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童可可咽了咽口水。
她實在不知道宋惜和沈畫的姐姐有什麽關系，他們是昨天接到電話的，說是海市破獲了一起拐賣婦女兒童的大案，抓了不少的人，也許會有沈藝的線索，沈畫這才開着車過來了。
她跟奚止不放心，自然是要跟着的。
在路上，奚止就提醒了沈畫，叫他給宋惜打個電話，說是她們班現在正在海市寫生，沈畫沒有多說，到了公安局以後還是給宋惜打電話了。
這才多一會，這女的真來了。
看樣子，倒不像是作假。
沈畫沒好氣的說:“不是找到了，而是這邊破了個案子，抓了些人，我姐跟陶梓姐的事在我們那兒也算是大事了，我爸托了人，帶着我姐她們的照片過來找人認一認。”
“好，好，我知道了，我跟你們去。”陶梓深吸了幾口氣，擡起了頭。
沈畫懶得多說，轉身進了警察局。
童可可看了宋惜幾眼，跟着沈畫後面也進去了。
陶梓身上有些發抖，咽了咽口水，也跟了上去，腳剛踏上臺階就滑了一下，身子斜斜的倒向了一側。
一只手扶住了她。
“小心。”奚止低沉的聲音在陶梓的耳邊響起。
陶梓站穩了腳，頭也沒擡，“多謝。”然後跟了進去。
奚止挑了挑眉，手又插回口袋，走在了最後。
剛才宋惜的身上抖的厲害，他扶住的那個胳膊一點溫度也沒有，冰涼涼的……奚止望着那個消瘦的背影，微微的皺起了眉。
裏面站了好幾家人，有的在哭，又的垂着頭坐在角落。
他們一進去，就有兩個警察走了過來，“沈家的是吧？照片帶了嗎？”
沈畫點頭。
“好的，抓緊時間，別報太大的希望，但是也別太失望。”
“謝謝您。”
沈畫的聲音也有些抖。
那裏頭關着一個女人，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穿着犯人衣服，被手铐拷着坐在凳子上，見又有人進來，撇了撇嘴。
沈畫拿出兩張照片，湊到那個女人面前，“你見過她們倆嗎？”
那個女人擡眼看了看，想也沒想的搖搖頭，“沒見過。”
童可可小聲說:“你在想想……”
女人已經被問了好久，有些不耐煩，“小姑娘，要是知道我為什麽不說？這是可以減刑的事！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我也不能胡說啊……”
沈畫:“你真的沒見過？”
那女人笑了笑，“小帥哥，這，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我賣出去啊……”
“你！”沈畫握了拳頭。
童可可不安的上來拉住了沈畫的胳膊，奚止也走過來把沈畫拉遠了些。
陶梓看了看沈畫手裏的兩張照片……那是她們去草原的時候拍的。
沈藝可喜歡那兒了。
天高地闊，雲淡風輕，是她們去過最美的地方。
她伸手摸了摸照片裏的兩張臉，咬了咬牙，扭頭對那個女人說了一句生硬的方言。
這是她唯一記住的一句話。
奚止，沈畫，童可可同時看了過來。
陶梓握着手，指甲深深的嵌進了掌心，她問那個女人:“這是什麽地方的方言？”
女人眉頭一皺，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小姑娘，狐疑的說:“你怎麽知道這話？”
女人神色詭異，又有些震驚，似要起身，湊近了看看陶梓才好。
奚止走了過去，扯住陶梓的胳膊，把她往後拉了半步，側身擋在了她的前面。
男人很高，周身的氣場皆是冷冰冰的。
那女人翻了個白眼，坐了回去，沒好氣的答:“聽不出，你說的太短了。”
陶梓有點着急，又說了一句長一點的，還是那個詞，只是好像被放進了日常的對話裏。
女人沉思半晌，才道:“好像是瑤寨那邊的……但又有些不太像，這種方言，那邊好幾個寨子都說，有時候附近的村子也會說……不能确定……範圍太大了。”
陶梓問:“你往那賣過女人嗎？如果賣到過你說的那些地方，把名字都告訴我！”
女人笑的輕佻，神秘的眨眨眼，“小姑娘，我們也是分地方的，那樣的窮山惡水，我也不去的……進去了，怕出不來，你懂嗎？”
陶梓咬着牙，“我懂，自然是逃不出的，可我一定要找到朋友，所以你配合一點吧，把名字都告訴我……或者說……你跟一個姓高的老太婆也認識？”
姓高，是那個下鋪的老太太告訴她們的，陶梓也不敢确定是真是假。
女人臉色一變，好像有些害怕，聲音低了下來，“小丫頭別胡說！趕緊回家去吧！”
陶梓推開了擋在前面奚止，手抓住了鐵栅欄，“你認識她是不是？你認識那個老太婆！你知道！你知道她把人賣去了哪！”
女人沒說話，只是搖頭。
童可可已經捂住了嘴，根本不知道宋惜在說什麽。
沈畫像看怪物一樣的盯着宋惜的背影。
奚止舔了舔嘴角，走過去扶住了宋惜的肩膀，把她握着栅欄的手掰開，“冷靜點。”他聲音磁磁的，像是帶着電流，闖入了陶梓的心裏。
她猛的回頭。
宋惜那張蒼白的臉上早已滿是淚水。
陶梓吸了口氣，壓了壓情緒，繼續對那個女人說:“兩個姑娘，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白色帆布鞋，一個穿着白色襯衣，淺色牛仔褲，黑色小皮鞋，淩晨1點半，在南縣送那個姓高的老太婆下了車，到今天為止，正好是一年零一百五十三天，其中一個已經死了，她被嫁給了那家的兒子，斷了一條腿，被強，奸，懷了孩子，生孩子的時候血崩而死，另一個，至今下落不明！大姐，你若是還有點良知，就告訴我吧。”
童可可吓的退了好幾步，臉上血色盡褪。
宋惜在說什麽？被賣了？被強……
就連沈畫也吓的不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