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另一只珍獸

第15章 另一只珍獸

帝國學園的附屬醫院內,林芩正擺着一副燦爛無比的笑容趴在導醫的櫃臺前。說實話,他對如何泡正妹沒有任何經驗,現在這副扭扭捏捏時不時來個後踢腿的樣子,完全是模仿夏呈夕,但他大概不知道,夏呈夕是專門用這招來泡他的。

“美麗的導醫小姐,能告訴我風容閣下的病房在哪一間嗎?我是他的朋友,聽說他住院了,非常焦急呢~”

導醫小姐擺出公式化笑容,嘴角卻是一抽一抽的:“閣下,您穿着本醫院的病服,那麽您應該知道,您與風容閣下是在同一天同一時刻被同一輛車從同一扇門送進來的。離黑閣下吩咐過,至少要過十天,您才能去探望風容閣下。請您不要再做奇怪的動作,不然會被精神病科的醫生不小心帶走的。”

林芩的臉黑了:“切,又是離黑。我就不相信,我把醫院所有病房都找一遍,會找不到?”

林芩氣呼呼地折回病房,撒氣般地踢走好端端擺在床邊的椅子。

離黑已經兩天沒出現了,說是有公務要辦,脫不開身。

林芩不甘心地喃喃自語:“什麽脫不開身,說不定又跟那妖孽美人打情罵俏去了。”他心思郁結,又不得排遣,于是推開窗,舉着拳頭對外頭大吼了幾聲,把窗外一樹鳥都吓飛了。

“哦呀哦呀,小貓咪這是怎麽了?一個人在這兒不開心嗎?”

四散的怒氣還沒揮發幹勁,林芩身後便傳來妖嬈無比的聲音,他用腳底板想就知道是誰了。

林芩轉過身來,一只手臂擱在窗臺上:“哦,是紫承啊,你怎麽過來了?”語氣生硬客套,半分欣喜都沒有。

美人的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離黑忙,托我來照顧你。”

林芩在內心吐槽:你就瞎掰吧,那男人最讨厭我跟你在一起了。即便是托人來,也是托萊茵,怎麽可能會是你?

美人心若明鏡:“小貓咪怎麽知道離黑不會托我過來?”

林芩暗罵一句擦,轉過身去,直直地對着窗外一棵樹,不理人了。

美人呵呵笑了數聲,道出實情:“我是剛好路過,順道過來看看,确實與離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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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芩算是稍稍安了心,說道:“想來也是,來看人東西都不帶,一看就是臨時抱佛腳。”

事事都有變化,人心亦然。林芩從初次遇見紫承時的難以把持,到現在的冷語相向,便是各種因素變化使然。

紫承仍是一臉微笑,對林芩的話語渾不在意。

兩人正僵持無言,忽從門外踏進來一個人,金發碧眼,正是歡脫粘人的夏呈夕。只見他兩手大包小包,懷裏還夾着一束紅色康乃馨,臉上笑容灼灼,活脫脫一位小王子。

“嗨,林芩,我來看你……”

高調的尾音剛剛沖至舌尖,又被他活生生吞了下去,轉而說道:“紫承,你怎麽在這?”金發少年忽有一種如臨大敵般的氣勢。

紫承笑眯眯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狡黠的目光散發出來:“我在這很奇怪嗎?”

夏呈夕瞅他幾眼,竟也瞬間眯起眼,怒目相視不甘示弱。于是乎,兩股波光暗流在房間的虛空中龍纏虎鬥,一時間竟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林芩無力扶額,這兩個家夥又是鬧哪一出啊。本着和平共處的原則,他決定自我犧牲,逆流而上,當一回好好先生。于是,正當兩人中間黑雲滾滾,龍盤虎嘯之時,林芩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漫漫硝煙之中,兩人皆是一震,迅速收回殺氣,屋內頓時陽光燦爛,一片清明。

“好了好了,有芥蒂別在我病房裏撒氣,我還想活得長一點呢。”林芩走向呈夕,捧過他手裏的康乃馨,“這是送我的花嗎?謝謝。”

呈夕将一堆禮品或補品擺到林芩床底下,經過紫承時不忘瞪他一眼。

紫承捋了捋耳廓的發絲:“若是沒事,我就先告辭了。風容那邊,我還打算去探望探望。”說罷,轉身起步。

“等等!”林芩立刻叫住了他,“你說你要去看風容,太好了,你帶我去。”

呈夕在一旁扯扯他的衣角:“林芩,我也可以帶你去。”

林芩一笑:“沒事,一塊去好了。”

要找到風容的病房,确實費了一番工夫。然而當林芩好不容易到了,他竟杵在門口,不敢進去了。

“小貓咪,逃避不是辦法哦~”紫承在林芩耳邊吹氣,被呈夕一把拉開,前者卻只是咯咯地笑。

林芩握了握拳,進行了一番艱難的思想鬥争,終于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風、風容,你好,上次對戰的事,很對不起。”林芩瞧見窗邊一個少年身影,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那人跟前,糊裏糊塗就是一個鞠躬。

那人一愣,周遭的人也是一愣。

半晌,上頭傳出回應:“林芩,我是呈樊。”

“啊?”林芩擡頭一看,頓時郁悶了,“呈樊,你怎麽會在這?”

“我?”金發少年摸摸鼻子,“我是來照顧風容的。”

且不談這小子為什麽會來照顧風容,林芩只想知道:“風容怎麽樣了?”

“他剛睡下了。”呈樊颔首指指。

林芩回身往病床看去,正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縮在被窩裏,他的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風容正睡着,可他的睫毛卻受驚般地顫動。

“出去說吧。”呈樊說道。

“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是你在照顧風容?”走廊裏,林芩率先發問。。

呈夕補充道:“呈樊,雖然知道你對風容有意思讓我覺得很吃驚,但說說理由吧,我也很想知道。如果我沒猜錯,你這幾日不在學校,都是因為他吧。你到底哪根筋搭錯了,要去喜歡一個三等貴族,而且還是個跟我們站在對立面的三等貴族。”

呈夕遣詞造句頗讓林芩震驚,他想起那日對戰前,兩兄弟在觀看臺上吵架的情形,料想着,呈夕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跟他吵的吧。

“你們慢聊,我去守着風容。”紫承不經意間說了一句,大家竟是都沒在意。

呈樊癱坐在走廊內的長椅上,有種一言難盡的滄桑感。

“我該怎麽說?……風容他……”

少年心緒飄忽,他的意識回歸到自己教訓風容的那天。

孱弱的少年被他壓在身下掙紮不停的時候,兩片細碎的小東西從他的眼睛裏晃落出來。被欲望沖昏頭腦的呈樊哪會注意到那是什麽,他只顧抓着風容的手,調戲他,耍弄他。而當他真正看到那雙噙着細薄淚珠的眼睛時,他才如醍醐灌頂一般幡然覺醒。

呈樊怎麽都不會想到,那雙眼睛,竟然是黑色的,比夜晚的星空還黑,還深邃,還迷離。于是他愣在了當場。他看着黑發黑眼的柔弱少年推開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出小巷,而自己,癱坐在地上,茫然無措。

之後幾日,如同狗血的言情劇,他悄悄跟蹤風容,細細觀察他。風容每天經過的道路,路過的鋪子,遇過的人,他都一一記在腦中,反複回味,魂牽夢萦。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變态,然而他卻怎麽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自己,說:得到他,得到他,得到他!

于是,他像着了魔一樣,每天重複着跟蹤,重複着回味,甚至重複着意淫。

對戰那天,他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機甲開進了對戰場外圍的地下室。仿佛印證他的預感一樣,風容被連續攻擊,直至沒有還手能力。自己的出手是必然的,當他看到風容被如此淩虐的時候,心髒都快從喉嚨口跳出來了,他真想一下子沖到那個殘破不堪的少年面前,把他帶離那個煉獄般的場地。

當然,他最終做到了。當自己從機甲倉掏出那個滿臉是血的人兒時,他竟有種将紫色機甲碎屍萬段的沖動,然而那種不切實際的沖動很快被自己的理智淹沒。

這幾日的照顧完全是自願的。即便那個黑發黑眸的少年早已在自己面前暴露了一切身份,但他仍舊孤傲地保持着一個貴族該有的矜持。

呈樊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迷戀一個人,甚至是一個……不屬于這個星球的人。

“草!夠了,你別說下去了。”呈夕難得說出了一句髒話,“真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會幹出這種事。以後出去了別說你認識我,這實在太丢臉了。”

林芩從這漫長的描述性語言中回神過來,他坐到呈樊的旁邊,小心翼翼問:“你剛剛說風容實際上是黑發黑眼,是不屬于這個星球的人?”

呈樊失力般地緩緩點頭:“黑發黑眼,是來自銀河系的種族。而且……”

呈樊頓住。

“而且什麽?”林芩又問。

“我替他來回答吧。”呈夕站在兩人面前,“黑發黑眼是珍獸的明顯特征。也就是說,風容是貨真價實的珍獸,假冒僞劣的諾姆星人。知道珍獸有什麽用嗎?有大用。”

他吐了口氣:“諾姆星人普遍缺乏性荷爾蒙,而珍獸,正是可以刺激性荷爾蒙産生的奇異物種,一直以來都是諾姆星的搶手貨。但真正懂得辨識的人不多,所以,珍獸要想掩藏自己的身份,改變一下發色,或者瞳孔顏色,就可以以假亂真。風容,恐怕就是這麽幹的。”

“只是我沒想到,風容竟然會是珍獸。”

“是啊,若不是我無意中發現,恐怕,這個秘密要保守一輩子。”

林芩愣住,原來,諾姆星不止自己一個珍獸,而自己,居然遇到老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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