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個小哥哥
“祝你當爸爸快樂。”
什麽鬼？這丫頭是不是真的腦子有毛病？
許久沒人接，喻安軟迫不得己擡起頭，又吓了她一跳。
謝星來換了件她從來沒見過的衣服，主綠色調的花襯衣，配一條同樣騷到不行的短褲。
她忍俊不禁，實在是壓抑不住嘴角的笑意，她指着衣服問：“謝隊，這是你的嗎？”
少女銀鈴般的笑聲讓謝星來有些窘迫，他極其不自然地抿了抿下嘴唇，作出生硬的口吻問她：“怎麽了？看上去不像嗎？”
“是不太像。”喻安軟止不住地笑，她誠心誠意地給他建議，“這個配色貌似比較适合顧三吧。”
“……”眼神真好。
謝星來尴尬地等着她停住哈哈，很快，喻安軟就停了，她重新把手裏的袋子遞過去：“給你。”
謝星來接過來，打開看，小姑娘熱情地喋喋不休幫他做介紹：“這是我托朋友從國外買的，你放心，都是目前市面上口碑很好的奶粉牌子，還有一些嬰兒的衣服呀玩具呀，都挺好用的。”
是挺全的，也挺好的。
謝星來挑了挑眉毛：“你什麽時候買的？”
“就前兩天呀。”喻安軟笑笑，撓了撓鼻尖，“我有個朋友是專門做嬰幼兒産品代購的，她手裏還有點存貨，我就讓她都給我發過來了。”
謝星來點點頭：“辛苦了。”
喻安軟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你能用得上就行……”
話沒說完，男人就把袋子又遞了回來，她發懵，沒懂，看着他眨了眨眼。
……這什麽意思？
謝星來把袋子遞給她，平靜地看着她，語氣冷淡無波：“我的意思是，辛苦你再寄一趟了。”
欸？？
“麻煩把它們都寄回去吧。”
啊？？
姑娘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懵逼，謝星來牽起她的手腕，攤開掌心，把袋子放到她的手裏：“承蒙你關心，但是我現在單身，沒有女朋友，也沒有任何做爸爸的想法。”
什麽意思？
喻安軟還是沒懂，她把他說的話從頭到尾順了一遍，好半會兒才詫異地擡起頭：“你你……你沒喜當爹呀？”
“……”
謝星來攤開手：“如你所見，我孑然一身。”
糗大了糗大了！
喻安軟懊惱地一拍腦門，她支支吾吾地，弱弱地搬出喬喬的那套理論：“探索生命的奧秘，難道不是當爸爸嘛？”
“探索生命的奧秘？”那是什麽新鮮玩意兒？
謝星來好像也不明白，喻安軟只好友好地提醒他那天的事情——
“哦，那個啊。”謝星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是說了嗎？你還小，你不懂。”
“……”
……
當喻安軟把這件囧事告訴喬念可的時候，她在手機那頭笑得花枝亂顫，面膜都要掉了。
她捂緊臉上的面膜，嘴唇極其小心地開開合合：“你真的給他送了嬰幼兒用品？這麽蠢萌的嘛？”
“是啊。”喻安軟點點頭，又搖搖頭，“蠢萌什麽蠢萌，我一直都是知性路線的好嗎？”
“噗哈哈哈哈哈哈！”喬念可笑得連面膜掉了都顧不上撿了，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好幾口來壓抑笑意，好半天才止住。
她清清嗓子，認真地看着手機屏幕上黑着小臉的喻安軟：“軟軟，我問你個問題，你認真回答一下好嗎？”
喻安軟點點頭，問她：“什麽問題？”
“你是真看不出來謝星來對你有意思嗎？”
啥啥啥？
喻安軟手一抖，手機“啪”掉到沙發上，她顫顫巍巍地拿起來，看着屏幕那端又拆開新一包面膜的喬念可：“喬喬，你不要總是逗我呀，這樣真的很容易被你吓出心髒病啊！”
“我沒逗你啊。”喬念可認真地把面膜紙平鋪到自己臉上，一點點修正位置，邊修正邊給她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星來對你有意思吧？不止我啊，我們家二狗子也看出來了。”
你們都是孫悟空轉世嘛……？
喻安軟無奈地搖了搖頭，整整一個晚上，她和謝星來一句話都沒說，他們是怎麽看出來的？
喻安軟還想說什麽來辯解，突然刺啦一聲，客廳黑了。
——停電了。
……
謝星來從電梯間下來，看到走廊裏站着個熟悉的小不點，她埋頭在電箱那裏，不知道在擺弄什麽。
他腳步一頓，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挺好，還活蹦亂跳的。
他大步走上前去，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你在做什麽？”
“哎呦喂！”
喻安軟正在專心地研究電路，聽到聲音她吓了一跳，條件反射擡起頭，正撞上牆。
她發出聲哀嚎，痛苦地捂住腦袋，擡頭，可憐巴巴地望着他：“你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呀？”
小姑娘捂着腦門，眼淚巴巴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含帶水光，謝星來視線偏了偏，沒搭話，問她：“你杵這兒幹嘛呢？”
喻安軟吸了吸鼻子，如實回答：“停電了，我出來看看電閘。”
謝星來并不相信她的智慧，他狐疑地問她：“看出點門道了嗎？”
“沒有。”小姑娘委委屈屈。
也是，就她這智商，能看得出來才有鬼。
謝星來摸出自己家門鑰匙，他低着頭把玩鑰匙扣，邊玩邊随口一問：“給物業打電話了嗎？”
喻安軟乖巧地點點頭：“打了，他說電工下班了，明天早上才能過來修。”
謝星來：“你這個月交電費了嗎？”
喻安軟：“交了，我提前交了一年的呢。”
謝星來：“要來我家坐坐嗎？”
喻安軟：“……什麽？”
謝星來的耳尖冒出了可疑的粉紅色，他抿了抿唇角，克制住怦怦亂跳的心髒，攥緊手裏的鑰匙扣，狀似不經意地随口說：“我們不是鄰居嗎，互幫互助嘛，中華民族傳統美德。”
喻安軟認真地觀察他，她太矮了，壓根看不到他已經泛紅的耳尖。
她想起十分鐘前喬念可給她說的話——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星來對你有意思吧？不止我啊，我們家二狗子也看出來了。”
“你看他那晚上一開始跟二狗子針鋒相對的那個樣，明顯是把他當成假想敵了吧？”
“而且他打游戲技術也太爛了吧，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家二狗子秒殺他不成問題。”
……
“去嗎？不去我回了。”
略顯喑啞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喻安軟從回憶裏出來，她仰頭看他，男人淡淡垂眸看她，他的眼神平淡無波，根本就沒有那種喬喬形容的濃情蜜意。
他就像是一壇放置在地底的酒，陳年醞釀，飄香四溢，壇身包裹着一層缭繞的霧氣，白茫茫的，阻隔了別人對他的探索，你進不去，他也不打算出來。
喻安軟靜靜地看着謝星來，特別奇怪，他明明還是像往常一樣平淡無波，情緒沒有任何起伏，但她卻莫名看到了一層渴求她向前走一步的暗示。
沒來由地，她點點頭：“好呀，那就麻煩謝隊了。”
這不是喻安軟第一次來他家了，輕車熟路，她穿着拖鞋跟在他屁股後面，乖巧地帶上門。
謝星來把鑰匙扣放到茶幾，不知不覺，掌心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他輕咳一聲，問她：“喝點什麽？”
“你家有什麽？”喻安軟記得，他家冰箱裏好像并沒有什麽喝的。
果然，謝星來回答：“啤酒，還有水。”
喻安軟若有所思，不答反問他：“你喝什麽？”
謝星來一怔：“啤酒。”
喻安軟點了點頭：“那我要一樣的。”
“……”
謝星來手大，他一下子拿出來六罐啤酒，喻安軟詫異地看着他：“這麽多？”
謝星來低頭瞅一眼，忘了，他尴尬地解釋：“我家不太來人，都是顧三他們來喝酒。”
言外之意：我不知道姑娘的酒量。
“沒關系呀。”喻安軟拿過來一瓶，拉開環扣，小口喝了兩口，滿足地發出一聲喟嘆，她粉嘟嘟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層晶瑩的啤酒泡沫，她輕舔幹淨，回頭朝他粲然地笑，“涼快。”
“嗯，涼快你就多喝點。”
喻安軟：？？？
呃……
這話說完，謝星來才覺得不太合适，他慌忙躲開她璀璨的雙眼，補充一句解釋：“這酒度數不高，喝不醉的。”
說着，他也拉開一罐，兩個人一個端坐在沙發上，一個随意地坐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酒，陽臺大開，窗外的晚風吹到身上，輕緩的很舒服。
沒人說話，但卻不覺尴尬。
靜享這段美好時光。
兩罐酒下肚，喻安軟覺得有點熱了，暈乎乎的，她往右邊挪了挪，拍拍靠在沙發上的男人肩膀：“謝隊。”
“嗯？”謝星來回頭，小姑娘好像有點醉了，眼神迷蒙，臉頰邊閃着微醺的粉嫩。
他視線偏了偏，越過她的頭頂看向遠處，問她：“怎麽了？”
喻安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确實是暈暈乎乎的，但是她還可以清楚地辨別方向，知道這是哪裏，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誰。
有些話正好可以借着酒意問出來，從第一次見到，她就想問的話。
“謝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呦。”
“你說。”謝星來的聲音微沉，讓人聽上去非常安心。
“你的手……”他低沉的嗓音給了喻安軟莫大的勇氣，剛才還帶點的試探的口氣現如今完全坐實，她伸出手，指着他握着啤酒的右手，認認真真地看進他漆黑的眼底。
“你的右手，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