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蜀山
蜀山
“時言一，你說我們只帶這麽點東西，路上不會被餓死嗎？帶上他們吧，求求了～求求了～”
葉司遙一邊嘟囔着說着，一邊想見縫插針再塞兩個蘋果給到時言一的包裹裏。
“你不必擔心，我這次帶你走另外一條路，十裏之內必有人家，定然不會餓着你的。”
時言一假裝看不到他的小動作，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司遙，這次出遠門可能幾個月回不來，這種居所不定的狀态需得習慣……其實，這次斷魂崗……我可以自己去的……”
葉司遙見他這樣說，就氣呼呼地不再理人，拎着包裹便朝山門走去，頭也不回。
自從二人消磨七日的光陰後，時言一就讓他好好養着身體。
每日同他回顧近一年裏修習的所有劍譜，并讓他嘗試在招式裏漸漸熟練加持上靈力，随後還教他如何控制懸空的回川劍。
甚至包括他的輕功，時言一也盯着練習，從旁指點其中的核心要義。
就這樣又在山上休整了一月有餘，這才稍微放心讓葉司遙跟着自己下山……
就在剛才，他收拾着下山時必備的物品，司遙也跟着跑過來，看見包裹裏只有幾個零散的法器，還有一袋被他束好的餡餅後。
出于吃貨的本能反應，他便商量着再拿幾個瓜果用來補充維生素。
“司遙，我不再提這件事了……”
時言一追上并拉住他的手，也随即将包裹拿來放在自己肩上，“我們這就下山。”
他看時言一懂了自己的想法，便也重新回應道：“嗯嗯，可不許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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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司遙當然有些生氣，因為自己覺得接下來要跟着他去更多更遠的地方，也算是開始了自己的旅途和冒險。
越是臨近兩人約定的期限，他便越是激動，不是害怕和恐懼，因為他有時言一，而是內心滿滿的期待和興奮！
忽然聽他還是想讓自己待在舒适圈裏，他當然很不服氣了。
昨天，他同這一年自己在山中結識的所有門童小厮，還有大廚房裏的婆婆阿姨大叔，全都招呼了一遍，讓他們放心等着二人平安回來。
其中，有位婆婆神似葉司遙已經過世的祖母，他便特意去尋她，想為她親手做一桌飯菜，順便把時言一也拉來，三人在一個四方庭院中說笑着用了午膳。
出了山門，兩人便來到兩界坡。
時言一擔心司遙餓肚子，便在拉着他進了一家小客棧，随即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小二招呼着為他們送茶水。
司遙點了餐食，便問道：“言一，我聽雲見雲容提起過蜀山和地脈的事情，就将它們理解為凡塵之人上天和入地的兩大通道，是不是這樣的呀？”
時言一端起茶水微微一抿，聽他說完便回答：“嗯，可以這樣理解，只是它們各自有帶有結界，設有陣眼，不是說進便可以進的。”
“哦，這樣的話，以前有人進去過嗎？”
“有的。古書上曾有記載，千年前的蜀山曾是一獨立門派，在當時興盛至極。門中長老和弟子在山上刻苦修煉後便會下山，散布在天下各處，為百姓除魔降妖，為社稷匡扶正道。此間有一徐姓弟子曾與另一少年同引指尖血于結界石碑上，最終通過那個通道進入上天庭，完成任務後回來，也不再言他……”
“這樣來看，如果想要成神，便只能靠個人的勤勉修煉和為人的時運轉機了？”
“嗯，凡塵有它的人情世故，芸芸衆生裏不乏利用心機手段，讓自己從籍籍無名之輩瞬間位于千萬人之上，但若想拿着那些心思用于修行，結局定然不堪。”
“時言一，那你想成神嗎？”
“暫時不想。”
“為何？你現在的境界已入坤元，如果潛心修煉繼續往上走的話，定能直沖雲霄，前途坦蕩的！”
“這些都不重要。因為……”
時言一頓了頓喝了口茶水，繼續對他說：“我只想呆在有你的地方。司遙，以後你……若想往上走，我便陪你同去上天庭；若願往下去，我就和你一起下冥界。”
兩人交談至此，飯菜也到了桌前，時言一向店家微微致意，便拿起筷子夾着他平日裏愛吃的煎豆腐送到米飯裏。
“快吃吧，想着應該快把你餓壞了。”
“時言一，你怎麽這麽好啊～”
葉司遙看着眼前的時言一，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抱歉，只能對他承諾：“我會努力跟上你的，現在我也已經進入直符境界。只是，你會不會遺憾在很好的年紀裏錯失好前途，等着我這個笨鳥，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飛得起來……”
“司遙，你不必在意這個。暫且問你，若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潛心修煉，最後無欲無求地升入所謂的神界，然後獨自在浩瀚飄渺的天庭踽踽獨行；另一個是聽從己心，于紅塵中走過一遭，嘗盡世間酸甜苦辣，轟轟烈烈地愛過人、拼過命、墜過谷，最後與摯愛共度餘生。你會選擇哪個？我想，若真的抛卻世間的評價，成神成魔又有何異？包括剛才，我們口中的‘上’和‘下’之分，其實細細想來，只不過是外界的先入為主罷了……”
時言一溫柔地對他解答着，說完眉眼微展。
聽他說完，自己也明白了言中意。
葉司遙，是時言一想要守候的人間。
待二人又随意說笑着吃完午膳，便離開兩界坡，前往松石間。
途經一處山脈，時言一便順着山中極其充足的靈力，護着司遙禦劍飛行。
此時，若生劍上是時葉二人，劍下便是二人剛才談論到的蜀山。
葉司遙回想他問自己的那個問題，是啊，如果是自己，會甘願舍棄在外人看來極好的前程，來陪一個未來還不确定的傻小子嗎？
他不知道，因為他的時言一過于好了些，好得自己根本不會有做這道選擇題的機會。
而自己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和他一起成神。
他甚至還考慮着，如果到時候發現當神一點都不好玩，即便任着性子為魔也無不可。
只要他有時言一，其餘的便都無所謂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若生劍恢複到原來大小，他們也來到了一處竹林中，路上鋪着帶有青苔的石階，在二人左手邊的一處石碑上，刻着“松石間”三字，字跡板正中透着一些豪邁，簡稱大氣！
随即二人拾階而上，周圍由高大林立的青竹相護，臺階蜿蜒曲折通向前方，卻足夠五人路過，倒也不顯得狹窄。
整個石間裏清風吹拂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時不時還有幾聲莺啼鳥鳴，葉司遙拉着時言一并肩走着，身在幽靜的景致中，內心竟莫名覺得很是浪漫……
“司遙，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不在松石間，便想着不去打擾淮之他們了。再走一段路就是青蓮堡，那處民風淳樸，我們可以在那裏暫且歇下腳，明早再繼續出發，你看可好？”時言一輕聲對他解釋。
“嗯！好的呀！說實話，我覺得這裏的每個人好像都很厲害，自己有種被強行拉進大佬群裏的錯覺。我現在還是一只小菜鳥，說實話，還是有些怕見到別人的。”
葉司遙終于松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地對他說着。
“不必擔心的，我之前似乎沒和你說過，若真論起來二十多年前的那次大戰，是你救下了我們所有人。他們人也都很好，你就拿着你結交雲見雲容那時的狀态就好，不要有壓力。”
時言一心中明白，這是司遙回來後第一次出門，所有的人和事他都需要去重新認識和了解，也定然會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和逃避，這就一路安慰着他，兩人繼續前行。
果然只走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他們便來到了青蓮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