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紀無憂遭遇偷襲的那天恰逢下過雨,地面潮濕泥濘,順着這些腳步,嚴洛和紀無憂果然在偏正上方的一個岔路口尋到了這個賊窩!
都怪自己先前眼拙,從來沒想過在山間尋找別的岔路口,當他看到賊窩這片地帶竟建造起一個不亞于小鎮的營地時,他才驚覺這條岔口仿佛是另辟蹊徑,發現了全新的地盤!
“大哥…此地竟有這麽多人生活…”就連少年也是震驚住了,回想起之前隊伍在山間裏四處徘徊,連只鳥都沒瞧見過。
“噓,不要被他們發現了。”嚴洛捂緊了紀無憂的嘴,粗粝的掌心與那薄薄的唇互相碰擦,嚴洛手上一熱,很快又松開了。
少年紅了紅臉,只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再也不敢出聲了。
這個營地搭建起許多個帳篷,木屋,還有挂在用木樁立起的“城門”口的旗幟,上頭是一匹黑色的野馬。
他們躲在暗處,觀察着這些馬賊們正在幹什麽,他們有的架起大鐵鍋生火,有些宰殺着不知哪來的牛羊,在帳篷裏進進出出忙活着。
看來他們住在這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難怪之前總是聽賢煙城的百姓們說起丢失的牛羊,搞不好這群賊人就是從百姓手中搶奪的牲畜。
“把那個女人給我壓上來!”天色漸晚,不知是誰高喝一聲!
營地的馬賊突然從帳篷裏拉扯出來一個村婦,那村婦的嘴被布條緊緊勒住,兩行淚奪目而出!
“嗎的,這女人居然想逃跑,今兒就讓她瞧瞧本寨主的厲害!”一個臉露猙獰,還布滿了刀疤的強壯男子,身穿着獸皮,從旁走出,他手裏握着刀,大搖大擺得走近這個女人。
村婦被吓得發抖,哆嗦得看着他!
在旁其餘賊人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那賊人手起刀落,就要朝這婦人身上砍去!突然,他的頭被一顆石子砸破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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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賊頭子面露兇色,立刻轉過身惡狠狠吼道,“誰?!”
“我。”
一身青色長衫,英姿勃發的年輕男人,手持長刀,身上似帶着一陣風,他脫下頭上的鬥笠,淡漠說道,“惡貫滿盈,還強欺婦孺,我看你是一點都不怕死。”
“喲?這是哪兒跑出來的英雄漢?怎麽?你想英雄救美啊?”馬賊頭子滿臉不屑,與此同時,身邊幾個同夥也都發出了陣陣嘲笑聲。
“我看你才是找死!”馬賊頭子大喝一聲,劈頭蓋臉,舉起刀朝着男人沖去!
男人面色冷漠,沉靜得仿佛并沒有在殺人。
“啊啊啊!”
一聲慘叫後,在旁圍觀的馬賊同夥們全都傻了眼!
只一記!
這個男人只用了一招,就讓他們的頭領命喪黃泉!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你…你!”其中一個同夥用手指着男人,臉上除了驚恐,還有不敢置信,“這…他他是閻羅王!”
“啊?閻…閻羅王?!是皇上下令要誅殺的嚴将軍!”
“是啊!皇帝懸賞黃金萬兩,若能取他的人頭,兄弟們我們全都發財了呀!”
幾個人一聽到錢,仿佛真的看到了黃金萬兩一般,貪婪的眼裏充滿了光彩!
“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咱們這麽多人敵不過他一個!”
“上啊!殺了他咱們可就全都發財了啊!!”
無數的馬賊從四處竄出來,嚴洛手持着長刀,并不畏懼,他只偷偷看了一眼躲在樹背後的少年。
只要紀無憂藏好,這些人,自然都不在話下。
為了錢,馬賊們都紅了眼,拼了命得朝着嚴洛揮刀砍去!
本以為一人難以敵衆,可常勝将軍又豈是能和這般蝼蟻相提并論的?
刀劍相殺,碰撞出劇烈響聲,頃刻間,倒在嚴洛身下的馬賊足有十多人!
剩餘的馬賊們持着刀,咽了咽口水,根本不敢再上前了!
“嚴…嚴大将軍,你這是何必啊?皇帝既然下了令,咱們今兒這幾個也鑽石替天行道了,你就不能行行好,讓弟兄們發一回財麽?!”
“閻羅王,果然武功高強,這樣吧!要是你肯跟我們一塊兒下山自首,咱幾個就先不動你了!”
嚴洛冷笑,“癡心妄想!”說罷,即刻又要舉刀殺過去!
“別別別!好漢饒命!将軍饒命啊!!”馬賊們終于不再嘴硬,倒地跪了下來,“我們…我們認輸!”
“大将軍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就饒了我們吧!”
“是啊咱們在這兒山頭混口飯吃不容易,你何必為難我們啊?”
馬賊的嘴臉變幻如此之快,剛剛還說着要将嚴洛緝拿歸案,如今卻是各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聲求饒了。
“你們盤踞在這山頭,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還打家劫舍,偷竊農畜,你們的罪行,老天爺都不可寬恕!”嚴洛絲毫不留情地說道。
“不不不!咱們這都是被頭領逼迫的!就說這個農婦,也是他非要…非要咱們抓來的!将軍饒命啊!我們這都是被逼的啊!”幾個馬賊見勢不妙,吓得都快尿了褲子。
“是麽?”
“真的真的!我們現在就放了她!”一個馬賊丢下,走到農婦身旁,哆哆嗦嗦得為她解開了手上的繩子。
農婦見狀,吓得立刻跪了下來,朝着嚴洛不停磕頭,“将軍真是大恩人!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恩情!”
嚴洛蹙眉,卻走近她說道,“今日是我順手相救,不求回報,只願你下山後,不要與任何人提起見過我,明白了麽?”
“明白了明白了!”農婦點頭如搗蒜,又磕了幾個響頭,站起身就朝着山下的放下跑去!
待女人離去,徹底看不見她人影後,嚴洛目光俯視着跪在地上的衆人,與他們繼續對峙。
“将軍…英明啊!不知可否也放了我等衆人,我們保準不會洩露将軍你的行蹤半分!”一名馬賊作揖,讨好不已。
“放了你們,不過是縱容你們繼續作惡罷了,今天是老天要亡你們,可別怪我手下無情。”嚴洛早已不耐,對這群人留情,其實他一個将軍會做出的決斷?
慘叫聲接二連三發出!鳴破了天際,待屠盡所有馬賊後,天空下起了肅殺的雨,大雨和鮮血染紅了一地,順着路途像一條血河一樣,四處流動。
少年這才敢從樹後出來,跑向了滿身是血的嚴洛。
兩人在大雨磅礴之下緊緊相擁,給這孤獨的血色荒嶺徒增了一抹景色。
“剛才我吓死了…還好你沒事…”少年委委屈屈得在嚴洛臉上親了親,大雨澆濕了他全身,顯得更是楚楚可憐了。
嚴洛低頭回吻住紀無憂,低聲在他耳旁說道,“我也擔心你。”
紀無憂臉上的表情突然神采奕奕,因為這是嚴洛第一次吻他,這臉色悄然就紅透了,“大哥…唔…”
剛要開口說什麽時,小嘴又被男人堵上了,唇齒間親密交纏着,化散在這沉靜的雨季之中,甜得都睜不開眼。
二人花了幾天的時間,将營地裏的屍首處理埋好,地面也都被雨水清掃幹淨,這裏仿佛成了他們的新家。
“咱們以後就可以在這裏生活了。”嚴洛摸了摸少年的頭發,柔軟又細膩,這些天,少年跟着他忙活了不少,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他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甜,發自內心的甜。
這般懂事善解人意,就算是個男子,就算不能生孩子,可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