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08
chapter 08
平易問:“你要不要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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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易指了指小溪,雲初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确實是很渴。
雪碧早就喝完了,可是:“我不喝來歷不明的水。”
平易就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突然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拉開雲初的背包,将她之前喝完又沒有找到垃圾桶的雪碧瓶子拿了出來,接了一點小溪水,遞給雲初。
“我算幫你試過了,沒毒。”平易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的說着,嘴角還揚着若有若無的笑。
她太久沒有吃東西和喝水了,又走了這麽遠的路,加上腳上的傷,平易生怕這樣子下去,她非要暈倒在熱帶雨林裏不可。
雲初在平易的腦海裏,直接和“嬌氣”兩個字畫上了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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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又舔了舔唇,萬分想要将那個裝在她最喜歡的雪碧瓶子裏的水接過來,假裝是雪碧然後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喂飽身體裏每一個細胞。
但是,她卻将頭撇到一邊,傲着氣說:“沒毒也不喝。”
平易頗有幾分心累。
這時候雲初又轉了回來,兩眼放光般仰望着平易:“除非你告訴我,這十年你到底是怎麽過的。”
空氣就像是突然安靜了下來。
平易将握着雪碧瓶子的手伸了回去,雲初心一顫,生怕他就這樣轉身而去,再消失個十年!
幸好平易只是收回了雪碧瓶子,然後長腿一邁坐在了雲初的旁邊。他身體靠在一棵望天樹上,即使是坐在一棵幾十米高的古樹下面,也絲毫不能将他壓下來,更像是整個人借着這棵樹一起,成了整個世界的中心。
“前八年都在監獄裏過的,沒什麽可說。在牢裏認識了一個喇嘛,他說自己最大的心願就是去布達拉宮,所以出了監獄就買了一張去西藏的火車票,然後這幾年從西藏一路沿着國境走,最近就到了西雙版納。”
十年的路程,他用30秒就說完了,語氣平淡的仿佛在講別人的過往。
而聽得人卻炸了開來:“監獄?你為什麽要進監獄?!”
“故意殺人,因為未成年,判了六年,又因為在牢裏傷人,加了兩年。”
雲初還想接着問,但是嘴唇緊緊抿着,一個字都不敢再問出口。她突然很害怕,害怕知道nice的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的。當年父母被殺後,他就一步一步淪落到了這個境界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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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易幾乎是無意識的伸手揉了揉雲初的頭發,以表示安撫。其實這幾年沿着國境線走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淡忘了那些關于鮮血和監獄的過往,所以他能夠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但是看到雲初一副想要哭的表情,他又有些不舍。
“喝水吧。”平易将雪碧瓶子遞了過去。
雲初默默接下,喝了幾口。
“那你接下來還要繼續沿着國境走麽?”
“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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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雨林,在景區的出口處,趙笑笑立刻跑了過來着急的問:“怎麽回事,你們兩個的電話,一個都打不通!”
雲初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大概是之前拍了很多照片又發微博和粉絲們互動,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趙笑笑了然,又将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了平易的身上。
“你呢?”
平易連掏手機的動作也沒有,冷冷的說了一句:“不知道。”然後徑直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趙笑笑站在原地氣的胸口起伏的厲害,雲初卻毫不顧忌的笑了起來,心裏想着不愧是我男神,真nice!
平易進了游客服務中心,講明了自己丢了一個布袋,要是有清潔的工作人員發現,一定要聯系他,然後他填了一張登記表格。平易填完,剛想把表格交還給工作人員,雲初搶先一步拿了過來,在聯系電話那一欄又添加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你連住處都不固定,估計手機號也會經常換,添上我的,我的不會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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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裏,平易才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也自動關機了,他想着反正也沒什麽急事,就沒充電,直接開車回程。因為在雨林裏找布袋耽誤了很長時間,回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雲初從包裏拿出充電器直接插在了車上充電的地方,又問:“要不要幫你充電。”
平易剛想說“不用”,眼角就撇到雲初已經拿起他的手機,然後插上了充電線。
“你這個諾基亞用了很久了吧,怎麽還沒壞?”雲初小聲的說了一句,同時對這諾基亞好奇,充上電之後就想要開機,開了半天都沒開下來,又嘀咕了一句,“不會真壞了吧?”
平易單手接過手機,按了幾下,确實沒反應。
這個諾基亞是十年前的老款式,其實就算壞了也正常。
但它卻是除了布袋外另一樣舊物,和nice這個名字一樣,屬于過去。
一天之中,丢了布袋,被認出來是nice,還壞了諾基亞。
平易的心情有點兒複雜,他突然意識到或許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他,那些被時光掩埋住的真相,正在悄然無息的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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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趙笑笑有個土豪男友,出來玩講究的只是高興,并不趕時間,加上雲初也是打算長住的,所以他們的行程都比較随意。一連着幾天都在奔跑景區,第二天都空了出來,作為休息。
趙笑笑和王信一直賴在房間裏沒有出來,倒是向來宅的要命的雲初,破天荒的跑到商場逛了起來。
她去蘋果店裏買了最新的iPhone,特意選了一款灰色。
黑色太沉悶,金色太跳脫,粉色太女孩,唯有灰色,她覺得最适合平易了。後來又在商場逛了好久,給自己添加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必要的換洗衣服,她打算再好好地住一陣子。
一直住到……nice肯跟她回去為止。
在雲初的心底,還是很執着的堅信,像nice那樣的少年,不管發生了什麽,永遠都屬于舞臺,屬于鏡頭。那麽多人都愛着他,又怎麽舍得他繼續在國境邊緣徘徊着,茫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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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遺南小院的時候,雲初大包小包的拎着,即使那麽多東西壓得她都喘不過氣來,依舊帶着滿滿的笑意朝着平易的房間方向走去。她就是想第一時間将iPhone交在平易的手裏,這算是自己為偶像第一次買禮物。
這種迫不及待的心情,迫使她領着那麽多包也依舊健步如飛。
只不過剛轉彎就聽到了前面的人聲,似乎很吵。
一群人圍在平易的門口,在讨論着什麽。
雲初撥開人群,看到上半身□□着,下半身也僅僅裹着一條浴巾的平易,被王信緊緊抓着!
而站在旁邊的趙笑笑,上半身衣服幾乎到了不蔽體的地步,一邊哭着一邊拉着王信說:“你要給我做主,你一定要給我做主!是他喊我過來說有事情商量,結果一推開門他就對我動手動腳的!你要相信我啊!一定要給我做主!”
趙笑笑哭得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的,而嘴裏說出來的話同樣驚世駭俗。
雲初手裏的大包小包一下子都倒在了地上。
平易似乎聽到了動靜,轉了一下,剛好看到雲初。
被王信緊緊拉在那裏随時要被暴揍的平易,都是一幅淡然無所謂的模樣,絲毫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可是這麽一轉看到雲初傻傻的呆在那裏,突然平易就覺得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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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你自己心裏清楚。”平易雙目直勾勾的看向趙笑笑,語氣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冷。
平易在獄中養成一些習慣,比如說每天晚上11點之前睡覺,早上五點起床。還有一些是過去十六年裏養成的習慣,比如洗過澡才能碰床。他下午剛将自己的諾基亞修好,然後打算沖個澡就睡覺,結果洗澡洗到一半就有人闖了進來,害得他匆匆忙忙裹個浴巾以為有小偷。
出去一看就看到趙笑笑躺在自己床上擺了個妖豔的動作。
趙笑笑使出渾身解數的勾引,平易卻只想将這個女人扔出去,卻在這個時候王信突然闖了進來,破口大罵,就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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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笑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雖然眼神盡可能的回避平易,但是嘴裏的話卻近乎破音的喊了出來,她是個窮學生,從農村走出來,好不容易才勾搭到王信這樣的土豪,而且對方和自己還是一個班的同學,只要這樣發展下去,将來結婚的可能性非常大。
她已經從王信這裏嘗到無數甜頭了,又怎麽可能願意讓自己在這個時候栽跟頭?!
這話喊了出來,周圍的議論聲就更大了。
“什麽情況!情況就是你想強|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