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陪伴,摸摸頭發

第20章 chapter20 陪伴,摸摸頭發

手術燈熄滅。

紀母和紀南荛急急地迎上去,醫生從裏面出來,聲音溫和地告訴她們:“手術很成功,沒什麽大礙,明天醒來觀察幾天,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倆人狠狠松一口氣。

紀父需要有人陪床,紀母年紀大了熬不了夜,今晚又情緒波動這麽大,肯定得回去休息,于是紀南荛攬下責任,勸說紀母回去:“媽,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這就好了。”

紀母不肯,也不放心。紀南荛嘆了口氣,又勸道:“媽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要不然你要是哪裏不舒服,我可照顧不過來。明天早上再來換我回去休息,你先好好睡一會養足精神,明天還有得忙呢。”

紀南荛說得有道理又有條理,紀母感慨孩子長大,聞言也只能應下:“那好吧。”

傅衍一直在一旁安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此刻适時地出聲:“伯母,我開車送您回去。”

紀母趕緊擺擺手:“不用不用,我打車就好了,麻煩你一晚上了,怎麽好還麻煩你。”

傅衍卻已經拿起車鑰匙:“不麻煩的伯母,順路。”他朝紀南荛看了一眼,紀南荛會意,也跟着勸:“媽,正好他回去也順路,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紀母只能聽從,跟着傅衍出去坐車。

傅衍剛剛在安排好事情後又出來了一趟,把車開進停車場。

按理說他平時做事都是不急不緩的,從來沒這麽着急過,着急得有些失禮。

他又想起來紀南荛紅透了的眼眶,心髒又有些揪着痛。好像一碰到紀南荛的事情,他就沒有多少理智可言了。

紀母此刻已經冷靜下來,還能假裝不經意地打量傅衍的車,以及打量傅衍這個人。

車開得很穩,而且從他今天晚上做事有條有理也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很沉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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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也出衆,身材高大,氣宇軒昂,從氣質也可以看出來他應該不是什麽打工仔。

紀母偷偷在心裏嘀咕,這在相親市場上可是很搶手的,怎麽會跟她家姑娘認識?而且看他今天晚上忙前忙後的勁兒,肯定是對她家姑娘有點意思。

就是不知道倆人發展到什麽階段了。

哦!紀母突然靈光一閃,難道這個男的,就是那相親的小夥子說的,在追求紀南荛的那個帥哥?

“阿姨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這是紀母的第一句話。

傅衍馬上溫聲答:“伯母,我叫傅衍。”

紀母一邊思索,嘴上也不閑着,完全發揮了自己熱情阿姨的身份特質,快把傅衍家的戶口所在地都問出來了。

只有他們的關系,紀母沒有問一句。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談朋友模式,她不想去幹涉,萬一說錯話把這戀情攪亂了呢?

當然,傅衍肯定不會在意,他只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語氣,回答要溫和有禮,同時不卑不亢。雖然離成為岳母還遠着,但總要把第一印象留好。

傅衍一路平穩地把紀母送回家,颔首道別後,他又重新啓程回醫院。

開車之前他看了眼手機,紀南荛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今天晚上真的真的謝謝你!!開車注意安全呀,回去好好休息哦。改天我再跟你好好道謝。]

傅衍動作停頓一秒,然後按滅屏幕,假裝沒有看到信息,車子依舊向着原本的目的地行駛。

他怎麽可能讓她一個人在醫院待着。

到了醫院,停好車,他徑直走向紀父的病房。

醫生安排的是最好的醫生,病房卻只是普通病房。

傅衍知道紀南荛肯定會把今晚花費的錢轉給他,也知道如果是她來辦理入住,肯定也會開普通病房。

紀父的病床在病房的最裏側,沒靠牆,靠牆處是家屬的陪護床。除了他的病床之外,病房裏還有兩個病床。在病床中間的縫隙,家屬支起陪護床,上面陪護的家屬都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只是在假寐。

傅衍站在窗外看了看,紀南荛沒有睡,她坐在陪護床上,低頭看着手機,眉頭微微蹙着。

傅衍嘆了口氣,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紀南荛聽到聲響,擡頭看過來,眼底有些無所遮掩的驚訝。

傅衍放輕腳步走到她的身旁,身側的手停頓一秒,然後在她發頂輕輕摸了摸。

一觸即離。

手掌落在發頂的動作輕柔極了,仿佛一片羽毛落在她發頂,又被風輕輕吹走。

紀南荛沒有感到一點被冒犯到的情緒,她知道這個輕柔的摸頭動作是安撫,是安慰,甚至更多的是心疼和關心。

就算摸頭發動作裏面沒有,他看着她的眼睛裏面可都寫着。

這是紀南荛頭一次如此清晰地在他眼裏窺探出這樣濃烈的情緒。

他就快把心疼說出口了。

察覺到這個認知的紀南荛心髒不自覺變得柔軟,心底也莫名其妙騰升起來一股依賴之情。

明明剛剛她還發信息讓他不要來,讓他回家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信息。

應該是有的吧?她上次聽到有信息進來時他的手機是會震動的。

他十有九成有看到信息。

但是他還是來了。

是怕她一個人待在這裏會不舒服,會疲憊,會害怕,是心疼她,擔心她嗎?

他沒說,紀南荛卻好像全都知道。

她很想要他抱抱,像上次她醉酒時那樣,被他抱在腿上,擁進懷裏,輕柔地摸摸頭,順順毛,撓撓下巴。

于是她仰頭看他,眼睛莫名其妙變得有些濕漉漉,像她的心髒一樣。

傅衍似乎也察覺到她的情緒,他多想現在就把她抱在懷裏,可是不行,他怕會冒犯到她,怕她會不高興。

傅衍在病房角落輕輕提着一把折疊椅過來,在她的折疊床後面打開。

紀南荛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傅衍想開口解釋,但是此刻病房靜悄悄的,他不想打擾到別人休息,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在手機打下字:

[我在這陪着你,你先躺着休息一會。]

紀南荛搖搖頭,也學着他一樣,在手機打下回複,又舉着手機給他看:

[你回去吧,今晚忙一晚上了,你應該也好累了。這我自己就可以。我也睡不着啦,一點都不困。]

似乎是為了證明她很精神,她還側頭看他,然後有些俏皮地眨眨眼睛,又彎起眼睛輕輕笑了笑。

可是她的眼睛裏面都有一點血絲了。

傅衍在心裏嘆口氣,看着她時神情溫和,打下來的字卻帶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現在回去我也會憂心到睡不着,還不如在這陪着你,明早再和你一塊回去。睡不着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今晚還哭了,不眯會眼睛該疼了,聽話。]

也是,現在已經是半夜三點了,如果生物鐘固定了的話,估計回去也睡不着。

而且......他說憂心到睡不着,應該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這是傅衍極少會展示些許強勢的時候。

紀南荛沒有一點排斥的情緒。這些強勢的出發點全然是為了她,為着她,甚至是在舍棄自己地對她好,她要怎麽拒絕?

只是他今天晚上去接她,又是淋雨,姜茶也沒喝上,雖然看他此刻的模樣似乎沒有要生病的跡象,但是紀南荛卻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心底心動和愧疚的情緒相互交織。

然而他硬要在這待着,她也拗不過他。

于是她也不睡覺,只坐在陪護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以手機打字的方式跟他聊天:

[那我跟你聊會天吧。]

他垂眸,認真打下回複:

[可以,等會要是困了就和我說。]

紀南荛彎了彎眼睛,微微笑着對她點點頭。

他們改成了在微信發信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也沒說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時而說今天晚上雨好大,時而說初春天氣還是有些冷,時而說今天晚上的蛋糕沒吃到有些可惜。

蛋糕沒放進冰箱,明天早上肯定是變質不能吃了。

說到這裏,紀南荛又認真打下回複:

[等我爸身體好一點,我給你做世界上最最最好吃的蛋糕,然後再認真跟你道謝。]

傅衍看了看她發來的信息,微微嘆了口氣。

紀南荛聽到他嘆氣的聲音,有些不解地擡頭看他。

傅衍無奈地對她揚起唇角,又朝她勾勾手。

紀那麽荛忽而心跳如擂鼓,她湊過去,把臉送到他的面前。

傅衍擡手,又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次手掌在發頂停留的時間比上次還要久。

紀南荛的耳根偷偷變紅,她抿唇,抱着手機不知道要回複什麽,傅衍的信息先進來:

[再跟我這麽客氣,我可要生氣了。]

紀南荛偷偷拿眼睛看他,他明明表情放松,甚至嘴角還微微上揚,哪有生氣的意思。

還有,說話就說話,摸她的頭幹嘛呀。

就算是要生氣,摸頭又算哪門子懲罰。

紀南荛的耳根更紅,她還沒想好怎麽回,先用眼睛的餘光瞟他,被他抓個正着。

她匆忙收回視線,傅衍嘴角的弧度卻因着她小倉鼠投食一樣偷摸摸又可愛的動作而更加上揚。

除此之外,說的全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紀南荛看手機看着看着,眼皮逐漸有些沉重,還強撐着要跟傅衍聊天。

傅衍看出她的困意,在聊天框打下:

[困就躺下來睡一會。]

頓了頓,他又發來一條補充的信息:

[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是調笑的話,調笑得紀南荛心髒都有些酥酥的軟麻。

她沒再推拒,說她只眯着一會會,讓他要是困了一定要先回去休息,不用等着她。

傅衍溫聲應下,卻是安靜地看了紀南荛的睡顏一整晚。

身體也有些疲倦,但是比起她,其他什麽都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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