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一起倒計時1

在一起倒計時1

看到李修明，沈淵的心情也不太好。他依舊記得那天在醫院，這個人對他的冷嘲熱諷。

他以前沒注意過這個人，但那天之後，他就發現了這個人內心藏有的心思。

可正是因為發現了這種心思，沈淵更不想簡單李修明了。

可這邊聞溪是不知道的，還在問：“你有什麽事嗎？”

她和李修明雖然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但關系卻一直不怎麽好。小時候李修明針對她，她也不愛和他玩，除了必要的情況，兩人幾乎不會湊在一堆。

尤其在得知李博文的隐晦感情之後，她心裏對李家父子有點隔閡，不太想和他們扯上什麽關系。

李修明走過來，瞥了眼沈淵：“是私事，也要外人在場嗎？”

他這一句話，讓沈淵都聞溪都皺起了眉。

沈淵翻了個白眼：“你難道不是外人嗎？”

李修明也皺眉，不滿地看着沈淵，“我和溪溪說話，你在這兒湊過來幹嘛？”

兩人的氣氛不好，聞溪連忙開口：“你先過去，我等會兒就過來。”

她這句話是對沈淵說的。

沈淵哼了一聲，但沒反抗，只是脫下自己的大衣外套，給聞溪披上。然後走到不遠處的路燈下，轉過來看着他們。

這裏聽不見他們說話，但可以一直看着他們。

“你說吧。”聞溪臉上表情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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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披着沈淵的外套，整個人顯得有些嬌小。她不矮，只是沈淵太高大了，他的衣服也很大。

“你們關系這樣好了？”

李修明盯着她身上的那件大衣，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聞溪瞥了他一眼，沒回。

李修明斂下心裏的情緒，說：“你剛剛演得很好，底下很多人都喜歡你們這個劇。”

“是嗎。”她擡眼看過去，沈淵也那邊看着她。

明黃的路燈下，他黑發黑眸，有點淩厲的味道。然而擡眼時，眸子卻是溫和的。

寒冷凜冽中，唯有感情是最高溫度。

李修明看出她心不在焉，于是說，“你喜歡他嗎？”

這下聞溪看向他，皺着眉。

李修明滿意了，但同時又覺得很悲哀。他只能靠這樣得到她的回眸。

他故意冷腔怪調地說，“你們是不能夠在一起的。”

“為什麽？”聞溪眉眼凝結成霜，看上去有些不客氣。

可她越這樣，李修明卻越氣越難受了，他幾乎是口不擇言，“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是賀家的唯一繼承人，你以為你能随便選擇一個人嗎？而且他也不适合你，你們差距太大了，這樣的感情是不能長久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聞溪冷笑起來，撩了下耳發，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李修明，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夠對別人的選擇指手畫腳？又是誰給你的勇氣來幹涉我？梁靜茹嗎？”

聞溪揚着下巴，半眯着眼眸。

李修明明白，她生氣了。當她生氣或者被人質疑而不滿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

她表面上看上去清清冷冷的，有時候甚至是溫和的，但她骨子裏确實霸道的。這可能和聞冬林和賀明嬌有關系，父母都是霸道任性的，孩子自然也是會被影響的。

李修明知道自己該冷靜一下，可一想到那邊的沈淵，他又憤怒不甘起來，“他知道你的身份嗎？你怎麽知道他不是為了錢而……”

“我父母都不管我，你有什麽資格管我這些？”

聞溪盯着他，最後的耐心已經告罄，她滿臉寒霜，不欲再搭理他，繞過他就要往下走。

可剛走過去，就被李修明攔住。

李修明神情複雜，抓着她的手微微發抖，他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才說出口。

“你就不能看看我嗎？”

究竟要到什麽程度，才會卑微到，只奢求對方看一眼自己，其它的根本不敢求。

李修明垂着眼眸，根本不敢看聞溪。

他的手一直在顫抖，于是他又把手收回來，貼着褲縫捏緊。

“對不起。”

他聽見聞溪說。

“……沒關系。”

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然後他側過身子，給她讓了一條路，輕聲說，“你走吧。”

聞溪在原地看了他幾秒，最終嘆了口氣，下了臺階。

他轉過頭來看她離去的背影。

她走到路燈下的某人身邊，拉起某人的手，仰頭巧笑倩兮，明眸皓齒。

她笑得柔軟又愉悅，眉眼間都透着喜歡。全然沒有剛剛的冷然。

那是她喜歡的。

卻不是對他的。

李修明靠着牆，不忍心再看下去，垂下頭，用手捂着臉。好久，才發出一聲聲的低沉笑聲。

十二月最後一天裏，天氣真的很冷，随便吐個氣都是白霧，虛虛袅袅。

南方的冬天很少有雪，然而這天晚上卻飄起了小雪，在燈光下看得見雪花模樣，落在身上卻成了小雨滴。

沈淵站在路燈底下，垂着眼眸看她。一枚雪花落下，穩穩地停在他的睫毛上。一眨，就化成了水。

他的眼眸也化成了水。

沈淵拉着她的手，輕聲說：“我們現在到前面去嗎？”

他沒有問他們說了什麽，甚至沒有多看李修明一眼。

聞溪覺得沈淵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很多事情，他都不會問，即使他心裏是很介意的。

但某些時候還是讓人覺得有些煩惱。

聞溪偏着頭看他，說：“你都不問我們說了什麽嗎？”

沈淵垂着眼，溫熱的大手牽着她的小手，輕輕勾了個笑：“我自己問的話目的太明顯了，并且你自己想告訴我的話，會和我說的。”

聽此聞溪也笑了，回握，手心相貼，“你說得對。”

夜色中，路燈把他們倆的影子拉得很長。

前面是晚會場地，許許多多的人坐在那裏，看着臺上的節目，既熱鬧又歡樂。

冬風的寒冷也吹不散眉彎。

回到班級位置上時，陳圓圓他們正在興致勃勃地看臺上節目。現在臺上是小品，也很搞笑。

他們的座位是按班級随便坐的，但陳圓圓和袁莉把聞溪包圍了，沈淵就坐在後面一排，盯着她的後腦勺。

突然前面的人轉過來，昏暗之中，眉眼也依舊漂亮得要命。

聞溪說，“給你。”

她把自己的外套給他，又給了他一個小袋子。他接過來一看，裏面是一條灰色的圍巾。

“我不冷。”他還推辭含蓄一下。

然而耳朵卻紅了。

“可我怕你冷。”聞溪笑着，說完就轉過去了。

出奇的，就想到了在教室裏的那條毯子。

沈淵把袋子放在腿上，一開始沒去動，只看着臺上的節目。但其實臺上演的是什麽，他一點也不清楚。

看聞溪一直沒轉過來，他才把手伸進袋子裏。當觸碰到溫軟的質感時，愣了一下，趁旁人不注意，把圍巾戴到了脖子上。

是軟的，很暖和。

前面，陳圓圓悄悄撞了下聞溪，說：“诶，這大衣不是你的吧。”

“嗯。”聞溪應下，“是他的。”

“他？”陳圓圓聲量拔高了點，但又立即降下來，“我說，不是吧，你都穿上他的衣服了。”

又看了眼，說，“不對，你們直接是互換衣服了！”

聞溪偏過頭來看她，眉眼彎彎：“有問題嗎？”

陳圓圓：“……沒問題。”

你們想怎麽樣都行。

期間，楊玉柔走過來把聞溪叫出去，要說點事情。

楊玉柔說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提一下學習相關的事情。他看見聞溪身上明顯不合身的大衣，皺緊了眉頭。

“這衣服不是你的吧？”

聞溪答得很爽快：“不是我的。”

楊玉柔想了想，“沈淵的？”

聞溪點頭，“嗯。”

這不行啊。楊玉柔勸道，“你們現在還是學生，主要任務是學習……”

他提出的種種建議，聞溪全部應下，可謂是乖巧得很。可心底究竟怎麽想的，就說不準了。

最後楊玉柔放聞溪回去，走在路上，聞溪下意識地把手伸進衣服兜裏，然後一愣，摸出來一張卡片。

卡片很簡單，但上面卻有一行很漂亮的法語字。

——「Quand je ferme mes yeux, je vous vois, et quand je les ouvre, je vous cherche.」

這是沈淵的字，毋庸置疑。

嘴邊勾起清淺的笑，聞溪把卡片放回兜裏，若無其事地走回座位。

沈淵看她雙手揣在兜裏，不由得緊張起來，但聞溪面色如常，一直沒什麽表示。于是他想，大概是沒看見吧。

不過，心裏又是放松又是失落。

他還是期待的，想知道她的反應。

晚會很快就到了尾聲，學校領導們讨論了半天，最終把一等獎二等獎等等都列了出來。

七班的白雪公主得了個最佳創意獎，這個獎在之前是沒有的，所以說是專門為七班設立的。

公布獎項的時候，七班成員全體歡呼，興致勃勃地上去領獎。

雖說學校的頒獎沒什麽含金量，但這個集體獎項還是讓七班的人有榮譽感。

獎狀是班長和聞溪去拿的，他們站在臺上和校領導拍照，臺下的觀衆都在歡呼。

劉雪茹在臺下看着，眼睛盯着臺上的人。

袁莉悄悄地湊過來說：“真好，我們排練了這麽久，得到了回報。”

“是啊。”劉雪茹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時候，聞溪他們下來了，獎狀在班長手上，班裏的同學都圍着看。聞溪退出來坐回位置，沈淵在她後面，兩人互相說着話。

說到起興，兩人臉上都帶着笑，遠遠看着，他們倆竟連笑容的弧度都差不多，神态中有些相似。

袁莉順着劉雪茹的目光看過去，也彎了眉眼，輕聲說：“你們他們關系多好啊。”

劉雪茹沒說話。

袁莉又說，“我一直覺得溪溪這個人很複雜，她又溫柔又冷漠，她能很溫柔，又能很兇，又什麽都不怕。身上總帶着點距離感，阻止他人多靠近一點。”

“是啊，她就是這樣的。”劉雪茹說。

“我覺得沈淵也挺好的，我覺得他們倆個很适合。”袁莉突然說。

“什麽适合不适合的，學校抓得很緊诶，不允許早戀的！”劉雪茹癟嘴，有些不樂意。

袁莉笑着沒反駁，只是說，“溪溪上次還說不早戀呢。”

“她既然都說了，那肯定就不會早戀了。”

劉雪茹想，聞溪這個人雖然不太讨人喜歡，但至少還是說到做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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