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

第十五章【修】

謝海塵正準備要上去表現一番,就看到湛廣連很果斷地推開了徐江月,并且說了一句什麽,然後徐江月也轉頭看了過來。

隔着玻璃,他看到徐江月通紅的眼。

徐江月長得很不錯,是很清隽的類型,此刻他看起來又傷心又可憐,如果湛廣連心軟的話,應該是會抱抱他的。

可是愛情不是心軟就行的,愛情是勉強不來的。

謝海塵覺得湛廣連做的很對,如果當年段楚奕也這樣對自己的話,他們之間便不會有悲劇。

但是段楚奕受不了金錢的誘惑,他什麽都想要,又想要錢又想要孩子,還想着全身而退,享齊人之福。

去他媽的。

謝海塵抛開這些有的沒的,他知道現在是自己完成工作的時候了,于是便推門出門,冷下了臉,問:“你們在幹什麽?”

徐江月一時之間有些慌張,不知道該怎麽辦,謝海塵看向湛廣連,質問道:“問你呢。”

“……”

不知道怎麽的,湛廣連還真的有點心虛,“唔……抽支煙,敘敘舊。”

謝海塵臉色仍舊不好看,“怎麽,敘舊還得抱着敘?這麽冷的嗎?”

湛廣連:“小塵……”

謝海塵冷笑一聲,“你們敘着吧,最好開間房敘一晚上?”

說完他直接轉身就走了,看樣子也不會再回去吃火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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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廣連明顯慌了神,語速都加快了很多,對徐江月說:“不好意思江月,幫我給李振他們說一聲。”他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去追謝海塵。

徐江月在原地看着,就見湛廣連追了上去牽住了謝海塵的手,又被謝海塵甩開,然後他便幹脆将人抱住了,兩人在原地磨蹭了好一陣子,謝海塵好似才消氣,湛廣連又牽着人回來了。

眼看兩人就要回來,徐江月便先一步回去,但是他沒有回包間,他躲了一下,然後自己打車先回家了。

他的眼睛是紅腫的,沒辦法再回去,只好發微信告訴了李振一聲,自己先回家了。

湛廣連帶着謝海塵回來,其實也是告訴大家一聲他們得先回去。

于是這場好友聚會也就這樣結束了。

結束後,湛廣連叫了代駕,先送謝海塵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過了一會兒,謝海塵才說:“ 徐江月愛你很久了。”

湛廣連說:“是,但是我拒絕過他很多次了,可是他真的太固執了。”他也真的很苦惱,如果愛情不是互相的,那麽不斷的追求就是打擾了。

這些話他以前沒有跟別人說過,因為他的朋友圈子很小,他們都認識徐江月,也不定會覺得他在炫耀,因為徐江月各方面條件都很好,會覺得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可事實真的不是這樣。

他說完後,謝海塵沒有說什麽,他其實想到了自己,徐江月比他幸運,徐江月是被明确的拒絕了,沒有被當做備胎,沒有被欺騙,沒有被忍受。

然後笑了笑,對湛廣連說:“但是他真的愛你,或許你以後找不到這樣的人了。不是有句話說,寧願找一個愛自己的人結婚嗎?”

“找不到那就不找。”湛廣連回答的很幹脆,“愛情是一種化學反應,是相互的,如果只有一方付出感情,這場感情必定是以悲劇收場。更何況……” 他頓了頓,說:“他只是感動了他自己,卻不知道對我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謝海塵一怔,“怎麽說?”

湛廣連不想在車上聊這些,不想給代駕師傅聽八卦的機會,“等下去你家再說吧。”

謝海塵愣一下,但是沒拒絕,“好。”

雖然總覺得這不像是湛廣連會做的事情,但又覺得他大概是無人訴說,這些事情悶在心裏挺久的了。

“但我那出租屋是老破小,你可別介意。”

湛廣連靠在椅子上,說:“沒事,我小時候也住老破小的。”

他的父母是白手起家,雖然并不是什麽赫赫有名的豪門世家,但近幾年也在財富榜上有了姓名,他從華爾街回來後,剛接手一部分家業,其實真的挺累嗎,但是他身邊的朋友好像沒有一個能聊的特別深特別交心。

很多時候,友誼一旦和利益沾邊了,就不再純粹了。

十點半,他們到了謝海塵家。

老小區沒有停車位,代駕将這百萬豪車停在路邊的時候都替主人心疼。

兩人下了車,登時被冷風吹一個哆嗦,這麽一吹,再大的酒勁兒都能清醒了。

謝海塵住在臨街的老小區,樓道裏貼滿了小gg,黑黢黢的,有幾個聲控燈還是壞的。但這地方的房子雖然都是這樣的條件,房價卻居高不下。

湛廣連打開手機燈兩人照亮,樓道窄小,兩個身高馬大的男人并排走着有些擠,但鑒于謝海塵還是有些醉意,湛廣連走在他身後,防止他踩空。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一進門一股熱氣就撲面而來,房子雖然老,但是暖氣還不錯。

謝海塵昨天剛買了的拖鞋,還沒用,正好給湛廣連用了。

湛廣連換好了拖鞋,站在門口看了一下,老舊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一眼就看的明白。

謝海塵将他讓進沙發,“我給你到點蜂蜜水,可以喝嗎?”

湛廣連說:“好,別太甜。”

謝海塵去廚房裏燒水,湛廣連看手機上的消息。

徐江月又發微信給他。

[湛哥,我想不通為什麽,你是不是在騙我。我認識你這麽久了,我不相信你會喜歡他這樣類型的。我承認他長得比我好,可是長相不能代表一切。]

[如果你只是需要一個床/伴的話,我也可以。]

[我愛你這麽久,我真的快要崩潰了]

謝海塵端着蜂蜜水來,放在湛廣連跟前,湛廣連端起來喝了兩口,沒有回複微信。

徐江月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裏不可自拔,可對于湛廣連來說這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沒辦法給予同樣的愛,卻因為是朋友而只能內疚。

過了一會兒,湛廣連說:“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也做了很多年的朋友,但是我真的很難對他産生感情,我曾經也試過,但是失敗了。”

謝海塵一愣,“試過?”

湛廣連說:“我們從初中就認識,一開始都在一起玩,我們關系還不錯。他高中時向我表白,我那時候很明白的拒絕了他。”

頓了頓,他多解釋了一句,“一來是因為我那時候對他沒感覺,二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因為那時候我對男女都沒有興趣。”

“大學我出國念書,那會兒開始明确自己喜歡男生,我研究生畢業後留在美國,徐江月也來了。我在華爾街一家投行工作,他就在這邊讀書,他經常會來找我一起吃飯,或者只是來看看我,我工作壓力大,他就會為我做飯,甚至做更多的事情。我試過坦然接受這一切并且當做生活常态來看待,可是不行。”

他擡頭看謝海塵,苦笑道:“我給不了他想要的感情,所以他越是付出我越是內疚,甚至我都不願意再見他,可是即便我拒絕他,他仍舊會帶着不介意的心情來找我。”

謝海塵說:“我明白,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湛廣連說:“我回國後,他也回來了,我拒絕過他很多次,他後來改變了想法,說可以從床伴做起,但我不想傷害他,有了身體的糾纏,會變得更加麻煩,更何況,沒有愛情怎麽能稱之為做/愛。”

他說的很露骨,但很明白。

謝海塵贊道:“你做得對。”

徐江月或許只是想成為湛廣連的床/伴,或許想着可以從床伴成為伴侶,他覺得自己可以無條件的在湛廣連身邊,卑微的愛着他。

可是湛廣連不願意,不僅不願意徐江月如此卑微,也不願意自己繼續被困擾。

湛廣連深深嘆了口氣:“所以就是這樣了,多謝你聽我說這些。其實我當時找你,也有這個原因,甚至這個原因比我父母催婚還要重要一些。”

謝海塵笑了笑,說:“其實我倒是挺能感同身受的,我曾經也和徐江月一樣。”

“一樣?”

謝海塵說:“一樣卑微的去讨好不愛自己的人。但可惜,我愛的那個人不像你,他沒有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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