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藍莓乳酪派
快要觸及她唇的時候,唐葵伸手, 捂住他的下半張臉, 阻止他的更進一步。
“你怎麽了?”
唐葵問。
江竹沒有回答她, 大概是喝了些酒, 他一直以來的自制力幾乎完全瓦解;摩挲着唐葵覆在上來的手,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唐葵好似觸電一樣, 整個人都炸開了。
偏生江竹還眯着眼睛望她, 睫毛投下小小的一片陰影, 不知是不是因為光線幽暗,連帶着眼睛也藏着濃郁的心事。
松開手,她不敢長久直視他的眼睛, 總覺着再看下去,她整個人都會在那目光下溺斃。
她肯定地說:“江竹,你喝酒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她攙扶着江竹, 往他房間裏帶, 周盼盼剛剛睡下,唐葵擔心驚醒了她。
江竹似乎真的是喝多了, 唐葵一過來扶, 他就自覺地往她身上靠。
像是一只貓, 在向主人邀寵。
不過好在他還算清醒, 沒有把整個人的重量壓到她身上。高高的個子, 非得挨着她,把臉往她身上蹭,唐葵很無奈, 半拖半拉的,把他帶進了房間。
誰知道,剛剛關上門,江竹突然便如同變了個人一般,死死地抱着她,低頭把臉埋在她脖頸裏,聲音發悶:“今天中午,你去哪裏了?”
下巴蹭着她的肌膚,手臂結結實實地箍着她的腰,這個擁抱充滿了□□裸的占有欲。
唐葵終于明白了今天他的反常。
“……有個小護士說有人見我,我就跟着去了,沒想到那人是葉時言,”她拍着江竹的背,解釋:“你打電話過來問,我擔心你誤會,所以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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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抱的更緊了些。
沒想到這麽大的人了,還在鬧小孩子脾氣……
唐葵溫言軟語:“原來你今天下午不開心,是因為這件事情啊?”
“……也不完全是。”
江竹悶悶地說,他抱着唐葵,不肯松手:“你應該直接告訴我的……這樣隐瞞的話,我更不舒服。”
可不是麽。
當他看到葉時言同她一前一後出了樓之後,腦子裏瞬間炸開了花。
她明明說自己去了衛生間。
雖然兩人隔着一定的距離,但江竹都不敢去想他們私下相處的時候,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
葉時言那個家夥,有沒有重新解釋?唐葵有沒有聽?有沒有原諒他?
唐葵心一直很軟,江竹擔心她被說動。
如果真的說動,葉時言會對她做什麽?有沒有做出他今日對她做的事情?
一想到這裏,江竹就十分抑郁。
他原本有着煙瘾,但已經戒了一段時間。今日郁郁寡歡,也不願再去沾染,只翻出一小瓶酒,慢慢地酌。
都說一個人藏着心事的時候最容易醉倒,今天他喝的也不算多,竟有些頭腦發昏了。
他對自己說,見鬼的忍耐,忍個屁。
再這樣不管不顧下去,快過門的老婆都被別人撬走了。
他下定決心要去見唐葵,還沒敲門,就聽得裏面周盼盼說話,聽不真切,間或聽到“鄭玉”“孩子”兩個詞。
她似乎沒什麽較大的反應,一直很安靜。聲音細柔,什麽也聽不到。
她朋友還在裏面。
江竹意識到這件事,停下了敲門的手。
不能讓其他人看到這幅樣子。
不知在門前多久,她卻打開門出來了。
聲音溫柔,長相溫柔,連身體也很溫柔。
他今天卻是要粗暴一把了。
那柔軟的脖頸就在自己面前,江竹本下定了決心,要給她點教訓,好讓她不要再撒謊。可準備下口的時候,卻又舍不得了。
萬一把她咬疼了怎麽辦?
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唐葵身體顫了顫,沒有把他推開。
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環繞,他的觸碰,讓唐葵情不自禁地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她反複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是江竹。
沒事的……
忽然江竹将她打橫抱起,方才的醉态全然消失不見,徑直走向了床鋪。
身下一片柔軟,綿軟的被褥包裹着她。
唐葵被輕柔地放在床上,她腳上的拖鞋,只足尖上還勾了點,終于勾不住了,搖搖晃晃地跌了下來。
啪嗒。
江竹俯下身,細細地吻她。
從額頭,眼睛,再到嘴巴。
一路向下。
“……葵葵……”
唐葵驀地睜大了雙眼,身體不受控制一般,開始發抖。
江竹呢喃着她的名字,與此同時,他的手,探入衣服內,顫抖着去摸那團柔嫩。
手下的身體抖得厲害,他還以為她是緊張,又叫了聲“葵葵”,忽然被她推了一把。江竹沒有注意,被推倒在一旁。唐葵已經驚慌地站起來。
江竹一愣,想去拉她,卻拉了個空。
唐葵跑的很快,一陣風似的,就跑了出去。他站起來,鼻下忽覺有些熱熱的,扯了紙巾一擦,發現竟然流血了。
江竹嘆口氣,拿紙巾捂着,也不處理了,先去看看唐葵情況。
唐葵半蹲在衛生間中,正在幹嘔。
她什麽也吐不出,只覺胃裏翻山倒海的,臉色煞白,方才因暧昧起的兩團紅,早已消失不見。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唐葵站起來,擰開水龍頭,放水洗臉漱口。
嘩啦啦。
水是冷的,她全然察覺不到。
擦手的時候,江竹遞過來一杯熱水。
唐葵喝了一口。
溫熱的,不燙不涼。她發梢濕了,還在往下滴水。
“出車禍之前,有人給我發了一段性、愛錄像,其中就有葉時言,”唐葵捧着水杯,慢慢地說:“我想,大概是當初那錄像的原因……剛剛你叫我名字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那種淫靡的畫面,胃裏便泛起了惡心……”
等那股惡心勁兒過去,她才覺着有些冷,重重打了個噴嚏。
她方才跑的急,拖鞋也沒顧得上穿,只穿了雙睡眠襪,踩在地板上。
這也不是木地板,又沒有暖氣,難免寒氣順着腳一路上來。
江竹的鼻血已經止住了,他把衛生紙丢進垃圾桶中,看看唐葵的腳,問:“我抱你上去?”
方才那麽一鬧,他也徹底醒了酒——本來就沒有喝多,只是解酒行兇罷了。
唐葵張開雙手。
回到他的房間,江竹脫下她的襪子,這雙嫩生生的腳,又涼了。
“來着大姨媽,就別不穿鞋亂跑。”
江竹低聲說,坐在床上,掀開衣服,把唐葵的腳放在腰腹間暖。
暖融融的,她半眯着眼睛,看向江竹。
“鄭玉……”
唐葵問:“關于你和她的事情,你方不方便告訴我?”
江竹頭也沒擡,摸着她的小腿,覺着也有些涼,從旁邊扯過被子,給她蓋的嚴嚴實實。
“我從未對她有過超過親情外的想法,”江竹言簡意赅:“我始終把她當做表姐尊敬。”
江竹頓了頓,又說:“至于其他的,都屬于她的私事,我不好多說。”
唐葵歪着頭看他。
江竹拍拍她腦袋:“你今天怎麽辦?回去睡,還是怎麽着?”
“當然是回去睡。”
唐葵說着,下意識地就要抽腳離開,被江竹按住。
“別動,等暖熱了你再走。”
江竹不肯放她離開,她也只好乖乖地讓他幫着暖。
室內很安靜,能聽到兩個人均勻的呼吸聲。
“江竹,”唐葵認真地叫他的名字:“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心理可能有點問題。我不太喜歡和異性接觸,稍微過火一點的舉動,都會讓我感到惡心——方才你也看到了。”
她無意識地把身體下面的床單攥緊,又松開:“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也不清楚能不能好……江竹,如果我一直好不了,你怎麽辦?”
如果她不能履行身為妻子的義務……他會怎麽辦?
“我是想找個妻子,又不是想要充氣娃娃,”她的腳稍稍有了些溫度,江竹反問:“在你眼中,我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性嗎?”
“當然不是,”唐葵擺手:“只是覺着,男人應該還是比較注重這個的吧。”
“還好吧,”江竹倒是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來:“挺重要,不過也不是那麽重要,比不上你。”
他聲音很輕,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尾音都淡了。
唐葵卻聽得一清二楚。
她覺得自己真是不争氣,只這麽一句話,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狂跳不止了。
周盼盼醒來的時候,唐葵不在她身邊。
打着哈欠下樓,發現樓下的兩人已經在廚房裏忙開了。粥與飯菜的香氣傳出來,兩人在說些什麽,偶爾聽到有笑聲。
周盼盼自覺不去當閃閃發光的電燈泡,先行去了衛生間。
收拾妥當再出來,碗筷都擺放好了,周盼盼感嘆一句“真是太幸福了”,入了座。
吃飽喝足,江竹和唐葵要去上班,路上把周盼盼捎到公交車站點,她還得趕回去,明天要上班。
周盼盼正等着公交車呢,忽然看見一輛白色奔馳就過來了,穩穩地在她面前停下。
周盼盼心裏正犯着嘀咕呢,車窗搖了下來,露出葉時言的臉來。他的襯衣有些皺,但整個人還是精神的。
他看着周盼盼,臉上挂着微笑:“你是來找唐葵的嗎?”
周盼盼不知曉他與唐葵之間的事情,只知道唐葵原本暗戀他,後來不知怎麽回事,又十分地讨厭他。
不過,既然是閨蜜讨厭的人,理應也是自己讨厭的人——要和閨蜜統一戰線,共同抗敵。
再說,這葉時言怎麽跑這裏來了?該不會是追葵葵來了吧?當年不知道珍惜,現在,哼,後悔去吧。
想到這一層,周盼盼便笑着說:“葵葵和江醫生剛剛把我送過來,準備回去呢。”
——人葵葵都有男朋友了,你怎麽還死纏爛打呢?
葉時言聽了,也沒什麽反應:“上車吧,我正好也回去。”
有順路的車子坐,周盼盼自然是不能拒絕了。她道了謝,就打開車門,坐在了後排。
路不算近,葉時言也沒再同她開口說話。周盼盼起先還玩了會手機,唐格在微信上問她葵葵怎麽樣,她回了句還好,又加了一句進去。
“葉時言送我回去,不知道他去安山鎮做什麽。”
發完消息,唐格沒有再回她。周盼盼覺着有點暈車,就把手機丢在一旁,閉眼睡覺。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來,她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到地方了。
她揉揉腦袋,道謝後下車,開了兩次,才打開車門,下去之後,大概因為暈車,頭還昏昏沉沉的。站定身體,她往小區裏走,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男人憤怒的聲音:“你給我下來!”
倒是把周盼盼吓了一跳。
她茫然回頭,只看見唐格,咬着牙拉開車門,把葉時言揪出來,不由分說,掄起來拳頭就往他臉上砸:“你是不是去找葵葵了?”
葉時言一聲不吭,唐格像是急紅了眼,猛地又是一拳下去,正中他腹部,把葉時言打的後退幾步,踉踉跄跄。
“你怎麽浪蕩我管不着,可你別打我妹妹的主意!”唐格拎着他的領子,十分暴躁:“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因為你那姓白的前女友,我妹妹的前程幾乎都毀了!”
他下手很重,幾乎不留什麽情面。葉時言鼻子被打破了,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
周盼盼被這突然發生的事情吓傻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她上前去拉,唐格打紅了眼,根本拉不動。周盼盼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給唐葵撥通了電話:“喂?葵葵嗎?你打電話告訴唐伯伯和阿姨一聲,唐格在打葉時言,快把他給打死了……”
唐葵剛剛換上工作服,聽了這個消息,也是一愣。她先給家裏二老打了電話,依舊十分心焦。
好端端的,怎麽唐格突然打起人來了?
越想越不安,她去找牛主任請假。因着是實習生,目前也做不了什麽事情,牛主任不以為意,痛快地準了假。
江竹那邊還在忙着一臺縫合傷口的手術,唐葵發短信通知了他一聲,急匆匆地做上了返家的車。
等到了地方,已經是四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唐媽媽坐在病房外,旁邊是周盼盼。唐格垂着頭,站在一旁。
唐爸爸有會議,脫不開身,只讓唐媽媽過來處理。
葉時言家人也通知過了,他父親的手機打不通,母親的倒是接通了,只是聲音淡淡的:“不是什麽要緊傷吧?不要緊的話就算了。反正你們從小玩到大,小矛盾而已,哪裏有不打架的?方便的話,你們幫我照顧一下時言吧。我現在不在國內,挺麻煩的,就不回去了。”
唐媽媽數落唐格:“你們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行嗎?非得打成這個樣子?你也是,時言他沒怎麽還手吧?你打他做什麽?”
唐格只是衣服上沾了些泥污,倒真是幹幹淨淨,別的什麽也沒有。葉時言就慘多了,結結實實的挨打,直接被打昏了過去。
現在還沒醒。
醫生說是低血糖,唐格打的雖然重,但也只是皮肉淤傷。沒有傷到腦子,或者骨頭。
唐媽媽進去看了一眼,實在不好意思,就又出來了。
這件事發生之後,她也覺得很難做了。
她不是唐格的親生母親,再怎麽憤怒,也不敢罵他,只是翻來覆去地責備,希望他能認識到自己這次犯了多麽大的錯誤。
唐格低聲說:“我錯了,姨。”
擡頭看見唐葵,他手一抖,眼淚都下來了:“對不起啊,葵葵……”
他惱啊,恨啊,恨自己一直沒有發現這件事。還常常把葉時言往家裏帶——還以為她見了葉時言是拘謹,如今才明白過來,自己究竟犯了什麽樣的錯。
思及此處,想到自己給她帶來的傷害,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葵葵聽了他這句話,才反應過來,哥哥恐怕是知道了。
她拿紙巾給他擦臉:“別哭了,哥,我沒事。”
唐格拿紙巾捂着眼睛,嘴唇都在抖。
唐媽媽倒是雲裏霧裏了,看着這哥哥哭妹妹安慰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們這又是哪一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Google,“”,子衿清清,小腳丫~zZ,wuli嘎嘎 ,自家燒的紅燒雞爪,一位神秘俠士者,芸蓁,潋滟,好嗎?好的,CHAN灌溉營養液~
明天要去親戚家,依舊只有一更(盡量肥一點),暫時定在明日晚上七點半~
過了個年,感覺自己長了至少五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