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仙女的談話
仙女的談話
出了警局，蘇芸芸還有些踯躅，“我們就這麽回去了嗎？”
“不然呢？”
“剛剛你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
哪些？
顧緋感覺自己有些困倦，眯着眼看着馬路上的車流，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這人說的是什麽——要這麽對付那些人的手段是真的嗎？要留檔要記錄，要讓人家混不下去？
顧緋有些不耐，“不然呢？”還留着過年嗎？
別讓她逮到下次，要下次年齡夠了，不蹲幾年牢獄那還真說不過去。
“你，不會是想幫他們求情的吧？”
本來是有點的，但蘇芸芸看顧緋這犀利的眼神，她支支吾吾道：“沒有，我沒有。”
真不知道她爸為什麽要和這女人結婚，因為好掌控？還是好洗腦？
她爹顧青山，狠人一個，她媽楊仕蘭，狼人一個。
反正在這倆人的沖刷下，她的成長經歷不可謂不精彩，而在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個裏程碑上，上面刻的就是骨氣二字。
人什麽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骨氣。
就是死，那也得是和敵人同歸于盡。受盡委屈，隐忍求全？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狠就一個字，貫穿她人生。
有這麽一個容易‘心軟’的媽，難怪那小孩不敢說。
想也知道，這人私下為兒子的心肯定是真的，只是，當遇到人，需要面對面的時候，就得大打折扣了。
起碼，也得是——骨折。
不是五折，也不是一折，是粉末性骨折。
稀碎的那種。
顧緋給人打了一針強心針：“蘇言在有沒有什麽後遺症都還不知道呢！要是以後變成一個瘸子……”
蘇阿姨的思維逐漸開始發散了……
顧緋來到路口招手，一輛出租車停下，“師傅，紫竹苑。”
上車後，那蘇芸芸還眼淚汪汪地站在原地，“你是要回醫院？”
蘇芸芸反應過來，“啊，是是，我要回醫院。”
“那我們不順路，我先回家。”
“哦，好！路上注意安全。”
關上車門，顧緋都有些迷瞪了。
強撐着等到回到家，她一把就癱在了自己的床上，連自己的房間門都沒來得及關。
看看時間，十一點左右，算了，眯一會兒吧！
都睡過去了一會兒，她突然驚醒，起身踹了一把門，門“嘭”得一聲直接被關得緊緊的，而後又開始補覺大業。
一覺睡到下午五點，顧緋才終于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來到廚房，她翻出一些綠葉菜混着昨天的剩飯，再加了一個雞蛋，算是炒飯了。
做飯糊弄學，管他三七二十一，能熟不糊有鹽味=絕世美味！
不能要求太多，人生就是被各種限制要求給搞得烏煙瘴氣。
其實她上班，公司有食堂，所以她很大一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外頭吃飯，除此以外，就是享用外面的美食。
等幹完了飯，思緒回籠，顧緋正準備拿昨天買的那些小說出來看，卻接到了一個意外來電，手機顯示是霍權，但說話的人變成了他的母親：“顧緋？小緋？是我，我是霍權的媽媽，我們之前見過。前段時間我讓這小子給你遞請帖你有收到嗎？”
顯然，顏女士不相信自個兒子把東西送到，就自己打電話過來親自問問，看看是不是她的乖兒子陽奉陰違。
顧緋拿下手機看了确實是霍權的來電，她回道：“當然，我收到了，只是家裏臨時有些狀況，沒法去了。也祝阿姨您生日快樂！”
聽到顧緋的回複，霍權也是挑了挑眉，媽媽，這下您該相信我了吧？
顏心女士瞪了他一眼，嘴上還是笑意連連：“沒事沒事，還有機會的。”
等挂了電話，霍權才開口：“人家是真有事，而且，您也太不相信我了吧！”
顏心女士哪管這些，“誰知道呢！”
然後就傲嬌地走了。
霍權拿回手機的控制權，就給顧緋發了消息：【她非說是我昧下了請帖，不讓你出席，我是為了自證清白。】
那邊秒回：【看來你有前科。】
【？】霍權差點就給氣笑了，他無奈地看着手機，眉眼輕松。角落裏默默注視着他的一雙眼，也逐漸變得困惑。
“知夏，你怎麽了？”尹知夏回過頭，見是自己的好友，她搖搖頭。
方無憂見她這麽沮喪的樣子，擡眼一瞧，映入眼簾的便是不遠處的霍權，“你還惦記着他啊？”言語裏也有些許無奈。
她從自家母親那裏聽說，這霍權似乎已經有了意中人，關鍵消息還是霍太太那裏傳出來了，長輩都認可了，不能不信。
人家既然已經有了對象，都是一個圈子的，她們就不能不識趣了。
霍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她們惹不起。
尹知夏心緒紛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只是看到他會為別人喜悅的時候，總會難過，那個人為什麽不能是自己。
明明他們離得這樣近，同校，同班，一個教室不過幾米的距離，卻已經是他們這輩子最接近的時刻了。
她心有不甘，卻不得不甘。
她聲音有些暗啞：“會是誰呢？無憂。你說，會是誰呢？”
方無憂也不知道是誰，“總會知道的不是嗎？你也不差的知夏，放下他，繼續往前走，成為自己的光。”
尹知夏苦澀地看着她，嘴角扯了一抹笑，“我試試。”
如果今天顧緋在場的話就會看到，這尹知夏就是之前在班裏對霍權虎視眈眈的那個女同學。
不過，也沒多久，尹知夏也知道了霍權的對象竟是她。
某個日落的傍晚，顧緋背着包往樓下走，後頭穿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還叫着她的名字，“顧緋！”
顧緋：？？？
剛是不有人在叫我？
她停下腳步，往身後一看，沒人啊！
她繼續往前走，後頭終于傳來一道十分清晰的聲音：“顧緋，你等等！”
尹知夏也沒想到顧緋平時走得這麽快，眼看她出了教室她就跟上了，但不過一晃眼，人就消失在樓道了。
她好不容易趕上，還有點氣喘籲籲。
顧緋疑惑：“你叫我？”
尹知夏點頭，她一手扶着樓梯扶手，一邊低頭彎腰大喘氣。
顧緋好奇地看着這人，這位女同學很眼熟嘛！不是之前對霍權有意思的那位？也是讓她不要在教室裏吃東西的那位！
她這是……發現自己又在教室裏偷吃東西了？
不會啊，她覺得自己很隐蔽來着。
而且，就一顆糖，不至于吧！
又不是辣條。
顯然，兩個人兩條背道而馳的腦回路。
“我能和你聊一下嗎？”
顧緋：有必要嗎？這麽正式。
顧緋有些不解，但看着這人為了追她差點人都要撅過去了，她還是點點頭，“你說吧！”
尹知夏看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顧緋，她這是讓她在這裏說？
尹知夏看了眼周圍，“我們換個地方。”
why？
顧緋警惕地看着她，尹知夏抿抿唇：“我沒有惡意。”
顧緋覺得有點兒意思，“行啊！走吧！”
原以為對方會帶她去什麽僻靜無人的地方，沒想到竟然是操場。
大庭廣衆的，确實是做不了啥。
顧緋随便找了個觀衆席坐下，這學校的操場很大，觀衆席也是五彩缤紛的，開運動會的時候應該很熱鬧。
只不過當時她覺得吵，就沒怎麽參與。
尹知夏見這人這麽松弛，也是打量了她很久，她的包被她随意地丢在一旁的座椅上，她整個人姿态輕松像夏日輕拂的微風——清涼惬意。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欣賞我的美貌？”她手搭涼棚眺望遠處的落日。
斜陽綴在雲端一點點，耀眼的金鋪滿了整個體育場，像是老舊電影裏的舊時記憶，散發着歲月的光芒。
顧緋并沒有看向誰，她只是一直看向遠方，她的目光似乎也只會流連在這些地方。
尹知夏見狀也沒什麽好忸怩的，她姿态爽快地在隔她一個位置的地方坐下，她也望向遠方：“我真羨慕你！”
“羨慕我的美貌？”顧緋一副鄙人除了樣貌一無是處的态度。
“圈子裏都在傳，霍權有了女朋友，是你！”
顧緋好奇，“什麽圈？”
游泳圈，呼啦圈？還是……甜甜圈哈哈哈哈哈哈！
尹知夏被噎住了，原以為顧緋會問，是誰傳的，或者她會說說霍權和她的真實狀況，誰知人家的重點和她的重點完全就不是一個東西。
“所以，是真的嗎？”
顧緋也沒想到這人會這麽直接。
顧緋不答，只問：“你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不知道！”
顧緋卻是看了尹知夏一眼，這是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為什麽喜歡他？”
平日裏明明沒什麽交流的兩個人此時竟然像是朋友一樣地在傾吐，确切說，是尹知夏單方面傾吐。
“或許是他的家世，他的外貌，或許是他的才智，他的禮貌，他是我親眼見到過的，最符合我內心标準的一個人。圈子裏有錢有勢的人很多，但有錢有勢又很有規矩的人很少。大多都是長得醜玩得花！自見到他時起，我就覺得，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未來的日子應該不會很難過。”畢竟人家是有教養的，原則和底線比什麽真心不真心都更為重要。
顧緋聽得眉頭一皺：“你的前提都是——婚姻。”
她及時地揪出了話題的重點，并且拎了出來。
尹知夏語氣尋常地開口：“就是去父留子那也是要生孩子的，為了家族多年積累的財富，也為了保護我們自己。”誰沒得罪過幾個人，但凡他們沒落了，那些人逮着機會了，那還不是往死裏踩。
她不是不識趣，她是太識趣了，所以才會早早地為自己選一個符合标準的人。
“那你沒行動啊！”
顧緋覺得不可思議，對啊，她為什麽确定了目标還不行動。
尹知夏冷哼一聲：“我能看出來，他不喜歡我，不喜歡戀愛，不喜歡這些會影響他計劃的東西。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我只要露出一點苗頭，他就會離得遠遠的。”
說得趾高氣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說什麽指點江山的言論呢！
顧緋是真的不懂了，“所以你叫我出來是？”
“就是想問問，是不是真的，讓我死了心，好換個目标。”
“不是的話，你能達成目标？”
一箭戳心。
尹知夏：“說不定以後就等到機會了！”
“……”就，很難評。
她當撿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