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快到中午的時候，周玥玥把積分卡放進褲兜裏，直接端着電腦去CHEERS，準備去吃個早午餐。
這天是陰天，天氣不算太悶熱，她從拐彎處就瞧見店內圍坐了幾桌顧客，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
“歡迎光臨，請問要點的什麽？”周安低頭正在整理前臺的桌面，沒有擡頭的禮貌問候。
“呃……我想要你們店裏的三明治，不過我看菜單上怎麽沒有？”周玥玥眯着眼，把牆上挂的和桌上貼的菜單都仔仔細細過目了遍。
聲音有些熟悉，周安迅速擡頭，想到林以辰的吩咐，笑容僵在臉上，思考了半天，“那是、是特制的。”
“特制？”周玥玥不解，“那是今天沒有做嗎？”
“啊對，特制的人不在。”周安繼續解釋，笑着打了個響指來調解氛圍，“限定款，好吃的話我反饋一下。”
“好吃的，特別适合我這種早午餐合并在一起的人，分量剛好。”周玥玥有些失落。
既然沒有的話，那就只好挑點沒吃過的嘗嘗。
她注意到冷藏櫃裏多了些新品，開始點單，“那就這個提拉米蘇和蛋黃酥，然後一杯牛奶。”
“牛奶要熱的還是冰的？”周安問。
“冰……算了，還是熱的吧。”周玥玥回答。
點單的功夫，她轉身看到那群顧客已經拍完照走了，她舒了口氣，指指窗邊常坐位置，“堂食。”
周玥玥拉開電腦包的拉鏈，把有點褶皺的積分卡拿了出來，往前推。
卡片是之前印CHEERS小名片的時候，多留出來的幾張空白卡，上面僅有外圍的一圈花紋以及暹羅貓的圖案，周安只瞧了一眼，就想起來林以辰設的“局”，拿出小花章就給蓋了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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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咪咪在二樓嗎？昨天來也沒瞧見。”周玥玥走回桌邊，把電腦拿出來，俯身找插座。
“貓被帶去寵物店洗澡了，應該快回來了。”周安擡頭看了眼鬧鐘。
好耶。
想到等會有貓貓陪伴，打開文檔的那一刻她臉上都挂着笑。
周安手腳麻利，很快就把點的的三樣東西裝在木盤裏端了過來，一樣一樣擺出，周玥玥順勢挪了下電腦的位置，往左邊放了點，方便右手進食。
“這是明天要上的小樣品，你嘗嘗。”周安放下第四碟小食，手指泡芙，草莓餡兒的。
“謝謝。”周玥玥揚頭淺笑，用手背感知陶瓷杯中牛奶的溫度，正适宜，端起喝了幾口。
溫熱的牛奶順着口腔流淌至全身，她感覺整個人暢通了不少，也提起了精氣神。桌上三種顏色的美食，也使她心情更加愉悅，趕忙拿出手機拍了張，準備發過去誘惑一下某人。
左手點進林以辰的頭像，右手戴上手套拿起蛋黃酥狠狠咬了一口，酥皮的脆與油香現在口中蔓延，随之而來的是紅豆的甜而綿軟，接着是麻薯的軟糯，最後是蛋黃的鹹香酥鮮，鹹甜口的搭配妙哉。趕緊切出聊天界面，對準蛋黃酥的橫截面拍了細節照。
周玥玥：[我吃到了有史以來最好吃的蛋黃酥。]
周玥玥：[圖片]
周玥玥：[以及遲來的精致早點。]
周玥玥：[圖片]
想了想又說：[喝的是牛奶。]
周玥玥尋思着對方肯定不會回複的這麽快，發完消息就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準備靜下心來打字。
手機剛和桌面相擁沒過五秒，就開始震動，拿起，滑開。
林以辰：[不錯，聽勸了，知道牛奶喝熱的了。]
周玥玥震驚：[這你也能看出來？]
她放大圖片，牛奶只剩下半杯，平拍的角度甚至看不見液體。
林以辰：[我看到冒出來的熱煙了。]
周玥玥咂舌：[你的關注點可真夠奇特的。]
林以辰：[不過，你就算再怎麽喜歡甜食，也不能天天吃吧，昨天才剛吃過。]
周玥玥：[本來是想來吃這家店的三明治，店員說是限定款，今天沒有賣，就只能買別的了。]
林以辰頓了下：[好吃？]
周玥玥迅速接上：[好吃。]
林以辰：[我知道了。]
周玥玥警惕：[你又知道什麽了？？]
林以辰笑：[知道，知道你喜歡吃啊。]
林以辰：[我發現你很會咬文嚼字，喜歡腦補畫面。]
周玥玥：[沒辦法TAT，寫小說留下的條件反射，我現在學習別人的文章都要一句話反複讀三遍，拆文學習。]
林以辰：[那請問我能看看你的學習成果嗎？]
這個“請”字用的很微妙，說他不禮貌吧，他又用禮貌用語，說他禮貌吧，他又想知道她的馬甲，有種差生被注意到的不安感，她一屆空星菜咕，被看到那豈不是當場社死。
周玥玥果斷拒絕：[等我以後出版了，我第一個給你看，現在還在成長階段，牙都還沒長齊。]
林以辰也沒再追問：[好，我等你。]
聊天框回歸沉默，周玥玥點開“作者控制面板”，刷新，看着一天只增加了不到十個浏覽量的完結文，一動不動的預收收藏愣了半天。
肯定是網不好。
她賭氣連續點擊刷新按鈕。
嗯嗯嗯？怎麽一刷新還直接掉了兩個收藏？
周玥玥慌了，又點進收益，兩眼發黑，面前是一串圓潤顯眼的大零蛋。
短暫的震驚後是懷疑，深深的自我懷疑，要不是之前有一些存款，現在真的要每天喝西北風了。她想到她當時在過簽時沒有廢太大的力氣，只是一梗三殺，二更零殺過簽，不到半個月就簽上了，原本以為是寫小說這塊料兒，想着養活自己總沒問題，才賭氣跑出來到城裏和楚苒一起住，沒想到這麽快就栽坑裏了。
不會真要回家當老師吧。
周玥玥深深嘆了口氣，含淚端起杯子，一股腦把牛奶全喝完，拿起泡芙狠狠啃了一口，盯着電腦屏幕上寫了大半的文章。
原本這要章是安排男女嘉賓充滿愛的初遇見面聊天，突地就變得灰暗了起來。她趕緊多吃了塊甜食來分泌多巴胺，重新調整心情，手指在鍵盤上摩挲，找回靈感。
……
“小周，我回來了。”随着玻璃門被推開，一句柔和低沉的男聲混着鈴铛聲輕快入店。
小周？是在叫自己嗎
周玥玥疑惑地擡頭，手上停止了打字，看到正前方收銀臺前的周安也轉過了身，一同看向了店門口。
“林老……”周安嘴比腦子快，但也迅速反應了過來，“林哥哥，你回來了。”
“林以辰？”周玥玥不可思議地看着門口那個手裏拎着包的男生，從上往下打量了一番，“你……今天的任務是來送包的？”
“而且還送活的。”林以辰笑笑，把包放在地上，拉開拉鏈，小貓敏捷地從裏面跑跳了出來。
“是店裏的那只耶，可它不是送去洗澡了嗎？”周玥玥問。
“是呀，我送它去的，不然還能有誰。”林以辰回答。
“現在外賣還有送貓洗澡這項服務啊……是我井底之蛙了。”她趴下身，試圖把貓吸引過來。
“啊哈？”林以辰愣了下，而後笑着走過來遞上了一根貓條，“你是在這兒寫小說嗎？”
周玥玥點頭，“嗯，總感覺在這裏寫東西靈感多些，而且還可以免費撸貓啊。”說完撕開貓條包裝口，喂到貓貓嘴邊，看着它伸出舌頭噗嗤噗嗤舔起來。
“檸檬水今天做了嗎？”林以辰站直身詢問。
“做了做了，給你來一杯？”周安拿了個玻璃杯給滿上。
“你們原來認識？”周玥玥把後半截的貓條往前擠，瞪大了眼。
“算認識。”林以辰接過玻璃杯，“畢竟在同家店工作的人。”
“……”
真是老太太鑽被窩，給爺整笑了。
“那、那天我……你……我來過……”她語無倫次，而後蔫了下來，“你都知道了？”
林以辰點點頭。
周玥玥感覺又氣又好笑，撇頭看到餐盤底下露出積分卡的一角，趕忙抽了出來，“那這個不會也是你騙我的吧。”
“這是真的，千真萬确的活動。”林以辰一臉真誠。
是有效的就好。
因為真的很好吃啊。
她随即換了個思路，又問：“那就是說，你以後是每天都來這裏上班？”
林以辰假裝思考，“可以這麽說。”
“那你哪幾天休假？”周玥玥詢問，點開手機日歷，擡頭，“我備注一下。”
“最近應該不會休假，店新開，還有好多産品沒有調試好。”
“那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你就好好寫小說，我還等着讀你的實體書。”林以辰看着俯在他身前，蜷成一團在撸貓的周玥玥，忍不住想伸手揉頭，怔了下，最終只是蜻蜓點水般的拍了下。
“哦，好。”她感覺自己的耳垂在迅速紅透，不敢擡頭，只能小聲回應。
“那我在這裏打字，會打擾到店裏做生意嗎？”想了想又問。
“哪有顧客會打擾店裏做生意的歪理，你看，漂亮姐姐來店裏的這幾天，銷量都比平常翻了好幾倍。”周安先開口，抹了蜜的小嘴叭叭。
周玥玥看着張着嘴，剛想說出“不”字的林以辰無奈地合上嘴，想笑又不敢大聲笑。
忽地，她想到了自己的餘額，看了眼在她腳邊蹭癢癢的貓貓。
“那個，我可以在這邊做兼職嗎？你們還缺人嗎？”尴尬地咳了聲，小聲詢問。
林以辰順着周玥玥的目光，停留在了貓咪身上，伸手撫摸它的腦袋，勾嘴一笑，“缺，缺一位自稱貓咪媽媽的人，活不多，有空來就，它也不是每天都會來在店裏。。”
“包吃嗎？工資我可以少要一點。”
“那肯定有，放心，林哥哥人可好了。”周安又搶先一步，給林以辰抛眼神。
周玥玥努力克制激動的心情，笑盈盈地問：“它叫什麽呀？沒有的話我給取一個。”
林以辰低頭，盯着她，笑意加深，緩慢地吐出兩個字：“芝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