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吻
初吻
開學第一天,陽光明媚。
仲遠和仲意騎着小電驢,一前一後地停在向晴家門口。
這兄妹倆互相嫌棄,各不對付,一直以來都是各騎各的電動車。
向晴膽子小,加上王岚不放心她獨自騎車,但是她特別信任仲遠,所以都是委托仲遠載着她上下學。
仲遠按了下喇叭,示意裏面的大小姐趕緊出門。
“悅悅,上學啦!”仲意則沖裏面的向晴喊了一聲。
結果鄰居汪俊凱嘴裏叼着根油條先出來了,推着他的山地車。
屋裏傳來他媽媽的聲音:“臭小子,吃完再走啊!”
向晴還是一如既往地被她媽媽裹得嚴嚴實實,爸爸幫她拿着書包,媽媽幫她提着琴,一同從家裏走出來。
向晴坐上仲遠的後座,仲遠從向爸爸手裏接過她的書包,挂在小電驢前邊的挂鈎上。
“小遠啊,騎慢點啊,注意安全!”向爸爸叮囑仲遠。
“好的,叔叔!”
王岚囑咐向晴:“要記得多喝水呀,在學校別偷吃甜食飲料辣條那些垃圾食品。”
向晴有點不耐煩了,因為每天早上她爸媽都要唠叨很多,婆婆媽媽的,道:“我知道了,我都高三了,你們老把我當三歲小孩。”
向爸爸:“不管多大,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寶貝。”
仲遠禮貌一笑:“叔叔阿姨,快上課了,我們先走了。”
王岚:“好,去吧!“
随即仲遠就帶着向晴離開了,仲意和汪俊凱跟在後邊。
**
仲遠在科技實驗班,班裏都是智商高的人,沖刺清北、保底複交的那種尖子生。
向晴、仲意和汪俊凱三人同班,普通平行班裏的特長生班,王俊凱體育生,向晴音樂生,仲意暫無特長,混跡這裏主要是因為成績太一般。
向晴和仲意同桌,倒數第三排,靠近窗戶,窗戶外是一棵枝繁茂盛的梧桐樹。
向晴靠近走廊,因為她在教室上課的時間不多,坐在外邊方便走動。她大部分時候都要去民樂老師那裏學習樂理知識和練琴。
汪俊凱坐她們後邊,一個人霸占兩位子。
上課之前,仲意拿出一本青春文學雜志,翻開平鋪在她們課桌中間,兩顆腦袋緊緊挨着,眼睛直盯着裏面連載的青春愛情故事,兩人還時不時地捂嘴偷笑,怕不是又看到什麽高甜情節了。
哪怕眼前一道黑影壓下來,這兩位還無動于衷,沉浸在故事裏。
男生握拳放于嘴邊,輕“哼”了一下。
“有屁快放!”仲意始終埋頭看雜志,對來找她們的男生看都不看一眼。
反倒向晴擡起頭來看看是誰,原來是仲遠的同桌上官棋,一個帶着金絲框眼鏡、不善言語的高冷學霸。
“有什麽事嗎?”向晴問。
上官棋把手裏的書本輕輕放到仲意的桌上,悶聲蹦出一個字:“書。”
可謂惜字如金!
但是向晴也猜着怎麽回事,肯定是仲意把書本落仲遠那裏了,仲遠作為老師們的心頭愛,指不定又被老師叫去了,仲遠抽不開身就讓同桌把書送過來。
仲意這才擡起頭來,對着上官棋笑了笑,對待他時,她的笑容純淨無暇,“謝謝啦,歐陽同學!”
上官棋嘴角觸動了一下,随後匆匆走了。
向晴她們雖然認識歐陽棋,但是與他接觸不多,他身上總帶着一股清冷氣息。
今天卻笑了?又或者沒笑,反正終于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絲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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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仲遠照舊在電動車棚等他們三個,再一起回家。
“都叫俊凱,為啥人家王俊凱長那麽帥,還能歌善舞的,”仲意吐槽汪俊凱,“而你就知道吃吃吃,玩玩玩。”
“那你呢,同一娘胎出來的,為啥你哥就是學霸,而你就是學渣呢?”
仲意和汪俊凱一邊鬥嘴一邊朝仲遠這邊走來。
仲遠打斷他們的争吵,問:“向晴呢?”
仲意:“哦,悅悅說她今天晚上會晚一點,叫我們先回去。”
“會晚一點,什麽意思?”仲遠不解,以往向晴都是按時回家,她媽媽也不會允許她晚歸。
仲意:“不知道啊,她說來了一個新的音樂老師,所以會晚點。”
汪俊凱說:“好像是音樂學院來的高材生,一個男生。”
“哦,那你倆先回去吧,注意安全!”說完仲遠就奔學校琴房快步走去。
留下汪俊凱和仲意兩臉懵逼,在風中淩亂。
“我有時候在懷疑,悅悅才是你哥的胞妹,”汪俊凱上下打量着仲意,這兄妹倆無論從感情還是外貌上,都不粘合,“你會不會是你爸媽撿來的呀?”
“你才是撿來的!”仲意狠狠地踢了汪俊凱一腳,“我哥對我和悅悅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好嘛!換作是我,他也會去琴房找我的。”
汪俊凱頗有意味地搖搖頭,“啧,你不懂..”
……
在琴房走廊外就聽到一陣琵琶音,節湊快而強,氣勢磅礴,正是琵琶名曲《十面埋伏》。
仲遠從門口往裏瞧了一眼,此時琴房就剩向晴和一男生,那男生正抱着琵琶彈,別看他長相清秀,還紮着小辮,一副文藝青年的範兒,但他揮動琴弦的手快而準,不愧是音樂高材生。
向晴就在一旁聚精會神地聽着,眼神就落在他迅速跳動的手指上,臉上是萬分佩服的表情。
仲遠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靠在門外默默等着她。
一曲結束後,男生又開始指導着向晴,向晴很認真地在聽在學,好似忽略了時間,還是男生提醒到點了,課程結束了。
向晴先出來的,剛踏出門口一步,就看到門口的仲遠,驚訝道:“你怎麽還在學校?”
仲遠指着快黑下來的天空,答:“天都黑了,你媽媽會放心你一個人嗎?”
向晴掏出手機,看了下,無未接電話無王岚女士的短信,以往她要稍晚了一些,她媽就一直轟炸,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仲遠接過她手裏的琴,背到自己身上,“不用看了,我已經跟你媽打過招呼了。”
剛過來的時候,仲遠拍了個她認真向人請教的視頻發給王岚。王岚見自己女兒十分投入學習,又有仲遠在旁邊看着,便也放心了。
兩人跟那男老師打了一聲招呼就先行離開了。
仲遠問:“他誰啊,看着很年輕,不像老師?”
“封鳴,學校請來的輔導老師,音樂學院的研究生,琵琶專業的,他家還是民樂世家,”向晴越說越興奮,“他真的跟天才一樣,水準超高,我有個調總是欠點意思,他說他曾經也有那樣的問題,我照着他的方法,真的一點就通了..”
向晴好像在封鳴身上找到了共鳴,找到了能懂她琴上困惑的人。
本來學琵琶的人就不多,能堅持下來走這條路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學校裏也有少許像向晴這樣走樂器方向的學生,但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是學鋼琴、大小提琴等那些大衆一點樂器,而學民樂的很少很少。
仲遠耐心聽她說完之後,才說:“瞧把你開心的,看來是找到知己了。”
“只是琵琶方面的交流而已,”向晴還是分得清琵琶之外的生活的,“其他方面,跟小意意才是知己!”
仲遠笑,沒吭聲。
剛坐上仲遠的電動車後座,仲意就打電話過來,“悅悅,你們回來了嗎?”
“剛從學校出來,怎麽啦?”
“叫你幫她買彩票呗!”不用猜,仲遠也知道。
電話那頭的仲意:“是的,我剛放學被別的事耽誤了,忘記買彩票了,我把錢轉給你,你幫我買下。”
還沒等向晴說話,仲意就把電話挂了,接着微信就轉來10塊錢。
仲意每天雷打不動的一件事就是要買一兩張彩票,2-50塊錢的不等,這件事情已經持續五六年了,期間中過幾次獎,幾十幾百幾千的都有,但是都不夠她買彩票錢的零頭,就這樣她還要堅持着。
“你知道她什麽意思吧?”仲遠問向晴。
“知道啊,想換個人買,換個手氣。”
仲遠也幫仲意買過幾次,都沒中,仲遠也不興買了,無論仲意怎麽求他,他也不幫她買了,這下她轉變方向,就想讓向晴試試。
到了賣彩票的商店門口,仲遠再次提醒着向晴:“确定要幫她買嗎?萬一中獎了呢?”
“你覺得我有那個運氣?”
向晴是覺得自己不可能中獎的,所以她進去随便買了兩張彩票,買完她就立馬把號拍給仲意了,讓她自己留意開獎。
回程的路上,仲遠說:“你有沒有看過一個新聞,一個人讓他朋友幫忙買彩票,結果中了幾百萬,最後兩人因為這事鬧掰了!”
“可能嗎?我連一塊錢都沒撿到過,還中獎呢!”向晴覺得搞笑,她覺得如此戲劇性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就算中了,不管一塊錢還是一千萬那都是小意的,我一分不要。”
仲遠不知道說什麽了,一個青梅竹馬,一個胞妹,在他心裏的分量都很重,是不好去偏向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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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之前,向晴打開□□,準備找“等一個晴天”聊聊天。
其實她潛意識裏覺得“等一個晴天”是一個女生,因為從Ta發出來的文字裏,可看出Ta心思很細膩,會共情也容易猜出她的心思。所以她也願意和她分享一些比較羞于開口的事情,比如“初吻”。
XQ:【你初吻還在嗎?】
等一個晴天:【看怎麽定義‘初吻’,百度上說初吻是指在人發育時或青春期及以後的第一次與異性(同性)接吻。】
XQ:【還好還好,我的還在。】
等一個晴天:【為什麽這麽說?】
XQ:【小時候因為玩鬧,跟我一個很好的異性朋友不小心親上了。】
等一個晴天:【原來如此啊..】
XQ:【我還沒談過戀愛,初吻肯定要獻給我最喜歡的人呀!】
等一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