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許松一連幾天沒來片壬觀，沈醒竟然還有點不習慣。
好在對其他雕像的追蹤有了不少突破，所以他也沒時間去跟許松興師問罪。
這一日，沈山魂不守舍地沖進沈菡房間，不顧沈醒的怒目而視，害怕地道：“來了，消息來了，我知道下一個地點在哪了......”
沈醒騰地直起蛟身，咬牙切齒地問道：“在哪？是我那座嗎？”
沈山遲疑了會，搖了搖頭，老實道：“我也不知，消息只說讓我們今晚八點過去，至于過去做什麽則一字未提。”
沈菡颔首，淡淡地道：“知道了，今晚我替你前去，你在家守着。”
沈醒開口抗議，被沈菡一巴掌打趴下，只得作罷。
敲門聲響起，沈山出去一趟，再回來時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道：“是、是師祖......”
許松吊在他身後，再後面跟着許茜。
沈菡還沒說話，沈醒便陰陽怪氣地嘲諷道：“身上的嫌疑還沒洗幹淨，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泡起了妞，你這道士倒是當得快活......”
許松看了沈菡一眼，開口解釋道：“這是我養母，她剛從國外回來，這幾天我陪她熟悉環境，所以沒能過來......”
“哦。”沈菡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
氣氛降至冰點，站在最後的許茜主動上前打圓場道：“許松這幾天也沒閑着，一直在東奔西忙，若是多有得罪，還望你們多多諒解......”
“哦。”沈菡垂了眸，明顯沒有談話的欲望。
許茜尴尬地看了許松一眼，剛想開口告辭，便見許松一聲也不吭地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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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辦法，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出了片壬觀的大門後，她有些無奈地對許松的背影道：“你怎麽不将你已經查到線索的事說出來？他們不正因為此才對你有意見的嗎？你不解釋，他們怎麽會知道你悄悄在背後付出了那麽多努力？”
許松腳下一頓，一向挺直的脊背頭一回顯露出幾分佝偻。
“養母，我好像做錯了。”他輕聲道。
許茜慢慢走到他面前，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頂，耐心問道：“什麽做錯了？”
許松的視線有些失焦，說話的音調也顯得飄渺：“為了一個注定不會愛你的人付出所有......錯了。”
許茜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幹，她抿了抿唇，緩緩道：“既然知道做錯了，現在回頭也不遲。”
“遲了，早就遲了。”許松的眼裏閃過一抹痛意，身體像失去了支撐一樣搖搖欲墜，斷斷續續地道：“回不了頭了，根本沒有回頭的機會......”
看着他這副從未有過的脆弱模樣，許茜只覺心如刀絞。
她上前攬住許松的肩膀，指甲微微用力，一字一句地道：“有的，只要你想回頭，就會有機會。就算沒有，我們也能制造出機會......”
許松頓了頓，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澀。
“養母你什麽都不知道......”
他拂開許茜的手，邁步前行，不過瞬息，便又恢複成了那個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玄清觀掌門。
許茜依舊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裏無意識念叨着什麽。
離得近了，就會聽見，她嘴裏重複說着：“我什麽都知道......”
夜幕降臨，七點整，沈菡準備出發。
今晚似乎格外躁動，沈醒盤在沈菡身上不肯下來，像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歸納起來無非是讓她注意安全一類的廢話。
沈菡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見他越來越虛弱，眼底閃過一抹厲光。
沈山看了一眼時間，不得不出來打斷兩人，小聲提醒道：“該出發了......”
沈英俊掏了掏耳朵，一把将沈醒扯過來套在自己脖子上，不耐煩地道：“小祖宗是誰啊，這世上就沒有她解決不了的問題！你現在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沈醒懶得搭理他，翻了個白眼，閉目養神。
他能感覺得到能量從他體內流失的速度越來越快，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這顯然不是個好兆頭。
尤其是在沈菡單槍匹馬殺過去的情況下。
但不知為何，沈菡這次尤其堅決，不管他怎麽明示暗示都不管用，就像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似的。
他一個當“寵物”的，能拿主人怎麽辦？
只能笑着将她原諒。
在片壬觀衆人擔心不已的時候，玄清觀內一片祥和。
許茜将今天逛街所買的東西跟衆弟子分了，餘光瞥到許松緊閉的房門，心中一動，起身走去。
她敲了敲門，見裏面沒人應聲，索性直接推門而入。
床上沒人，浴室裏有水聲。
過了會，浴室的門被推開，許松身上穿着白色長袍，頭發還在往下滴水。
他在看到許茜時有些詫異，挑了挑眉，低聲問道：“養母，有什麽事？”
許是洗澡時蒸發了太多水分，許松說話的聲音顯得格外沙啞，透露出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性感。
許茜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忘了掩飾自己眼底的欲望。
“我從未把你當養子看。”她解開上衣的第一顆扣子，右手随意地放在形狀優美的鎖骨上，像是在誘惑，又像是在抗拒。
許松随意地将毛巾扔在板凳上，從桌上拿起一本書，靠坐在床頭。
他的無視澆熄了許茜心中的欲火，但這并不能讓她感到氣餒。
“你也從未把我當養母看，不是嗎？否則為什麽刻意跟我保持距離？”許茜一邊說着，一邊踢掉高跟鞋，緩緩朝許松走去。
許松的眼皮顫了顫，終于施舍了她一個厭惡的眼神。
“因為你于我，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他語氣平靜，偏偏就是這樣的平靜，才更讓許茜抓狂。
許茜捏緊雙拳，指甲摳進肉裏，掌心鮮血淋漓。
只有這樣的疼痛能讓她暫時保持理智。
她微笑，語調極慢地道：“你喜歡沈菡，是嗎？”
許松沒說話，但以許茜對他的了解，他這就是默認了。
許茜壓下嘴角的弧度，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像陳述事實一般冷靜地道：“要是她死了呢？你還要為她守寡不成？”
許松終于放下手頭上的書，掀起眼皮看向許茜。
她雙眼通紅，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一向精致的妝容暈染開來，襯得她跟水鬼一般。
“她死，我死。”許松一臉淡定，渾然不知自己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許茜落下淚來，再也無法支撐自己那點沒剩多少的驕傲，尖聲道：“為什麽？哪怕她根本就不愛你？哪怕她永遠不會多看你一眼？”
許松看着狀若瘋癫的她，眼裏流露出一抹憐憫。
“她早就愛上了我，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他緩緩道。
許茜一臉震驚，不可置信地搖頭道：“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愛上你，你是魔......不可能，你在騙我，不，是她在騙你，是她在騙你！”
許松沒說話，但嘴角卻含着一抹戀愛中人才有的笑意。
許茜猛地揪緊自己的頭發，細微卻密集的疼痛重新讓她回過神來。
她呆呆地看着許松，良久才道：“你能讓她喜歡上你，我自然也能讓你喜歡上我。”
“憑什麽？”許松的語氣裏洩露出一絲不屑。
這絲不屑刺激了許茜，她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左右游走，字字泣血：“憑我為你放棄了生命，為你放棄了魂魄，為你放棄了輪回，為你放棄了尊嚴，為你放棄了所有的所有！”
她停下腳步，崩潰大哭。
等她的哭泣聲漸漸停歇，許松才淡淡地反問道：“可這些，關我屁事？”
許茜的手指一動，整條手都顫抖起來。
再接着，她全身震顫不止，就像羊癫瘋發作。
兩行血淚從她的眼眶滾落，這讓她看起來甚為可怖。
“好一句關我屁事，好啊，原來我付出的這些，在你看來，連個屁都不如嗎？”她仰起頭，雙手大張，就像在擁抱什麽。
空中隐約浮現出一個黑洞，像是什麽人用蠻力将天撕開了一個口子。
一股無形的力量灌注進許松的身體裏，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身體的變化。
就好像，又回到了曾經的巅峰時期。
他皺緊了眉，沉聲道：“你在幹什麽？”
許茜自嘲一笑，手上輕輕一點，那股力量降落得更猛烈了。
“我在幫你找回失去的那些東西啊......魔尊。”
許松想擡手阻止，然而他不過是剛動了動手指，全身便響起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
許茜哈哈大笑，笑完之後又換上一副溫柔的表情，輕聲道：“小心點哦，會撐爆的。”
“你到底，想幹什麽？”許松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身上的長袍無風自鼓。
許茜突然沉下臉，眼神陰狠，語氣冷厲：“我想幹什麽？我想讓你乖乖跟我待在一起，忘了沈菡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但你呢？你告訴我，要是沈菡死了，你也要去死，呵呵！我花費這麽多心思研究轉世和重生，就是為了看到你們手拉着手去死的嗎？不！我就是死，也要讓你們永遠不能在一起！”
好像沒法自動解v，但我又想填坑了，所以還是更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