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晟昭末年，新帝登基收複燕安及相領小國，立下豐工偉績。

同時武林群雄并起，一名不經傳門派的掌門殺出重圍，繼任盟主，執管江湖。

拜月門弟子身着黑袍，整齊練劍，直至推動輪椅聲音漸近，衆人收劍問安。

新入門女弟子擡頭望向面前光風霁月的盟主，青年面如冠玉，貌比潘安，那雙漆黑的眼眸尤為漂亮，宛如琉璃般清澈明亮，引人深陷。

美中不足他推着輪椅，輪椅上的女人昏睡不醒，他語調冰冷，“為何不與夫人問安？”

衆人驚慌下跪，遵着吩咐開口，黎衍晦暗的眸才閃爍光亮，推動輪椅離去。

其中女弟子癡迷望着黎衍背影，幻想輪椅之人若是她該多好，忍不住出言，“也不知夫人有什麽好的，讓掌門這般愛她！”

另一人忙捂住她嘴，“你瘋了，掌門心狠手辣，前兩日議論夫人的，直接被扔進蛇窟。”

清歡長睫輕顫，忽然猛烈咳起，黎衍清冷的眸柔和下來，他緊張整理儀容，緩緩蹲在輪椅前，溫柔地與清歡十指相扣，“醒了？”

她費力睜開眼，久不見光，恍惚望着面前那張熟悉的俊顏，難以置信吐出幾字，“黎衍……”

清歡見對立之人點頭，她秀眉蹙起，不敢相信望向他澄澈漂亮的黑眸，費力擡手掐着自己，痛感傳來，她才意識到并非夢境。

清歡思緒混沌，心髒疼得痛苦哀嚎。

黎衍見狀急得臉色蒼白，橫抱清歡回寝卧，她頭疼欲裂，他将手放置她唇邊任由她咬着。

手掌鮮血淋漓，黎衍漆黑的睫顫抖，直至醫師診斷并無大礙，心底懸着石頭才放下。

他漆黑的睫輕顫，溫柔凝視榻上昏睡的人，詢問體內系統，“可否像上回雷劫般，我替她承擔疼痛？”

系統應允，清歡蹙緊的眉舒展，黎衍白皙修長的手溫柔地擰着帕子，替清歡擦拭細汗。

忽然間，黎衍意識到離重生已過三年。

他思及前世桃林相見前，他又見着那自稱主神的老頭，那人道清歡要引雷劈死他。

那時他信誓旦旦她不會殺他。

畢竟他死了她打誰呢？

但事與願違，天雷沒有劈向他那刻，清歡神情落寞又失望。

他對她千依百順，為何她還恨他？

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諒他？

最後，得到死了就原諒他的答案。

如他預料般，被劈死那刻他再度綁定系統。

系統願幫他們重生，代價是清歡壽命，她無法順遂過完此生，也将死于今夜天雷。

他痛苦黑暗的日子裏唯一與他相伴的就是清歡，黎衍所求是與她永不分離，既然原諒他了，就算猜錯，他也要化作厲鬼糾纏清歡生生世世。

但如他猜想般順遂，像戲文主角重生回十八歲，他尋神醫治好眼疾又前去綠蘿村，帶走昏迷多日将被下葬的清歡。

他替她屠殺葉柔李峥，渡她母親轉世，為葉家洗刷冤屈，只等她醒來。

系統言，他功成名就時便是清歡蘇醒之日。

榻上的人清咳幾聲，黎衍緩過神替昏睡的人兒掖着被褥，心髒則因承擔病痛疼得難以喘息。

他淚濡濕黑睫，緊張地喃喃自語，“那這回呢，你真的原諒我嗎？”

話落良久未得回應，黎衍心髒跳的慌亂，頗為迷信地去往佛堂。

他虔誠跪在佛祖面前，“信男願獻出所有，求佛祖保佑信男與清歡能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日落西山，斜陽透窗子照向軟榻，清歡眼神冰冷，環顧雕欄玉砌的內室，只覺荒缪。

重生回到三年前，天道直接替男主們解決磨難，而她昏迷三年，男主名利雙收時她才清醒。

黎衍趁她昏迷時與她成婚，清歡氣得心髒絞痛，她踉跄下塌找尋內室利器，只想與黎衍同歸于盡。

找到剪刀那刻，清歡頭疼欲裂，腦中響起冰冷提示音，“姜清歡你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

“你認為天不見憐，實際若沒有攻略，你的每世結局都是此生般被葉柔下木僵蠱被村民活埋。”

“男主們攻略你，已是你最好的結局，可惜你不知好歹與季臻勾搭，害男主們萬劫不複，像你這等作孽多端之人本不配再活。”

“是黎衍救你，用自身氣運換你重生，你們的恩怨早與了結，兩不相欠，你究竟再恨什麽？”

“難道你真要殺死這個最愛你的人嗎？”

清歡眼睫輕顫，已感應不到季臻存在，她沉默不語，将剪刀藏于袖中，追問侍從黎衍在哪？

系統輕輕嘆氣，“此世重生只有黎衍與你，其餘二位并不記得你。”

清歡未置一語，待到書房時卻發覺聚集幾名貌美少女，她們稱贊黎衍，私下訴說愛慕之情。

清歡腳步頓住，那系統再度出言，“黎衍形貌跌麗又執管江湖，無數女弟子為其傾心。”

系統語帶蠱惑，“此等天之驕子癡情于你，與他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成為你從前最想成為甜寵文女主。”

清歡收回剪刀，那幾位女弟子見清歡前來，忙噤聲問安，清歡掃過幾人，推開書房門。

黎衍今一襲月白錦袍，襯得膚白勝雪，那雙墨黑清澈的眸門口人對視。

他漆黑的睫顫抖，雙眸亮若繁星，他擔憂她身體狀況卻又為她來找他感到開心。

黎衍快步起身，骨節分明的手環住清歡腰身，與她緊緊相擁，“醒了就好。”

清歡雙手垂落，那系統又道，“吾言盡于此，好好珍惜你擁有的一切，莫要再執意踐踏黎衍真心，待他對你失望之際，可別追悔莫及。”

随着話落，清歡拔下發簪插入黎衍脖頸，鮮血崩濺她臉上，黎衍清俊的臉蒼白如雪，踉跄後退幾步，難以置信望着眼前人。

困惑，不解浮現他眸底，他脖頸疼痛難忍，薄唇發顫，“為什麽？”

清歡眼神冷漠，拿出袖中剪刀，“确實不能只用剪子，你命太大了，得多捅幾遍。”

但再度想刺向時，清歡手腕劇痛傳來，剪刀啪嗒掉落在地，暗衛聞聲破門而入，拔劍指向倒地捂着手腕的清歡。

黎衍搖頭制止，他神情病态，帶血的手溫柔擦拭她臉龐，“又傷我一回，這回總能原諒我。”

系統怒不可遏咒罵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這聲音吵得清歡頭疼欲裂，她想握緊剪刀，卻發覺一動殺黎衍之心，便渾身無力。

她細眉緊蹙，怒火攻心昏厥過去。

清歡再蘇醒，已是三日後，她倚在榻上，看着黎衍細心周道地煮藥照顧她起居。

黎衍如玉的臉憔悴蒼白，脖頸傷勢未愈也不抹藥包紮，任由傷處結咖留疤。

清歡眼底嫌棄不加掩飾，“醜死了，你那麽喜歡留疤我再給你添幾道好了！”

黎衍黑睫輕顫，拔出腰間短匕送到清歡手裏，認真地掀開衣袖，“除了臉都能劃，臉若傷了，你會嫌棄我醜的。”

清歡冷聲吩咐，“拿刀朝雙臂各劃十刀。”

片刻後，床榻血腥味嗆鼻，黎衍臉上失去血色，系統怒火攻心，照這般下去，還未等姜清歡死，他便先死了。

黎衍聽到系統冰冷聲音，“我知曉宿主歡喜清歡，我與宿主綁定，宿主的命便是我的命。”

“此世再死，就沒有下回重生了。”系統話音輕頓，“更莫提一味的縱容，姜姑娘此生都不會愛上宿主。”

與此同時，清歡忽然開口，“我們恩怨兩清了，我只是想看你有多愛我。”

她拿起金瘡藥灑向黎衍傷口，“若你能一直言聽計從，我許是會試着重新愛你。”

黎衍漆黑的瞳發顫，死寂的心砰砰跳動，他制止她的灑藥動作，“嗯，我都願意受着。”

一月後。

拜月門弟子面面相觑，聽着堂內謾罵毆打聲，其中有人小聲議論，“真不知夫人給掌門下了什麽迷魂湯，掌門竟這般癡迷她。”

另一人來晚些詢問，“這回因什麽？”

“近來門派事務繁忙，掌門時常不得與夫人相見，只能以書信寄托相思，這事讓夫人知曉，她命令掌門每日寫三千字的信表達對她愛意。”

“還要句句不重樣，若重樣便是不愛她了。”

詢問那人劍眉緊蹙，“這也太作了！”

另一弟子又道，“掌門晝夜不分處理事務，操勞過度累病了，你都不知夫人脾性有多古怪，我請夫人前去看望，她沒半分關心，只道句信呢？”

“前幾日掌門還能強撐着爬起給夫人寫信，但後來有日咳的吐血，昏厥整整一日，信也就斷了一日，這不就不依不休地鬧着要和離。”

話落，幾人替黎衍憤憤不平，“倒也說不準，許是真給掌門下情蠱了。”

屋內瓷器碎地聲響起，衆弟子躲在樹後，看着大堂門被推開，黎衍一瘸一拐走出。

他臉色蒼白得瘆人，雙臂上紮滿碎瓷片，錦袍滲出鮮血，看着好生可憐。

他漆黑的長睫顫抖，痛恨自己體弱多病，若是強壯些怎會因這等小事招惹清歡生氣。

黎衍淚濡濕黑睫，小心翼翼地望着面前人，試探詢問道，“那這回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我抽自己一百鞭還是割肉剜血，我都可以的。”

樹後衆弟子震驚，這還是那清冷孤傲，掌管江湖的盟主嗎？

清歡目光落向樹後弟子，“當着門派衆人的面繞主院匍匐一圈學狗叫。”

躲在樹後衆人聞言只覺可笑荒誕，雖知曉這姜清歡愛無理取鬧，但此等折辱人，故意戲弄的要求，掌門必然不會同意。

“真是得寸進尺，掌門就該将這毒婦扔進蛇窟！”

系統忍無可忍，原不該多言暴露自己意圖，“宿主，你此番病重是因姜清歡每日送你的參湯摻雜相克的藥材，才會致使你吐血卧床不起。”

“姜清歡一直再故意折磨你。”

七月如火，流金铄石，正午炎熱，清歡秀眉輕蹙，不耐煩地轉身離去。

直至身後傳來汪汪聲，清歡才停住腳步。

黎衍眉眼乖順望着清歡，溫聲軟語道，“我給你當狗，你別不理我。”

清歡語氣平淡，“我的命令你記不住？”

黎衍屈下膝蓋，樹後弟子被喊出來站好。

弟子們難以置信看着執掌一方的霸主此刻為求個女人原諒，如跪在地上如狗般匍匐一圈，不停汪汪叫着。

黎衍身上傷勢較重，他如玉的臉蒼白如雪，笑容卻未減分毫。

他爬到清歡裙下，踉跄站起将匕首塞入清歡手中，姿态低賤到泥裏，“主人若還是不解氣，就再朝我眼睛劃幾刀。”

罕見地清歡沉默良久，她腦中忽然浮現別的想法，黎衍與她已經扯平了不是嗎？重生昏迷并非是他的過錯，得饒人處且饒人，更莫提他還清了。

匕首咣當掉落在地，清歡對上黎衍那道炙熱真誠的目光，頗為慌亂回屋。

直至晚間清歡仍心緒不寧，竟愈發愧疚，那系統又回到她體內，蠱惑出言，“黎衍身子虧空得厲害，去給他送碗藥看看他。”

良久後，清歡接過侍從的湯藥前去書房。

同時，有一女弟子等在書房外，她心如揣了兔般跳的極快，她假借清歡之名給掌門送了碗摻着春.藥的參湯，掌門喝下，她便可水到渠成。

屋內，黎衍白皙的臉泛起紅暈，他渾身發熱只覺難熬，忽然門被推開，那女弟子走進正欲上前時被清歡一把拉住，她輕聲道，“退下吧。”

女弟子昏沉的思緒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做了這等死不足惜之事，夫人竟沒有責罰她。

門被合上，清歡見黎衍藥性發作，不自覺開口安慰，“我去給你請醫師。”

黎衍黑眸濕漉漉的，無害又純真，他渾身滾燙箍緊清歡腰身，而後蜻蜓點水吻過她的脖頸，小心翼翼試探，“可以嗎？”

系統再度蠱惑，誘惑她與黎衍行魚水之歡，他溫熱氣息包圍着她，帶着她到床榻上。

系統寄存宿主體內，她能感受到它的悲喜，清歡發覺它的興奮，思緒清醒過來。

清歡拔下發簪刺向黎衍下.身。

疼痛令黎衍劍眉緊蹙，他昏沉的思緒清醒過來，發覺自己方才中藥所做之事。

他皮膚白的病态，自知做錯了事，絕望又崩潰浮現眼底，清歡又會因此厭惡他。

他神情病态甚至有些瘋魔，不顧及身體傷痛便跪在地上，“對不起，我的錯，你打我。”

清歡沉默無言，系統察覺她心思回到黎衍體內，她還是感受到系統惱怒情緒。

按理而言，它所做所為都是為助男主成就霸業，達成原著結局。

為何此世卻要她當甜文女主，讓她與黎衍幸福一生？

原著結局，她明明是死了。

清歡眼神晦暗，落向跪地忏悔的黎衍，良久後開口道了句，“你想殺我？”

黎衍認真搖頭，拼命解釋沒有。

清歡秀眉輕蹙，“但如若我們有了夫妻之實，若我不幸懷孕，以我性子只會想殺死這孽種，小産于我身子損傷極大。”

“若沒有流掉，那生子也是從鬼門關走一遭，我心緒不寧，極可能難産身亡，不是嗎？”

話落，黎衍臉色蒼白的瘆人，思及清歡死亡，他心如刀絞，薄唇發顫，“我可以服用男子的避孕湯……”話音未落，他便自己反駁，“我直接割掉這污穢之物，日後用玉.勢服侍你。”

清歡未置一語，系統終日擾亂她心智，讓她竟然對黎衍心軟，沒用匕首剜下他雙目。

這才一月就已如此，長久下來，她如何能堅定恨黎衍那顆心。

門派女弟子的傾慕原是在此等着她，她又怎能保證不會被系統馴化成妒婦，為黎衍争風吃醋。

一旦争風吃醋，到時黎衍遇刺，她會不會聽信系統蠱惑為黎衍去死，黎衍就會永遠愛她。

如今的她不會，但一年後兩年後的她呢？

若真如她猜想般，她死了，到時黎衍孤獨終老，可不就達成原書結局。

清歡眼神愈發冰冷，既然想讓她當甜文女主，她可不能辜負了這番好意。

“但是師父治标不治本，你如今功成名就而我只是深困後宅無所事事，我農女出身，你從前最嫌棄我才疏學淺。”

清歡黛眉輕蹙，緩步走向黎衍，“更莫提日月如梭，我終有年老色衰之時，到時我容顏不複如今，師父還會真心愛我嗎？”

黎衍漆黑的眸流露愛意，一字一句答會，但見清歡不信，他想盡辦法想像她證明，恨不得将心掏出來給她。

清歡指尖冰涼，撫摸面前男人清俊的臉龐，“靠師父的愛過活我真是日夜惶恐，若我能走出這四方宅院，我自也不會疑心師父是否愛我了。”

清歡點到為止，系統竭力冷靜，清楚這毒婦想從黎衍身上繼承他的門派，得到他盟主之位。

如今黎衍氣運滔天，若他真應允，其餘人自不敢置否，系統冷聲道，“宿主莫要犯糊塗，難道宿主甘心困在這四方宅院，争風吃醋嗎？”

黎衍很清楚，以清歡的性子很難原諒他曾有心想殺她這事，只能竭力彌補。

她已經對他心軟，就如今日沒有剜掉他雙目，現今沒有親手割掉他的污穢之物。

權勢富貴于他不甚重要，他只想要清歡，更莫提為夫者才配争風吃醋。

黎衍黑眸清澈如水，溫聲軟語，“別再抛棄我，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他已想好明日去種情蠱，到時清歡若執意與他分離，他便會毒發慘死，若是因此死掉，她此生再厭惡他，來世也會顧念舊情。

系統怒不可遏，只得拿出最後的籌碼，“宿主莫妄此番重生是拿姜清歡前世的順遂交換，她若知曉此真相，生生世世都會恨毒你。”

“請宿主遵循我的吩咐。”

這句威脅于黎衍不值一提，他反倒覺得可笑，他很清楚系統不會告知清歡真相，它是來幫他的。

他或是話本男主，受盡磨難，成就霸業，而清歡發覺攻略真相是變動。

系統拼命糾正他們回到原本人生軌跡，不再有任何交集，但他不想當男主了。

黎衍摸索匕首，忍痛再度自宮，他眼睫輕顫，笑着望向清歡，“別再惱我了。”

武林風雲變幻，拜月門掌門退居幕後，由其妻子代管武林事務，繼承盟主之位。

各大門派各懷心思，又起争奪盟主之心，直至與清歡正面交手，幾人被打得接連敗退，難以置信這不過雙十年華的少女內力竟如此深厚。

清歡前世覺醒的本領并未因重生消失，她知曉這離不開季臻緣故。

但她肉體凡胎，無法知曉季臻近況，直至她清理門派不衷心衆人，選拔新弟子。

人群裏，徐清宴高大挺拔，他一襲鴉青色錦袍，襯得他膚白勝雪，宛如谪仙般矜貴俊美。

清歡展露笑顏，二人視線交錯，徐清宴清明的眼眸流露幾分溫柔，雙手作輯，“姜姑娘，好久不見。”

相隔十米的假山後，黎衍長身玉立，拎着食盒，靜靜凝視前方相談甚歡的男女。

他漆黑的眸冷得瘆人，手骨節握得發白，“殺了他，做的不留痕跡。”

話落，他眼睫顫抖，自顧自搖頭，“但死人永遠活在記憶最美好那刻。”

“除非死法肮髒又龌龊。”黎衍病态笑起。

身後影衛抱劍回禀，“屬下與怡紅樓阿香是舊相識，她近來不幸染上花柳病。”

“屬下依稀記得這弟子精通醫術，此等人才定要請他為阿香姑娘診脈治病。”

話落，幾錠金子丢入影衛懷裏，黎衍眼瞳黑如深潭，整理儀容，緩緩開口，“容顏姣好的男弟子，初選就該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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