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哦哦！！比分被追平了！兩邊都是24接下來是要打延長賽？”
“女排的比賽好像有點意思嘛！”
由于男排的比賽此時已經結束，場邊的觀衆視線紛紛轉移到了現在唯一的賽場上。
“剛剛那個托球，好厲害啊。”菅原看向了站在場上，不停托起球的銀灰色身影，“你說對吧，影山——”
他剛轉過頭，就看到某人正不停碎念着什麽：“......好想要問她在哪裏學的排球那個背傳怎麽做到的是自己學的嗎還是看教學——”
菅原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唯獨日向翔陽并沒有發現旁邊傳來的陣陣執念（？），而是興奮的當起了加油團：“柚夏加油！！烏野加油！！”
不遠處的岩泉一抱着手臂瞥了一眼身旁的多年好友，意外的問道：“你居然也會看女排的比賽嗎？”
“诶～小岩好過份，我當然會啦，畢竟有點在意的東西嘛。”
及川徹擺了擺手，笑得十分無辜：“倒是小岩你看得這麽認真，該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哈？”
岩泉一沒好氣的看向他：“喜歡上人家的是你吧，我剛還看到你跟她招手了。”
“嗚哇～小岩你連這個都注意到了？”及川徹的語氣依舊十分輕浮，語調微微上揚的看向對方，“難道說，小岩在嫉妒我嗎？”
岩泉一黑着臉，二話不說直接一拳揍了下去。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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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泉一黑着臉：“我只是在想，剛剛那個托球你做的到嗎？”
聞言，及川徹揉了揉後腦杓，随便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托着腮幫子有些悶悶的說：“不行啦不行，雖然做的到這種傳球方式，但要預測對手動向，瞬間改傳球方向還得又快又精準這種事情，做不到啦。”
剛剛那球，只要稍微偏差了一點，攻擊手就絕對摸不到那一球，因為那壓根就不是一般的背傳，而是類似強硬的直接把球塞到對方手中一樣，精确到連攻擊手什麽時候會起跳都計算進去了。
在球脫手前，你永遠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要往哪裏做球，也難怪女排她們打得這麽辛苦了。
更別說對方除了大力發球外，上次在排球教室看見的跳飄球還沒使出來呢。
就連烏野自己的隊伍裏面，也僅有隊長和副隊長能勉強跟的上她的節奏而已。
天才真是太可惡啦！！
岩泉一聽着對方的分析，擰着眉頭，突然拿球砸向了對方：“那就沒辦法......以為我會這樣說嗎白癡及川！你要說你也做的到啊！”
“痛痛痛......那種事情去找小飛雄啦！太強人所難了！腰絕對會斷掉的！！”
“混蛋及川！”
......
場上的比賽仍在繼續。
飛鳥柚夏接過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又重新綁好了有些松脫的馬尾。
現在雙方的比分已經到了27：27。
哪一方連得兩分，就會結束整場比賽。
而現在......再度輪到了飛鳥柚夏發球。
“簡直是最糟糕的場面啊。”
鶴山賴花扯了扯嘴角。
但幸好，她們對于對方的大力發球已經有了對策，不會再像第一局那樣被動了，更別說現在是烏野防禦最弱的時刻了。
——自由人輪轉下場！
飛鳥柚夏望着手上的排球。
她知道對方已經摸清自己大力發球的球路了，端看對方的站位偏後，想必就是為了盡量接起她的發球。
不過——
将手中的球抛上了空中，和之前幾乎相似的起跳，然而揮下的手卻在瞬間改變了擊球點。
飛鳥柚夏微微勾了勾嘴角，銀色的長發随着她的落下在身後飄散。
——她可不是只會一種發球啊。
排球直指向青葉的場地，這與之前發球截然不同的感覺讓鶴山賴花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是跳飄球！！
由于并不會旋轉的緣故，排球的落點十分難以預判，再加上飛鳥柚夏有意而為，排球的落點十分靠前，即便青葉衆人拼了命的去救球，仍舊晚了一步。
“哔——！”
“青葉這邊完全被擺了一道啊。”
看着這個戰況，及川徹饒有興致的說：“柚醬意料之外的是個有些惡趣味的人呢，這是什麽？白切黑？”
這樣的跳飄球放在以往并不會影響到什麽，但是問題卻出在青葉女排她們現在全體為了防範大力發球，站位都過于靠近底線了。
“最惡趣味的是你吧。”岩泉一冷漠的說出了實話。
“诶——”
......
“阿月你看到了嗎！剛剛那個發球！”山口忠驚訝的看着下面場地的比賽，“飛鳥同學原來這麽厲害啊......”
月島螢卻沒說話，只是眼神專注的看着那抹銀灰色的身影。
他能敏銳的感覺到對方自從暫停後打法就變了。
如果說原先是隐藏在身後，平衡整個隊伍的樞紐，那現在就是強勢組織攻勢的司令塔。
所有的攻擊幾乎都是以她給出不同指令來進攻的，這樣雖然能夠彌補攻擊手的判斷不足，但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能在這種狀況還能計算出這麽多球，腦子就會先壞了吧。
......所以這家夥腦子果然壞了吧。
并不知道成為讨論中心的飛鳥柚夏，在哨音過後，再度發出了一顆跳飄球。
青葉的女排有了方才的經驗，雖然球依舊很難打，但是自由人仍舊是在最後一刻勉強接了起來。
二傳眼神銳利，迅速将球平托給了鶴山賴花。
要比攻擊的話，她們也不會輸！
鶴山賴花迅速跳起，然而菊池萌與須藤凜子兩人也立刻跳了起來，攔在了她的面前。
“我才不會在這裏輸掉！”
勢如破竹的攻擊被擊出，菊池萌直盯着前方，一向感覺提不起精神感覺的她，此時卻給人一種絕不退縮的氣勢，防守的滴水不漏。
可惡，找不到空隙！
鶴山賴花盡可能的避開對方，然而攻擊卻仍舊被對方的手給擦到了一點邊。
“一觸！”
“我來！”
道宮結迅速補位，将球傳給了飛鳥柚夏。
她瞥了一眼青葉的二傳，跳起來的瞬間再度看向了自己的左手邊。
又想用那招嗎！！青葉的二傳立刻反應過來，猛的跳起就準備攔網，
然而飛鳥柚夏卻一個眼神也沒看向她，球剛到了她的手中，卻又瞬間被給了出去。
是快攻！
球的盡頭是早已等在那裏的青木，她猛力一扣，卻被早已準備好的水谷薰給擋了下來。
球被對方給擋了回來。
青木瞳孔微縮，驚愕的看着球往自己身後飛去。
就像是一面沉重的牆，擋在她的面前，成為永遠都跨不過去的檻。
她果然......還是做不到嗎。
“青木前輩！！”
就在萬念俱灰之時，一道呼喊突然從她的身後傳來。
青木下意識回過頭，只看見那道銀灰色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身後，蹲低了身子，将球穩穩墊了起來。
還沒有結束。
這一球，還沒有結束！
望着那在燈光下向着自己飛來的排球，青木伸出了手。
啊啊，她好像有點懂了，自己為什麽會站在這裏。
她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那站在場上時的悸動是什麽。
為什麽明明很想逃避，卻依舊站在了這裏。
不是因為其他人說的話，這是她第一個真正由自己下定的決心。
——原來自己，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因為喜歡才打着排球啊。
像是練習時一直以來做的那樣，黑色的雙眸中，此時映照出的，僅僅只有那突然從身後躍起的銀灰色身影。
然後，托出。
像是終于展開翅膀，她的身影猶如飛上了空中。
深紫色的眼眸直視着眼前的排球。
手臂猛地揮下。
空隙，就在那裏——！
“砰——！！”
銀色的長發飄然落下，少女的眼睛很亮，像是擁有着星光一般，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強烈的存在感讓所有人都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靜溢的空氣彌漫在現場，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後的大喘氣，周遭的觀衆終于反應過來，從方才那球中驚醒，爆發了熱烈的歡呼聲。
“哔哔——！”
象征比賽結束的哨音在此時響起。
“咦咦！剛剛那個是原本的二傳手去進攻了嗎？”
“她的速度好快！突然就從這裏沖到那裏了！我剛還以為她要飛起來了呢！”
“還有剛剛那個短頭發的托球，一瞬間就托出去了诶！”
現場讨論的熱烈，飛鳥柚夏剛喘了口氣，就對上了青木認真的表情。
“謝謝你，飛鳥。”
飛鳥柚夏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意思，微微彎了彎眼角：“剛剛那球，青木前輩托的真好。”
突然被稱贊，青木臉微紅，稍稍側過身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強硬的說：“那當然，你可不要松懈了，我随時都會追上你成為正選的二傳手的！”
飛鳥柚夏聽見這句話，立刻也認真了起來：“我不會輸給前輩的。”
她也會一直努力向前，絕不停下。
......
處于場中央的兩個隊伍正在進行握手。
道宮結微笑着和鶴山賴花握了手。
兩人的表情十分僵硬，一旁的飛鳥柚夏瞅了瞅她們之間緊握的手。
總覺得，氣氛好像有點可怕。
“飛鳥。”
就在她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鶴山賴花再次喊住了她。
飛鳥柚夏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回過頭。
這個場面簡直跟之前似曾相似，烏野女排們瞬間就警戒了起來。
這家夥該不會又想來搶人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鶴山賴花只是看了她們一眼，露出了張揚的笑容：“你們這不是很不錯嘛！”
“但是，”她指着滿臉懵逼的烏野衆人，眼神認真的下了戰帖，“在IH上，我們絕對會打敗你們——咳呃！”
突然出現的水谷薰再次收回了她架拐子的手肘，面無表情的說：“請不要趁我不在的時候造成別人困擾，隊長。”
說完，她才轉過頭對着烏野衆人禮貌的點點頭，嚴肅的說，“非常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和你們的這一場我們學到了很多，希望之後有機會能再比一場。”
在她身後的青葉衆人明顯松了口氣。
好險趕緊找副隊長來是正确的！！
“啊......哦。”道宮結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楚對方的态度，遲疑的點了點頭。
水谷薰再次一個禮貌的鞠躬，确定沒什麽遺漏後就和青葉的衆人一起走了，順帶還拉走了一直想說什麽的紅發少女。
嗯，她們隊伍的相處方式還滿特別的。
飛鳥柚夏默默的想。
她坐在椅子上，長籲了一口氣。
剛剛在比賽中還沒感覺，現在一放松下來只覺得腦子一頓頓的疼，腦袋一片空白，就連全身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
好累。
好想直接躺在床上睡一覺......
“柚夏！！”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從遠處跑了過來，日向翔陽興奮的說，“恭喜你們！我剛剛都看到了！柚夏你的托球好厲害啊！”
飛鳥柚夏擡起頭，微微一笑：“我也看到了，男排也贏了吧，而且翔陽的那個快攻很厲害哦。”
那個閉着眼睛的快攻看起來就超難的啊，現實中原來真的能做到這種事情嗎！
一旁的影山也默默湊了過來，滿臉的躍躍欲試：“你、你好，我想問那個咻啪的托球是怎麽做到的......”
這正中她的下懷，飛鳥柚夏一瞬間就忘記了身體的疲憊，期待的看向影山飛雄：“好啊好啊，我也想問你那個咻咻的托球！”
這兩個人到底在對話什麽？？這确定是人類的語言嗎？
旁聽了一切的烏野衆人忍不住沉默了。
“哦！”相較于其他人的沉默，日向翔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瞬間加入了話題，“柚夏是說那個可以很快就咻啪咚的那個嗎？”
“對對！”
三人很快就達成了奇怪的共識，開始熱火朝天的就交流了起來。
“這是什麽，排球笨蛋們的特殊語言嗎？”月島螢捂住嘴，忍不住話裏的嘲笑。
“噗。”山口忠噗嗤一聲也笑了出來。
眼看這幾人一開始聊天就沒個結尾的樣子，剛和道宮結恭喜完的澤村大地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與菅原與相原真緒一起把他們三個連拖帶拉的打包帶走。
于是等飛鳥柚夏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青葉的大門了。
自己剛不是還在體育館裏嗎，現在這裏是在哪裏？
她偷偷瞅了瞅一旁同樣被拎走的排球小夥伴們，發現他們此時也是一臉懵的樣子。
啊，還好不是只有自己。
莫名的心安了呢。
然而就在衆人一邊聊着天一邊走近大門時，才發現大門旁此時正倚靠着一個身影。
看着衆人對他敵意超級重，就連平時喜歡置身事外的月島同學都加入了敵視隊伍，飛鳥柚夏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對方兩眼。
翔陽剛剛好像叫他......大王？
話說回來，這家夥站在這裏多久了呀？該不會是從比賽結束後就在這裏等到現在吧？這裏蚊子有點多耶。
看“大王”似乎與烏野的男排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她想了想，點了點道宮結的肩膀，小聲的靠在她的耳邊：“道宮前輩，他們看起來好像還要說一陣子，要不我們先溜吧！”
反正也跟她們沒什麽關系嘛。
然而還沒等道宮結開口，那邊的“大王”就突然轉移了注意力，對着飛鳥柚夏招了招手，用着上揚的輕挑語氣開心的打了個招呼：“喲呼，柚醬，我們又見面啦～剛剛你的發球和托球真的很厲害耶，還有最後那個攻擊，真是讓我吓了一跳呢。”
沒想到會突然參與進話題的飛鳥柚夏愣了幾秒，眨了眨眼：“啊，謝謝您的誇獎。”
銀灰色的長發随着風被吹起，她輕輕将散落的發絲撥到了耳後，精致的臉龐微微泛着紅暈，深紫色的眼眸一眨一眨的，隐隐透露着一絲困惑。
沉吟了片刻，飛鳥柚夏才終于問出了這個她困惑許久的問題：
“但是，那個不好意思，我們之前見過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