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九叔仿佛看到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有些發怔。
真的很像啊……
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形容,一樣的發脾氣時候維護人的派頭。
地洞是黑暗的無盡的黑,濃重的土味,太久了,他都忘記外頭是什麽味道,忘記她的發香,一切都好像是發生在昨日的事。
“觀小娘子,這是為小原蘭打抱不平。”他緩緩開口,回到了現實。
這不是他的七七,不是她。
她們只是太像了。
“您在欺負她。”姬觀善說一個事實,她雖然什麽也看不到,可不妨礙她的氣勢優勢。
“我打她了?”
“罵了?”九叔繼續。
石床上頭,姬觀善握住拳頭。
好氣啊。
她咬唇,十分的氣不過,“可你說……”
說秦原蘭瞧上自己了,這本沒什麽,是這個老頭荒謬的話,可姬觀善話到嘴邊總覺得太荒謬了,她都說不出口。
“我說什麽了。”偏偏九叔嘴最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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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還吵起來了,這老頭都多大年紀了欺負年輕人。
這次,輪到秦原蘭看不下去了。
九叔氣她就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可怎麽能欺負觀姑娘呢。
秦原蘭說不出來為什麽,可就是不能欺負觀姑娘,口頭也不行,看看把觀姑娘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原蘭可以看到,觀姑娘的拳頭都握住了,當然看起來沒什麽分量。
唇都咬住了。
別咬破了。
秦原蘭站起來,剛起來被九叔腿一掃。
九叔無聲的阻攔。
秦原蘭反應快穩住身子,不然早就趴在地上去了。
回頭看九叔,準确說是瞪。
倆個人夜間都看得到,秦原蘭知道九叔懂她的意思。
她求她別說了,別氣觀姑娘了。
秦原蘭特地從地上拿了幾個果子,撒氣一樣丢給九叔。
九叔這次終于沒再說話了,秦原蘭小心往前面看去。
觀姑娘坐着好像很委屈一樣,還咬着嘴。
“秦原蘭。”終于喚。
秦原蘭習慣了恩人,這次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反應了一下,十分歡快,“嗯。”
秦原蘭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在。
“你過來。”
秦原蘭立馬過去,不過幾步的距離罷了,這次九叔沒搗亂。
秦原蘭乖乖的過去,她站在石床前,如果九叔不在,她可以說說九叔的不是,可是問題倆個人都在這麽一個小空間。
秦原蘭不知怎麽安撫,把手裏的果子在衣裳幾面擦了擦,又擦了擦,遞過去,“觀姑娘,吃果子。”
觀姑娘把果子拿過去,秦原蘭感覺自己的胳膊被拉拉,“你坐下。”
秦原蘭順從坐下。
都不言語了,過了一會兒秦原蘭感覺肩膀一沉,是觀姑娘靠過來,靠着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果子。
“你剛才去哪裏兒了?”姬觀善吃着野果,想着心事。
事太多了。
靠着秦原蘭的時候,她又梳理了一次。
如今她丢了這麽久,母後不可能沒有發覺,她必須快見到母後。
她得好快出去。
在外面她是公主,在這裏她什麽也不是,她只有秦原蘭只有這個什麽都不計較,一心幫她的女獵戶。
這個九叔的身份不明,她和秦原蘭更得快離開。
只要離開大山,找到官道一切就有機會。
“出去摘果子。”秦原蘭道。
秦原蘭感覺身邊的人有心事,聽觀姑娘說,“外面危險,你以後不要自己出去。”
“嗯,以後不會了。”
觀姑娘在擔心她,秦原蘭心裏美美的。
“外面天黑了?”
“我出去的時候,黑着。”
這個九叔在很多話不能說,姬觀善所有心事化為一聲嘆息,仰頭,雖然她看不到秦原蘭的臉,“明天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秦原蘭只聽到觀姑娘溫柔的聲音,“好啊。”
九叔難得安靜,沒有再調侃。
又不知道過去多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秦原蘭是被推醒的。
耳邊是熱熱的呼吸,秦原蘭才反應,是觀姑娘叫醒她,正趴在她的耳朵邊說悄悄話,“恩人,你看到到嗎?”
“嗯。”
“那九叔在做什麽?”姬觀善壓低聲音,怕那個老頭聽到,她不能再靠近秦原蘭,唇都擦着秦原蘭的耳朵。
秦原蘭不知道觀姑娘問九叔幹什麽,還是如實,“他在睡覺。”
“好,那我們悄悄走。”
觀姑娘坐起來,秦原蘭也起來。
其實出去的确危險九叔說的很對,坐起來後秦原蘭清醒不少。
剛才耳朵發癢,那種感覺暖暖的……她差點兒以為是夢裏呢。
胳膊被觀姑娘拉住,明顯叫自己帶路呢。
秦原蘭猶豫。
沒動。
“恩人?”
秦原蘭發現這觀姑娘喜歡恩人,和她的名字換着叫。
“太危險,你餓了嗎,我出去給你找吃的,你就在這裏。”
“可……”
姬觀善無奈。
“這裏很安全的,別怕。”秦原蘭盡力的安撫,不知道觀姑娘要做什麽,不過她可以感覺出來,她不安,很不安。
倆個人僵持的功夫,九叔涼涼的聲音響起來,“不要命,就出去。”
“一起送命去。”
說完又睡去了。
完全不擔心倆個人偷偷出去的樣子。
計劃被打亂,姬觀善走也不是,她當然知道出去有風險,有危險,可就這麽不行動,一直呆着這個地洞。
“我想出去透透氣。”她頗有些委屈,不是委屈這個,她用的這個的說法。
“這樣啊。”
秦原蘭猶豫,很快就做了決定拉着人往外走。
開始還可以容納倆個人,後來越來越小,秦原蘭在前面,讓觀姑娘在後面。
秦原蘭先爬出去,外面還沒亮朦朦胧胧,有清脆鳥叫。
秦原蘭出來後扒拉開口子。
“呼。”姬觀善喘口氣打量四周,總算是出來了。
她待要再往外爬,被按住頭頂,“別出來。”擡頭對上女獵戶不容置疑的眼神。
女獵戶很順從自己,很少這樣堅持的。
姬觀善沒動了。
她想早點離開這裏,不是坐以待斃,當然也不是急于一時就今天,這麽倉促,什麽準備也沒有。
她讓她帶她出來,不過是想和她說說心裏話,只有她們倆個人,沒有外人,她只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