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房棋樹擡手,想往空海的腦門上拍一巴掌,但是在看到對方血淋淋的手臂之後,又将手放下了。
“你先慢慢地帶着喪屍離開,我去裏面看看。”房棋樹不傻,在緩過來之後也已經發現了,這些喪屍是根據聲音和氣味來辨別人的位置的。
想也知道,已經失去機能的眼睛無法運作,它們做什麽,都只能依靠本能。
以空海現在的情況,确實是不适合進入這個半封閉,而且喪屍密度很大的地方,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空海點了點頭。
房棋樹不放心地交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在确定無害之前,一定不要讓喪屍觸碰你的傷口,離它們遠遠地,知道嗎?”
空海說道:“好。”
房棋樹轉身便往裏面走去。
在進入喪屍堆之前,還将自己的氣息給隐去了。
雖然在今天之前,房棋樹都沒有接觸過靈氣,但是跟着自己師父的那十幾年也不是白跟的,即使她沒有修為,也會一些技巧。
就比如,怎樣用極少的靈氣,将自己的呼吸以及氣味全部隐去。
這也是房棋樹放心空海的原因。
對于她們這些知道很多奇門遁甲的人來說,想要保住自己的姓名,其實是很容易的事情。
房棋樹生氣,也僅僅是生氣空海在傷害了自己之後,竟然一點也不心疼自己。
像是一個不知道疼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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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危險中,房棋樹并沒有下手将那些喪屍打死,每回有喪屍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她都是小心翼翼地繞過去,一點也不顯露自己的氣息。
這些喪屍看起來腦子不好用,所以很多人都在發現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将自己隐藏起來,便輕易地保護好自己了。
只是,這些喪屍全都在這裏不離開,這些人也不敢輕易的出來,大多數都在封閉的屋子裏瑟瑟發抖。
那群喪屍雖然無法破門,但是都聞到了人類的氣味,所以都圍在那個門外面離開。
所以房棋樹很輕易地便找到大多數人的藏身之處。
只是這群喪屍全都圍在這裏,房棋樹也沒法把他們救出來,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房棋樹環視四周,将旁邊閑置的鋼管拎了起來。
這個演唱會現場在大多數時候,是一個體育館。
因為房棋樹和空海要來這裏開演唱會,所以這裏便被臨時的改造了一下,還有不少的零碎物件堆積在角落裏,不然房棋樹也無法這麽輕易的拿到武器。
如果不是現在的情況特殊,白彥說不定還會在心裏吐槽一下自己公司這邊的不負責任。
即使是已經解約了的藝人,也不應該将這麽明顯的兇器放在角落裏,萬一有那麽一兩個人過來尋仇,往舞臺上那麽一扔,即使不一定能砸到兩人,也絕對很危險了。
但是現在房棋樹可想不起來吐槽,她拎着這根鋼管,握在手中甩了甩,然後擡手将最後面的那個喪屍給開了瓢。
在這個喪屍前面的喪屍都緩緩地、行為一致地轉過頭,空洞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發聲的地方,将房棋樹看的有些手抖。她拎起了那個倒下的喪屍的領子,用力将那具死屍甩開,任由它在自己身後落下沉悶的聲響。
然後,房棋樹默默退開了。
這些喪屍的智商都不高,所以自然都很容易被引開。
也不知道空海用了什麽法子,将這裏的大多數喪屍都引出去了,現在的這個體育館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在房棋樹的鼻尖萦繞,讓房棋樹很清楚,這群喪屍是多麽沒有人性的東西。
門前還是有零落的兩三只喪屍不願意離開,房棋樹照舊将這幾只喪屍開瓢,然後離出口遠遠地扔下,讓那些還能夠活動的喪屍被吸引過去。
房棋樹站在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面現在有多少活人?”
門裏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良久,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的響起:“是房棋樹嗎?阿樹,是不是你?這是怎麽回事?”
房棋樹嘆了口氣:“說實話,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是你們現在一直躲在一個屋子裏不是辦法,那群怪物我們都引出去了,你們現在出來吧?”
門裏開始發出亂哄哄的讨論聲。
過了一會兒,裏面逐漸安靜下來,門鎖輕輕地動了,剛才說話的紀紅葉先出來,在看到确實是房棋樹之後松了口氣,朝裏面的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都出來。
房棋樹問道:“你現在知道哪裏還适合藏人嗎?我帶着你們出去之後,再進看看。”
人群裏忽然有人說道:“我的朋友跟我走散了,你等會兒能留意一下嗎?”
房棋樹在外面一直都是脾氣很好的形象,更何況這人的要求不是很過分,于是轉頭看向那人,說道:“你的朋友穿什麽衣服,男的女的?等會兒我進來的時候,幫你留意着點。”
“女的,穿的是小皮衣和牛仔褲。”楊子萱本來覺得自己的朋友可能已經沒了,但是在得知其他地方還藏得有人之後,忽然又燃起來希望。
她和劉冰然本來都坐在前座,在知道出事了之後,還有紀紅葉的引導,都是絕對能護住自己的命的,誰知道劉冰然在得知兩人已經離開之後,直接就表示不信,然後以想要上廁所的借口阻止了楊子萱攔着她,然後楊子萱就沒有再看到她。
那是自己的好朋友,楊子萱不相信她已經死了,所以即使在這種時候說話可能會被罵,她也忍不住對房棋樹說了。
房棋樹想了想,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覺得這個形象有點熟悉,說道:“剛才空海把她救下了,應該不會出事。放心,我一定會盡量把所有還活着的人救出來。”
後面這句話是對着其他人說的。
這句話無疑是有用的,只要她信守承諾将活人都帶出去,那麽沒有被帶出來的人就都已經死了。
他們現在誰也不知道自己朋友的生死,所以還不如不再開口。
然後,房棋樹便帶着隊伍往出口處走去。
空海的引子很有用,剛才房棋樹造成的響動也很有用,所以這個小隊在出來的時候,并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房棋樹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空海的蹤影,但是現在不是尋找空海的時候,故而房棋樹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仍舊沒有留下來,剛帶着這十幾個人道安全的地方,便又鑽進了體育館裏。
接下來的人就很難找了,房棋樹恨不得将所有的犄角旮旯都找遍,也不想放過任何一個一息尚存的人。
雖然她剛才說了,在沒有确定安全之前,不讓空海觸碰到喪屍,也提醒對方不要讓喪屍碰到自己。
但是在确定危險之前,房棋樹也不想放棄任何一條人命。
整場演唱會總共有好幾萬人,但是最後被帶出去的,只有不到五十人。
有人在互相抱着取暖;有的人在一個一個拉着被帶出來的人辨認,在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之後失聲痛哭;有的人在默默流淚。
房棋樹看着這些人,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有些無措地站在角落裏,等着空海回來。
紀紅葉湊過來問道:“我們下一步要去什麽地方?”
房棋樹無奈的勾起唇角,勉強扯出來一個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剛剛發現不對勁,就被空海帶着趕回來了,我其實比你們還要沒有頭緒。”
紀紅葉終于想起來還有另外一個人,問道:“那空海現在在什麽地方?”
“她為了救你們,将自己的手腕劃傷,引着一大群喪屍離開了。”房棋樹往空海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說,“她應該等一下就回來了,我們等等……”
兩人在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壓低聲音,所以這裏的人都聽到這這句話,本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停止了,所有人看着房棋樹的表情,活像空海已經被喪屍給啃得面全非了。
紀紅葉也忍不住說:“你……別太難過。”
“你這是什麽意思?”房棋樹哭笑不得,“放心吧,她肯定會沒事的,我們稍微等一會兒,她就回來了。”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周圍人的表情更奇怪了。
對于很多人來說,要是像空海一樣放血,再領着幾萬個喪屍離開,說不定已經沒命了。
這是很正常的思維。
房棋樹也沒法兒向這些人解釋,空海肯定不會死。
她們師父在死之前都說過,不要輕易地将自己有修真功法的事情說出去,因為無論什麽時候,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即使現在是末法時代,但是如果想要不走正道修煉,也還是有辦法的。
而房棋樹和空海兩人的功法,說不定會在某個圈子裏引起腥風血雨。
雖然這些人是自己的粉絲,房棋樹也沒有必要解釋的這麽清楚。
這幾十個人等了很久,等到夕陽西下,等到耐心消耗殆盡。
房棋樹忽然站了起來。
遠處終于出現了那個單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