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周玥玥半張着嘴默默注視着林以辰。
忽地, 她心咯噔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變得越來越模糊，眼睛開始發酸發澀, 剛想閉上, 一股鑽心的刺痛感順着眼角繼而布滿整個眼球。
周玥玥輕聲嘶了下, 半眯着眼想伸手去茶幾桌上勾紙巾, 卻感受到有人先一步往她手裏塞去，“謝謝。”她以為是林母, 微微點頭致謝, 攤平紙巾壓在眼球上, 把剛才因酸澀流出的眼淚拭去。
下一秒, 一雙溫熱的打手拂過她的臉頰，太陽穴的位置被輕輕揉搓着。忽然的觸碰，她不自覺地稍稍縮了下肩膀。
“以後少這麽用勁盯着, 很容易會讓眼球對視。”林以辰俯下身子, 半蹲在周玥玥身前, 食指和中指一直不停按揉緩解疲勞。
“嗯？什麽意思。”紙巾還沒有取下，她只看到了一團黑色的身影從她眼前滑過。
“就是我們常說的鬥雞眼。”
“……哦。”那豈不是很醜, 周玥玥語塞, 抿着嘴把眼睛前的紙巾取下, 那張笑意加深的臉瞬間出現在眼前不到十厘米的位置, 她下意識地向後靠，紅着臉把紙巾重新蓋上。
她想過林以辰應該是站在她的身邊, 但在怎麽說應該也是有段距離的吧, 根本沒能想到會這麽近！
林母都沒有說話, 那周玥玥就更不敢說了。
周玥玥淺淺松開一只手，憑感覺找到位置扯了兩下林以辰的衣角, 示意讓他停手。加密語言對話成功，太陽穴的施壓感減弱，她舒了口氣。
周玥玥不知道林母會怎麽想，但是如果是在她自己家，那就是會換來當下數不清的挨罵以及日後經常會被提起數落的話題：在父母面前應當有恰當的行為動作和禮數，女孩子家應當在外保持端莊的形象，不可毛毛躁躁。這是她從小就聽上一輩說的話。
眼睛舒服了些許，周玥玥把紙巾取下，揉成小團攥在手心，擡看向林母，“阿姨。”
她的眼睛還是紅的，布着些血絲，不施粉黛的臉讓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動人了些。林母把手搭在她消瘦的肩膀上，臉上盡是關切，“最近是沒睡好嗎？怎麽眼睛會這麽紅。這些時日是不是吃的很少，阿姨瞧着你越來越瘦了。”
周玥玥會心一笑，“應該是盯着電腦屏幕看太久了，眼睛有些發酸，回去滴點兒眼藥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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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看點電子産品，對身體不好。”林母叮囑，又一拍腦門，“哦，阿姨想起來了，你是寫小說來着，需要盯着電腦。”
“啊——是的。”周玥玥心裏一揪，轉頭就看向坐在身邊的‘告狀精’。
“不是我說的啊。”林以辰先發制人，喊冤。
周玥玥滿臉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在他從上掃到下。
“确實不是他說的。”林母笑着拍拍周玥玥的手，“是阿姨前些日子聽你媽媽說的。”
對了，媽媽！
剛才被分散的注意力回到正軌，周玥玥打起精神。
“你媽媽說你一個女孩子非要一個人出來闖闖，在外面她非常擔心。”林母把放在膝蓋上的水果盤放回到茶幾上，“我就說，女孩子就應該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唔。”感覺林母還要繼續說，周玥玥點點頭沒有插嘴。
林母看了眼周玥玥，雙眼炯炯有神，好整以暇地坐着，眼角一彎，聲音柔和了不少，“玥玥當真不記得阿姨了？”
周玥玥笑着搖搖頭，“不好意思阿姨，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了，您要不給個提示？”
她一直在試着回想，但就是想不到她們兩家之間會有什麽樣的聯系。
林母笑了笑，看向一邊的林以辰，周玥玥也跟着看了過去。
林以辰含笑啓唇，“沒事，我們記得就行。”說完，傾身在她的眼角輕輕落下一個吻。
周玥玥愣住，慌亂的眼神一直向後瞥。
林以辰裝作沒有眼力見，偷笑着又親啄了上去。
這下她更慌了。
“欸，老林，你之前是不是說公司有什麽東西要給我說來着？”林母猝不及防地喊話讓周玥玥身子一抖，差點撲到了林以辰的懷裏。
剛從廚房走出來的林父甩甩手，兩人眼神交換，無需多言，“走吧，回房和你說。”
“你們慢慢聊，我和叔叔先上去了。”林母起身，拍拍身上的旗袍，挽上了林父的手臂。
父母輩感情真好。
周玥玥看着兩人上到二樓，關上房門，好生羨慕，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別嘆，會把好運嘆走。”林以辰伸手把周玥玥摟進懷裏，讓她的臉貼着自己胸脯。
客廳裏又重回只剩兩人的小世界。
林以辰低頭注視着她的眼，“想聽嗎？”
周玥玥毫不猶豫地點頭，“想。”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他第一次在小學門口的對面馬路邊石臺階上見到小小周玥玥，整張臉埋在手臂裏，身子哭得一顫一顫的，那時已經将近晚上六點，而學校四點下課，此時校園裏早就沒了人。
是林母牽着小小林以辰站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發現的她，是迷路了？還是被人拐了逃出來？還是離家出走？不管是什麽原因，林母都覺得有義務去問問清楚。
小女孩在詢問中擡起頭，眼眶哭的通紅，聲音都哭啞了，稚嫩的語氣斷斷續續地說，爸爸媽媽吵架了，沒人來接她回家。
林母又問，那你記得你家住哪兒嗎？
小女孩搖搖頭，今天是我第一天來這裏上學。
林母轉身看向林以辰，輕聲問，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小小林以辰拖着音，我們、我們可以先帶妹妹去吃點東西。
小女孩聽到吃的，哭聲也漸漸停止了，看着眼前和藹可親地女人以及一旁稚氣未脫的男孩，沒多想就跟着走了。
幸好是有好人相助，當晚小女孩在小小林以辰家中吃完晚飯，又一起玩了幾個鐘頭，從小女孩書包裏找到了電話號碼聯系上了她的父母，周母最後迎着大雨趕來他家接走小小周玥玥。
周母留下聯系方式，說一定要感謝，而林母只是笑着說，看來我們兩家之間還是很有緣分的，以後常來玩就行，他的兒子一直想要個妹妹。
站在周母邊上的小小周玥玥嘟囔了一句，可我是姐姐。
林母笑彎了腰，對，你是姐姐，弟弟可以保護姐姐。
那之後，林母一直把小小周玥玥當成自己的第二個小女兒，而小小林以辰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雖然沒有經常在一起玩，但只要有空就會碰面。
再後來，兩家一直到林以辰準備上小學，周玥玥上到三年級時，林父因為工作變動而搬家後聯系才漸漸減少。
……
周玥玥對上林以辰的眼，“我怎麽一點兒也不記得這事，不會是你為了不承認我這個姐姐編出來的吧。”
林以辰伸手捉住了她那雙亂動的雙手，“家裏還有之前整理出的相冊呢，不信我拿給你看。”
他剛準備起身，忽地怔住又坐了下來，吻了下她的臉，“婚禮結束回家了給你看，不在這個家，在我們的家。”
周玥玥撅嘴，“我不信，而且那麽小的時候的事情了。十多年過去了，你怎麽可能認得出我。”
林以辰：“‘等比例放大’這個詞估計就是對着你來說的，你現在和小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麽差別。”
周玥玥若有所思，“那怎麽你小時候那麽個小黃毛頭，長大了完全變了樣。”
話音剛落，周玥玥就感覺腰窩一熱，被大手覆蓋上，她立馬反應過來接下來的事情走向，騰起身，雙手提早一步按在他的手上，握住了掌心，“別鬧。”頓了頓，補充，“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又乖又聽話。”
傻子都知道她在說反話。
林以辰被這句話給噎住，無奈地笑了笑。
周玥玥趁機插話，“那後來呢？過了這麽多年，你總不可能一直記得我吧。”
林以辰摸了摸她的頭，“你猜一下。”
周玥玥：“不會又是在我哪個非常落魄的情況下吧？”
林以辰搖搖頭。
周玥玥亮眼：“那是在我的某個高光時刻？”
林以辰輕笑，湊上她的鼻尖，“算是你的高光，我的落魄。”
周玥玥不解：“什麽意思？”。
林以辰：“我上去要你的微信，但是你拒絕了我。”
“怎麽可能？”周玥玥驚訝到直起身，卻被林以辰重新抱了回去，摟得更緊。
她怎麽會自戳雙眼拒絕主動的帥哥，除非是……
“當時你吃得太認真了，眼皮都沒擡一下。”
“………………”猜到了。
周玥玥印象裏那是幾個月前，她在小區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吃蛋糕時，因為點的蛋糕過分美味，好吃到她拼命眨眼，小聲驚呼，恍惚間聽到有人喊她，但是她擺擺手讓對方先別說話。
“不是我不擡頭，那是我第一次戴假睫毛，唔——睫毛掉眼睛裏了。”她越說聲音越小，“你信嗎？”
林以辰莞爾：“想起來了？”
周玥玥：“這段是有點印象，因為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戴過了……”
她又問：“後來呢？”
林以辰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剩下的晚上睡覺前和你說。”
周玥玥不肯，伸手抓住了沙發沿，拼命下沉身體，不讓林以辰把自己抱起來，“不行，現在說完。”
離睡覺還有至少三小時，怎麽能講一半就被按了暫停，又不是網卡了，而且就算下一集還有預告劇透呢。
林以辰看了眼周玥玥，假意沉思，“那行，現在就上/床吧。”
好赤果果的一句話。
周玥玥當即心跳空了半拍，臉唰的一下紅透，松開手想要翻身，“唔……那還是遲點吧，我還很飽，想出去散散步運動一下消食。”
“運動一下是吧。”林以辰眉間輕挑，狡黠一笑，“晚上夠你動的。”
“你不是說過今晚不會了嗎？”周玥玥蹬了下腿，面紅耳赤地瞪圓了眼。
林以辰笑而不語，強健有力的手臂只輕輕一撈就将人從腿邊摟起，關掉了一樓的燈，轉身往三樓走去。
半黑暗中，他們并不知道二樓開了一小道的門縫，兩雙眼睛默默注視着他們上了樓，關了門，正在無聲的相視而笑。
**
那天也是湊巧，林以辰剛租下CHEERS的店鋪，準備在附近四處逛逛。一家裝修風格極為簡約的咖啡店吸引了他的注意，正好也一早上沒有喝水了覺得有些口渴，就決定進去坐坐，點了杯卡布奇諾。
剛坐下沒一會，就聽見靠窗的座位邊傳手機鈴聲。不大不小的音量在安靜的咖啡館中格外突出，很難不讓人注意到，他擡頭看了眼慌亂按掉鈴聲，而後點頭抱歉的女生愣住。
他好像認得她，和那個出現在那個合照裏的小女孩長得太像了。但片刻，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麽可能這麽多年過去了，這麽巧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人家可能只是眉目上有些相似罷了。
意外接踵而至，随後不知怎得，女生又不小心點開了揚聲器。
“周yue——”
電話裏的聲音又格外的尖，整個咖啡館裏的人都朝她看去，女生倒吸了口涼氣，連桌上還剩一半的咖啡都不要了，直接拽着包跑了出去。
電話裏的名字還有有說完。
好像真的……并不是他想多了。
“你就這麽篤定叫這名字是我嗎？”周玥玥側靠在他的臂彎裏，屋內只留了床頭的暖棕黃色的夜燈，聽故事的人就是故事中的人。
“不是肯定，只是我相信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相見。”
果然，剪不斷的緣分讓他們第三天又在附近的一家甜品店相遇。女生吃相很可愛，喜歡吃幾口拍一張照片，然後開始打字聊天。
“我現在手機裏還有那張照片呢，你要看嗎？”林以辰騰出只手打開相冊。
“要，我要看看你把我拍的多醜。”周玥玥伸手接過。
撲哧。
不是吃得開心到起飛的表情，而是好不容易摘下假睫毛，呲牙咧嘴痛苦流淚的表情。
林以辰：“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女生肯定不好追。”
周玥玥看了眼，“為什麽啊？”
林以辰：“對自己下手蠻狠。”
當晚，林以辰就讓林母幫忙，看看這個女生是不是就是小時候來他們家的女孩。
周玥玥笑了，“我真的有和小時候長得那麽像嗎？”
林以辰：“我媽一眼就認了出來。”
周玥玥：“原來女大不十八變，不過你變。”
林以辰很認真地看着周玥玥，“當時你媽媽原來的手機號也聯系不上，後面托了之前的鄰居，鄰居又托了鄰居，過了還幾天才得到了消息。”
周玥玥揚頭眨巴着眼，“你好執着哦。”
林以辰：“不然呢，小時候定下的娃娃親我可沒忘。”
周玥玥紅了臉，“那不是過家家的時候開玩笑的嘛。”
林以辰：“我可不當玩笑，好不容易到手的寶貝，才不會拱手讓人。”
周玥玥驕傲地點頭，“看來我們到現在看人的眼光都還是沒有變，不然我說我怎麽會一直追着你不放，還以為我是一見鐘情，原來是有人在偷偷摸摸做事。”
林以辰戳了下她的臉，“故事聽完了，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周玥玥想了下，“有，我想問之前那個相親的事不會是你和我媽提的吧。”
林以辰：“唔……怎麽不算呢。”
周玥玥抓過林以辰的手臂輕輕咬了一口，“我說我媽怎麽半天不和我詳細說對方是誰，和着都是你不讓啊。”
林以辰沒有松手，“這麽久不見，留下點深刻的印象也還不錯。”
周玥玥：“那早知道就不追你了，每天想着和你聊天聊什麽都想了好久，結果發現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林以辰此刻心情很好，掀開被子的一角，往另一邊蹭了下身子，兩條腿碰到的那一刻，周玥玥想躲，卻還是被抓了回去。
他撐着床，壓在周玥玥的身上，湊到她的耳邊，“問完了？”
燈光把她的臉照得更加的紅潤，喉嚨裏嗯哼出去一句，“問完了。”
林以辰捋開她擋在眼前的發絲，“是不是去電影院看電影要付費？去劇場看話劇話劇也要付費？”
周玥玥不明所以，“嗯，是。”
林以辰：“那聽故事是不是也要付費？”
周玥玥：“那是你自願講給我聽的，不算。”
林以辰調整了下姿勢，語調上揚帶着笑，“想白女票 ？”
周玥玥一激靈，“那給個晚安吻當故事會門票，好不好？”
還沒等林以辰回複，周玥玥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林以辰嘴角揚起，慢慢放開了一只手捧住了她的臉。
“唔……”她感覺到肚子的位置有點溫度，睜開了眼，收回了手想要推開，“明天還要出門，晚上還是早點睡吧。”
林以辰重重呼了口氣，點點頭，握住了她的手往其他方向，聲音變得喑啞，“我可以，可是它好像不。”
碰到腹肌那塊時，炙熱的溫度讓她迅速縮回了指尖，“好燙。”
林以辰笑笑：“嘗試過嗎？”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遙遠，在她腦海中回蕩。只一秒，閱小說無數的她便懂了他說的是什麽，雙手停住，“沒……”
“下午洗過澡了。”
“嗯……”
林以辰也再忍，沒有說話，只是牽着她的手，等待她的下一步。
緊張加陌生加興奮無疑是最好的cui/qing/劑，周玥玥不懂具體應該是怎麽操作，只是看到過小說裏的只言片語以及作者寫到那個情節時，男主臉上的表情總會變得很複雜，所以她一直盯着林以辰的臉。
唔，雖然體驗過，但是這麽直觀的感受她還是第一次，這下換成了她倒吸了好幾口氣。
過了幾秒鐘，她感覺到手腕上幫忙的勁兒散去，而她竟然也能靈巧的活動着，這樣的無師自通，迅速掌握一時間周玥玥竟然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羞恥。
林以辰摟上了她的腰，兩人坐了起來，身上原本蓋着的被子滑落。
眼見更為實，周玥玥驚呼了下，手上的勁兒不由自主地加大，林以辰眉頭緊蹙嘶了聲磕在了她的肩頭。周玥玥以為是弄疼了，迅速收回了手，剛想詢問痛不痛，手腕卻被立刻握上，他扭過頭，看着她的眼睛，又垂下，“沒事，繼續好嗎？”
周玥玥張着嘴，眼睛不知道往哪裏瞟，胡亂點頭應下。
之前是第二天才覺得累，這回是當下就覺得手酸使不上勁。
才十幾分鐘，她就想撒手不幹了。
打一天的字都沒有這幾分鐘來的辛苦，打字還有桌面和護手墊來做緩沖，而這兒懸空這來回晃/蕩，根本沒有支撐點，很快就卸了力。
林以辰感受到了變化，直回身子，看着面露難色的周玥玥，輕輕揉了下她的頭，“累了？”
“嗯。”
他淺笑，穿上衣褲，把她抱到浴室，用起泡劑把洗手液搓出泡泡，塗到她的手上，十指間仔細地搓着，連指甲縫也不放過。最後一遍用清水沖完，林以辰把周玥玥重新抱回到床上，蓋好被子，他自己轉身重新回到浴室，把門給帶上。
周玥玥盡管很累，但根本無心入睡，聽到浴室裏的水聲，想到了剛才的事，赧色，起身愣愣地靠坐了好久，直到浴室內水聲停止，腳步聲響起，她才迅速關掉了這邊的夜燈，躺下裝睡。
林以辰一出來就看到屋內光線暗了大半，走到床的另一邊，關燈前看了眼身邊的女生，眼睫毛微顫，眼珠子在眼皮下轉動，抿嘴笑了笑，沒有說什麽，進了被窩關了燈。
半夜，他感覺到有人往他懷裏鑽了鑽，沒多想，伸手環住，懷裏的人也就沒有再繼續動了。
**
第二天，周玥玥出乎意外地很早就醒了，片頭看了眼還沒睜開眼的林以辰，輕手輕腳地翻身想拿枕頭底下的手機。
“醒了？”
剛轉身轉到一半，還未開嗓的沙啞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周玥玥輕輕嗯了句，劃開手機，才七點不到。婚禮是在下午，所以只要他們十點鐘出發就行。
周玥玥回過身子，“叔叔阿姨怎麽沒來叫我們？”
林以辰：“忘了和你說，他們臨時改了計劃，先一步走了，我們等會要自己過去。”
周玥玥疑惑，“什麽時候說的？我記得我睡得時候，也還沒有說呀。”
林以辰笑笑，“你睡得太深了。”
周玥玥哦了聲，伸了個懶腰，“那我們是不是也要起了？”
林以辰點點頭，把手機上的鬧鐘關掉。
周玥玥最終選擇了那件純白色單肩素色，後背帶有蕾絲質感的蝴蝶結的長裙，本來是想穿那件紅色的晚禮服，但想了想感覺有些過分顯眼了，便果斷選了這件，頭發散下披肩，穿不慣高跟鞋，她選了雙尖頭平底鞋。
“走吧。”
她從化妝間整理好走出，看見林以辰起身，向她揮了下手。白色貼身襯衫，領口松了兩顆紐扣，衣角紮進深色的西裝褲裏，腳上一雙黑色的皮鞋。周玥玥越看越覺得有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雖然他之前也這麽穿過，但唯獨這一次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林以辰往前走了幾步，擡起手臂，示意她挽上。
周玥玥展顏，從包裏拿出剛才在衣櫃裏瞧見的白色蕾絲手套給戴上，輕輕挽住他的胳膊。
兩人出門前，在客廳的全身鏡面前合照了一張。
她恍惚間感覺接下來就好像是要去參加她自己的婚禮，只事差了一塊頭紗和兩枚鑽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