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三那年
第13章高三那年
“哭什麽哭？有什麽可哭的？
夏一微，你要是男生我早打你了！”
季琰起身氣憤的将她與季林卓的書桌推倒在地，他完全沒有發現季林卓已經徹底怒了。
兩人擺放在桌子上的書本此時散落地上，茶杯也都滾到了講臺邊緣。
他們的課桌倒地那一刻，地面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好似地板都跟着顫動了一下似的。
如果說剛才還有人在睡午間，教室裏這會兒是真的沒有人睡覺了。
還好他們是坐在第一排不是中間，不然真的會有人遭殃受傷的！
“你他媽摔誰哪？季琰，你這樣的舉動真的是在作死。”
季林卓攥着拳頭赫然起身邁步，
他本就因萬淺淺的拒絕心情不好，
季琰這麽一鬧騰他徹底惱羞成怒了！
“草啊！你說誰作死哪？”季琰不敢相信的問。
“我就是說你怎麽了？既然你沒有爸爸管，我今天就替你老子好好管管你！”
季林卓擡起手掌拉住了季琰的校服，季琰被他拉住後的第一反應是握拳打人。
季林卓反應極快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松開手後徹底與季琰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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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琰被他扯着按在地上毆打，他雖然附身在他身上也沒淘到便宜被他打了好幾拳。
同學們及時拉開了他們兩人，可是他們打架的事還是鬧到了校務室。
“我已經給季洲季先生打過電話了，他一會兒就到。”
高校的教導主任問出這話的時候，
拿着兩份檢讨紙張、圓珠筆遞給兩人。
季琰拿着圓珠筆與檢讨書，不歡喜的嫌棄的冷哼了一聲。
“叫他來幹嘛？我寧可我不是他兒子。”
“？？？”
季林卓聞聲一臉問號，難以置信的看着季琰質問：“你爸爸……也叫季洲？”
“怎麽？你爸爸也叫季洲？”
季琰面色無視毫無大事般問完這話，
心頭突然驚訝的不敢相信的後退了兩步。
他低眸在想：
開學第一天同學們都覺得自己認錯了人，我當時也沒解釋我是季大股東的兒子。
但是那天……那天姑姑确實也說過他是季先生的兒子，我怎麽這麽笨現在才發現？
如果季林卓是季洲跟那個小三的孩子，那他豈不是……他是我季琰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季琰看着同他一起站在校務室內的季林卓，難以接受的擡起右手扶住了自己的前額。
他眼底的神色近乎恐懼，當他季林卓時雙眸呆滞一片死灰。
他這樣的情緒讓季林卓看不懂，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問季琰怎麽了，
就被季琰的雙手拉住了校服的衣襟。
“季林卓，你小子今年多大了？
你從小在哪長大的？你快點告訴我！”
季琰急不可耐的吵吵着想知道真相，他想知道有關于季林卓的一切。
季林卓看出他的急迫，認真回複了一句：“我今年十八歲，在疫情之前我跟我爸爸一直都在英國，疫情結束穩定之後我們就回這裏了。”
得到季林卓的回答後，季琰的心好似被誰紮了一刀舊傷沒好又添新傷。
他壓抑着心底滋生的憤怒與仇恨，手掌握着季林卓衣襟眼神冰冷如月色。
“英國！”季琰雙手赫然落下，低眸嗤笑着連連傻笑着說：“季洲啊季洲，你可真有難耐，原來你跟姑姑早就商量好了，你們早他媽把我給設計了。”
“季琰，你沒事吧？你這是……”
季林卓欲言又止，突然又冷靜的改口直言：“只是父親名字一樣，你至于這麽激動嗎？”
“季林卓，你別TM 給本少爺裝了，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能認你這個弟弟，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我是你親哥哥！”
季琰扯着嗓門在校務室內大喊，因此得到了教導主任的幾句安撫話。
他聽從了教導主任的話，忍着心裏的難受等待着季洲的到來。
直到穿着西服正裝、衣冠楚楚的父親到來，他才站在他面前忍不住了情緒。
“季洲，你……”季琰說出的問話言語卡頓，他低眸擦去眼角快要落下的淚水、擡手指着季林卓惡狠狠的追問：“你是他爸爸嗎？是不是？”
季琰的嚴刑逼供般的問話一說出口，季林卓的思緒也跟着失去了控制。
“爸，季琰真的是你兒子嗎？”季林卓急不可耐的追問出口。
季洲有些慌張的說明：“小琰，你猜對了，我是林卓的爸爸，他是你……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季洲說出這話時心裏并不好受，早在十幾年前他跟懷孕的林卿離婚時，就知道他與兒子們之間會有今天的局面。
“不，他不是我弟弟，他是一個小三的孩子。
是你當年對不起我媽，對不起我這個兒子！”
季琰低眸不甘心的喊出第一句話，接着指着自己胸口撕心裂肺的沖父親喊出了第二句話。
季琰這句話沒得到季洲的回話，而是得到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他落下還指着自己胸口的右手，只覺得左臉火辣辣的側着臉落淚，方才他刁難夏一微的傲氣已不複存在。
“你住口，我不許你這麽說林卓的媽媽。
他的媽媽很愛我，她跟我在一起是我跟你媽離婚後。
你再怎麽接受不了她的存在，也得叫她一聲林阿姨！”
季琰悲痛的你動了動唇，沉着臉眸沒有再跟父親說話，他的視線很快便落在了季林卓身上。
“原來你媽媽也姓林？”季琰覺得好氣又好笑，他擡手擦着淚極其可笑的說：“看來某些人只記得你媽媽愛他，卻不知道我媽媽也愛着他。”
季林卓因此難為情的看着季琰沉默，
心裏不舒服的看向爸爸沒敢說出一句話。
季洲見狀直言道出自己的想法：“既然你們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我也不瞞着你們了，我希望你們兄弟兩人好好相處。”
“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他相處，我媽只生了我一個！”
季琰心直口快的反駁着父親的做法，差點又迎來季洲的另外一個巴掌。
“爸，你不能再動手了！”
是季林卓及時出手攔住了季洲，
眼見他這個樣子季琰不在意也不感激。
他垂着眸子嘲諷冷笑道：“季林卓，你別多管了，他就是打死我、我媽媽也只生下了我，我沒有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
季琰這話滿是傲骨正氣與對父親季洲的憎恨，從小沒有父親保護傘的他，性格堅韌如鋼、對事毫無畏懼。
“大哥，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季林卓這個稱呼噎住了季琰的喉，他只得就此作罷快步離開校務室奔向了操場。
季林卓見狀擔心的跟了出去，他真的很希望季琰尊敬一下他過世的母親。
如今看來他們的身世是真的，這麽一想季琰父母的都在呀！
他哪？打從出生季林卓就沒了媽媽，他一天母愛都沒有享受過。
盯着季琰站在操場上的身形一晃，他也低眸似笑非笑的傻笑起來。
陰霾閃電雷鳴之下，兩人站在操場上看着對方想法不一。
雨水降臨那一刻，季林卓與季琰對視相看沒動一下。
一把黑色的雨傘撐在季林卓的頭頂，季琰散碎的黑發已經被雨水無情的打濕。
季琰響起似曾相識的過去，身臨其境、心疼至極，他突然又憶起了自己六歲那年的事情。
——
那年季琰因為小學入學資料不全，季洲親自從英國回來安排好了一切。
季琰打從記事起就沒見過他本人，他對爸爸的印象只有一張熟悉的照片。
得知季洲又要離開，他孩子氣的拉着季洲哭着說：“爸爸，你別走，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有爸爸，我爸爸不是一張照片。”
“小琰，你要聽話，你弟弟還等着我回英國照顧哪！”
這是季洲留給季琰的最後一句話，即便那天季琰哭着、追着車子他也沒有留下來。
季琰見到他給季林卓撐傘既怨恨又嫉妒，他從來都沒有享過爸爸如靠山般的呵護。
他轉身擡手擦去臉上夾雜着雨水的淚珠，攥着拳頭擡臉看着大雨之下的操場，心中的凄涼堪比這場大雨般冰冷。
雨水連天，大雨嘩啦啦持續降落中……
“爸，你怎麽不去給大哥撐傘？”
季林卓回頭看着父親問話，見父親臉色難看他為自己說出的話感到後悔。
季洲盯着季琰恨不得自己舊地死去的樣子，黑沉着臉龐一句話也沒跟季林卓說。
雨滴順着季琰的發梢滴落，他身上的校服早已被大雨淋透，他帶着憤怒在雨中快步跑着撒氣。
季洲撐着雨傘站在遠處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有太多的苦楚沒辦法告訴季琰。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季洲早已将雨傘遞給季林卓，孤寂的走在雨中趕去見前妻了。
下課的同學們三三兩兩撐傘下樓，
還有一些兒男孩子在雨中快速奔跑，
不少人已經發現了那個瘋批暴躁的季琰。
季林卓看着季琰這麽自虐，心裏不好受的再也忍不住了。
他撐着雨傘快跑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大哥，你別再跑了，你冷靜點！”
“滾！你給本少爺滾開！”季琰厭煩的推開他的雨傘，黑色的雨傘落地他氣沖沖的對他喊道：“你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我媽只生了我一個人，你媽媽就是個小三，是個賤女人！”
季林卓聽聞這話低下眸，快速附身撿起落地的雨傘無奈的轉身就走。
“季林卓，你他嗎就是個孬種。
我這麽罵你媽媽，你怎麽連個屁都不放？”
季琰在季林卓身後挑釁喊話，他只是在激怒他而已。
季林卓止步落下雨傘，轉身快步上前雙手扯住了季琰濕透的校服衣領。
“季琰，你別再逼我了，我不許你侮辱我媽媽。”季林卓雙眸泛紅言語壓抑，他難受的吸了一下鼻子沖季琰心疼的道：“我媽媽生下我就不在了，你沒得到過父愛我何嘗得到過母愛？”
季琰被他這話吓得不輕，他本來還氣憤的神色突然因此安靜下來。
曾經他找人調查季林卓時，得到的結果确實是他沒有媽媽。
這就好像季林卓調查他的時候，他得到的結果是季琰沒有爸爸。
下午第二節生物課上，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季琰連課本都沒拿出來。
他失落的趴在桌子上打不起精神，眼神下意識看向了聽課的弟弟。
這一刻他的心情很複雜，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掌握住了一縷長發。
夏一微因為他的這一舉動很反感，她把自己的長馬尾拉到了肩前。
“季琰，你別動我頭發，你小心我……”
轉眸看見季琰那一刻夏一微的言語停止，她要說的‘告訴老師’這四個字卡在了喉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