陣的難過。她猛然一驚,什麽時候他可以主宰我的喜怒哀樂了?
閻成連很生氣,他明白閻成巡的意圖,只等自己松懈,他再乘機下手,但他不許這樣的機會存在。于是他當即扣動扳機,唐如銀心跳迅速加速起來,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以這種方式?
“慢着。”最後關頭,閻成巡的聲音再次傳來,他走了出來,對着空中揮了揮手。槍聲在他出來的那一刻已經停下,即使這樣,衆人還是小心地戒備着。
而閻成連則是示意手下過來割斷唐如銀手腳上的繩子,等她雙手雙腳恢複自由後,他粗魯地一把抓起她,一腳踹開椅子,左手緊緊地拉着她,右手仍是舉槍對着她的太陽穴,謹慎地朝着閻成巡走去,在一個适當的距離停了下來。
他用力地将槍抵在她太陽穴上,對着閻成巡道,“把槍扔了。”
閻成巡沒有動,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二弟,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閻成連嗤笑一聲,“誰是你二弟,少在這裏假惺惺的。快把槍放下,不然我就殺了她。”
這種情況下,她應該害怕的,可是她卻只想笑,事實上,她也的确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當真以為我不會動手是嗎?”說話的是閻成連,不過他們倆的目光瞬間都焦在了她身上。
“哪裏?閻家兩位少爺視人命如草芥,人盡皆知,我怎麽會有那麽愚蠢的想法。”她惱怒這兄弟倆把自己當棋子,利用來利用去,于是極盡譏諷之語。
閻成連自動忽略她話中的冷嘲熱諷,“算你有自知之明。”說完,便看向閻成巡,示意他往後退。
不料此時,空中突然傳來砰一聲槍響,衆人原本就繃着的神經更加緊張起來。
“啊~”她表情扭曲,忍不住喊了一聲,“我的手……”
衆人紛紛将目光聚集到她的手上,這才發現她的右手小臂正汩汩地冒着鮮血,閻成連仔細地觀察着閻成巡的反應,雖然閻成巡一直目無表情,不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還是被閻成連給捉摸到了。
這就足夠了,閻成連對着自己道。
他抓緊唐如銀的左臂,對着閻成巡道,“放下槍,不然下一槍對準的就是她的腦袋。”說完,閻成連用力扣下扳機,雖然她已經知道今天在劫難逃,但是聽見這“咔嚓”的聲音,她的心跳還是加速了起來。
她緩緩閉上眼睛之際,卻聽見“蹦~”一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她将閉了一半的眼睛睜了開來,卻見到閻成巡正攤着雙手,兩手空空如也,她下意識地朝地上看去,果然,他那把随手攜帶的銀質手槍正靜靜地安躺在角落。
“好!好!好!”閻成連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他得意地将手槍對準閻成巡,沒有任何猶豫,子彈快速地出膛,朝着閻成巡的方向飛去。說那是遲那時快,唐如銀狠狠地用自己的身體去撞擊閻成連的右手,他的手臂朝一旁偏去,閻成巡則順勢翻了個滾,在角落撿回自己的手槍,對着閻成連來不及縮回的左臂就是一槍,這一槍快狠準,打到了要害。然後他又快速翻了個身,找到了一個合适的位置,對着閻成連的右手就是一槍,這兩槍下來,閻成連的雙手好像被打了石膏一樣,不好動彈。
這一連串的動作來的太快,等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沖着閻成巡所在的方向瘋狂掃射,雖然有木板箱作掩護,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倉庫的大門被踹開,一隊人嘩嘩湧入,那幾個殘兵敗将很快被消滅,他們沒看見閻成巡,為首的人目光看向唐如銀,她指了指那些成堆的木板箱,他們立刻跑到箱子身後搜尋閻成巡的身影。
唐如銀彎腰用左手撿起閻成連剛剛丢在地上的手槍,然後快速後退十來步,等覺得相對安全了,才把目光對準了閻成連,她對着閻成連狠狠地道,“我勸你最好別動,雖然我的右手受傷了,不過開一槍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此時,閻成巡已經站了起來,他只是冷笑一聲,轉身就朝着門外走去,“有本事你就開槍。”
他剛走了一步,就走不動了,右膝直接跪了下去,只聽見唐如銀在身後冷冷地道,“我讓你別動了。”
閻成連用的也是消音槍,唐如銀開的這一槍沒有任何的動靜,但她心中的那股恨意卻不會就此銷聲匿跡。
“把槍放下,這事我會處理。”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命令。
她轉過頭,看着一身斑駁血跡的閻成巡,心中不禁冷笑一聲。
她不但沒有放下槍,反而舉起它來對着閻成巡,他身邊的人紛紛拿槍對着她,她也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閻成巡心中一沉,表面還是不動聲色道,“把槍放下,聽話。”
這句話在她聽來,覺得特別諷刺,她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快速朝門口退去,邊走邊道,“都別動,不然我手一抖,槍子可是不長眼睛的。”
在衆人發愣的功夫,她繞開閻成連,快速跑了出去。
閻成巡面無表情地瞪着她遠去的背影,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淩厲,沉沉地下令,“把她帶回來。”說完,再也撐不住,倒了下去。
“既然醒了,就別裝了。”冷清、不含感情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膜。
知道躲不過,她輕輕扇了扇眼睫毛,無奈地睜開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表哥?”
“真夠命大的,中了一槍,不會水卻在水裏泡了那麽長的時間,居然還活着。”史密斯轉過身,遞給她一碗水。
“知道我剛從閻王手裏奪回一條命,你不對我冷嘲熱諷會死啊!”她伸出右手,手上無力,接不住碗,這才發現右臂纏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左手。”史密斯用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着她,她深吸一口氣,心中對着自己道,眼前的人是白癡,別理他,別理他。
一番自我安慰下來,她才克制自己不生氣,沒把碗中的水給潑出去。
一碗水下來,她平複了一點心情,這才想起來要問,我怎麽在這?
“居然還想起來要問?”史密斯靠在左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誰惹我們的杜大少爺了?讓我猜猜看,是杜夫人?還是你那失蹤已久的未婚妻?”她針鋒相對,不客氣地回過去。
說是失蹤,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她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史密斯臉色一變,這一次倒沒有再尖酸刻薄,只是安靜了下來。
她自知失言,但又不願開口道歉,這家夥一般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心情好的時候,就咄咄逼人,鋒芒畢露。一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如現在,沉默寡言,一語不發。
大部分情況下,他都是處在前者這個狀态,可他這種狀态素來讓她接受不了,尤其是她心情也不好的時候,二人總是針尖對麥芒,但大部分情況下,同病相憐讓她都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可是這一次,她什麽都不想聽,任何聲音傳到她耳朵裏,都被放大了十倍,她若是不想辦法讓他閉嘴,她會崩潰的。
過了好久,久到她準備重新躺回這張小床的時候,只聽見他緩慢地開口,“我是從河裏把你撈上來的,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她努力回想着暈過去之前的情形,她記得出了門之後為躲避他們的追捕,她跑進了一條小道,這一帶屬于千州的郊區,草木茂盛,有大一堆密集的蘆葦叢,她趁勢跑入到蘆葦叢中,跑着跑着,她見到前面有一個河邊停着一只小船,她心下一喜,即刻跑上前,慌亂之中她忘了自己并不會劃船,等上船之後她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眼見他們越來越接近,她望着平靜的水面,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她游了沒幾下,就聽見湖面上傳來幾聲“咚咚”聲,她不想再回到那個牢籠,于是使出全身的力氣朝前游去,過了不久,體力透支,然後……昏了過去。
“這邊是哪裏?”她看着窗外綠蔭成林,緊張道。
“還在郊區,你怎麽了?”這一次,史密斯講話,倒是中規中矩。
她把事情的大致經過給她簡單地講了一下,然後詢問史密斯這一兩天有沒有可疑人物在周圍晃悠,史密斯仿佛才想起來似得,“對了,昨天有人來過。”
她一下子緊張起來,回頭看到史密斯的神色,便知道這家夥是在拿自己尋開心,她放心道,“看樣子你已經不再那麽介意了,跟我說說是怎麽一回事吧。”
史密斯複又恢複之前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她一下子也沒了心情,“算了,你要是不想說就拉倒,現在想想怎麽幫我度過難關,在那之前得給我找點東西吃。”
史密斯緩緩擡起頭,她怕他嘴巴又抹了毒,快速道,“我心情也不好,別再對我冷嘲熱諷的,惹毛我對你沒有一丁點好處。”
史密斯的腦袋迅速轉了一圈,思量之下,決定沉默,他用下巴指指門外道,“廚房裏有粥,自己去盛。”
她半信半疑地走出去,果然見到外面是廚房,可是她早就仔細觀察過,也就是說自己剛剛住的房間只有一道門,而且是通向廚房的,莫非……她快步走向外面,果然見到外面才是主廳。
她坐在主廳的凳子上,喝着尚且熱乎的稀飯,終于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這廚房設計的巧妙,在它的外圍又夾了一層,成開口的“回”字形狀,他們剛剛呆得地方就是兩個“口”字的夾層裏,這樣即使有人來搜查,也不會發現她。
她吃飽喝足以後坐在廚房,對着剛從屋裏出來的史密斯道,“他們來過這裏對吧?我看到外面的腳印了。”
原來,前幾天千州剛下過一場雨,這場雨不大,基本上隔天路就幹了,但他們在的郊區,都是土路,泥土很是松軟,再加上樹木的遮蔭,到今天都沒幹,昨天一行人前來,在門前留下了半幹的腳印。
“還不算笨。”這一次,他只是冷嗤一聲。
“奇怪,他們不認識你?”她提出的疑問合情合理,史密斯在千州名聲很大,雖然很多人都未曾一覽廬山真面目,但她敢肯定閻成巡身邊的人必定很多都見過他,因為他曾經做過一段時間閻府的家庭醫生。
“自然是是認識的。”史密斯倒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她還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門外便傳來騷動,她立刻有種不祥的預感,準備逃回屋裏,可惜已經遲了,他們已經見到她了,只見為首那人道,“小姐,請跟我們回去。”
她下意識地要拒絕,只見那人已經拔出腰間的槍支,無意識地放在手中把玩,“杜少爺的性命就在您一念之間。”
她明顯地感覺到這些人對自己不再尊重,她也明白原因,并不計較,只是擡腳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