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5】
那頭說完話，正要進行最後的戰術指導，準備一波團戰摘星，洪嘉卻已光速挂斷語音，果斷挂機沖進臨纭的聊天對話框。
洪嘉：[魚魚！！你別聽陳熠亂說，他這人說話不過腦的！]
臨纭打的認真，看到屏幕上彈出的微信提示暫時沒有理會。心态很穩地拆完高地，才慢悠悠地退出游戲查看信息。
臨纭知道一定是洪嘉發來的，她生怕自己會被陳熠的話影響。但臨纭唯一的情緒波動是覺得好笑，沒有沮喪也沒有難過。
畢竟被這麽多通稿刷屏，不是海王也要被說成是海王。真真假假，自己保持清醒就好。
臨纭：[我沒事兒！]
洪嘉：[下次打游戲絕對不帶他！魚魚我錯了！！]
臨纭凝着屏幕發呆，腦子裏卻靜靜想着，為什麽會這麽巧能在網上遇到？照現在的情況，陳熠就住自己家隔壁，和褚邺澤呆在一塊。
這時候，倆大男人窩在一起做什麽？
一起過聖誕嗎？
她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心中存疑。
洪嘉：[反正你倆已經澄清了，陳熠那個豬比說話你當放屁好了！！]
臨纭：[知道啦！！]
她看着屏幕想了會兒，指尖飛快地敲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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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訴陳熠今天是我，以後再有機會一起玩也不要說。]
洪嘉表示理解，畢竟是公衆人物，被人發現了總是不好的。
臨纭回了一個“抱抱”的表情，想着終于能睡覺了。卻因睡前洪嘉的一句話，險些徹夜失眠。
[當年你們關系鬧僵，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和好的，現在只想說一句，爺青回。]
十六七歲的時候，他們關系就是好到這個程度。好到分道揚镳後，所有人都暗暗惋惜。
好到他們重歸于好，都會覺得青春時代的美好重現。
只有她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和好。
答案或許是肯定的，這麽多年過去，他可能早就不計較了。
做錯了事又懊悔，幾年來一直站在原地的，好像是她自己而已。
-
夜裏下了大雪，早晨起來窗戶外的樹枝上積壓着白色的一團團，像雲挂在了枝頭。臨纭艱難地從被窩裏爬出來，往被子裏丢了兩個暖寶寶，打算出去吃點早餐後繼續回來窩着。
洗漱完往樓下走，亂亂的頭發被她用皮筋随意紮成一個松散的丸子，脖子邊垂落幾縷細發。
走去廚房時，随眼看到玄關處整齊地擺着爸媽的兩雙拖鞋，勤勞的小蜜蜂一大早就去了公司，而她這個點才起身，實在說不過去。
她一邊愧疚，一邊沖了包芝麻糊，把一顆雞蛋放進專門蒸雞蛋的機器裏等待。
把早餐吃完，人懶洋洋地在廚房門口伸了個懶腰，一鼓作氣準備上樓練琴，卻在睜開眼的時候怔在原地。
誰能告訴她。
褚邺澤。
為什麽又在她家。
啊啊啊啊啊！！！！
沙發上的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大方地接受臨纭充滿震驚和狐疑的眼神。
“……你怎麽來了？”她輕皺了下眉，和他隔着兩米多的距離。
“有空。”
“……？”
因為昨天那句，有空多來我家坐坐？
“…………”他還當真啊。
爸媽不在家，臨纭不得已擔起了招待客人的責任。他能進來，肯定是遇到爸媽了的。他總不至于離譜到，有自己家鑰匙吧？
她站在原地發愣的時候，褚邺澤在手機上把工作交代好。過後才微坐直身子，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上的一份文件，示意她過來看。
顯然，這才是今天的正題。
隔了一個身位，臨纭拿起文件翻閱。
入目标題是：[元旦演奏會策劃]
她目光微滞，快速地往下看。五分鐘後，她才将視線移至褚邺澤身上。
他全程偏頭看向窗戶外，除了光禿禿，就是白皚皚。單調至此，他也懶得看自己一眼。
臨纭清了清嗓子，因為一大早沒說話，聲音有點啞，“這是什麽意思？”
“叔叔的意思。”他收回視線，鴉黑的眼睫鋪下薄薄一層，“工作上有需要幫忙的可以随時找我。”
臨纭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學音樂的，因為一次比賽在網上紅了一把，但如果要真正踏入娛樂圈，的确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內行人幫忙。
如果星盛娛樂不出面借場地，縱使她拿再多的世界冠軍，沒團隊沒公司，對方也不敢放心把偌大的演奏廳交到她手上。
“有別的想法可以提，要怎麽做看你。”
褚邺澤的聲音中斷了她的思考，傳進耳裏的情緒帶着一絲不耐。
因為他們每次對話，臨纭不是走神就是發呆，像悶葫蘆一樣一言不發，他根本不清楚她腦袋裏在想什麽。
臨纭：“我聽你的。”
脫口而出一句，引來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樓沒有開暖氣，此時她卻覺得周圍被一股暖意裹着。耳朵發熱，眼不敢擡。
其實只是字面意思，她的意思是褚邺澤在這方面熟悉，她一切聽他安排。
但有以前的關系在，再平常一句話說出來，都會被蒙上一層濾鏡。
後面是如何打破沉寂的，她已經沒太多印象。只記得糊裏糊塗地上樓，穿上厚毛衣和羽絨服，簡單化了點妝便跟他一起出門。
褚邺澤要帶她去星盛娛樂。
剛一推開門，隔壁的門也被拉開。
上身衛衣，下身黑色長褲的人打着哈欠，眼底烏青的像只熊貓精，正緩神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臨纭出門前正好戴了口罩。精致的小臉被口罩遮了大半，只露出一雙水潤的杏眼。
陳熠呆站着，看着褚邺澤視線掠過空氣一樣掠過自己，若無其事地走到電梯口按電梯。
“？”
“我還以為你去給我買早餐了。”他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站直身子，随口戳開一個話題，而後自然地走上前，“這是嫂子？”
褚邺澤側目看了他一眼，冷冷掃了一記，人頓時不說話了，在電梯開門的時候誇張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等電梯門關上，他飛速從褲袋裏掏出手機，在兄弟群裏瘋狂刷屏。
[卧槽！！！！]
[你們猜我剛才看到什麽了！！！]
[啥？]
[有屁快放。]
陳熠激動地在鍵盤上敲着，眼見着關于褚邺澤的一線八卦新聞就要誕生了，屏幕上吃瓜的人裏多了個純黑色頭像。
褚邺澤：[看到什麽了]
他懵了一瞬。
褚邺澤不是從來消息免打擾的嗎！
怎麽關鍵時候出來搗亂！！
他還沒來得及把事情公之于衆呢！！！
褚邺澤：[別吊人胃口啊]
他再發一條。
看着屏幕上的字，陳熠默默吞了口口水，默默地把剛打好的一篇小作文删掉，面無表情開始胡編。
[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小姐姐。]
[仙女下凡的級別。]
[來電。]
這總行了吧，也沒扯上褚邺澤，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下一秒。
您已被移出群聊。
“……？”
-
星盛娛樂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頂樓的星雲燈讓它不至于被淹沒在高樓中，還成了追星者們的打卡點。
從VIP電梯直上頂樓，一路上沒有碰到人，只在進辦公室時看到了他的助理。
陸明舟：“褚總，臨小姐。”
他事先收到了褚總的信息，得知臨纭要來公司，所以就算對方戴着口罩遮了大部分臉，他還是能認出來。
他帶着臨纭到沙發邊坐下，而後拿出了一份文件，裏面是五個人的簡歷。
“這是經過綜合考核挑出來的助理人選，臨小姐看看選哪一個。”
她伸手接過，翻開随便一個的資歷拿出來都很能打。可是光憑這些，她很難有準确的把握。于是有些難為情地小聲說，
“光看拿不準主意，不然你替我随便挑一個，畢竟共事過才知道合不合适……”
陸明舟堅定地搖頭，臨纭微愣，不理解。
“不能這樣麽？那挑考核成績最高的吧。”
她想了想，畢竟是有求于人，挑三揀四多少有點不像話。
陸明舟認真道：“我的意思是，這不能随便。”
“褚總……”他話未說完，不遠處坐在桌前處理文件的人咳了兩聲。
臨纭沒在意，眼神柔柔的，等他的下半句，“嗯？”
“可以安排你們見一見，稍微了解過後再做決定也不遲。“他幹脆地跳過了後半句，一臉淡笑地岔開話題。
臨纭看了眼褚邺澤的方向，他正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操控着鼠标，對這邊在進行的事漠不關心。
所以助理剛才本來想說的是什麽？
褚邺澤是故意的嗎？
沒人能給她答案，臨纭跟着陸明舟去了隔壁會議室，剛才文件上的幾個女孩子已經站在門口排隊等着，準備簡單地和臨纭聊聊，相互熟悉一下。
半個小時下來，臨纭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五個女孩子都很優秀，但她更喜歡活潑點的性格，所以挑了最外向的一個。
陸明舟帶着人去簽合同，臨纭也從會議室重新回到褚邺澤的辦公室。
他還跟剛才一樣，坐在電腦前看文件。
“那個......”她小聲地開口，略微有些尴尬，桌前的人循聲擡眼，聽她說，
“助理是你們公司的還是......”
如果直接用了星盛的人，她會覺得很怪，因為臨纭不是星盛的藝人，用他們的資源會有一種白嫖的感覺。
他默了兩秒才開口，像在思考她提出這個問題的原因。
“簽了你，她就不再屬于星盛，”
臨纭和他對視，無意撞入涼薄，覺得他的情緒不太對，連忙開口解釋：“你不要誤會，我是怕占用你們太多資源。”
他微皺了下眉，随後語氣果然平和了些，“沒那麽誇張，而且，”
他輕挑了下眉，往後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你和我客氣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