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動手

動手

用紀廷昀給的毒藥脅迫侍女替她辦事後,容汐獨處室內,思考着之後的打算,靜待消息。

戚雲霄這條路因為秘圖的意外已經徹底走不通了。可是她只要一想到紀廷昀,心裏就是一團亂麻。

他這個人成了容汐看不透的最大變數。

在沒弄清真相前,容汐沒法設想太多。她眼下只能先尋求紀廷昀的幫助,從戚雲霄身邊離開。

這時,卧房裏傳來昭昭睡醒後微弱的聲音:“娘親,娘親。”

“昭昭,娘親在這裏。”容汐立即柔聲應着,起身往內室走。

午睡醒來的昭昭正撅着小屁股趴在床上玩容汐放在枕邊的頭繩,那副天真無憂的模樣看得容汐心裏一陣難受。

為了報仇,容汐虧待了女兒太多。非但給不了她安穩的環境,現在還要跟她一起面對未知的危險。

她走上前,坐在床邊把昭昭抱在懷裏,給她整理睡得散亂的頭發。

昭昭靠在容汐懷裏,掰着手指頭問:“娘親今天怎麽陪昭昭?不讓奶娘陪?”

容汐揪心不已,連聲承諾以後多陪陪昭昭。

又想到如果順利,她們母女倆就會離開這裏。就算與兄嫂重逢,也逃不開紀廷昀的勢力範圍。屆時,昭昭的身世也不知能藏多久。

又或是,如果情況有變,還有沒有繼續隐瞞紀廷昀的必要。

需要擔心的事情紛雜繁亂,好在女兒在自己身邊,容汐一直守着她,才好受些。

小室裏的溫馨安寧僅僅持續到了傍晚,被一腳踹開的門倏然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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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汐!你出來!”

是戚雲霄的聲音。

含糊不定,帶着醉了酒後的張狂。

容汐暗道不妙,将昭昭留在屋裏,拉嚴實帷幔,繞過屏風往外去。

見戚雲霄扶着額頭歪坐在她的榻上,房門大大敞着,門外站着一群侍從想進來又不敢進來,容汐猜測戚雲霄回來後定是宣洩過一番的。

看見視線裏熟悉的裙角,戚雲霄擡起頭,醉得朦胧的眼睛裏毫不掩飾地包含着恨意。

他冷哼一聲道:“你到底為什麽?我對你這麽好,你寧可和仇人串通一氣也要背叛我?”

容汐猜的果然沒錯,戚雲霄懷疑她和紀廷昀合夥騙他。

現在她還在他的地盤,為保安全,只能盡量不得罪他。

她輕聲道:“殿下,您誤會了。紀廷昀身上背着我們容家的仇,我怎麽會和他串通一氣呢?密圖确實是不在了,我原本藏的也不算隐蔽,會被搜出來是有可能的。”

戚雲霄一邊聽一邊搖着頭,似乎全然聽不進去。

容汐說完後,他頓了半晌,忽然站起身走到容汐面前,掐着她的脖子往後推,直到兩人都倒在地上。

容汐的背後原是擺着茶盤的小幾,經戚雲霄這麽胡亂不講理地一推,容汐的後背撞在小幾上,小幾倒地,茶杯通通摔在了地上,破碎的兩個杯子炸開一地的碎瓷片,頓時一片狼藉。

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也收不住勢倒在了地上,場面一片混亂。

屋裏,驚呼聲、碰撞聲、碎瓷聲混在一起,房外守着的侍從想進來幫扶收拾又怕壞了戚雲霄的事,最後只是關上了房門,并沒人進房裏幫容汐。

容汐被戚雲霄壓在地上,按着脖子不得動彈,只能用手撐着地讓自己不至于完全受制于人。

戚雲霄眼尾泛紅,看容汐脖子被他掐出紅痕,手下收了些力道,語氣依然不依不饒,“你那麽恨他,為何演戲還能騙得了他?都是假的,只不過看我對你心軟,碰都沒碰過你,就覺得我好騙,是不是?”

容汐剛要否認,就見戚雲霄欺身湊近。她立刻偏過頭,讓他親了個空。

方才的響動引了昭昭過來。小小的人兒看到娘親被欺負,登時就串珠一般落起淚來,哭着喊娘親。

戚雲霄看到昭昭,更是被刺激得不輕。他指着昭昭質問容汐:“你說生下她是為了回來報仇,也是假的,對不對?”

如果只有自己,不管再疼再難,容汐也會忍着。但是昭昭在場,容汐決不允許戚雲霄吓到她,胡亂說些什麽,或是做些更過分的事。

她回手掙紮,意圖推開戚雲霄,同時提高聲音蓋過他,“戚雲霄,你胡說些什麽!”又柔聲哄女兒,“昭昭,別害怕,娘親沒事。”

可戚雲霄一個大男人,還醉了酒一身蠻力,容汐怎麽用力也撼不動他分毫。

且感受到她掙紮,戚雲霄又加了幾分力。

容汐沒辦法,狠了心撿起手邊一塊碎瓷片,握着碎片重重向戚雲霄的胳膊紮過去。

戚雲霄手臂吃疼,被迫松開了容汐。

瓷片紮得太用力,哪怕透過幾層袖子,仍是将戚雲霄的胳膊紮破了一層。

戚雲霄掀開衣袖,見胳膊開始滲血,醉後的瘋狂消散了大半。

他終于冷靜下來,但容汐拼死抵抗還傷了他,令他皺起眉頭十分不悅。

戚雲霄放下袖子松開容汐,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冷道:“你果真對我一分情意也沒有。”

容汐顧不得許多,被松開禁锢後立即起身跑到昭昭身邊,抱着她給她輕輕拍背安撫。

“我之前,确實對你太寬容了。”戚雲霄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從今天起,你就留在我房裏,哪裏都不許去。來人!把昭昭帶走。”

随着戚雲霄的吩咐,兩名侍從進屋裏,意欲照他的話把昭昭帶走。

容汐緊緊将昭昭護在懷裏,她絕不容許有人把女兒帶走。

知道戚雲霄對容汐有意,侍從不敢用強,場面一時僵持不下。

就在戚雲霄要下死命令時,一人飛奔至容汐房門外,高聲禀報:“殿下,紀廷昀帶了上百府兵,将這裏團團包圍了!”

聽到這個消息,戚雲霄頓時渾身氣血上湧,氣得不輕。想先解決容汐的事,又不得不為了大局跟着侍從離開了。

容汐虎口逃難,松了一口氣,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她只顧着哄昭昭,絲毫沒發現自己右手心被劃破了一道口子,正不停地流血。

府門外,聞訊趕來的戚雲霄見到紀廷昀這麽大的陣仗,站在門臺處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冷聲道:“紀相國這是做什麽?不怕傷了兩國的和氣?”

紀廷昀站在下首,氣勢不輸戚雲霄一毫。

他身後雖嚴陣以待地站着許多人,但他态度從容,仿佛要以武力鎮壓的人不是他一般。

“三王子殿下不必緊張,本相不過是來接人的。”

縱使知道紀廷昀是什麽意思,戚雲霄還是不甚理解,眉頭皺成川字,“接人?”

“是。來接容姑娘和其女兒回府。”紀廷昀微微笑道,那模樣極具挑釁,看得戚雲霄咬碎一口銀牙。

“容汐和昭昭都是我的人,紀相國莫不是昏了頭?本殿勸你還是早點帶着你的人離開,不然,恐怕兩處你都不好交代。”戚雲霄已經漸漸失去耐心。

剛才他正有事處理,突然遭人打斷。不管是誰,戚雲霄都不想給好臉色。

再別說是這個他最為讨厭的紀廷昀。

兩國交戰時都不斬來使,更何況戚雲霄是代伧國通商來的?

此時,最是忌諱他在周國受到任何怠慢。

紀廷昀帶的府兵是多,可他的私衛也不少,若惹惱了他,打起來,名權雙失的人可不是他戚雲霄。

心裏有計較,戚雲霄便不慌不忙,甚至期待紀廷昀真做些什麽,他還起手來就正當了許多。

不過他并沒有料到,紀廷昀為了這一天,是早就做下了準備的。

“三王子殿下近日就要啓程回伧國去了吧?殿下這一行意義重大,離去前可要好生檢查通商文書,文書若沒了,我大周可輕易不會再蓋一次玺。畢竟這次與伧國的通商,大周無可無不可。”紀廷昀悠悠道。

聽紀廷昀此話的意思,戚雲霄臉色一變,忙招了近侍到身邊,吩咐道:“去,檢查一下通商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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