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
第十章【修】
段楚奕邊喝酒邊暗中打量謝海塵。
眼前的年輕人給他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他說不出來,但就是若即若離,讓他猜不透,摸不準。
他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有暗示,但也不絕對,這讓段楚奕很是心癢癢。他現在的生活已是一堆雞毛蒜皮,他實在是膩了。
他喝了一口酒,透過燈紅酒綠看向謝海塵。
現在時間還不晚,酒吧裏還有駐唱歌手在唱歌,場內很安靜,還沒有到夜場。
謝海塵搖晃着自己的杯子,燈光下他的眼裏滿是笑意,這讓段楚奕覺得很有意思,他在回想謝海塵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什麽叫做他也可以享受單身的快樂?
這是在勾/引他嗎?
段楚奕琢磨了一陣子,喝酒壯膽,問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謝海塵勾起一抹笑容來,說:“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
段楚奕正要開口,忽然聽到有人說:“哎——這不是你那個外國男朋友嗎!”
段楚奕和謝海塵齊齊擡頭,就看到四五個原本正要從他們身邊走過的年輕人停在了他們身邊,其中一個謝海塵還真的認識。
“你……”姚令佟看了看謝海塵,又看了看段楚奕。
謝海塵忽然想起來,姚令佟知道他現在的名字。
段楚奕問道:“這位是?”
謝海塵坦然的笑道:“我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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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令佟:“……”
姚令佟的朋友詫異的問道:“什麽啊?你們分手了?”
然後邊說邊推着姚令佟走了,姚令佟回頭看了謝海塵一眼,謝海塵面無表情的轉開了視線,看向了段楚奕。
“我是個同性戀。”他很坦然的說,“那位是我的前男友,分手一個多月了。”
在同性婚姻已經被認可四年多的現在,同性戀一詞已經是中性詞了,并不包含任何的貶義。但即便是有貶義的詞語,在謝海塵如此坦誠的說出來後,也好像會變成得很自然。
段楚奕好奇問道:“為什麽分手?”
謝海塵說:“嚴謹一點,是被分手。”
段楚奕笑了,“但我沒看出來你有任何被分手的感覺,一點都不傷心?”
謝海塵微微一笑,輕輕的碰了碰段楚奕的杯子,“段總說笑了,人們總有千萬種分手的理由,不合适就分手了。談戀愛這一點就很好,說分手就分手。”
他說完這句話時忽然靠近了段楚奕,段楚奕以為謝海塵要親上來,但是并沒有,謝海塵只是在他的耳邊說:“不像婚姻,哪能說分開就分開,搞不好還要你死我活,只有及時享樂是永恒的。”
他坐回原位,一口喝掉了剩餘的半杯啤酒,然後又叫服務生上了一紮啤酒。
段楚奕這段時間也有點煩躁,一來是最近鐘小蓮總是疑神疑鬼,二來他們可能也處于婚姻的怠倦期了,兩個人總是會吵架。所以謝海塵又叫了酒之後,他也沒有拒絕。
但是段楚奕的酒量很一般,還沒喝多少,就已經迷迷糊糊,最後堅持不住趴着睡了。
謝海塵拿出他的手機,指紋解鎖,給鐘小蓮打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還未等他說話,鐘小蓮的聲音就立刻傳出來,“你在哪兒呢,怎麽還不回來。”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聽的出來鐘小蓮不太高興。
她确實也不高興,因為她現在很怕一個人在家。
“鐘小姐。” 謝海塵微微一笑,語氣中都透露着趾高氣昂的開心,“你好。”
鐘小蓮遲疑了一下,問:“你是?”
謝海塵說:“我是Alen,我們在靜海灣別墅見過面的。”
聽到這名字,想起他的長相,鐘小蓮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你為什麽拿着我老公的手機!”
謝海塵笑道:“鐘小姐,你冷靜一點,你誤會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他的聲音很愉悅,聽在鐘小蓮的耳中簡直就是挑釁。
她最近總覺得段楚奕怪怪的,可算是讓她找到原因了,果然和這個Alen有關系!
“你怎麽和我老公在一起!”鐘小蓮說,“讓他接電話!”
謝海塵說:“我現在是他的下屬,只是一起來喝酒罷了,現在他喝醉了,如果你不來接他的話,我就帶他回去了。”他頓了頓,又說,“如果你來接他,地址我短信發給你,我在這裏等你一個小時。”
他說完這些話很快就挂了電話,挂電話前他聽到一聲巨響,不知道鐘小蓮扔了什麽東西。
可是鐘小蓮又有什麽理由罵他呢,他根本就什麽都沒做,如果說鐘小蓮覺得痛苦,那麽她現在經歷的痛苦不就是她曾經帶給他的痛苦嗎。
不,這完全不能比,她現在經歷的這些,還沒有他當初的十分之一。
挂了電話後,他用段楚奕的手機發送地址和鐘小蓮。
然後坐在段楚奕身邊,假裝溫柔的叫醒他,“段楚奕,醒一醒。”
他叫了好幾次,又使勁兒搖晃了一下段楚奕,段楚奕是靠在沙發上睡,于是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謝海塵的臉。
他長得很好看,好看到段楚奕剛醒來時甚至忍不住想要貼上去,想要吻他。
謝海塵一動未動,直到段楚奕湊上來,他才偏過頭去躲了過去,但這看起來并不像拒絕,更像是欲拒還迎。
段楚奕酒未醒,含含糊糊的問:“為什麽不給我親。”
謝海塵低聲說:“段總,還不到時間呢。”
段楚奕靠過去,說:“什麽不到時間啊,及時享樂不是你說的嗎?”
謝海塵笑道:“是啊,但是你老婆馬上就來了,這樂就享不到了。”
一聽說鐘小蓮要來,段楚奕的酒醒了三分,他罵了一聲,坐直了點。
鐘小蓮即便挂了電話立刻出門,也得半個小時,謝海塵便自斟自酌了二十分鐘,間歇的撩撥一下段楚奕。
不知道段楚奕是非常有自信還是怎麽的,明知道鐘小蓮要來了,還在和謝海塵打太極,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不過也是,他總是有兩幅面孔。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謝海塵說:“我該走了,免得您夫人看我順眼,不過……”他貼近段楚奕,說道,“段總可別怪我給她打電話,畢竟,我可不是喜歡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他伸手輕輕的撫了一下段楚奕的臉,起身走了。
幾乎可以說是觀看了全程的姚令佟和他朋友門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草,你說他為了跳海?我怎麽這麽不信呢。” 朋友說,“我覺得你被他耍了,他根本就是縱橫情場無敵手。”
姚令佟也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他剛才看到的人是謝海塵?是那個總是要粘着自己要親親要抱抱的謝海塵?
他看着謝海塵拿着衣服往外走,忙追了上去。
“謝海塵!” 姚令佟喊道,“你站住!”
他這大嗓門一喊,同時站住了兩個人,一個是謝海塵,一個是鐘小蓮。
鐘小蓮聽到了這個名字,整個人都僵硬了,她本不想回頭看,但是她無法控制自己,于是她轉頭,隔着不到十米的距離,就和謝海塵對上了視線。
謝海塵露出了一抹微笑。
這笑容看在姚令佟的眼中沒什麽,但看在鐘小蓮的眼中卻讓她覺得無比森冷,她感覺自己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在寒冬臘月裏從頭到腳的被潑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