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要我說,人類的幼崽是非常可愛的生物。嗯……熊孩子除外。
但小惠明顯不在熊孩子的範疇內,非常的乖巧可愛。
黑色的有點刺刺的頭發,頭發的發質應該是随了媽媽,以後會不會也變成海膽頭呢?碧綠色的眼睛是随了他爸爸,但應該不會像他爸爸看着那麽兇,白皙的臉頰像個小兔子一樣軟敷敷的。
我擡起手戳了戳他的面頰,被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攥住了,我眨了眨眼,他也沖我眨了眨眼,居然突然咧開嘴,沖我笑了笑。
卡哇伊——!
“小惠,真的很喜歡明子姐姐呢。”
千夏摸了摸惠的小腦袋,垂下眼,溫柔地笑了起來。
“小惠,明子姐姐是媽媽的救命恩人哦,今天如果不是有她在,媽媽都不能平安回來了。”
大概也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本來千夏一直在我面前保持着一份屬于大人的沉穩的感覺,但是在面對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時候,才展現出了脆弱的狀态,眼底泛起了些許淚光。
她旁邊的黑發男人——名字叫做禪院甚爾,千夏的丈夫,那張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些許不知所措的表情,千夏姐則是拉着他去一旁解釋了,于是抱着小惠的任務就交給我了。
惠,megumi
女孩子一樣的名字,千夏姐說,給男孩子起了這樣的名字,其實是有着特殊意義的。
惠——對他們來說,就是上天的恩惠。
“被愛着呢,惠,真好啊。”我看着對我擺手的嬰兒,忍不住彎了彎眼眸。
看着現在幸福的一家。
Advertisement
我想起之前在未來的碎片中看見的那些可能性未來——
死掉的冷冰冰的千夏姐姐。
神色變得冷漠的黑發男人。
哭鬧着無人理會的嬰兒。
沒有變成那個樣子真是太好了。
“這個小鬼……剛才還在扯我的臉啊,沒想到啊,到你這裏居然這樣乖,可惡,小鬼頭果然都是會喜歡大姐姐的嗎?”
聽見感嘆,我向他看了過去,銀發天然卷頓了頓,有些心虛地轉移了視線。
“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找小孩了。”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聞言,坂田銀時瞪大眼:“什麽?為什麽說的阿銀我像個渣男一樣?不應該這樣說的吧?……喂,這句話絕對有哪裏不對吧!”
“把自己年幼的女兒丢在家裏,自己跑出來幫別人帶孩子,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我不知道是要帶孩子啊?阿銀我可是被騙來的!話說禪院甚爾那個混蛋就和網上段子視頻裏那種會用膠帶把自己的孩子粘到天花板上的無良父親類型一樣,真的一樣哦!那家夥看着對老婆挺好,但對待孩子的态度可不是那樣哦!被叫過來之後,又不能看着不管,我能怎麽辦啊!”
我置若罔聞:“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銀醬。”
坂田銀時:“。”
他把手擱到了我的腦袋上,威脅道。
“明子喲,沒想到我是怎麽樣了?”
我:“沒想到你還是個男、媽、媽。”
坂田銀時:“???”
…………
看着吊兒郎當,一副不負責任的模樣,實際上,這個天然卷會把責任、把自己要守護的東西放在心上,而且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我是非常清楚的。
銀醬在這個世界生活下來的狀态,沒有因為自己是異世界來客而與這個陌生的世界劃開任何的間隔……他腳踏實地的融入其中,不論在哪裏,一定都是按照自己覺得正确的方式而活着的。
作為大人的他會有自己的堅持,會有自己明确的生活方式。
我倒是不意外他在外面找什麽工作。
現在逮個正着,詢問下來,這家夥抓了抓腦袋,也只好無奈的跟我交代。
“還是那樣什麽都幹呗……”
裏世界是有那種靠着任務拿賞金的工作的——禪院甚爾給他介紹了個中介人,由此,坂田銀時會時不時接手一些自己覺得OK的工作。
有些是比較危險的工作,需要對上非人的咒靈或是幹壞事的詛咒師之類的。當然,也一些亂七八糟的不起眼的工作。總之不論是什麽,坂田銀時這個人都能百分百的完成。
然後因為有些同行目睹了他戰鬥時如同銀白色夜叉的那般模樣,也被一些人在背後默默稱之為“白夜叉”。
幾個月之後,白夜叉的名號在裏世界倒也打出了一些名氣。
但是坂田銀時堅持:是萬事屋阿銀,才不是什麽白夜叉!
為什麽到這個世界還要被人叫做白夜叉啊!他根本搞不懂啊?!
我聽着他暴躁的吐槽,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說這個有什麽可瞞着我的。我也可以和銀醬一起工作呀?”
“誰要帶個拖油瓶的小鬼一起去工作啊!”
坂田銀時不客氣地吐槽,“喂,明子你那是什麽眼神?該不會覺得我是為了養活你才在工作吧?才不是嘞!阿銀我要在這個世界成為大富翁!然後去酒吧大喝特喝地玩耍!承包草莓芭菲塔!玩小鋼珠玩到爽——!”
“啊——!”
話音剛落,他就被人從身後襲擊了,襲擊他後腦勺的人正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千夏,黑發女人笑眯眯的,身上卻透着一股子黑氣。
“坂田先生,您在對小孩子說什麽呢?”
千夏質問,叉着腰看向了坂田銀時。
“雖然很感謝您和甚爾做朋友,也知道每個人對自己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教育方式,但是作為父親……這樣和小孩子說話可不行哦。”
銀時捂着後腦勺,自知理虧也顯然是拿這種女性沒轍,只能是僵硬地笑了起來:“……哈、啊哈哈哈……”
千夏也沒在意,只是自顧自地展開了屬于新手母親的講座:
“對待小孩子的話,一定不能那麽口無遮攔……明子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啊,正是有什麽學什麽的時候,就是會喜歡模仿大人的行為,所以一定要給她做出好榜樣才行啊……”
然而,實際上銀醬不是什麽正常的家長,我也不是什麽正常的小孩子。
往那邊看過去,禪院甚爾看起來也不算是什麽正常的家長,正常的大人吧。
黑發男人注意到我的視線,如同野獸一樣的綠色眼眸看了過來,頓了頓,緩和了表情,對我點了點頭。
我覺得,對這個男人來說,這已經是一副非常善意的模樣了。
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我救了千夏嗎?
“抱歉,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千夏一頓輸出之後,回過神來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太過激動,又對銀時道歉道,“這些都應該是這孩子的母親負責的事情……是我多嘴了。”
坂田銀時頓了頓,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麽。
“我沒有母親。”
一直沒有說話的我,從逗弄惠的狀态下脫離,轉頭看向了千夏。
“不要露出那種歉意的表情啊千夏姐,沒關系的。我的父母都去世了,銀醬他并不是我的父親……別看他那樣,實際上還是個大齡單身男哦,生不出我這麽大的女兒的。嗯,可能等我找到男朋友,他都找不到對象結婚的那種哦。”
“喂!有必要這樣紮心嗎?!還有你才那麽小就考慮找男朋友的事情了嗎?!”
“……不過。”
我沒有理會他的抗議,只是對千夏繼續說。
“銀醬的話,已經足夠好了。”
“不需要像正常的父母那樣教導我,只要有銀醬在……我肯定是能走向名為正确的道路的。我是可以看見的哦,那樣的未來。”
那是就算不用能力去看,也能看見的未來。
……
傳說,人類的負面情緒會生成一種名為“咒靈”的存在。它們智商并不高,可以說越低級的越智障,又因為是負面的感情形成東西,生來就是要危害人類的。
由人類自身生産,又反過去威脅人類。經常有人死于莫名其妙的詛咒,日本每年都會有超過一萬人非自然死亡或者失蹤,這些大多數就是咒靈幹的。
而有那麽一群人,有着特殊的能力,在暗處默默祓除咒靈,保護人類。
——他們就是傳說中的咒術師。
“真可憐啊,漫畫裏天天被折磨的日本,現實中也要被如此折磨。”
我對從銀醬和甚爾那裏得知的情報做出總結,忍不住感嘆。
“咳咳……我之前就想說,這個設定有些熟悉吧。”
坂田銀時抵着下巴沉思道。
“所以說啊,我明明記得上次還是在《月刊少年Magazine》上連載的那個叫什麽《野良○》……啊嘞啊嘞,就是那個啊,給五毛錢就什麽都能幹的,和阿銀我有點撞了角色設定的廢柴神明——那個漫畫裏面妖怪的設定不就是這樣的嗎?”
“人家那是五元,而且夜鬥很帥的好嗎。”我吊着死魚眼看了過去。
“明子醬,眼光不可以那麽差哦,那種渾身透着窮酸,還有手汗的男人絕對和帥氣這種詞聯系不起來的。”
“你在說你自己嗎銀醬,很好很有自知之明。”
“阿銀我才沒有手汗的好嗎?!”
“那就是渾身透着窮酸,還有腳臭。”
“沒有!我才沒有!”
“不承認也沒辦法啊,唉,搞不懂現在這些漫畫作者,明明紙片人別說手汗腳臭了,應該都不會拉屎。啊說起來,按照設定,夜鬥有手汗但是不會拉屎的對吧!畢竟是神來着,和某個還要天天拉屎的天然卷一點都不一樣。”
“不天天拉屎才糟糕吧?!便秘得了痔瘡可是很痛的!還有你給我尊重一下紙片人的人權好嗎?!紙片人既然能吃飯,就不可以拉屎了嗎?我要替紙片人維權,紙片人不僅可以拉屎,還可以○○○!還可以○○!紙片人是自由的!別像那種無知的宅男一樣覺得自己的偶像女神純潔如白紙,完全不會拉——啊——!”
還沒說完,“咣”的一聲。某個天然卷的腦袋就被人按進了桌子裏。
“喂。你們兩個,有什麽毛病嗎?”
飯桌子上,是飯菜,但是因為我們而倒胃口。禪院甚爾那張臉,比鍋底還黑,看上去想把我們沉入東京灣的心情都有了。
“明明是個人渣,但是這種時候就好像是個正經人,連吐槽都不會,比同cv的高杉中二病都無聊,你可真是個無趣的男人啊。”
銀發天然卷擡起臉,非常之欠揍地“嘁”了一聲,額頭上在冒血,卻堅定地以挑釁的表情和死魚眼傳達了自己對“正經人”的鄙夷嘲諷之情。
于是,“咣”的一聲,他又被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