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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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萸父母走後，吳萸恢複正常的學校生活，鄧菱變得比以前更加努力，周末也開始住校，吳萸本來一個人周末住校挺寂寞的，自從有了鄧菱作伴，兩個人都愛上了住校的生活。
期中考試後，還是蘇嘉毅第一名，吳萸第二名，但這回倒不是差在物理上了，是差在數學上了，吳萸覺得挺可惜的，再給她點時間，最後一道大題，她應該也能答完整，但是，考場很公平，也很殘酷，吳萸只能承認是自己還沒有熟練運用知識。
英語演講比賽的選拔，也在期中考試後結束，吳萸毫無懸念地勝出。為了公平起見，學校還邀請了參賽同學的家長一起來觀看比賽，徐藝媽媽盡管很想讓徐藝上，但是，無論是老師，同學，還是家長，最後都是投票給了吳萸，徐藝媽媽再也沒什麽可說。
令吳萸為難的是，英語演講比賽和數學冬令營，她必須放棄一個，因為時間重了。
老羅和胡美麗各執一詞，當然都想吳萸參加自己的比賽。
“吳萸啊，英語演講比賽就一個名額，你要是放棄了，咱們只能讓徐藝參加了。”胡美麗當然還是希望吳萸去參加，吳萸和徐藝雖然一個是第一名，一個是第二名，可是無論是發音，詞彙量還是知識儲備，吳萸顯然遠遠高于徐藝。
胡美麗讓吳萸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吳萸剛出英語組的辦公室，老羅又把吳萸叫到數學組辦公室，也是皺着眉頭，要她慎重考慮：“吳萸，能參加數學冬令營是非常難得的事情，老師還是希望你衡量一下得失。”
吳萸聽了兩位老師的教誨，回到教室裏，鄧菱問她怎麽樣，是不是兩個老師吵起來了。
吳萸喝了口水，坦然道：“沒有。羅老師和胡老師都讓我自己考慮一下。”
鄧菱問：“那你怎麽想？”
“我……”吳萸正想開口，鄧菱看到蘇嘉毅和許宴陽上完廁所回來了。
許宴陽剛才路過辦公室，已經看到吳萸左右為難的樣子，回到座位上，替吳萸瞎出主意。
許宴陽：“吳萸，我看你就抓阄，抓到哪個去哪個。”
吳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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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去數學冬令營。那個含金量高，拿了第一名能保送，英語演講比賽不能保送。”
許宴陽此話一出，沈桐第一個反對：“阿萸，你別聽許宴陽的。我覺得你去英語演講比賽比較好，否則就便宜……”
沈桐剛想說“徐藝”，徐藝忽然朝他們走近了。
徐藝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到了他們那個角落，有些不自在地叫了一聲“吳萸”。
吳萸應了一聲：“有事嗎？”
徐藝想了半天，才用蚊子般地聲音問：“我能單獨跟你聊一下嗎？”
吳萸點點頭，跟着徐藝出去。
沈桐一猜就知道，徐藝想跟吳萸聊什麽，不就是希望吳萸放棄英語演講比賽嗎？
“你們說，阿萸會答應徐藝嗎？”
許宴陽吸了吸鼻子：“難說。”
“嘉毅哥，你覺得呢？”
蘇嘉毅轉着筆，不作聲。
他猜不透吳萸的心思，不過，無論吳萸做什麽決定，他都會支持她的。
上課鈴響起，吳萸和徐藝回來了。
鄧菱小聲問吳萸：“徐藝讓你退出？”
吳萸點點頭。
“你怎麽想？”
吳萸其實早就有主意了，數學不是她的強項，勉強參加，肯定也争不過像蘇嘉毅這樣的人。她喜歡英語，雖然演講不是她擅長的，可是，這個事情，她可以練習，因為她喜歡。
吳萸打開課本，自信地笑着：“我拒絕她了。”
鄧菱聽完，嘻嘻地笑着，擡起頭看了眼徐藝的側臉，雖然看不到表情，應該也不怎麽開心吧。
“阿萸，你好棒。”鄧菱初中就不喜歡徐藝了，看到徐藝吃癟，心裏也很爽快。
吳萸沒說話，專心聽講。
剛才徐藝在廁所都說哭了，吳萸差點就動搖了。
可是，機會不是靠賣慘或者流幾滴鱷魚的眼淚就能輕易獲得的。
別人以為她天賦好，誰知道吳成以前為了讓她練口語，含着筷子發音的事情。
……
吳萸選擇了英語演講比賽，老羅雖然十分可惜，可是，他尊重學生的決定，況且，他還有蘇嘉毅啊，于是，把所有希望放在了蘇嘉毅身上。
一轉眼，就到了英語演講比賽和數學冬令營的時候，兩個人都要去F市一段時間。
沈桐和鄧菱很舍不得吳萸，吳萸走的前一天，兩個人都快哭出來了，只好拜托蘇嘉毅。
沈桐：“嘉毅哥，你要替我照顧好阿萸啊。”
蘇嘉毅當時也在整理資料，撇撇嘴：“知道了。”
沈桐又轉頭對吳萸說：“阿萸，你也要幫我照顧一下嘉毅哥啊。”
吳萸整理資料的手頓了一下。
蘇嘉毅需要人照顧啊……
蘇嘉毅偷偷打量了一下吳萸的神色，只見她耳垂微微泛紅，就知道她在不好意思了。
“吳萸，機票。”蘇嘉毅把吳萸的機票給她，這是老師剛才托他給吳萸的。
“哦，謝謝。”吳萸接過機票，放進文具袋裏。
因為還要回家收拾行李，蘇嘉毅今天不打算在學校自習，收拾完，跟吳萸說了聲“明天見”，就朝門口去了。
“明天見。”吳萸揮揮手，又開始整理東西。
鄧菱在一邊幫忙：“那你和蘇嘉毅住一個賓館嗎？”
“嗯。老師統一幫忙訂的。”
“真希望去現場看你比賽，一定很精彩。”
吳萸溫和地笑了笑。
“不過聽說會有直播。”
“對，所以，一定要替我加油。”
“一定！”
……
第二天，老羅因為臨時有個事情，讓胡美麗帶着兩個孩子先去，但是，那天胡美麗忽然腸胃炎進醫院了，只好還是由老羅帶他們去。
老羅因為确實脫不開身，搭那天最晚的一班飛機去F市，吳萸和蘇嘉毅搭早一點地一班飛機先去。
吳萸和蘇嘉毅兩個人是下了課以後才去機場的，因為堵車的關系，兩個人匆匆忙忙去機場，連校服都沒來得及換。
等到了機場，要去托運的時候，吳萸才發現事情不對。
“糟糕，我機票和身份證都不見了。”吳萸慌了起來，應該是剛才跑得太匆忙，不知道掉哪裏了。
蘇嘉毅背着書包，倒是不慌不忙：“別急，我們先去辦臨時身份證。”
吳萸皺眉，看了看手表：“來不及了。你先走，我自己辦好了，買下一班飛機。”
吳萸有預感，她今天可能飛不了了，但是，她不能耽誤蘇嘉毅。
蘇嘉毅并不打算扔下吳萸自己走，于是，拉着她的胳膊去辦臨時身份證。
“蘇嘉毅。”吳萸倔強地甩開他。
“幹嘛？”蘇嘉毅還是不慌不忙的樣子。
“你先走。你別讓我愧疚。”吳萸咬了咬唇，臉漲得通紅，要是蘇嘉毅趕不上比賽，她能愧疚一輩子。
蘇嘉毅看她急得眼睛都紅了，不忍心又不放心：“那你……确定可以嗎？”
吳萸點頭：“我以前辦過的。你快走吧，來不及了。”
吳萸推着蘇嘉毅朝安檢口走。
蘇嘉毅比吳萸高出一大截呢，吳萸花了大力氣，也就推了一點點。
蘇嘉毅只好投降：“我走我走，你趕緊去辦身份證吧。”
吳萸好像猜出他的心思一般：“不，我已經遲了，我看着你進去，然後再去辦。”
蘇嘉毅也不堅持，快不走到安檢口排隊：“你快去吧。”
吳萸這才放心了，轉身去找辦臨時身份證的地方。
制證的工作人員問：“身上有身份證的照片嗎？”
吳萸搖頭。
“有沒有和你一起的人，要證明一下你的身份，我才能給你辦。”
吳萸瞬間為難，心想，大約她是真的跟這場演講比賽無緣吧，心裏有萬般不甘心，這會兒也只能放棄了。
正打算走的時候，蘇嘉毅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拉着吳萸要走。
“謝謝您，但我們不辦了。”
吳萸見了蘇嘉毅，驚訝了好一會兒，才冒出一句：“蘇嘉毅，你沒走？”
蘇嘉毅沒搭理吳萸的話，拉着吳萸的手要跑，吳萸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帶她去哪裏。
兩個人跑出一段以後，吳萸終于先叫他停下來。
“蘇嘉毅，你怎麽沒上飛機？你這樣，明天怎麽參加比賽？”吳萸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蘇嘉毅只好抽出紙來，替她耐心地擦了一下：“你別哭了，我查過了，今天已經沒有機票了。你辦了證也沒用。”
“那……”
“我訂了兩張火車票，現在去坐火車還來得及，明天早上六點到，我們打個車去，肯定來得及。”
“真的？”吳萸一直被錯過比賽的自責壓着，這會兒聽蘇嘉毅有條不紊地安排好了一切，忽然輕松了許多。
“你要再哭一會兒，也還來得及。”蘇嘉毅逗她玩。
“誰哭了。”吳萸一邊擦眼淚，一邊還不承認，“那我們快走吧。”
“嗯。書包給我吧。”吳萸去接自己的書包，蘇嘉毅沒放，連她的手也沒放，反而在掌心裏握得更緊。
吳萸也沒掙紮，任由他拉着跑，初冬的風已經有些寒意，可是，他們兩個，只覺得渾身在發熱發燙，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
後來兩個人回想起這件事，都覺得當時真是年少無畏，老羅到了F市，他們兩個還沒到，差點急瘋了，好在兩個人第二天都平安到了F市，但是老羅還是因此受了批評。
……
火車咣當咣當地響，車廂裏鬧哄哄的。
因為是K字開頭的車，火車要經過好幾站才到F市。
蘇嘉毅買不到更合适的票了，這趟車也只剩下硬座，兩個人只好坐一夜的硬座去F市。
因為都還穿着校服，周圍的人都以為他倆是逃課的小情侶。
坐在他們對面的阿姨，一直跟他們聊天。
“你們兩個是去哪裏玩啊？”
吳萸的臉登時一片紅暈爬上來：“阿姨，我們不是出來玩的。”
“哎喲，小姑娘，別害羞，阿姨都是過來人，都懂的。真羨慕你們這些小年輕。上高幾啊？”
“高一。”
“啊？那還小了點。”
吳萸見阿姨誤會越來越深，只好擺擺手解釋：“我們……是去參加比賽的……我們不是……”
“情侶”兩個字，吳萸說不出口。
這時，火車售貨員正推着小車過來賣零食。
“零食飲料有需要嗎？”
“先生，腳收一收。”
“零食飲料有需要嗎？”
蘇嘉毅有點餓了，于是叫住售貨員，買了兩桶泡面，先拆了一包，正打算去泡水，吳萸拉住他校服。
“我去吧，開水在另一節車廂。”
從剛才開始，吳萸就發現了……
蘇嘉毅對這裏非常陌生……應該是第一次坐這種火車……
蘇嘉毅忽然擡手摸了摸吳萸的頭發：“坐着吧，我能找到。”
對面的阿姨嗑着瓜子看着他倆，笑道：“小姑娘，讓你男朋友去吧。我跟你說，你以後要是嫁給他了，他還能這麽對你，那才是真的好男人。你現在不用心疼他。”
吳萸低着頭不說話了，也不打算解釋他倆的關系了……
蘇嘉毅來來回回兩趟，泡了兩杯泡面，兩個人都餓了，但吳萸還是小口小口地吃着。
因為是兩種口味，蘇嘉毅總覺得吳萸碗裏的好吃一些，于是，吞了吞口水，試探地問：“吳萸，我能吃口你的嗎？”
“嗯？”吳萸咬着半根面，有些驚慌，“可……可以……”
吳萸正打算讓開，蘇嘉毅還沒等她讓開，就把叉子插|進她的碗裏，低下頭來，幾乎能碰上她的嘴唇裏……
吳萸趕緊躲開……
一擡頭，見對面的阿姨正朝着他們笑……
吳萸：“……”
想起身去泡水，透透氣，蘇嘉毅按着她不讓她走，吳萸只好找借口。
“我要去上廁所。”
“嗯。等一下，我陪你去。”
“不用，我認識。”
“不行。”
“為什麽？”
“鄧菱說讓我照顧你的。”
吳萸笑了：“那也不用這麽照顧。”
蘇嘉毅撇撇嘴：“你們女生上廁所不都喜歡有人陪嗎？”
是這樣嗎……
吳萸發現蘇嘉毅有點可愛……
而且很會照顧人……
“你以前也這樣照顧女孩子？”吳萸冷不丁問了一句。
蘇嘉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見吳萸起身，也拿着兩個書包，跟着她走。
走了一會兒，才在吳萸身後，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不是。只對你。”
吳萸聽到了，心跳漏了一拍，假裝沒聽到，有些飄飄然地走在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