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桃花宴
桃花宴
寧楓相貌本就俊逸，再加上有這樣一個身份加持，尤顯得貴重無俦。
樂平帝子嗣并不豐厚，這麽些年，只有寧楓一個嫡子。如此看來，儲君之位，不出意外，就是寧楓的囊中之物了。
不少少女翹首企盼着寧楓的到來，此刻終于得見，感覺寧楓較之以前更加俊朗不凡了，她們的眼睛裏滿是欣慕之色。
為了今日的桃花宴一展風采，不少人早已着手準備。
雖然王妃之位只有一個，雖然有人命定就更有優勢，卻有很多人依舊想博上一搏，尤其是那些與王妃之位注定無緣的官階不太高的朝臣千金，她們努力的方向就是博得寧楓的青眼，占得一個側妃之位。
因此，今日的桃花宴，如同一場沒有血流的厮殺。
寧楓随意一掃，便看見人群中跟着衆人一起行禮的但相宜，她膚色過于白皙，如羊脂一般純透。小時候，他對但相宜談不上喜歡，帶着她玩多是因為齊安公主的關系。然而這次重逢，但相宜的眼神裏沒有了小時候對他的熱切和崇拜。
“不必多禮，都起身吧。”舒皇後纖纖玉手一伸，一位宮婢立刻迎上前來，小心攙扶着舒皇後走下鳳辇。
随着一個宮人唱報，桃花宴的重頭戲開始。
宴會表演以彈琴和舞蹈為主，這也是最容易出彩的表演形式。賞花宴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出席的男子在這種場合多以陪襯為主，大都會吟吟詩、作作畫，不會搶了貴女們的風頭。
舒皇後看着臺上貴女們的表演，始終帶着親和的笑容，偶爾還會點下頭，這一舉動讓表演的貴女歡欣不已。
寧楓顯然沒有舒皇後那麽飽滿的欣賞意趣，有的剛看了開頭就無甚興趣看下去。
說實話，除了幾個特別出彩的讓人有看下去的欲望，其餘的看着看着就會不自覺走神，看來，欣賞宴會表演也是需要功力的。
“那是誰？我怎麽沒見過。”劉蓉蓉見臺上出現一位陌生的少女，遂問道。
有此疑問的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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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小表姨，卉蘭郡主。”
臺上的正是寧卉。但相宜記得，寧卉的舞蹈功底很是深厚，書中以一支水袖舞名動京城。
寧卉也确是表演舞蹈。她的一身舞裙融進巧思，袖口和裙擺處疊層設計，每一層顏色漸變，紋路不一，随着舞蹈動作的變化，呈現出絢爛多變的顏色和花紋。
寧卉這支舞并沒有展現出她全部的功力，卻看得出她的用心和實力。今日這個場合寧卉也只是配角。她沒必要去奪這個風頭，出力又不讨好，還會惹得他人不快。
“真是美啊，本宮算是開了眼界，卉蘭郡主有心了。”這是舒皇後第一次開口評價。
卉蘭郡主與舒皇後是同輩，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舒皇後自是不能無視。
“謝謝皇後娘娘。”寧卉恭敬地屈身行禮，便退了下去。
衆人也都知曉了寧卉的身份。這個少女給人的感覺就像拂弄着桃花的十裏春風一樣，給人和煦的暖意，不熾熱不招搖。
有的人，真是天生有給人好感的能力。
和寧卉一樣，但相宜和蘇寧郡主也是妥妥的配角。
輪到但相宜了，寧楓起了幾分興致。
但相宜拿出一支笛子，橫在嘴邊，不緊不慢地吹了起來。
“這是什麽啊？不上臺面的鄉野貨。”多數人并不知道但相宜已經被剔除王妃人選之列，還在臺下有些刻薄地評上幾句。
但相宜擅琴也擅畫，幾年沒有彈琴，琴藝總是有些生疏的。她沒什麽表現的欲望，并未好好重拾準備。竹笛是過往幾年一直陪伴她的樂器，吹起來自是得心應手。
寧楓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是知道但相宜以前擅琴的。看來，這丫頭根本不想表現，随便吹個笛子糊弄過去。
貴女們依次表演完。舒皇後起身，和寧楓以及請來參評的幾位宮中樂師一起商議，選出今日賞花宴的頭籌。
幾位樂師估摸着皇後的意思，選了幾位貴女，也算今日表現亮眼的。
“本宮以為，這兩位不錯。”皇後從中點出兩個名字，然後掃了一眼幾位樂師，最後注視着寧楓。
寧楓看向那兩個名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煩悶，他明白舒皇後的意思，想要讓他做選擇，可是他都不想選，怎麽辦？！
“楓兒，你的意思是？”
“但憑母後決定，兒臣覺得都挺好。”寧楓吞下心中不快，語氣欣然地說道。
舒皇後展顏一笑，對于寧楓的回答甚是滿意。
“那就這位吧。”
最終，平昌侯府的嫡女喻思清拔得賞花宴頭籌。
*
草原的三月，空氣還帶着冷意。草色遙看似有還無，不知名的小野花帶來點點缤紛。
“小殿下，已經準備好了。”托坤的小厮小作進入帳中禀報。
“嗯，我們走吧。”
托坤穿着一身淺藍色的吊面皮袍，領口和袖口處均有波紋錦緞花邊，腰帶上別着一把精巧的雙龍刀。他如刀刻般立體飽滿的面容，鋒利的劍眉微微上調，眼闊挺鼻，薄唇緊抿，神色透着一股嚴肅。
托坤一個躍身上馬，風馳而去，小作在後面跟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邊。
在一條名為成太河的河邊，栽種着扶桑和扁柏。在綠樹掩映之中，幾處墳冢寂靜凄然地豎立着。
不遠處，托坤停下了馬。他緩緩走到一座墓前停下，他靜靜地看了墓碑一陣後，拿起拂葉将墓前的塵土一一撣去，然後将雜草拔除，将墓碑擦拭幹淨。
做完這些，托坤屈身半跪在墓前。小作将準備好的東西遞了過去。托坤拿出一壺果酒和兩個杯盞，再在杯盞中倒入滿滿的果酒。
“母後，這是我釀的果酒，你嘗嘗，看好不好喝。
托坤将其中一只杯盞放到墓碑前，又拿起另一只聞了一下，馥郁的果香鋪面，卻總覺得差了些什麽。
這是托坤母後薩仁生前最愛喝的，薩仁死後，托坤才學着釀制果酒。每每思及此，托坤都會抱憾不已。
如果母後還活着，一切該有多好……
今日，是薩仁王後的祭日。一年前的今天，薩仁王後撒手人寰。
*
賞花宴後，但相宜和蘇寧郡主順路一道回家。
“宜馨郡主。”
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但相宜止住了上馬車的動作，她回頭，寧楓在不遠處看着她。
“永王殿下，有什麽吩咐？”
“勞煩宜馨郡主過來片刻，本王有兩句話問詢于你。”
“你等我片刻。”這句話是但相宜對車上的蘇寧郡主說的。說完後，她便跟着寧楓走了過去。
兩人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周圍是寧楓的人把守。
“永王殿下，怎麽了？”
“宜表妹，私下就叫我楓表哥吧。”
但相宜不置可否。
“宜表妹，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你我這種身份的，豈是能自己左右的。”
“你不用說一大疊話糊弄于我，我是想聽你真實的想法。”
“我沒有什麽想法。”
但相宜的神色非常平靜，不是置氣不是推脫，她好像真的并不在意。
母後說過，宜表妹這些年都在鄉野生活，規矩禮儀肯定疏于學習。母後還暗示女扮男裝的宜表妹可能和別的男子厮混。
寧楓想，或許母後說的是對的。但相宜突然轉了性子，應該是遇到別的男子，迷了心竅。說來可笑，這天下還能有誰比他更優秀。
*
草原上，又有了一個新的八卦談資。草原王納了第三十八位美妾，據說那位美妾美得啊，那叫一個蝕骨銷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