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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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看了一半，吳萸忽然接到鄧菱的電話，裏面信號不好，吳萸跟她媽媽說了一聲，就出去接電話了。
“鄧菱，怎麽了？”吳萸依稀聽出鄧菱的慌張，而且，鄧菱沒事也不會給她打電話，這麽着急地跟她打電話，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吳萸，你現在在哪裏？我能去找你嗎？”鄧菱在電話裏支支吾吾地說着。
吳萸心一沉，預感鄧菱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當下先答應下來：“你在哪裏？要不我去接你？”
“好。我在一家便利店等你。我把地址發給你。”鄧菱剛才家裏逃出來，身上也沒錢，只能等吳萸來接她。
吳萸挂了電話，一轉頭，蘇嘉毅不知道什麽時候跟出來的，吳萸面露震驚之色：“你偷聽？”
蘇嘉毅不反駁。
剛才吳萸偷偷出來，好一陣沒回來，蘇嘉毅怕她有什麽事情，所以沒忍住，跟出來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蘇嘉毅聽到吳萸要去找鄧菱，但是，大晚上的，她一個女孩子去，蘇嘉毅怎麽放心得了。
吳萸心思細，想到鄧菱可能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也不會願意別人看到她狼狽的一面的，于是，猶豫再三，還是想拒絕蘇嘉毅的好意：“恐怕不行，鄧菱或許不想見到你呢。”
蘇嘉毅不領情，要他看着吳萸一個人大晚上出去，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只好退一步，緩緩道：“我可以……”
蘇嘉毅話沒說完，一個穿着溜冰鞋的小孩，沒控制好方向和速度，照準了吳萸的方向滑過來。
蘇嘉毅眼疾手快，伸手拉了一把吳萸。
吳萸也被吓了一跳，驚魂未定，也沒注意到蘇嘉毅已經将她的手包裹在他溫熱的掌心之中。
幸虧小孩及時剎住了，只是眨着一雙眼睛，看看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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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小孩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朝着他倆鞠了一躬，才又回到兒童游樂區了。
吳萸覺得那小孩挺好玩的，也跟着一團稚氣地笑了笑：“小朋友還挺有禮貌的。”
“嗯。”蘇嘉毅應着，手還不放，他打定吳萸肯定還沒發現這個事情，處于私心，他打算再牽一會兒。
吳萸的手很嫩又光滑，捏在手裏，讓蘇嘉毅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
他舍不得放。
“走吧。去裏面說一聲，我們就走了。”
“好。”吳萸知道自己說不過蘇嘉毅，一會兒讓蘇嘉毅站遠一點就行。
等她跟着蘇嘉毅小走了幾步，才發現蘇嘉毅牽着她的手呢。她登時面紅耳赤起來。知道剛才蘇嘉毅是一時情急才拉了她，可是，他怎麽還不放？
心中正腹诽，蘇嘉毅倒是自然地放手了。
吳萸松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想法，吳萸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她到底是希望蘇嘉毅牽她，還是希望他不牽她？
女孩子的心思，兵荒馬亂起來，完全是千軍萬馬，齊齊奔騰。吳萸決定暫時不去想這個事情。
兩個人進去跟幾個大人說了這個事情，蘇式夫婦還有客戶在，不方便走開，吳式夫婦又因為要回培訓基地，也不能跟着兩個孩子一起去，最後商量，只好讓蘇文斌的助理開車帶他們過去。
蘇媽媽不忘囑咐蘇嘉毅：“阿萸是女孩子，大晚上的，你要保護好她。”
蘇嘉毅點點頭。
徐滢知道吳萸是去幫助同學，盡管心疼女兒，也還是希望她盡快去：“有事給媽媽打電話。”
“放心吧，媽媽。”吳萸笑了笑。
兩人肩并肩一起朝外面走，蘇媽媽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忽然起了念頭，蘇媽媽又是藏不住話的人，直接當着徐滢的面，一臉憧憬道：“要是阿萸能做我們嘉毅女朋友就好了。”
徐滢：“……”
蘇媽媽看到徐滢臉色有變，趕緊改口：“當然了，他們還小，學習要緊。阿萸媽媽，你再坐坐？”
徐滢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本來也是為了陪吳萸才來看電影的，現在吳萸都走了，她還是回去看一看明天的培訓材料比較穩妥。
“嘉毅媽媽，今天謝謝你們招待。我和阿萸爸爸還要回培訓基地，就不多叨擾了。改天你們要是……有機會到我們那裏農家樂，一定記得找我們。”徐滢跟蘇媽媽客氣了幾句，蘇媽媽卻當真了！
“真的啊！那我看看時間，回頭再跟你們聯系，好不好？要不，留個聯系方式？”蘇媽媽是熱情好客慣了的人，徐滢也不好拒絕，于是，兩個媽媽加了個微信。
吳成和蘇文斌也出來了，兩人一改重逢時的劍拔弩張，忽然都沉默不語，且誰都想走在對方前面。
蘇媽媽搖頭道：“都快半百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幼稚？”
“可不是？”
兩個媽媽相視一笑。
蘇媽媽偷偷道：“我回去探探我老公口風，看看他們兩個年輕時到底是怎麽了。”
徐滢也很好奇，完全沒有聽吳成提起過這件事。于是，兩位媽媽當先達成統一戰線，而迎面走來的兩位爸爸，完全不知道，自己回家即将面對怎麽樣的旁敲側擊！
“阿滢，我們走了。”吳成走過去，順手攔上徐滢的腰，無比親昵。
徐滢愣了一下。
夫妻多年，這些年兩個人又忙，甚少有這樣的機會一起約個會，好像一切回到了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
徐滢再如何善解人意，到底也是女人，女人那點小心思，大概一百年都不會變。
徐滢望着吳成出神，一時忘了動，吳成倒是怔住了，望着妻子美麗姣好的面容，也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看妻子了。
“你等等，跟嘉毅爸爸媽媽打聲招呼。”
“要我跟那個奸商打招呼？不打。”吳成忽然像小孩子脾氣。
徐滢瞪他：“去不去？”
吳成哪敢不從？
正巧，蘇式夫婦朝他們走來。
蘇媽媽先開口：“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今天還有客人在，不然，可以多陪你們一會兒。”
“不打緊。你們忙你們的，只是，阿萸他們回來，還請告知我們一聲。”
“阿萸媽媽，你放心，今天我就讓阿萸住我們家裏了，你們不介意吧？”
徐滢為難，這怎麽好意思？
吳成也不答應，正想拒絕，蘇文斌先開口。
“哼，吳成，你是不是怕你女兒在我們家住習慣了，會嫌棄你這個爸爸呀？”
蘇媽媽：“……”
“笑話！我吳成的女兒會是這樣的人？”吳成氣得能跟蘇爸爸打起來！吳成以前好歹是大學裏的教授，文人多清高，怎麽受得了蘇文斌的貶低！
吳成轉頭對蘇媽媽和顏悅色道：“那嘉毅媽媽，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們阿萸。”
蘇媽媽喜出望外：“你們回去吧。我們以後多聯系。”
吳成和徐滢跟蘇式夫婦告別，前腳剛走，後腳蘇媽媽就開始怪蘇爸爸。
“你怎麽回事？怎麽老刺激阿萸爸爸？”
蘇文斌不以為然：“他就這臭毛病。都十幾年了，還放不下以前的事。”
蘇媽媽眼睛一轉，挽着蘇爸爸，開始旁敲側擊：“老公，你和阿萸爸爸，到底怎麽回事？”
蘇文斌立馬警惕，不願意多說：“陳年舊事了。以後有機會說給你聽。”
蘇媽媽白他一眼：“老狐貍。”
蘇爸爸只是笑。
……
吳萸和蘇嘉毅完全不知道，父母這裏，戲這麽多！
兩人到了鄧菱說的便利店，吳萸下車，蘇嘉毅就在車裏等她。
蘇嘉毅本來想跟下車，但是，怕鄧菱介意，只好隔着馬路，只要能看見她們就行。
吳萸剛打開門，蘇嘉毅有些不安，叫住吳萸：“吳萸，我在這等你。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吳萸的頭剛探出車門，就聽到蘇嘉毅啞着嗓子跟她說話，不知是因為今晚他牽她的手，還是什麽緣故，總覺得他今晚似乎比以往多了幾分溫柔。
吳萸心跳一頓，笑了笑：“好。”
蘇嘉毅這才放吳萸下車。
吳萸要穿過紅綠燈，正巧有輛車開得快，差點撞到吳萸，蘇嘉毅看着，一顆心提起來，在車裏咒罵了一聲那個開車的。
蘇文斌的助理從後視鏡看了看蘇嘉毅，看他一副擔心又懊惱的樣子，打趣他：“嘉毅啊，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女孩子啊？”
蘇文斌的助理跟着蘇文斌很多年了，幾乎是看着蘇嘉毅長大的，所以，蘇嘉毅也把他當叔叔看，平時也挺親近。
助理也知道，蘇嘉毅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這麽大晚上，這麽不放心人家女孩子，肯定是喜歡人家。
蘇嘉毅沒有否認，就是盯着便利店的方向看。
隔了很久，助理才聽到蘇嘉毅勾着嘴角“嗯”了一聲。
“叔叔跟你說，喜歡就要追，就要把握，現在的小孩子，都是在高中就把對象鎖定了，不然到了大學，就沒你的份了。”
蘇嘉毅難得笑了一下，開了個玩笑：“怎麽追啊？”
這……
助理也不是很有經驗……
正說着，吳萸帶着鄧菱出來了，朝着車子走。
蘇嘉毅猜測，吳萸應該是告訴鄧菱，他也來了，于是，趕緊下車，替她們開門。
鄧菱嘴角裂了一道，是她爸爸打的。
蘇嘉毅怕鄧菱難堪，也沒有問，只是轉頭對吳萸說：“你們坐後面，我坐副駕駛。”
吳萸點頭，讓鄧菱先坐進去。
車上有面包，助理遞給兩個小姑娘：“餓不餓，吃點東西？”
鄧菱的肚子叫了一下，小心地接過面包，有些畏縮地說了句“謝謝”。
吳萸想了一會兒，但還是要求助蘇嘉毅，于是，只好靠近一些副駕駛的後座，跟蘇嘉毅講話。
蘇嘉毅為了聽得清楚一些，往後靠了靠，轉過頭來，好巧不巧，助理遇到紅燈，剎車。
吳萸因為慣性，向前傾了一下，嘴唇不小心擦過蘇嘉毅的耳邊。
兩人頓時都像觸了電，吳萸先往後一點，蘇嘉毅一時也心跳如擂鼓。
幸虧鄧菱低着頭啃面包，也沒發現什麽。
這個小小的意外，頓時讓車廂裏溫度升高了幾度，兩位當事人，都不敢看對方。
吳萸的臉一下子紅了，一直在那裏緩氣。
蘇嘉毅平複好心情，又轉過頭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聲音已經帶了幾分沙啞：“要跟我說什麽？”
吳萸擡起頭，假裝鎮定：“那個……鄧菱今晚能不能住你家？這麽晚了，宿舍已經關門了。”
“嗯。”
吳萸大松一口氣。
蘇嘉毅又問：“那你呢？”
吳萸臉紅心跳地說：“去我爸媽那裏吧……”
蘇嘉毅想了想，試着挽留了一下：“其實，我們家房間挺多的。”
鄧菱葉不願意一個人住蘇嘉毅家，只好拉了拉吳萸：“吳萸，你陪我一下吧？”
吳萸也不放心鄧菱一個人，于是點頭答應下來。
蘇嘉毅見吳萸點頭，轉頭對蘇文斌助理說：“叔叔，明天多買兩份早飯。”
“好勒。”
蘇嘉毅從後視鏡裏，看着後座的吳萸臉紅得像春天的杜鵑，一時失了神。
當晚，蘇嘉毅做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春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