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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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力還活着?蘇淺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她激動的問黃文逸:“文逸,你說的是真的嗎?”
黃文逸這時候哪敢多說什麽,她只能點點頭,默認了這個說法。
蘇淺淺說:“那他現在在哪?”
這麽多年他們以為大力已經不在人世,現在得知他還活着,蘇淺淺就想把他找出來。
黃文逸真真後悔自己這張臭嘴,說什麽不好偏說這個,這下好了,捅婁子了,徐大力那邊還不得恨死自己啊。她說:“我要是知道在哪就好了,還用得着問你?”
蘇淺淺說:“你剛才對我說,讓我把徐大力還給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黃文逸被她這麽一問,都想一頭撞死了,但是她又不得不圓這個謊,她說:“蘇淺淺,我只能和你說我喜歡徐大力,我剛才是因為太想念他,才不小心說出口的。其他的你就別問我了。”
蘇淺淺被弄懵了,她原以為黃文逸喜歡的是大澤,那這麽看來她喜歡的是大力了?
這中間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隐,看來她只能去問大澤了。
一個下午,黃文逸就躲着自己,再也沒出現在她面前。
蘇淺淺越來越覺得奇怪。
晚上,徐大力回家,就看到蘇淺淺在房間發呆。他敲了敲蘇淺淺的房門,問她:“吃飯了嗎?”
蘇淺淺點頭說:“我們已經吃過了,爸媽睡得早,就沒等你。飯菜都在鍋裏熱着,你直接去吃就行。”
徐大力笑着點點頭,就挽着袖子去廚房吃飯。
蘇淺淺看着他在吃飯,就走過去問他:“大澤,我想問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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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力動作停了一下,但很快又開始吃飯,他不慌不忙的說:“什麽事?”
蘇淺淺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和徐大澤說,她微微皺眉,顯得很為難的樣子。
徐大力笑着說:“眉毛都皺到一起了,誰欺負我們淺淺了?”
蘇淺淺說:“大澤,你能和我說說大力的事嗎?這麽多年了,我們連他的屍體也沒看到,他當年是遭遇了什麽?”
徐大力正好吃完了飯,他起身收拾碗筷,然後就把碗洗好,兩分鐘就把廚房清理好了。
他重新坐回位置上,對蘇淺淺說:“淺淺,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千萬不要太激動。”
蘇淺淺重重的點頭,雖然放在桌下的手快把衣角揉得不成樣子了。
“好,你說,我就聽着。”
徐大力說:“大力他還活着,我參軍後在醫院見到了大力。”
蘇淺淺即使是已經提前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抑制不住激動,是的,她差點哭出來了。她趕緊捂住嘴,就怕自己忍不住尖叫,等平複好心情之後,蘇淺淺就說:“那他現在在哪?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呢?”
這麽大的事,他不該瞞着他們一家的啊。
徐大力說:“大力最近要上前線了,他沒讓我們告訴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虧他想得出,他怎麽不說自己直接被炮彈炸死了呢。
他內心複雜,擡頭就看到已經哭成淚人的蘇淺淺。
徐大力慌了,他說:“別哭,淺淺,我們當兵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能死在戰場也好。”
蘇淺淺說:“我支持你們報效國家,可是大力也是我們的家人,大澤,你怎麽能忍着這麽多年不告訴我們?你不知道一個家能給他多少力量嗎?”
徐大力苦笑,告訴有用嗎?他在家的時候永遠都被忽視,家裏人眼中全是哥哥大澤,有他沒他都是一樣的。
“淺淺,謝謝你替大力說話,他和我說過,他一直把你當姐姐,很敬重你。”徐大力說,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眶也濕潤了。
蘇淺淺說:“我又沒做什麽,就是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大澤,你想辦法聯系大力,看能通上電話嗎?我想告訴他,我們都很想他,爸爸媽媽經常都會看着他的相片哭,如果他能回來一趟,我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徐大力想說他就在這裏啊,可是……
他無奈的搖頭,說:“還是等他回來吧,不然我怕爸媽再經不住這樣的打擊。”
蘇淺淺忽然嚴肅的說:“大澤,他是你弟弟啊,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徐大力不知所措的說:“對不起,我自作主張了。我想辦法讓他聯系你。”
蘇淺淺這才松了口氣,她說:“嗯,好,一定要快,我不想留下遺憾。”
徐大力看着蘇淺淺,這一刻,他不想再騙蘇淺淺了。他騙她做什麽呢,這麽善良的姑娘,沒了丈夫已經夠可憐了,現在還要被他這麽一個人欺騙感情,他對得起蘇淺淺的一片情誼嗎?
她還希望他能從戰場上好好的呢。
“淺淺。”
“大澤。”
沒想到在他說話的時候,蘇淺淺也像是有話要對他說。
徐大力一下子又不敢說了,他對蘇淺淺說:“你說你說。”
蘇淺淺說:“文逸,是不是喜歡大力?她到底是你認的妹妹還是大力的妹妹?”
徐大力聽到這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咳嗽了好幾聲才說:“好好的,怎麽扯上文逸了?”
蘇淺淺說:“我想了很久,老覺得不對勁,你知道嗎?今天文逸對我說,讓我把大力還給她?而且她對大力的去向一無所知。大澤,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徐大力黯然,他說:“文逸是大力戰友的妹妹,文逸的哥哥臨死前托大力照顧文逸,後來大力因為別的任務被分到另外的地方,他就把文逸托付給我。解放後,文逸就跟着我來了這兒。”
蘇淺淺說:“是大力執行的任務很危險,不方便把文逸帶在身邊吧?”
徐大力說:“……算是吧。”
蘇淺淺說:“那這麽看來,大力和文逸應該是有希望的。真好,大力能有個這麽愛他的姑娘,我想要是爸媽知道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徐大力傻眼了,這是哪跟哪啊。
“淺淺,你誤會了,大力只是把文逸當妹妹啊。”徐大力解釋。
蘇淺淺似乎沒聽進去,她說:“你不是他,你怎麽知道他怎麽想呢?而且直覺告訴我,他倆肯定有戲。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文逸都喝醉了,我在想是不是她和大力吵架了,是不是大力要上前線,文逸不想他去,大力就斷聯了呢?他也是的,女孩子家家的心思他是一點也不懂,看來我得在中間幫幫他們了。”
別,可別再在中間幫忙了。
還嫌不夠亂呢。
徐大力看着喜歡的人已經開始給自己做媒了,頭都大了好嗎?
他說:“淺淺,我們不管別人的事好不好,我們的事都還顧不過來呢。”
蘇淺淺好奇的問:“我們什麽事?”
他們都在一起了,不是嗎?
她想不到還有什麽沒做的。
徐大力說:“你前段時間不是覺得我們之間還有隔閡嗎?”
蘇淺淺說:“嗯,不過現在能和你天天這麽聊天,我覺得已經沒有問題了。”
徐大力說:“還不夠,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改變了許多,我希望你能真真正正的了解我。”
蘇淺淺捂嘴笑道:“那怎麽了解呢?”
徐大力示意蘇淺淺去院子裏。
當他們倆站在屋外的時候,徐大力就後退幾步:“不要眨眼,我要開始表演了。”
然後他真的表演了,一套軍體拳,動作幹練潇灑,完成的非常漂亮。
完事之後,徐大力就用邀功的眼神看着蘇淺淺。
當然,蘇淺淺肯定是不會吝啬她的贊美,她像個小迷妹一樣的驚呼:“大澤,你真厲害!”
大力笑着說:“還有更厲害的,你要不要看?”
男人嘛,在女人面前就會特別臭屁,顯擺他們會的一切。
蘇淺淺說:“我當然願意看,不過你的心髒會不會有影響?不要因為我弄出病來了。”
徐大力這才想起來,原來徐大澤是有心髒病的,他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他趕緊捂着胸口說:“還真有點不舒服,那今天就到這裏,我還有事要處理,淺淺,明天我再回來陪你說話,你記得鎖好房門,我走了。”
又走?
蘇淺淺眯着眼,覺得徐大澤說不出來的奇怪,他似乎在刻意回避晚上可能會出現的尴尬?
以前蘇淺淺心裏會不踏實,那是因為她感受不到徐大澤對她的愛。可現在不一樣,徐大澤的愛都快溢出來了,為什麽還要回避呢?
蘇淺淺心裏又多了一個疑問,但她也不好多問,只得等以後慢慢才去解開疑惑。
“好的,大澤,你小心點。”蘇淺淺對他說。
徐大力看着她一副乖巧的樣子,就忍不住捏捏她的臉,他說:“好,你也要早點休息知不知道?”
蘇淺淺愣了一下,她也貪戀着兩人僅有的肢體接觸,然後說:“知道了,快去吧。”
十幾分鐘後,徐大力又敲開了邵剛宿舍的門。
邵剛打開門就說:“我現在都不用猜是誰了,這個時候敲門的百分之一百絕對是你。”
徐大力沒理他,自顧自的癱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邵剛走過去說:“別睡我床,自己打地鋪去。”
徐大力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身下來,他對邵剛說:“你說,我應該讓“徐大力”怎麽死才好?”
邵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急忙問:“什麽?你說什麽?”
徐大力把櫃子裏的被子被褥拿出來,鋪在地上,然後對邵剛說:“淺淺她要和大力通電話,你說我到哪裏給她找個大力去?”
邵剛摸了摸徐大力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說起胡話了?
“徐大力,你忘記自己是誰了?”邵剛說。
徐大力點頭,他說:“我還真不想當這個徐大力,我就喜歡當徐大澤了。”
邵剛說:“為什麽?”
徐大力說:“因為徐大澤受人稀罕呗,當我自己就是無人問津。”
邵剛說:“你嫂子聽到徐大力還活着難道一點反應都沒有?”
徐大力說:“有,我不是說了她讓我幫她聯系徐大力嗎?”
邵剛攤手:“那不就成了,我看你啊,就是想太多,你家裏人哪有不管你的,你嫂子不是也是很關心你嗎?要我說啊,趁着現在還不太嚴重,你就說實話吧,都是一家人,他們肯定不會和你計較的。”
徐大力陷入沉思。
邵剛就說了句:“你最近工作有些退步啊,上頭可開始注意你了,別瞎想這些了,趕緊把問題處理好,踏踏實實把心放在工作上。”
徐大力心不在焉的回了句:“知道了。”
第二天,蘇淺淺在文工團被段虹叫着一起去給司令送文件。
送文件?這不是通訊連的事嗎?
怎麽叫她們去了。
段虹說:“我也不知道啊,上頭的安排我也只能遵命,淺淺,我這是第一次給大領導送東西,好害怕出什麽錯啊,你和我去吧,就陪我到他們辦公地樓下等着就好,有你在,我會特別安心,好不好嘛?”
段虹撒嬌,蘇淺淺也不好拒絕,只得和指導員請了假就陪段虹去了。
等到了那裏,蘇淺淺就在一棵樹下等着段虹。
大概過了十分鐘,段虹才從樓上下來,她說:“領導年紀大,看文件看了好久才看完,淺淺,等久了吧?”
蘇淺淺說:“沒有,我也就站了一小會兒。”
段虹看了看天,她說:“這麽快就中午了,走,我們就不用回團裏了,直接去食堂吃飯吧。”
蘇淺淺應聲,兩人就直接朝食堂走去。
在經過這邊的籃球場的時候,段虹像是看到了什麽,她拉着蘇淺淺,讓她先停一下。
“淺淺,你看,他們在打籃球啊。真想不到這些渾身臭氣的男人打起球來還挺有魅力的,啊,你看,那個不就是徐團長嗎?他也在啊!”段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她指着那群打籃球的軍人們說道。
蘇淺淺心想不可能。要知道徐大澤有心髒病,他上戰場那是沒辦法,至于昨天,那也是他想證明自己可以保護自己才打了一套軍體拳,他是萬萬不會這麽不愛惜自己身體做打籃球這麽劇烈的運動的。
“你一定是看錯了。”蘇淺淺說。
段虹不服氣,她說:“我沒看錯,淺淺,不信你自己看,徐團長就在他們中間。”
蘇淺淺定睛一看,果然,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站在三分線外的一躍而起,接過了隊友抛來的籃球,然後再以一個漂亮的姿勢,毫無壓力的将籃球投入籃筐,全場瞬間沸騰。
三分球,完美的抛物線,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