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焦糖奶茶

夜裏很靜,這整個家只有他們兩個人。皮蛋縮在一旁, 很是識趣地盤着身體趴在地上, 黑豆一樣的眼睛, 茫然地看着男主人與女主人。

它不懂這兩個人在幹什麽。

江竹含着笑:“禮尚往來, 現在該你了,葵葵。”

他就靜靜地站在唐葵面前, 比她高出不少。燈光柔和, 他後退一步, 減少壓迫感。

方才他湊過來的時候,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間——她卻意外地沒有反感。

要知道,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 唐葵連異性的近距離接觸都覺得難受。

江竹還在等着她的“回禮”。

他不着急,這種事情,原本就急不得, 他等着葵葵主動。

單方面努力是沒有用的。

唐葵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微微踮起腳。

身體前傾,她主動親吻了他的唇。

年少時和盼盼宋清她們倆看過不少偶像劇, 也私下分享過好幾本言情小說。那個時候, 對于一直遮遮掩掩的性, 她們其實更喜歡看男女主親吻。

各種強吻偷親壁咚地咚的, 每次都看的三個少女臉頰緋紅, 心跳不已。

但理論知識豐富,不代表實戰性強。譬如現在,唐葵只是将唇貼上去, 原本只想淺嘗辄止,剛想離開,卻被按了回來。

江竹一手按住她的頭,另一只手攬着她的腰,力道不小,不容她掙脫。

——好不容易引着這小松鼠一步步走了過來,怎麽能讓她就這樣輕易地離開呢?不多讨些好處,怎麽能對的住他這麽久的忍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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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葵猛地睜大了眼睛,驚愕地望着他:“江……”

江竹眸色暗了暗。

話沒出口,已被他吞吃入肚。她的土地失了防守,江竹肆意長驅直入。

唐葵手足無措,左手仍攀着他的肩頭,右手無力地推着他的胳膊。

先前只是看看,實戰起來,她還是如同一張白紙,任由江竹擺布。

江竹的吻也毫無章法可言,讀書時聽過舍友們講葷段子,有嘴巴大的,得意洋洋地把情史拿出來炫耀。江竹不一樣,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他只有一個目标,行醫救人。

在朝着這個目标堅定努力的時候,男女情愛直接被他擺在了第二位。

江竹信奉着“寧缺毋濫”的原則,在未找到合适的人之前,他寧願保持單身,也不想在不合适的事物上耗費精力和心思。

唐葵對他而言,就是合适的那個人。

現在看來,更合适了。

直把唐葵吻的頭暈目眩,江竹這才松開,她腳都要軟了,癱在他懷中,像是剛剛疾跑過的幼獸,東南西北,辨不清方向。

“好累……”

唐葵伸出雙手,摟着他的腰,喃喃開口。

“現在這樣就累了?要是——”

江竹忽然住了口,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像哄小孩一樣,拍着她:“今天晚上還洗澡嗎?”

唐葵搖搖頭。

今天經期第一天,洗澡的話,簡直等同于作死。

“那就去洗漱睡覺。”

終于往前成功邁了一大步,江竹心情很好,捏捏唐葵的手,一個手指頭一個手指頭地捏過去,像是小孩子發現了什麽新奇的玩意一樣。她的手還有些涼,但臉頰泛着紅,格外可口。

話這麽說,他可不舍得松開。

又捏了捏,這才放她去洗漱。

等到江竹洗幹淨澡,上了二樓,唐葵房間裏的燈還亮着。江竹敲敲門,裏面說了句“請進”。

他推門進去。

唐葵半坐在床上。

她穿了件毛絨絨的睡衣,嫩嫩的黃色,手裏碰了本書,是下午給她的那本《臨床麻醉學》。

江竹坐在床上,伸手去摸她的腳。

唐葵沒有躲。

還是熱的,看來方才幫她暖了一陣子,還是有效果的。

遇到她之前,他沒什麽特別偏好的。在朋友談長腿細腰的時候,他沒有絲毫感覺。而今同她一起,才發覺身上竟有如此多讓他心顫的東西。

無論是瑩白的脖頸,還是如今柔軟的足。

江竹沒舍得馬上松開,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給她掖好被子,問:“怎麽這麽用功?”

“畢竟隔了接近兩年沒看,”唐葵說:“我要是做的不好,豈不是給江大醫生丢臉?”

江竹搖搖頭:“你可別埋汰我了。”

正說到這裏,遠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江竹站在陽臺上往下看,只看到院門外停了一輛車,車燈大開。

“我下去看看,”江竹對唐葵說:“你如果困的話,就先睡覺。”

唐葵晃晃手中的書:“我不困,等你過來。”

江竹下樓,出去,門外的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每隔幾分鐘,就拍一次門。

江竹打開門,門外站着一個他意料不到的人。

他穿了一身黑,愈發襯着皮膚白,臉頰卻是不正常的紅。眼下有烏青,目光黯淡,此時正直勾勾地盯着江竹看。

江竹記起了他的名字。

葉時言。

和葵葵心理陰影有關的家夥。

葉時言看到江竹,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不少,猶如一盆冷水自頭頂澆下來,透心涼:“方便請我進去坐一坐麽?”

江竹微笑着說:“不方便,葵葵已經睡下了。”

葉時言擡眼,望了望二樓的燈,點燃一根煙,放進口中咬住,又是懶懶散散的公子哥了:“我大老遠地過來,總不能連口水也不給喝吧?”

“你等着,我給你拿出來。”

“喂。”

葉時言看江竹還真的不打算讓他進門,有些惱,聲音也提高了些:“別這麽幼稚。”

“到底是誰幼稚?”江竹站定,他比葉時言還高出一些,平靜地看着他:“大老遠跑這裏來,就是為了杯水?有什麽話直說,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磨叽,葵葵還在等我休息。”

一字一句,精準地往葉時言胸口捅刀子。

葉時言深吸一口氣:“你最好別碰她。”

江竹看着葉時言,忽然就笑了。

“你說這些廢話有什麽用?”

他慢悠悠地開口:“因為葵葵讨厭你,不肯同你說話,所以你直接來找情敵溝通了嗎?也是,以你那小腦殼,恐怕也只能想出這種蠢主意了。”

“當初——”

“你也知道是當初,”江竹冷笑着看他,對于眼前的家夥,他懶得再僞裝溫和:“現在這個樣子,你又能怪誰?葵葵現在喜歡的人是我,是我的女朋友,是我未來的妻子。和你,沒有一絲關系。”

“那都是誤會,”葉時言艱難地反駁:“我已經知道了當年事情的真相,葵葵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原諒我的。”

“真蠢,”江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你以為你現在還有機會和她說話嗎?你以為她還會聽嗎?當年害她不能從醫的人是你吧?你憑什麽覺着,她會繼續心平氣和與一個差點毀了她正常生活的人聊天?”

葉時言臉色煞白。

“如果我是你,絕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江竹說:“別一味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了,你年少時候喜歡的一件衣服,現在還會繼續喜歡嗎?葵葵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以為的洋娃娃。”

葉時言往後退了幾步,只覺頭暈腦脹。太陽穴突突的疼,疼的他難受。

他今日直接去找了白唯怡,也拿到了當初她給唐葵發的那段視頻——

終于明白了。

難怪唐葵避他如蛇蠍。

可他葉時言再怎麽荒唐,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白唯怡也承認了,那些視頻,是趁他醉酒後,雇了個包廂公主拍攝的。

葉時言來回奔走,原本身體就不是太好,急火攻心,又發起了高燒。強撐着過來,發現連門也進不去。

江竹看上去,根本就不想讓他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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