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你要跟我走嗎?(大修)

于哲曾跟小叔生活過一段時間。

他六歲時,小叔離婚且孩子意外去逝,沒搶救回來。

同年,于哲經歷了一場飛來橫禍,從秀展逃跑後,坐上開往郊外的巴士,親眼目睹了場綁架案,也倒黴地被綁了十來天。

本以為沒有生還可能,被警方解救出來後,于父選擇将他過繼給了小叔。

後來。

于哲逐漸步入初中,身高比及歐洲的少年分毫不差,五官立體,皮膚又白,是個俊朗的小帥哥。

歐洲人大多開放,于哲在身邊同學的耳濡目染下,知道身邊不少同學喜好同性,還聽說上流圈子更亂。

那時的他還不知亂是指什麽。

直到有一回,于明輝喝醉回家,将個與于哲年紀不差上下的青少年帶在身邊,親臉頰,再延伸至耳朵,那瞬間的于哲只感覺小叔是個變态,就跟被鬼在身後攆一樣,狂奔回父母家。

當着父母的面,于哲說不出緣由,只說自己不想再跟小叔住在一起了。

他越是不說,家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麽,當他小孩心性,父母跟小叔之間也難免尴尬。

從那時開始的于哲,輾轉回到港城念書,對家沒有歸屬感,加之兄長優秀,父母自然對他期待不高。

這些年來,于哲淡忘了當年瞧見的污濁,當回過神來,肌肉記憶觸動,一拳揍往男人的颌下,抵往牆邊。

于明輝被他死死勒住喉嚨,別說講話了,喘氣都成難事:“小叔開句玩笑也不行?”

這邊的舉動很快引起親戚間的注意力。

一群人蜂擁而至,議論紛紛,于父于母也急忙趕來,多年來慣見的從容消失,透着震驚,眼看要為了體面先數落于哲一通。

于衍是這時匆匆從人群中擠出來,瞳孔撐大,上前使出蠻力分開二人,将于哲帶回房間:“抱歉,是我沒管教好小弟,讓大家見笑了。”

如今的當家人無疑是于衍。

他将話撂下,沒人剛再發作,眼瞧着于衍将于哲領回卧室,關上門後,于衍垂眼嘆氣,沒想到他會做出驚動所有人的舉動。

“小哲,哥好像從來都不了解你。”

他一派從容,總是起着表率作用,如今被于哲一雙烏黑眸子盯着:“你一直是被寄予厚望的長子,不理解我也正常。”

于衍擰眉道:“你……”

他終究沒多說什麽,遲緩地出了門,留下于哲獨自處在空蕩的房間。

不多時。

樓下傳來動靜,于家的變故拉開序幕,警方出動調查,驚擾了這如鴻門宴的家庭聚餐,将于明輝這位寶洛黎的海外區總裁帶走。

有人提供确鑿證據以證明他對多名未成年有過侵擾的行為。

這本就是于衍原先就設好的局。

這些年來,于父身體大不如從前,兩年前将事業交由長子繼承,而小叔自然不滿,吞并的野心日漸膨脹,集團內鬥已是衆目昭彰。

在權勢面前,親情早已蕩然無存,可于哲的做法,将雙親和兄長的虛掩的面目撕下,将這一切淪為衆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所有人都以為于哲會被于衍一頓教訓。

可不然,于哲在卧室裏當起大爺,不摻和外邊的事兒,反而無所顧忌地開了直播,打手機游戲,被看過帖子好奇他身份的網友圍觀不止。

[寒假活動結束前的最後一天了]

[QAQ魚寶真的是少爺嗎]

[應該不是吧,少爺怎麽會看得上比賽獎勵,大年三十還努力給我們直播嘛]

[魚寶是麻麻的小可憐TVT給孩子猛灌魚飼料!]

于哲充耳不聞。

他始終閉着麥,骨節分明的手把持手機,鏡頭裏只露出白皙的額頭,哪怕僅是如此,直播熱度也遙遙領先其他露臉營業的大主播。

最後一小時的倒計時。

于哲沉浸在游戲中,沖刺到最後時刻,拿下一盤游戲吃雞,順便奪得游戲區TOP1的積分最高認證,徽章溢出星星點點,象征着他作為新人主播的榮譽。

少年彎起唇角,摘下耳機,聽到門外的動靜不再吵鬧,恍惚有種解脫感。

“除夕夜快樂。”

在這冬日獻上誠摯的祝福。

于哲望向窗外,透過巴黎落下的雪花,好似窺見一雙眸子,是在多年前的郊外黑工廠見到的,澄澈中藏不出的銳氣,還很漂亮……像是沈阮儀的丹鳳眼。

他現在只想要離開去跟對方過年。

“嘩啦——”

門被推開,于哲下意識起身,卻是冷着一張俊臉,盯往松着西裝裏襯衣領的于衍:“哥。”

于衍頗為意外,遲鈍地停了半拍:“小哲。”

“事情已經結束了,哥是該好好跟你道聲歉,願意跟我再多聊會兒嗎?”

降雪的巴黎如世間無價的美畫。

豪車路過景區,被堵在路上,沈阮儀坐在後座,長腿交疊,平板搭在上邊,彈出最新的全球經濟新聞。

俊美青年的瞳孔驟然一縮。

新聞上,寶洛黎的海外區總裁,于明輝,因其涉及侵犯多名未成年人,寶洛黎的海外區總裁,證據确鑿,在自家晚宴上被巴黎當地警方帶走。

這讓沈阮儀陷入了不安的情緒中。

他合起折疊平板,眺望窗外,陰沉的天色伴随着雷鳴,不知于哲現在在幹什麽,打去電話竟提示關機了。

沈阮儀的情緒浮現臉上,不安、煩躁,細想着自己無數回主動換來的排斥,就怕于哲曾被于明輝動過手腳,而他還搞那麽主動讓人反感!

他簡直氣得雙眼通紅。

可就在這時,沈阮儀收到了一條短信,來自陌生的號碼。

對方說自己叫封櫂,沈阮儀皺着眉,心想這又是哪來阿貓阿狗,名字瞅着倒熟悉,仔細想想貌似是個明星,一查竟是于明輝在國內包養的那小孩。

最近那圈子慣愛搞些選秀,這個封櫂就是年初C位出道,而後資源一騎絕塵,是典型資本包裝成的流量巨星。

沈阮儀沒懂這種貨色是怎麽搞來的他聯系方式,忽然,電話不要命地撥來,他皺着眉挂斷,卻因車子颠簸了下,指尖滑至接通。

“沈總好。”

封櫂自報家門,“不知道方不方便見一面?”

沈阮儀心想你是誰啊:“你自找麻煩?”

封櫂沉着氣道:“抱歉,那如果是關于您十二歲的那起綁架案呢……”

沈阮儀的眼中鋒芒畢露:“你說什麽。”

“就在巴黎市中心。”

封櫂道出了個地址,離譜的巧合,就在沈阮儀将要途經的街道,“我在這等您,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有事求您。”

巴黎的夜晚裹着寒風,天色遍布陰霾,時間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記憶。

沈阮儀的食指抵着車窗,薄唇動了動,道出個地址,讓司機改道前往,分明是對他毫無威脅的地點,卻将他拽入了曾經相依為命的記憶。

那也是在個寒風呼嘯的深冬。

十二歲的沈阮儀,渾然是富家公子的打扮,叛逆離家出走,沿着亮着燈的街道,一直皺着眉頭,踢着石子往前走。

一輛黑車從他身邊經過,速度變慢,沈阮儀有所提防,以為是他那晦氣爸派人來抓他,撒腿就跑,偵察意識極強,鑽進巷子改了路線。

車裏的人多半也是懵了。

那幾個大漢,本就是收錢辦事要綁架這小少爺的,見他靈活得像魚,跑到開不進車的巷子裏,趕緊一聲令下拔腿跟上。

少年的體力自然是不敵成年壯漢。

沈阮儀甩了他們二十來分鐘,被逮住後,挨了不少拳頭,矜貴的少爺瞪大雙眼,猜到這絕非沈德厚的人,而是當真遇到危險了。

被綁到車上的沈阮儀也不等死。

他搞了好幾出狀況,無數回想過要逃跑,把那幾個壯漢弄得愈發煩躁,但或許是背景夠硬,這種事的經歷豐富,到底還是沒讓這個十二歲的少年逃脫成功。

“別他媽掙紮了。”

坐得離他最近的方便面頭,掐着沈阮儀白皙的臉蛋說,“我們只要你老爸的錢,你少惹怒我們,這些天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沈阮儀從小就脾氣咋呼,養尊處優慣了,也想着他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這幫人看着就是當地貧民,圖的是錢,不敢撕票。

一路上都嚣張得很。

那幾個綁徒也挺詫異的,面面相觑,沒想到這小子脾氣爆成這樣,命都交代在他們手上了,還敢嚣張:“有錢人真他嗎欠!”

“不能打死他,那還不夠折磨他的?”

“啪——”

“操,這小子是真的倔,給了一巴掌還敢瞪老子,挺有骨氣啊。”

黑車一路駛向郊外的荒廢工廠。

沈阮儀被綁下了車,三個成年人壓着他這個小屁孩,生怕他想出詭計,反倒惹得少爺咂舌:“廢物。”

說着又挨了一腳。

可沈阮儀沒被踹倒下,就聽到外邊守門的人,大喊幾聲,逮着個大冬天穿着背帶褲、長筒襪的小男孩進了門:“嗎的,這怎麽還有個小孩!”

沈阮儀一潭死水的臉上,有所波動,看到那個吸着鼻涕的弟弟,可憐兮兮的,眼角還蓄着淚水,看就是被眼前的陣仗吓傻了。

“你他嗎……”

“到底怎麽跟到這裏來的?臭小孩!”

那些人越是叽裏呱啦,那個弟弟就越是害怕,淚光閃爍,幹淨漂亮的臉蛋上,下巴都要皺成一團,愣是沒讓淚珠子落下來。

看着是個有骨氣的小孩。

“你們敢懂他試試。”沈阮儀哪怕狼狽,灰頭土臉的,也将那小孩護在身後。

幾個壯漢瞅着稀奇,看他們像小狗護着小貓似的,嘲笑幾番,把他倆扔到了倉庫裏,愣是連半點水也沒給倆小孩喝。

當時的于哲可是徒步走了半個小時。

六歲的他從秀展後臺逃跑,坐了漫長的公交車路線,又不停往陌生地方走,又渴又餓,腿都要走斷了。

如今倒在一堆破爛前,吸鼻子,反倒覺得躺着挺舒服的。

“你餓了?”

沈阮儀聽着覺得可憐,倒了倒身子,說自己外套口袋裏有些糖,“他們在給咱們下馬威,晚點才會來送飯,你先嚼着糖墊墊肚子。”

于哲點點頭:“謝謝哥哥。”

他倆都被綁住了手腳,于哲的手掌很小,伸進外套口袋裏還算容易,只是撕起包裝有些艱難,沈阮儀建議他:“你放到嘴邊,用牙齒咬掉包裝紙。”

于哲試了幾遍都不行:“我不會。”

沈阮儀讓他舉着糖,放到自己嘴邊,分工合作,包裝紙被年長的哥哥咬掉了,露出誘人的糖果,兩個小孩像撿到寶貝似的,分贓吃了下去。

那股甜味蔓延在味蕾,不怎麽頂餓,倒是解饞,于哲再傻也清楚處境,同哥哥說起話來:“你叫什麽名字呢?”

沈阮儀自然是提防的:“出門在外要小心壞人,別随意暴露你的名字。”

于哲學到知識,用力點頭:“我前幾天剛參加幼兒園畢業典禮,這也不能說嗎?”

沈阮儀頭疼道:“你好小啊,怎麽跑來這種鬼地方的?”

于哲覺得說出來尴尬又丢人,搖了搖頭,這會兒倒想着守口如瓶,整得沈阮儀拿他沒辦法,教他一些別的:“咱們現在遇到危險了。”

“如果有機會,我會帶你逃出去,到時候你要跟着我。”

“你還是個小朋友,估計跑不了太遠又會被他們抓回來。”

于哲盤腿聽着,心裏覺得好感動,眼前的哥哥看着好厲害,聽着聽着,竟是放心地靠在對方身上睡着了。

沈阮儀:“……”

這小孩真是心大,在這種環境都能睡着,看來要逃出去是難上加難了。

不過這小孩看着真是可愛,皮膚白得近乎透明,睫毛很長,讓他這般脾氣惡劣的性格,都忍不住想要偷親兩口。

到後來,只因那幾個人太過戒備,送來的飯只夠維持生命特征,不管飽,遇到不爽的事就免不了要進來揍他們。

別說跑了,那幾天的沈阮儀甚至沒力氣咀嚼飯,以為自己早晚得交代在那兒。

“操他嗎的,這少爺的老子到底還來不來救人啊!”

“不會是本來就不想要這孩子了?”

“我早就說過了,他父母是聯姻的,老子不疼這小子,能讓咱們賺到什麽錢來……”

就這樣一天接一天。

那幾個人實在坐不住,沒想到這港城首富對親生兒子不疼不愛,來回談條件,像是看穿了他們絕不會撕票,不停地打回旋球。

“難怪這小子是硬骨頭。”

這群人裏,泡面頭的脾氣最臭,好幾回把沈阮儀踹到吐血,看到另一旁的于哲更是心煩,“你這小鬼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

泡面頭怕把沈阮儀踢出問題了,轉而去收拾于哲,剛掐上脖子,手腕就被倒在地上的少年擰住了:“滾。”

“喲?”泡面頭只覺稀奇了,“都這樣了還護着他,把這小孩當你小媳婦了?”

沈阮儀撲上來,狠狠咬他的手臂,痛得泡面頭反應劇烈地甩開他:“嗎的!還真讓老子說中了!”

“這小屁孩又白又嫩,你老子在外邊亂搞,你這小東西以後也八成不是什麽正經東西!”

沈阮儀用英文罵了他好幾聲,兇得不行,說自己被狗咬過,有狂犬病之類的,吓得泡面頭趕緊狂奔出發醫院打針。

鐵門嘭地關上了。

沈阮儀喘了口氣,臉埋在地上,使不上勁兒,忽然聽着身邊的小孩,憋着眼淚,爬過來蹭了蹭他臉上的血:“哥哥痛不痛?”

“還行吧。”

“我給你吹吹……”

于哲說着,忍着淚水湊上去,給沈阮儀吹了吹臉上的傷口,還說都是自己的不好:“如果我沒有跑過來,哥哥就能多吃點飯了,自己也能跑出去。”

沈阮儀險些笑出聲:“你是笨蛋嗎。”

于哲吸了吸鼻子,分辨得出哥哥不是在笑話他,而是誇他可愛,可他只覺自己沒有本事,還成了對方的累贅。

“沒事的。”

沈阮儀好笑,反倒樂觀地安慰他,“等你長大後也可以保護我。”

後來。

沈阮儀跟那小孩被強制分開了,只因往後的每回,他但凡挨揍,小男孩就會撲上來替他挨打,那小小的身板哪裏經得住拳打腳踢。

他在破舊工廠哭過的一回,唯獨的一回,是壞人質問小屁孩沒事找什麽死,而他的小朋友會忍着淚水說:“我比起昨天已經長大了。”

“我要保護哥哥的。”

塵封的回憶戛然而止。

車子停靠在街道邊,沈阮儀下了車,身軀颀長高挺,推開街角咖啡廳的門,帶進一身寒氣。

只見有個頭發染得花枝招展的男孩,全身堆着一些牌子LOGO,俗氣得很,見到他時露出見獵心喜的表情。

封櫂多此一舉地擡起杯子,抿一口杯沿,做作地神态無非,狗腿地微笑:“沈總。”

沈阮儀差點想一巴掌甩掉他的咖啡杯。

嗎的。

最煩裝b的人!

沈阮儀耐着性子,摘下圍巾,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你說。”

封櫂垂下眼,不知作的哪門子秀,演技比起方映那個半路出家的還假:“沈總,想必您也知道我跟于先生的關系。”

“嗯。”

“不管您信與不信,”封櫂直視而來,“于先生過世的兒子就是跟您共患難的小孩。”

沈阮儀僵硬的臉上,久久才閃過一聲嗤笑,看似慵懶地靠往椅背:“你以為信口拈來的話就能讓我信你?”

沈阮儀的雙眸如同陰冷蛇蠍的瞳:“想從我身上拿什麽好處,想讓我保全于明輝?還是想在他入獄後找個新靠山?”

“你可真敢找上我。”

整間咖啡廳都跟着冷寂下來了,那位身着矜貴、氣質非凡的青年,竟是死死地盯着眼前人。

而不過只是個戲子的封櫂,心知眼前的人物有多厲害,連他的金主也高攀不上……可靠山倒了,他也只是想別讓自己好不容易有的地位和名氣受到幹擾。

“沈總,”封櫂變了副神态,恭敬得近乎卑微,“也是我冒犯了您,聽說您這樣的人物也有心疾,我只是想讓您走出來。”

沈阮儀勾起冷笑,心想明明在他被解救出來後,殘喘着一口氣,質問那些人,被關在其他房間的小男孩怎麽樣了。

他得到的答複無一不是:“he is alive.”

在那之後。

沈阮儀的精神和身體陷入了極大的危險,昏睡幾日,住院長達倆月,後來身體逐漸康複,開始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如同與世隔絕被困在保護着他的一隅。

他從未忘記那個小孩,找過他無數次,無疾而終,警方為保護隐私不便透露,但分明透露過——

那孩子很平安健康地活着。

封櫂似是怕惹怒了他,從口袋中抽出一沓資料,擺往桌子,而那上邊,赫然寫着于明輝曾有過的獨子的逝世報告單。

“多項軟組織挫傷。”

“腎髒損傷。”

“身上多處血管破裂。”

這份資料明擺在自己面前。

沈阮儀皺着眉心,再無耐心與他周旋,他絕非随意好糊弄的人,奪過那玩意兒就走,讓封櫂丢了明星架子追上:“沈總……”

“我不想醜聞被爆,我有很多粉絲還有很多商業合作,求求您幫忙了。”

“啧。”沈阮儀被攔住去路,眼神像看一條喪家犬似的,甩開對方,徑直地上了停靠在路邊的車。

車子一輛駛向于家宅邸。

沈阮儀讓兼職司機的保镖把那份資料藏起來,托起手機,心情再複雜,也想着在混亂之際帶走他的小朋友:“我到于宅樓下了。”

“要跟我走嗎?”

于哲的手機振動時,一行字浮現在屏幕上,他和親哥都看得清楚,雙方不免尴尬。

他是想走的,可于衍非要叽裏咕嚕說一大堆,什麽既然他跟沈總的婚事能定下來,寶洛黎的國內集團也遲早該繼承到他身上,別總是沉迷在網絡世界。

“那些終究沒有前途,”于衍語重心長,從不知他說的話總在親弟弟的雷區上蹦迪,“……家業總歸是我和你的。”

“你就聽話,好好跟沈總學學怎麽管公司,行嗎?”

于哲忍了他一個多小時,就在不久前,對他不聞不問的父母也進了房間,說服他往後多聽哥哥的話,別總是一意孤行。

可事到如今。

那句“跟沈總學管理公司”徹底激怒了他,就像多年前,非要将他塞給小叔當繼子,這一切都從未問過他的意見。

“我不稀罕。”

于哲直勾勾地盯着他,令親哥意外又發憷,而後更堅定地說,“我從來都不稀罕這個家業。”

“我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靠自己的本領不丢人,哥,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這麽巴不得我跟沈阮儀搭上關系,”于哲輕飄飄的一句話,令于衍無地自容,“難道不是靠我當主播才能實現的?”

于衍幾乎懵了,說不出話,只見于哲一身輕地起了身,頭也不回地離去:“就這樣吧。”

“我以後會靠自己闖出名堂。”

說完這話。

于哲快步走下樓梯,毫不在意地掠過宅中所有人,腳步停在大門外那輛豪車,上了車,在冰天動地的雪天跟接他的沈阮儀見面。

而懵逼的于家人,在門開的那瞬間,不可置信地瞥到了個矜貴的身影。

“那位……怎麽看着像沈家的獨子沈總?!”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7-03 19:54:55~2023-07-04 23:54: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星嶼32瓶;妃妃妃妃7瓶;可愛のやんやん、酸菜魚魚、小顧同學、冷暴力文學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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