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鈕婆
鈕婆
時葉二人沿着綠蔭小道，不斷前行。
每當從旁經過一戶人家的庭院，葉司遙總忍不住往裏瞧上一眼，以此借鑒着，只為之後自家庭院的設計布局有所參考。
看來，他是真的打算在這裏開辟一處荒地，自建房屋，享受一番世外桃源的清靜生活了。
随後，二人來到一處人家門前，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這一路走來，只要是在白天，這裏的百姓都會敞開大門，想來應該算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而且門前就是他們自家的田地，開着門也方便日常的耕作。
但眼前的這戶，大門緊閉，甚至連門前的土地也荒廢了一些時日。
裏面稀稀落落地散布着一些莊稼苗，而長出來的雜草居然比作物還要茂盛。
與此同時，這間院落給他們的感覺，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陰森。
甚至第一眼看到，會讓人背後一冷。
“時言一，你覺不覺得這裏面有點滲人？”葉司遙停下了腳步，微微皺着眉問道。
護在他身後的時言一也停了下來，對他說道：“這裏有古怪，而且應該是與魔丹碎片有關，不然應該不會讓你這麽警覺。”
“啊，那怎麽辦？”他聽到是和碎片有關系，便猜想這裏肯定會有危險的東西，有些害怕地問道：“那我們現在進去嗎？”
還沒等時言一說話，就看見一位四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朝他們跑來。
“仙師，是仙師嗎？終于遇到途經這裏的仙師了！”
說罷這名男子便哭了起來，手中還拉着時言一的衣袍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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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言一随即詢問道：“你可是這間房屋的主人？”
那男子答道：“是，是我的屋子，可是現在被一個東西占了……如今我們全家都借住在隔壁的鄰居家裏，每次我們想試着回來，那屋子裏的東西就攪得我們不得安生……”
時言一聽完，這邊得到的信息還是不夠全面，就對那人繼續問道：“那東西是從什麽時候糾纏上你們的？可有具體了解？”
随後，中年男子便将最近半年裏發生的相關事情一一告知給他們。
原來，這屋內的東西是一個鈕婆。
她是能改變自己相貌的婦女，常常寄居在人家中做傭女得以生存。
鈕氏身邊帶着個孩子，她叫他“萬兒”，是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孩兒模樣。
半年前，她帶着萬兒來到這名男子的庭院裏，說自己沒地方可以落腳，希望這戶人家的主人可以收留他們，自己則甘願為奴為仆。
主人家也不忍她帶着孩子在谷中無依無靠，看她是個苦命人，就留他們住了下來，将她和萬兒視作自己的親人對待，日常出力幫他們勞作就行。
她的孫子萬兒則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玩耍解悶，也算融洽。
可是不曾想，有一次主人的妻子見萬兒身上的衣服太破，就拿自己孩子以前的舊衣服給他穿，沒想到這鈕氏卻因此十分生氣，說小孩子不應該有三六九等之分，随後二人便相互争吵了一番。
主人聞聲趕來，正看見自己妻子受了委屈，等他聽妻子講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便大發雷霆，不小心說錯了話。
話裏表示，你鈕氏不過是一個仆人，鈕氏的孫子不過是仆人之子，這是看他和自家兒子年紀相仿才給他幾件舊衣服穿的，如果鈕氏再這麽不知好歹，連舊衣服也沒了。
在雙方喋喋不休争執不下間，鈕氏把兩個小孩一同拉入自己的裙下，将他們往地下按去。
主人妻子大驚失色，急忙去搶奪自己的孩子，可是掀開衣裙之後卻發現兩個孩子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這根本就分不清哪個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夫妻二人便急忙向鈕氏道歉，這才将兩個小孩變回原形。
此後主人一家表面上對她恭恭敬敬的，也在她沒有察覺時試過幾次用農具砍她的後腦勺，試圖殺死她。
但每次明明瞄準了她，之後卻砍上了別的東西……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她就一直住在這裏。
她想住下那就讓她住下好了，只要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也能相安無事。
就這樣持續到一個月前，她不知道怎麽了忽然性情大變，每夜将主人一家用夢魇纏住。
直至他們離開，這才終于能睡個安穩覺了。
說罷那中年男子便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一邊不忘央求時言一，希望能幫他們全家要回這間庭院。
時言一微微蹙眉，随即對他說道：“請你放心，這裏的東西我大致可以确定了，也一定幫你收回這間房舍的。只是，需要盡快将這片莊稼地的食物都收起來，最好什麽都不要留下。”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便稍微放下了心，口中答應着他，說今天就能把整片土地給撅完，一粒種子都不會留着。
說罷他便走向那塊莊稼地去。
“時言一，你是有辦法了嗎？”葉司遙問道。
“嗯，這個東西只是一個依托于外物的精怪，也許是恰好撿到了魔丹碎片，與之前并不會有太大分別。我們只要斷了她的吃食，不出三日，她就會帶着那個萬兒出來，到時候再将她捉住，逼她交出魔丹碎片後放回斷魂崗就好了。”時言一回答道。
“哦！是要把她用食物逼出來，對嗎？”葉司遙反問道。
“嗯。”時言一道：“鈕婆本身沒什麽危險，放她回斷魂崗，那裏的封印就足夠将她困住了。”
“這樣啊，那我們也去幫幫大叔他們，趕快把莊稼都給收拾完吧。”
葉司遙說完便拉着時言一一起加入了勞作中。
那戶人家看到兩位仙師不僅願意幫他們處理屋中的邪祟，還來幫忙收拾田地，更是感動不已，又是一陣稱贊和感謝。
随後，時葉二人便在整個房屋周圍設下了陣法，只等鈕婆踏出庭院大門，他們就可以将其活捉。
不用一兵一卒，實乃上上之策。
等到第三天正午，葉司遙正抵着自己的回川劍打瞌睡，時言一率先有所察覺，警惕着輕聲起了身。
忽然，原先設置的法陣被觸動，時言一右手持劍抵住了被束縛的鈕婆脖子，跟在她身旁的萬兒則早已被吓着呆住，葉司遙也眼疾手快地控制住了他。
房屋主人聽到這邊終于有了動靜，都跑了過來查看情況。
原本對這祖孫二人有很大怨氣，看到兩位仙師幫他們成功制服後的狼狽模樣，一瞬間又軟了心腸。
他們也不想再去責怪鈕氏，只希望趕快把她放回她應該去的地方，自己接下來能好好過日子就行。
聽罷，時葉二人便帶着鈕婆往斷魂崗的方向走去，順便在路上詢問她關于碎片的事情。
鈕婆見二人并不打算将自己和小孫子殺害，便比較配合地交代了這枚碎片的來龍去脈。
其實它的由來很簡單——
這碎片是她在路上偶然撿到的，當時正好放在路中間。
她不清楚是何人丢下，也不太了解能幹什麽，只是鈕婆自己的修為不知不覺有所提升，随後的內容便和房屋主人說的一致，也不在話下。
“兩位小道長，我只是想為小孫孫找個能安身的地方，從來沒有做過其他傷天害理的事情啊，還請饒過我們這次……”鈕婆一邊哭着往前走，一邊牽着萬兒給他們看。
“哎，我們帶你們祖孫二人回斷魂崗，以後注意便是。”
時言一無奈地嘆口氣，心中明白他們并非是故意作惡之輩，只是勸告再三，尋找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時葉二人将他們放回後，便原路返回。
一路上，時言一都心事重重。
看來，這次是有人故意引他們出來了。
只是，那人目的究竟是什麽，時言一暫且還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