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鸠殺

鸠殺

鸠殺

他親手給那個男人送去了一杯毒酒

慈寧宮:

清唁蹲在門外,郁悶的畫着圈圈,不時的擡頭看向緊緊閉着的大門。

為毛,還不開啊?

憤憤着,帶着些許的忐忑不安。

手上下意識的揪着毛發,心裏也沒個底。

明明是那個男人的錯,自己擔心個球啊?但是,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自己的額娘和阿瑪絕對會無臉見人吧?果然,還是那個男人的錯。

一邊咬牙,手上更加的用力。

“嗷嗷嗷,你輕點,輕點啊,混蛋小子”此乃苦苦掙紮于魔爪之下的某獸。

清唁低下頭,瞥了一眼狀如小貓的某獸:“我說馄饨,你的懲罰還沒結束啊?”

這都多久了?

“沒了沒了”提起這個,對方郁悶的皺起一張可愛的貓臉,小小的五官緊緊的縮成一團:“要等到來年的冬天才行”

被那個小小的狀态給萌到,清唁用力的上下揉揉又搓搓:“所以說在那之前你就是完全沒用對吧?”

“你你你,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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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幹嘛,既然沒用的話就給我練練手吧”說着不懷好意的撲了上去。

“救命,救命啊~~~~~~”一臉驚恐的馄饨尖着嗓子慘叫着。

“叫啊,叫啊,叫破嗓子也沒人來救你的”被馄饨這麽一鬧,緊張的氣氛倒是散去了不少。

“撲哧”

一聲忍俊不禁的笑聲傳來。

一人一貓同時扭頭看去,不遠處的地方,青色宮裝的女子穩穩地端着茶盤,抿着嘴,溫婉的笑着。

梳着兩把子頭,攢着兩朵淡藍色的絨花,瓜子臉,柳葉眉,淡色的唇,肌膚不算如水般柔嫩,但是倒也算的上白皙。

身材窈窕,不胖也不瘦,看不出多大的年紀,但是那雙溫潤如水,帶着看透世事的眼眸卻讓人心頭一驚。

眼角有着淡淡的皺紋,不深,也不淺,更添了一絲成熟的風韻。

一人一貓同時流下口水:“美人啊”

這樣的一句話,讓美人的笑容更大了。

“清唁少爺莫不是忘了奴婢?”清清脆脆的一句話讓清唁一怔:“您是?”

美人讓他覺得有些眼熟,那輪廓他好像見過。

仔細的想了又想,終于從記憶裏翻了出來。

“您,您是蘇麻姑姑?”那個他剛來慈寧宮見到的一身深灰,沒有任何的起眼的地方的那個宮女姑姑?

哦買嘎達的。

“正是奴婢”蘇麻抿着嘴,微微的微笑着。

“這這這、、、、、”這茶具也太明顯了吧?

蘇麻也不解釋,将手上的茶盤放在紅檀木的桌上。沏了一杯,将它遞給清唁:“這慈寧宮的宮女也太不像話了,竟然把您給放在這一邊,當真是狗眼看人低不成?”說話裏,那雙如水的眸子閃過冷冷的光。

“您也別生氣,蘇麻姑姑”清唁也明白,她是為自己着想,不然也不會打扮的如此顯眼,還為自己親自上了茶水,作為孝莊的絕對心腹,蘇麻在這慈寧宮絕對可以算的上是半個主人。

“這也是少爺您大度,不與這些奴才們計較,但畢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些心懷鬼胎的奴才,也該治治”蘇麻的話雖柔卻帶了另一番意思在裏面。

清唁摸不着門道,也不多言。

捧着青花瓷的茶盞抿了一口,那味道不是清香,也不是花香,在口中有厚重的“骨感”,是一種燃烤後的香氣。

嘿,還真是下了血本,用這極品的大紅袍來待客。

“您呀,也別心急,太皇太後不會為難皇上的”蘇麻溫和的看着清唁,軟聲道。

“但是。。。。。。”話雖如此,但是他心中總是毛毛的。

“畢竟是親祖孫,皇上犯了再大的錯,太皇太後也不會放在心裏,更不會去為難皇上”

“是嗎?我知道了”

說話間,緊緊關閉的大門發出一聲輕響,緩緩的打開,那個明黃色的身影恭敬的對着裏面行了個禮,退了出來。

清唁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麽,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話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好像,有些嚴重啊。

他暗暗地想,這個男人一臉的嚴肅,和平日裏那副樣子完全不一樣,莫不是太皇太後對他說了神馬?

正沉思着要不要上去問問,只見那男人緩緩的擡起了臉,眸子望了過來,很嚴肅。

然後,朦朦的水霧籠了上來,那個男人嘴一癟,眉一揚,清唁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好,果然迎面一個人形的物體猛撲了過來,一邊撲一邊叫着“阿唁~清唁唁~~~~”。

下意識的,他一揮手。

“啪”清脆的耳光聲在大殿裏回響。某人被抽飛到了一邊,捂着臉,淚眼汪汪的看着他:“阿唁,你好狠的心啊”

額,揉着手腕,清唁忍不住黑線,他只是下意識的好不好?下意識!

一邊的蘇麻微微笑着,只是眼中掩不住的驚訝。

“太皇太後讓您進去”

清唁下意識的看了看康熙,那個男人腫着一張臉,卻難得正經而溫和的看着他:“去吧,別怕,有朕在”

雖然很想吐槽他沒有怕,是乃多心了,但是看着那雙深邃而溫柔的眸子,什麽話,也說不出了,只是心裏有個地方軟軟的,他知道,這個男人都安排好了,他不需要擔心什麽,也不用怕什麽。

大門緊緊的關上,清唁深深吸了口氣,向裏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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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黑的時候他才從裏面出來,手中端着個翡翠溫潤的玉盤,托着個小小的白色玉瓷瓶兒,瓶口用紅色的木塞緊緊的塞住。

清唁覺得有些手軟,努力的穩住,擡眼便看見帝王站在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着他,一如他等着他一般。

只是,心卻有些涼了。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這是老祖宗的條件,對于朕來說,只有你,是不能失去的,哪怕是可能”帝王沉聲道。

清唁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這個男人的心還真是薄涼,那個男子跟他是從小到大的情誼,說不留就不留,若換成是他,會不會也是這樣?

“朕不會那樣對你的”好像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帝王說道。

那雙眼中有着不可忽視的深情。

清唁卻覺得沒譜,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喜歡他什麽,說不準哪天就不喜歡了,也許下場比那個男人還慘,只不過,他有保護自己的力量罷了。

身後跟了六七個嬷嬷和太監,出了門又有奉了皇上旨意的侍衛跟着,出了午門,上了馬車,趁着夜色向納蘭府駛去。

“哀家對于你們母子,一直是有愧疚的啊”

那個老人深深的嘆息着。

“皇帝喜歡你,不,是愛着你,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是像孩子一樣的固執,當年他的祖父,他的父皇都是這樣,哀家不能把你怎麽樣,哀家不能寒了安岳王的心,都是宗室,總比那奴才秧子要好,再說,哀家也動不了你,仙山的人,哀家能怎麽動?”

所以,才要了那個人的命嗎?

馬車一動,停了下來,有人過來掀開了簾子,恭敬的道:“少爺,到了”

從馬車裏轉了出來,對着門衛出示了宮裏的玉牌,沒驚動任何人,便進了納蘭府。

前腳剛剛踏進納蘭容若的院子,一陣藥香味迎面撲了過過來,清唁皺了皺眉,示意那些侍衛和太監留了下來,只帶了兩個孝莊的心腹嬷嬷進了裏屋。

納蘭容若躺在榻上,穿着薄薄的裏衣,蓋着毛毯,閉着眼小憩着,俊朗的臉上有着淡淡的病氣,更添了幾分的柔弱。

聽見聲響,他睜開眼,嘆了口氣:“你還是來了”

說着揮退了侍候着的侍女。

“你知道我會來?”

“不,我只知道他不會放過我的”納蘭苦笑着,那個男人有着強烈的感情潔癖,一旦執着起來,便不允許有任何的污點存在。

将那瓶藥遞了過去,清唁道:“這是太皇太後賜給你的,喝了吧”

莫怪他心狠,只是沒有義務救他罷了。

納蘭笑了笑,無所謂的接了過來,淡然而決絕。

褐色的藥汁順着白皙的的脖子滑落,在喉結上留下淺淺的痕跡,沒入衣領之中。

“也許,他是迫不得己的”

清唁看着那個微笑的閉上眼的人,開口。

“不,他不會,那個人,的心,是鐵,做的”青年笑着,眼睛輕輕的阖上,一滴淚卻是落了下來。

這便死了?

那個驚豔絕才的納蘭容若這就死了?

出了院子,清唁只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不是為了納蘭容若的死,他只是覺得有些心涼罷了。

“納蘭大人!”

見到站在院子裏的那人,清唁也不吃驚,他本就不指望能瞞過這個人,太皇太後也沒有想瞞着他。

“容若,走了?”納蘭明珠保養得益的面容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十幾歲,憔悴而黯然。

清唁沒有過安慰人的經驗,只能說道:“請節哀”

納蘭明珠點了點頭,顫顫巍巍的向着納蘭容若的屋子裏走去,清唁卻是見他紅了眼眶,步子也是不穩了。

死了納蘭容若,卻也是傷了納蘭明珠,斷了明珠的一臂。

更是警告了他,一箭雙雕。

太皇太後這招,還真是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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