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電梯口的應急燈亮着,門上貼着一張A4紙,上面寫了一句話。喬書白搖了搖頭,想讓自己的視線盡量清晰一些,伸長了脖子去看。
“電梯檢修,走樓梯吧。”她聽到梁焰對她說。
喬書白茫然了幾秒,被梁焰半扶半抱着進了樓梯間。她這時把手往回縮,說道:“我自己能走。”
“好,你自己走。”梁焰溫和地說道,說完便松開了手。
喬書白走在前面,扶着扶梯,腳步還算平穩,但過了五樓,她的呼吸粗重起來,腳下也開始發虛發軟,她又爬了一層,忽然就洩了氣,借着酒精的作用,任性地停了下來。
她面朝下地坐在了樓梯上,看着站着的居高臨下的梁焰,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累了,想歇一會兒。”
梁焰也蹲了下來,平視着她,過了一會兒,說道:“我背你好不好?”
喬書白腦子裏消化着這句話,梁焰已經站了起來,背對着她站在下面的臺階上,他轉過頭,說:“上來。”
喬書白遲鈍地站起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趴了上去。
梁焰讓喬書白的胳膊環住他的脖子,喬書白趴在他背上,叫了他一聲:“梁焰。”
梁焰的腳步頓了一下,沒說話,上了一個臺階。
喬書白輕輕笑出了聲,她感受到自己灼熱的呼吸帶着酒氣,她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記得我剛上高中時,有一次我們去爬山,還有謝阿姨和,”她停頓了一下,“我爬不動想讓你背我,結果你只顧自己往前走。”
“這是你第一次背我吧?”她問道。
“是。”梁焰輕輕拍了下她摟着他的手,讓她摟緊一點。
喬書白于是把臉貼在她的肩上,兩只手交叉在一起,沒一會兒,她意識逐漸模糊,就這麽睡了過去。
Advertisement
那天晚上喬書白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第二天被鬧鐘叫醒後,她發現自己衣衫整齊地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才逐漸回憶起昨天晚上喝醉後發生的事情。
喬書白猛烈地甩了甩頭,又揉了一下額角,這時門被敲響了,梁焰的聲音透過緊閉着的門傳進來,溫聲道:“起床了。”
喬書白從床上坐起來,換了身衣服去衛生間洗漱,洗漱完依舊覺得自己渾身酒氣,看時間還早,幹脆又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去以後,她看到梁焰坐在餐桌旁,随口說了聲:“早。”
梁焰指了指自己對面,讓她坐過去,喬書白一坐下,便聽到梁焰說:“手上的傷還沒好,最近不要喝酒。”
“知道了。”喬書白乖乖點頭。
她想到自己昨天被梁焰背着上樓,又被梁焰放到床上,忍不住有些臉紅,補充道:“以後不會喝醉了。”
梁焰給她面前的盤子放了一片面包,說道:“那天那個人……也在園區,如果他找你的話,給我打電話。”
喬書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梁焰在說那天遇到的那個要債的,原本她沒想起這件事,被梁焰一提醒不禁也有些擔憂。
她點了點頭,說:“好。”
連續幾天喬書白都提心吊膽,中午也不敢出去吃飯,都是叫的外賣應付。陸偉早上接梁焰時會接她一起,下午也會一起送她回家,即便梁焰有時候早出晚歸,陸偉也會定時定點接送她。
喬書白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和梁焰同吃同住了這麽一段時間,她也不再會那麽抗拒梁焰的好意,她總覺得兩個人現在是很親密的類似兄妹的關系,一旦出口拒絕,倒顯得太生分了。
那天下午陸偉來接喬書白,照舊在不遠處的路口等着,同辦公室的一個同事一直要和喬書白順路一起往過走,喬書白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和同事一起走了過去,沒想到剛到路口處,陸偉就按了一下喇叭,按下車窗叫了一聲:“喬小姐。”
喬書白看到同事露出的有些驚異的表情,只能解釋道:“是朋友。”
結果第二天公司就傳言她其實是個白富美,在公司實習只是為了體驗生活,又有人說起喬書白平時舉手投足都很優雅,紛紛覺得這個傳言十分靠譜。
喬書白不知道怎麽和大家解釋這個謠言,便直接裝作沒有聽到。她有些慶幸自己确實當過那麽十來年的非典型白富美,被孟月逼得有時候會情不自禁地端着,不至于讓人覺得她能坐豪車是因為別的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
然而離職那天,還是有一些污言穢語傳到了她耳中。
她從茶水間接完水回去,路過衛生間時,聽到其他部門的兩個人在講話。
“她啊,剛接觸覺得還挺客氣的,其實本人有點兒傲氣。”
“不僅是傲氣吧,我覺得還挺嬌氣,那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大半個實習期都纏着紗布,不知道還以為她來養傷來了。”
“小夢上次不是說有個男的開路虎接她還叫她喬小姐嗎,不知道是誰的關系塞進來的。”
“哈哈,有必要塞到咱們這個破公司嗎,有本事把她塞隔壁去,她不是和塗寧關系好嗎,人塗寧都跑隔壁去了,她還窩在這兒,叫喬小姐也不一定是那個小姐啊,指不定還是那個‘小姐’呢……”
兩人笑了起來,喬書白站在門口沒動,回想剛剛她們說的話,不禁有些好笑。
過了一會兒,那兩人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喬書白時,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尴尬,喬書白微微笑了一下,那兩人讪讪地轉身走了。
回去辦公室後喬書白在微信裏和塗寧說起這件事,本意是覺得那兩個八卦的人腦洞太大,随便和塗寧分享一下,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塗寧忽然在以前一個只有公司女員工算是比較私密的小群裏發了一句話。
塗寧:哎好煩啊,入職才幾天大家都對我畢恭畢敬,都說我有什麽關系進來的。
沒過幾秒其中一個在衛生間說喬書白閑話的女同事便回複道:你能力強被嫉妒很正常的,有些人就是喜歡造謠啦。
塗寧:[笑哭]其實我确實有關系,我們部小白一個親戚在這邊是高層,她打了個招呼我才過來的。
後面的消息喬書白沒繼續看了,她退出了那個界面,很快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塗寧私聊了她,說道:“我故意的,就是想讓她不爽。”
喬書白明白塗寧性格一向大大咧咧,也是為了她出氣,即便覺得塗寧的做法并不妥當,卻還是給她回複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好在她下午就提前結束了實習期,不用再面對那些無端的揣測與閑言碎語。
回去梁焰住的地方後,喬書白開始收拾東西。
剛來的時候沒覺得東西有那麽多,一個行李箱就裝滿了;到了要走的時候,她才發現這裏有太多她的東西。
一樓的衛生間自她搬進來後梁焰便沒有再用過了,洗漱臺上放着她的洗護用品,牙杯裏放着她的牙膏和牙刷,旁邊還有一個牙杯,是她進來之前梁焰放在這裏的,裏面同樣放着一支牙刷和一支牙膏。
喬書白把兩個牙杯擺在一起,發了一會兒愣,把自己的裝到了袋子裏。
收拾完行李外面天已經黑了,她坐在客廳,把自己手上的紗布拆掉了。
手上的腫脹已經完全消除了,只是包着紗布的皮膚被包裹住沒曬到太陽,比旁邊的皮膚白了一點兒,但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
喬書白把紗布扔到剛剛收拾東西裝垃圾的袋子裏,忽然想到同樣受了傷的秦飛,這才想到自己好久都沒和秦飛聯系過了。
她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梁焰說過他晚上有事可能不回來,她于是做了個打算,去秦飛那兒看看秦飛。
正好明天回A市,也可以問問秦飛有什麽話要帶給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