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不好意思，請問可以幫我撿一下球嗎——”
飛鳥柚夏剛擰開瓶蓋，就發現有顆球正朝自己這邊滾過來。
她下意識的撿起球，擡起頭來就看見有個青葉男排的人正朝自己跑來。
應該就是他掉的吧？
飛鳥柚夏沒有多想，低頭撿起了球。
“哎，真不好意思，我叫做矢巾秀，請問你叫做——”
對方此時也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然而話還沒說完，一只手就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矢巾秀下意識回頭一看，正巧對上了岩泉一那恐怖的眼神。
矢巾秀：“.......”
他這才發現金田一早就跑到超遠的地方，瑟瑟發抖的對着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不厚道啊！金田一你逃跑怎麽沒有告訴我！！！
岩泉一定定的看了他一下，而後才說道：“快回去熱身！”
“是、是！”
處理完學弟後，岩泉一才轉過身來對着一旁的飛鳥柚夏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打擾了。”
“不會......這是你們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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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柚夏搖了搖頭，将手中的排球交給了對方。
這樣一小段插曲，她并沒有太在意，很快便又繼續了熱身。
随着短暫的時間結束，裁判再次吹起了哨子，衆人将球收拾好，列隊站上了場。
女排這邊的首發道宮結最後決定了先由飛鳥柚夏作為單二傳來進行首發陣容，配上新加入的渡部望，由飛鳥柚夏這邊先發球。
青葉的女排教練坐在場邊，看了看嚴正以待的青葉衆人，又看向對面那個裝容精致的小姑娘。
這個烏野真的沒問題嗎？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麽看都覺得對面不太像是會打球的樣子，這真的是那個飛鳥柚夏嗎？不會是重名了吧？
其實這次會找烏野來打練習賽，最主要是由鶴山賴花所提出來的意見，她原本并不想同意的，畢竟在她觀點看來，現在的烏野，即便加入了那個飛鳥柚夏，其他的致命傷仍舊很難彌補。
從歷來的戰績來看，烏野的女排很早就已經沒落了，即便曾經打進過全國比賽，但也就是很久以前僅有的一次而已。
近年來的烏野，也不過就是一輪游的隊伍而已。
但也許這就是緣分吧，男排那邊答應了練習賽，想着不如看能不能把人挖過來，于是便一起提出了邀請。
但現在看來——
也罷，全當練習了。
就在青葉教練思考的期間，飛鳥柚夏已經走到了發球的位置。
她拿着排球稍微抛了抛，然後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随着象征發球的哨音響起，飛鳥柚夏慢慢閉上了眼。
要說不緊張其實是不可能的，無論打過了多少次比賽，當站在這個場上時，她依舊會感覺自己的心髒在怦怦的直跳。
但是。
能打着排球，能站在這個場上，能再次遇到新的對手，這種興奮與期待感，慢慢取代了緊張感。
呼吸逐漸平穩，耳邊吵雜的聲音一瞬間也安靜了下來。
飛鳥柚夏緩緩張開了眼，周身的氣質瞬間變得淩厲，就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刀，鋒利而尖銳。
這個變化立刻就讓衆人注意到了。
好強的專注力！
早已見識過對方強大的鶴山賴花瞬間警戒了起來，對着其他人大喊：“大家注意，她的發球很強！！”
而此時才提醒卻已經有些太晚了。
熟練的将球高高向前抛起，往前跑三步，躍起。
銀灰色的身影像是飛在了空中一般，極度強烈的存在感，牢牢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當然清楚自己的這一球有多麽重要，對于仍在緊張狀态的隊伍來說，她這一球，必須要将所有的一切給突破！
手臂用力揮下，排球瞬間指向了對面球場，那幾乎無人能敵的氣勢，讓所有人明明清楚看見了，卻絲毫沒辦法使身體動彈一步。
只不過剎那間，排球劃過了一道殘影，重重砸向了對面場地，發出了一陣轟鳴聲。
“砰——！！”
空氣像是被什麽給停住了，只剩下一片安靜。
全部人都愣住了。
就連剛好瞥見這裏的男排教練都震驚了。
女排那邊那個發球怎麽回事？！簡直就要趕上及川那家夥的發球了吧！？
啧啧，這屆的好苗子可真多啊。
最後還是裁判吹響了哨子，判定球落在界內，這才讓衆人回過神來。
烏野率先發球得分！
哨音終于讓坐在一旁的青葉女排教練回過神來，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直接就站了起來。
她剛剛看到了什麽！？那個發球？？
那可是個二傳！！
難道又是一個超攻擊性的二傳嗎？
而且八號的這個發球比起以前的印象中，現在已經确确實實的能讓她感覺到了威脅性。
真可怕啊，現在的年輕人。
青葉女排的教練有些可惜的看向了烏野場中的八號，重新坐了回去。
果然是那個飛鳥柚夏呢，可惜那個時候發邀請對方沒有過來青葉，也不知道怎麽去了烏野。
真希望能挖過來啊——
......
小野水穗本來只是作為顧問在場邊，陪這些孩子們來這裏打比賽的。
她當然知道烏野的女排一直以來成績都不能說的上好，所以一開始也沒抱着什麽期望，只當是來做短暫觀光的。
然而當那一球發出去，她的心裏只剩下了“厲害”兩個字。
雖然她不太懂排球，但光看旁邊青葉城西的教練驚訝到都站起來的模樣，她也能明白這一球的技術含量有多高了。
小野水穗面上不顯，心裏對比賽的結果開始有些在意了起來。
相較于場外幾人的驚訝，正處于場上的鶴山賴花直面接受的震撼要更為龐大。
她的瞳孔微縮，難以置信的看着對面正松了松肩膀的飛鳥柚夏。
她的發球居然比以前遇到的時候還要更強了！？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和以前一樣可怕的專注力與洞察能力......
這個家夥，真的是人嗎？
鶴山賴花忍不住抿緊了唇。
“抱歉，”青葉這邊的自由人率先道了歉，“我剛剛沒反應過來，下一球我一定會接到。”
鶴山賴花知道這并不能怪對方，這球換做是她來也不一定能接到，所以她只是搖了搖頭，說了句：“沒關系，對方的這種球在控制上一定有一個限度，沒辦法很精準，等一下大家都往底線退一點。”
青葉的衆人紛紛點頭。
相較于青葉這邊的緊張，烏野這邊的女排反倒是輕松許多。
“出現了！殺人發球！！”
“我就知道那時候接不到不是我的問題......”
飛鳥柚夏眨了眨眼，很快又專注回發球上。
裁判的發球哨音再度響起，她随意的掃了眼對方的站位。
似乎整體後退了點？是為了防範我的發球吧。
那麽——
她再次将球抛起，像是方才一樣行雲流水的跳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用力的将手臂揮下。
和方才一樣快速的球帶着沉重的壓力瞬間就來到了青葉自由人的面前，她剛想去接，卻沒想到另一個隊友恰巧也跑了過來，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球這樣落在了兩人之間的地板上。
故意擊向中間嗎！？居然連位置都能控制得這麽好？
裁判的哨音響起，鶴山賴花望着球落地的位置皺起了眉頭。
而第三次的發球飛鳥柚夏也是瞄準着相同的位置，青葉這邊再一次面臨相同局面，可青葉的自由人也不是吃素的，她頓了一下，反應十分迅速，立刻就沖上去要接球。
可惜不過就只耽擱了這零點幾秒的時間，她就因為晚了一步到位，勉強出手的後果就是球在碰到手臂的瞬間，直接向場外彈了出去。
比分直接來到了三比零。
這還只是一開始的發球而已。
意識到這點的鶴山賴花有些焦躁，然而腰部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痛。
“現在說輸還太早了。”水谷薰收回了自己偷襲的手，認真的看向了對面，“相信我們吧。”
鶴山賴花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哼”了一聲，勾起了唇角：“那當然了，你在小看我嗎？”
我們可是青葉城西啊！
“再來一球再來一球！”坐在場邊的青木忍不住加油道。
一旁的佐佐木千鶴見到這個狀況，也感嘆了一聲：“好厲害啊飛鳥。”
和她這樣連球都接不好的人不同，對方單單發球就拿下了三分了。
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
她垂下了眼眸，看向自己曾經練習到滿是瘀青的手臂，然而現今卻因為已經一陣子沒碰過球，恢複了原先的模樣。
真好啊。
好想要打排球啊......但是她做不到的。
無論站在哪裏總是會有人朝着自己的方向将球打過來，那是因為自己就是整個隊伍裏面接球最弱的。
不停的掉球、不停的掉球，就連裁判翻牌的聲音都像是永無止境的惡夢一般，不斷在她的腦中循環。
她親手打碎了所有人的夢。
青木卻沒注意到千鶴的異樣，而是看着場內的狀況笑了笑：“是啊，因為飛鳥她一直都很努力嘛。”
她是跟渡部望搭配做輪轉的，所以等轉到前排時就該是她上場的時候了。
要是，那時她也也能夠幫上大家的忙就好了。
......
場上的比賽還在繼續，飛鳥柚夏再度擊出發球，和前幾球一樣壓力沉重的發球再度向着青葉的場地襲來。看着那兇猛的發球一瞬間就來到自己的身邊，主攻手一咬牙就打算硬接，即便她十分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接不起來。
也就在這瞬間，她忽然聽到了一旁的腳步聲。
“我來！！”
自由人幾乎是一瞬間就來到了球的落點，奮力一撲，手臂用力将球往上一勾。
發球被接起來了！！
“Nice黑川！”
鶴山賴花望着球在空中的位置，雖然傳回來的位置并不是二傳能接觸到的位置，但是這個問題——
“我來。”
水谷薰作為接應，直接托了一個與網子平行的球。
而此時的鶴山賴花早就高高跳起，趁着烏野的攔網還沒反應過來，迅速揮下了手，直接扣了一個底線直球！
“砰！”
渡部望伸出手，卻不料已經晚了一步，球被穩穩壓在了底線上。
“哔——！！”
随着判定的哨音響起，青葉那邊立刻爆出一陣歡呼，開心的就好像打贏了最終大魔王一樣。
大魔王飛鳥柚夏：？
“抱歉，我慢了一步。”渡部望低着頭道歉。
“別在意別在意。”道宮結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一球接住就好了！”
渡部望點了點頭，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她害得她們失掉了重要的發球局。
但是，不會有下次了。
下一顆，她絕對會接起來！！
飛鳥柚夏瞅了瞅大家的表情，确定沒什麽問題後才看向了網子對面，正巧和人群中的鶴山賴花對上了視線。
對方當即就對她露出了一個張揚的笑，用口型無聲的開口：我們會贏。
飛鳥柚夏眨了眨眼。
唔，被挑釁了呢，那現在該怎麽辦呢——
她回過頭，背對着網子，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閃過一絲認真的光。
“那就稍微，惡作劇一下好了。”
青葉成功破了烏野的發球局，于是現在輪到了青葉這邊進行發球。
鶴山賴花從容不迫的看向了飛鳥柚夏這邊，緊接着就把球高高抛了起來，整個人起跳，發了一個與方才飛鳥柚夏的發球截然不同的發球。
那球給人的感覺威脅要少上很多，像是随便就能接起的發球，但飛鳥柚夏一眼就看出不對。
那是跳飄球！
排球在空中幾乎不會旋轉，只一瞬間，就開始飄移不定。
渡部望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眼睛直直盯着球的位置，身體随着球的方向移動着，在最後一刻險之又險的将球接了起來：“飛鳥！”
球很順利的被傳到了飛鳥柚夏所在的位置，她手微微舉着，望着空中旋轉着的排球，雙腳準備起跳，餘光掃過了青葉所有人的位置，眼睛迅速瞥了一眼右邊已經準備起跳的須藤凜子。
同樣站在前排的鶴山賴花一瞬間就察覺到了這個動作，她立刻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是想托給那個主攻手打快攻嗎？那麽就不好意思了——
幾乎是瞬間鶴山賴花就判斷出了球的走向，連帶着和青葉的攔網一起奮力從網子右邊一起向上跳！
高大的攔網幾乎籠罩住了須藤凜子的所有攻擊路線，在她的臉下留下一片陰影。
勝券在握！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間，她卻看見了本應被封死路線的須藤凜子面對這種狀況，卻反倒露出了微笑，立刻意識到不對，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剛想回防，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原本已經要雙手托出球的飛鳥柚夏專注的看着眼前的排球，在瞬間就改變了動作，側着身體，單手輕輕将本就在網前的球向下一扣。
“啪。”
排球緩緩落到了地面。
“哔——”
由二傳發起的二次攻擊！！
銀灰色的身影倒映在了所有人的眼底，飛鳥柚夏看向了所有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的青葉女排們，深紫色的眼眸隐隐閃爍着光，再次對上了眼神複雜的鶴山賴花，緩緩的開口：
“前輩，還請不要太小看我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