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更新時間:2018-02-11 19:00:03 字數:7666

肖逸,不要說晚安,我會睡不着。

肖逸正坐在窗邊的書桌前看書,肖潇和Vogt已經睡熟了。屋子裏除了臺燈還亮着,皆是一片靜谧的黑。

突然,窗外一束光亮閃過,他站起來,撩開窗簾向下看,一輛豪華轎車正停在樓下。

肖逸放下窗簾,抓起桌上的鑰匙,穿鞋下了樓,走出來時車子已經開走了,沈蜜正單腳站着,手裏握着一只高跟鞋,用手扯了扯鞋跟,見他下來,她趕緊把鞋子又穿回腳上。

「你朋友呢?」肖逸把鑰匙遞給她。

「我跟他說我到家了,他就走了。」沈蜜彎起眼睛笑了一下。

肖逸揚了揚眉,看了看表,「為什麽不讓他送你回家?」

「不想就是不想呗,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肖逸把雙手插進了褲子口袋,定定望了她幾秒。

「那我走了啊!謝謝。」沈蜜揮手,肖逸也揮手轉身。

走出好遠,見肖逸沒說要送她,沈蜜不禁撇嘴,「真沒有紳士風度。」

她正在心裏吐槽,身後就傳來了機車的聲響,雖然聲音很小,但在這接近午夜的時候卻顯得格外清晰。

沈蜜心頭一亮,忙轉過身去,就看見肖逸騎着機車過來,車子一停,長腿支在地上。

「這是你的車啊?」沈蜜笑問。

「年前買的,一直用不上。」他歪了歪頭,「上車,我送你。」

「你确定不用戴安全帽?」語音方落,就見他摸了頂安全帽戴上。

肖逸「嗤」了一聲,「就你那腦子,還怕摔?」說完,仍遞了頂瓜皮安全帽給她。

「欸!什麽叫我這腦子?」沈蜜黑着臉嘟囔,戴好安全帽後,把腳上的高跟鞋一拔,跨坐到後座,趁他還沒發動,一臉正經地詢問:「那我摟你腰了啊哦,你可不能因為後頭坐着個大美女而心神不定!」

肖逸調整了一下後照鏡,淡淡地說:「我又不是沒碰過女人。」

沈蜜一怔,看着他露出壞笑,微微側過頭問:「怎麽不摟?我要開車了。」

「哦,」沈蜜伸出手摟住他的腰,「信息量太大了。」

摟着肖逸的腰是什麽感覺?她覺得就像是冬天窩在溫暖的寝室裏,懷裏抱着一個大大的熱水袋,腳上也踩着一個,身上還蓋着天鵝絨的被子——這種感覺叫作心滿意足。

為了不讓肖逸發現自己快速的心跳,沈蜜向後挪了挪身子。

兩旁的樹木,店鋪、行人,都化作了一條五顏六色的粗線,嗖嗖地從她的眼角餘光中穿梭而過,沈蜜的浏海被肖逸肩膀上方穿過的夜風吹拂起來,那風柔柔的,帶着他襯衫上檸檬味的洗衣粉味道。

「我今天碰見一個大學同學。」

「開豪華轎車那個?」

「嗯,以前他很胖的時候追過我,我當時年紀小,說話也不中聽,就拒絕了他,現在想想真是不應該。那天買洗衣機時碰見他了,他居然是老板,還變成了一個帥哥,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一輛汽車從他們身邊駛過,帶起了一陣風,沈蜜将手臂收得緊一點。

「他想重新追你?」肖逸目視前方,逆着風問道。

「沒有吧,人家也沒說要追我,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橋段,我是不信的。不過他變帥了這點可真是戲劇化,若是寫成小說指不定還有錢賺……可惜我文筆太差勁了。」

「人怎麽樣?」肖逸問。

「性格看起來還不錯,長相身高也中等偏上,氣質大方,就是穿衣風格我不太喜歡。」

「為什麽?」

「褲子穿得太緊了。」

肖逸不禁笑了,「我可是記得某人跟我說過,大學時代分手的原因是嫌棄人家接吻時嘴裏有煙味,現在又說不喜歡是因為人家褲子穿得緊,真是挑剔。」

「我才沒挑剔。」

「還說沒有,哪有另一半是十全十美的?」

「你不懂啦,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就是褲子穿得松我也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

「你管我!」

肖逸轉了個彎,沈蜜下意識摟緊他的腰,撅起了嘴。

「上天真是不公平,你這樣的人身邊才應該有個整天催你談戀愛的妹妹。」肖逸撇嘴。

「肖逸你別說話了,灌一肚子風。」

不久,沈蜜家到了,肖逸把機車停在門口,擡頭望了望那個用鐵做成的生鏽牌匾——夕陽紅社區。

社區門口距離沈蜜住的那棟還有一段路,途中還有個漆黑的小路,沈蜜害怕地請求,「那段路挺黑的,要不你發揚紳士精神送我到樓下。」

「嗯。」肖逸下了車。

沈蜜走在前頭,就見肖逸的影子被路燈拉長,正好籠罩在她身上。「肖逸你還是走我旁邊吧,這樣我更害怕了,好像身後有人尾随着。」

肖逸一手夾着煙,在空中揮了揮,「我抽根煙。」

「你抽煙幹麽非要走後面?」

「你不是說讨厭煙味嗎?」

沈蜜一怔,腳步停了下來,正好與身後的肖逸成了并肩,「我是說讨厭接吻的時候有煙味兒。」她把「接吻」兩字加重,大刺刺地笑着。

他淡淡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沈蜜就笑不出來了。

肖逸夾着煙,偶爾吸上一口,那煙霧在月光下不停地從他口中呼出,沈蜜的目光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瞬,心髒突然漏跳了一拍,她趕緊捂着胸口,做賊心虛的收回了目光,眼神飄忽,低頭盯着自己的影子。

因為一個敏感詞,兩人之間有點尴尬,抑或說是……有點暧昧。

一路無話的往前走,沈蜜在心裏掙紮着,到底要不要讓他送自己上去?她住在六樓,樓道裏的聲控燈壞了幾個,不僅黑,還有一股發黴的味道,像極了恐怖片裏的場景,怎麽想怎麽可怕,但念頭一轉,覺得還是別開這個口了,搞得好像她另有企圖似的。

快到樓下的時候,沈蜜為緩解一下尴尬的氣氛,說:「你這麽晚不睡,肯定不是在等我,在家幹麽呢?追劇還是打游戲?」

「準備研究所考試。」肖逸回答。

沈蜜點了點頭,「挺好的,現在學歷越高越好,要不是我本來就不愛念書,實在讀不下去,要不然我也考。」

終于走到樓下,只見防盜門開着,裏面漆黑一片。

「我進去啦,謝謝你!」她站在門口,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不客氣。」肖逸站在門口,微微低着頭,他的個子太高,頭幾乎要頂到門框。

沈蜜轉身慢慢走到二樓,猛然聽見一個巨大的聲響,沈蜜「嗷」的一聲尖叫,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差點斷裂。

樓下傳來了肖逸低沉的聲音,「我就跺個腳。」

沈蜜又吓又氣,扶着樓梯扶手探頭,「肖逸!你沒事跺腳幹麽呀?吓死我了!」

肖逸擡頭,一臉無辜,「我幫你開聲控燈。」

「聲控燈壞了!」沈蜜沒好氣地說,差點沒被吓死,平複了下心情,她扶着扶手繼續上樓,緊張的神情好像樓上有什麽怪獸在等着她一樣。

肖逸的腳步聲從下面響起,沈蜜一回頭,他已經大步流星地追了上來。「瞧你那點出息,走吧。」

他站在她身後,矮她好幾節樓梯,語氣很嫌棄,卻讓沈蜜松了口氣,他要送她上樓真的太好了。

盡管心裏開心,沈蜜還是嘴硬,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嘟囔,「不用你送,我不害怕。」

肖逸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鞋都吓歪了,還說不怕。」

「有嗎?」沈蜜下意識低頭去看自己的高跟鞋,就是這樣一個轉身的動作,那原本就已經壞掉的鞋跟就這麽斷了。

「啊——」她驚叫一聲,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後仰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摔得很慘的時候,肖逸伸手一拉,将她圈在了懷裏,接着膝蓋一頂,便把她的身子壓在了牆上。

黑暗中,兩具身軀緊緊相貼,四目相對,沈蜜驚魂未定地喘着氣,胸口起起伏伏,感覺到肖逸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淡淡的煙草的味道。

她一直以為自己讨厭男人嘴裏的煙味,可此時此刻,沈蜜驚奇地發覺,自己吸入的每一縷屬于他的氣息,仿佛都在她的身體裏發生了劇烈的反應,使她的心髒劇烈地跳動,每一個毛孔、每一寸神經都像發了瘋似的不得安寧。

肖逸的臉近在咫尺,沈蜜先是聽見他的氣息似乎也有那麽一點紊亂,然後是自己慌亂的吞咽聲,緊接着是頭頂響起開門的聲音。

社區裏的大媽都是很注重鄰裏關系的,也很熱心腸,大概是聽到了她的尖叫聲,趕緊打開門問了一聲,「誰呀?發生了啥事?」

開門時流洩出來的燈光穿過樓梯縫照下來,沈蜜和肖逸幾乎是同時放開了對方,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抓了個現行一樣。

沈蜜趕緊喊道:「沒事兒,鞋跟斷了!」

「哦。」大媽關上了門。

感覺到肖逸站在對面看着她,光線太暗沈蜜又心慌,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趕緊蹲下來把那堪稱是罪魁禍首的高跟鞋脫下來,然後将另一只也脫了,拿在手裏蔬了礙,僵硬地笑着,「哈哈!這破鞋、破鞋!」

肖逸轉身上樓,走在她的前面。「下次小心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吐字倉促而短暫,像是供應不上氧氣一般。

「嗯嗯。」沈蜜光着腳上樓,不知為何,低下了頭就想笑,有點犯花癡的味道,不過管他呢,反正她背對着他,他也看不到。

肖逸似乎并沒有因為剛才的小插曲而感到有多不自在,若無其事地将她送到家,也沒要求進門,告個別直接走了。

沈蜜一關門,握着鞋,忽然像個小瘋子一樣笑起來,然後不可抑制地笑出了聲,拿着鞋在客廳裏轉了一圈,緊接着又是一陣傻笑。

她抱着鞋子沖到沙發上滾了一圈,再滾一圈,仰躺着兩腿踢得老高,等折騰累了她才停了下來,臉貼着沙發的靠背,用力壓制着嘴角,卻還是噴笑了。

她誇張地笑了好一會,然後突然面無表情地坐了起來,「沈蜜,你給我把笑憋回去!」

她嚴肅地對自己說道。

可是下一秒,她又展露笑顏,美滋滋地說:「憋不回去呀,哈哈哈!」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她一早起來就打開人力銀行網站,想找個朝九晚五的工作,哪怕薪水很低也沒關系,可投了十家履歷只有一家回信,說是助理職位已滿,有沒有興趣做銷售。

沈蜜想起自己做銷售的經歷,簡直是慘不忍睹,她的性格真的賣不出去東西,于是就拒絕了。

在家做了個大掃除,時間就到了下午,沈蜜做了一些蛋糕,剩下許多,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開門的那個大媽,便把蛋糕打包好,拿到樓下去敲了敲門。

大媽打開門,見到沈蜜,眼裏雖然陌生,卻仍熱情地打招呼,「你好。」

沈蜜甜甜一笑,「阿姨您好,我是六樓新搬來的,昨天晚上是我扭到了腳,打擾您了。」

大媽看了看沈蜜,和藹可親地笑了,「你是新搬來的啊,那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要互相幫助互相照應。」

沈蜜笑着點頭,「阿姨,我就是這個意思,我父母都不在了,只有自己一個人,以後還請您多多照顧。這蛋糕是我自己做的,您嘗嘗。」

她第一次這樣與人交流,雖然顯得突兀,卻是她猶豫了好久才決定的,她一個人孤身在外,就要和鄰裏打好關系,否則一旦發生什麽急事,真的是找不到人。而這個社區裏的叔叔阿姨都特別熱情,樓下的鄰居應該也不會例外。

大媽有點驚喜,「看看,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是各過各的,沒有鄰裏觀念,沒想到你這麽友善,真難得。我姓常,你叫我常阿姨就好,以後多來玩,有問題就找我,我女兒跟你差不多大呢。」

沈蜜熱情地和常阿姨聊了幾句,就上樓回家了,一回生二回熟,鄰裏之間總有需要幫忙的時候,她雖然有點臉紅于這種主動的交流,可是心裏卻很高興。

剛到家,劉北北就來電話了。

「北子哥,有事嗎?」

「蜜蜜啊,合适的工作暫時沒找到,但哥給你找了一個兼職,你有沒有興趣?」

沈蜜一楞,「你給我找工作?」

「啊,肖逸今早特地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合适的工作能幫你聯系聯系,不是你交代的嗎?」

「我?」

肖逸「特地」讓劉北北給她找工作?沈蜜心裏一暖,嘴角慢慢地揚起來。

「我确實挺想找一份工作的,最近手頭有點緊。」

劉北北爽快地說:「行,哥一定留意着,不過現在有個一天一千多塊錢的活兒,你做不做?」

「做啊!不過可靠嗎?」劉北北可是有過「前科」的人。

「絕對可靠!你放心,有個劇組在招臨演,就是要求有點特別,頭發必須要又長又漂亮,這麽好的活兒我能留給別人嗎?我第一個就想到了我們蜜蜜那一頭烏黑亮麗的大卷發。」

沈蜜一聽,覺得還可以,「行,要是成了的話我請你吃飯。」

「不用,這是應該的!」劉北北連忙推辭。

「那不行,你幫我找房子我還沒請你呢,這頓飯必須吃!」

挂了電話後,她準備了一下明天要出門的東西,不知不覺到了晚上,等吃完晚餐後就早早上床睡了。

隔天到了片場,沈蜜警惕地觀察了一會兒,覺得這劇組還挺專業的,她便去報到,等了許久,才有人過來給沈蜜講戲。

「喲,這一頭大卷發還真是漂亮!」副導演友好地笑了笑,拿出劇本給沈蜜看,「你要演的是個患了白血病的女病人,她原本有着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可是病魔使她不得不剪掉。她自己下不了手,醫生就幫她剪,劇情就是這樣。」

沈蜜一聽,吓得向後退了一步,「剪頭發?不行,絕對不行!」

副導演笑了,「小姐,不是真的要剪你的頭發,我們會在你的頭發裏夾上發片,到時剪發片就行。」

聽他這麽說,沈蜜這才放心,「吓死我了,讓我剪頭發我會死的。」

副導演笑了笑,「年輕人不要動不動就死啊活的,好好演,加油!」

「嗯嗯,我會盡力的!」

正式開拍的時候,沈蜜有點緊張,那個香港導演坐在螢幕後面頗為嚴肅的樣子,燈光、攝影機都對着她,一群醫生和護士扮相的演員圍在病床邊,她的嘴上被塗了一層粉底,看起來十分蒼白地躺在病床上。

導演喊開始之前,有個人走過來給沈蜜點了眼藥水,導演說了一句「閉上眼睛」,沈蜜就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拍攝開始,沈蜜虛弱地睜開眼,眼角滑下一滴淚,「剪吧!把我的頭發剪了吧!不要讓我眼睜睜地看着它們掉光,剪吧!」

沈蜜說着臺詞,心裏卻腹诽,這是哪個腦殘編劇寫的劇本?表現醫生仁心仁術也不用這樣吧?全來圍觀一個女人剪頭發,難道他們都不用工作啊?她長這麽大也沒見誰家醫生這麽體貼。

「小琪,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一頭漂亮的長發。」醫生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額頭。

哦,原來這醫生和患者是朋友。沈蜜閉上眼睛,又流下一滴淚水,然後她就聽見了剪刀的聲音,心頓時跳得飛快,仿佛那剪刀是要捅向她一般,緊張的閉緊眼睛。

喀嚓,飾演醫生的男演員剪下了一段頭發。

「Cut!」無比認真的導演發話了,「患者把緊張的情緒演得很好,請繼續。醫生,你是美發沙龍裏出來的嗎?毫不猶豫就把人家頭發給剪了,給我你的顫抖!給我你的不忍!」

被導演罵,男演員有點尴尬,「導演對不起,我會放情緒進去的。」

「繼續。」

随着導演的下令,沈蜜又重新演了一遍,這次男演員猶豫了一下,才拿起剪刀将她的頭發剪去一段。

「cut!」香港導演說,「手要顫抖!顫抖!」

「哦好。」男演員緊張應是。

沈蜜還是不敢睜眼,只聽見鋒利的剪刀開阖聲在她的耳邊響起,前前後後總共并了五遍才終于通過。

一結束,沈蜜像是詐屍一樣坐起來,趕緊摸摸自己的頭發——

不對勁!她帶了那麽多假發片,怎麽剪完了頭上還是沉甸甸的?

她趕緊沖到廁所,對着鏡子撥了撥頭發,赫然發現那些發片完好無損,那個男演員剪掉的全是她的頭發!

沈蜜趕緊把發片摘下來,這一摘不得了,她左邊的頭發有一片變成了齊耳,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顫抖地拿出手機,撥通了劉北北的電話。

劉北北喜氣的聲音傳來,「怎麽樣?拍完了吧?我跟肖逸在一起呢,我們倆都期待着你的大餐!對了,把你的小姊妹楊予曦也帶上呗。」

相較于他的開心,沈蜜快要氣炸了,聲音顫抖的說:「我出事了……我出事了……」

「你出事了?出啥事兒了?」劉北北警覺地問。

沈蜜擡起頭,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鼻子一酸,突然絕望地大哭起來,「我、我、我頭發……沒了……嗚哇!」

「哎哎哎?你別哭啊!我們倆在路上呢,馬上就到,等着啊!」

沈蜜挂斷電話,直接蹲在廁所埋頭痛哭,聲音不大,卻是傷心極了。

另一頭,肖逸和劉北北坐在車裏,以為出了什麽事。由于沈蜜邊哭邊說,咬字不清楚,劉北北只聽到「我出事了」,其他什麽也沒聽清,等再給沈蜜打電話的時候,她卻不接了。

「出什麽事了?」肖逸坐在副駕駛座,濃黑的眉毛一皺。

「不知道啊!就在那兒哭,電話也不接,真是急死我了!」劉北北見肖逸看過來的眼神有點冷,立刻舉手發誓,「天地良心!這劇組的副導演是我大學同學,人家可是正經八百拍電視劇的,而且我問過了,人家說演的是女病人……你聽聽,哪裏有問題啊!」

肖逸手一揚,讓他繼續開車,自己則把車窗放下來,動作熟練地從褲兜裏摸出一個煙盒,指尖輕輕一磕,一根煙蹿出來,他捏起叼在嘴上點燃。

劉北北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趕緊說:「沒事兒,真出事我砸了那劇組!我後車廂裏有家夥!」

肖逸默不作聲,叼着煙,低頭在手機裏找到了沈蜜的號碼,撥了過去,沒一會就放下。

劉北北瞄了他一眼,「怎麽樣?」

「無人接聽。」肖逸答。

劉北北的眉頭瞬間皺成一團,轉過頭去,只見肖逸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被煙熏的。

他咳了一聲,說:「我告訴你啊,一會兒要真出了什麽事兒,你可不能出手啊。」

肖逸叼着煙,掏出錢包翻了翻。

「聽見沒有啊!」劉北北急了,「你自己啥身分不知道嗎?」

肖逸頓了下,點點頭。

「這個沈蜜真是你的菜啊?你倆到底什麽關系?」劉北北好奇地問。

「債務關系。」

「情債啊?」

肖逸瞥了他一眼,扭頭不理他,只揮揮手要他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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