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等待手術的時間是漫長而又緊張的，病人通過專用的電梯被推到手術病房，所有的家屬全都集中在一個大廳裏，林詩然她們到的時候好幾排凳子上基本上都已經坐滿了人，正面對着的那面牆壁上挂着兩塊顯示屏，密密麻麻的名字不停地滾動中，顯示病人名字，住的病區，患的疾病，以及手術進行的狀态。
“詩然姐，我有些緊張。”
手術等候區的氣氛很壓抑，跟病房區還有些不同，這裏來回走動的人們每個人臉上都挂着焦慮，坐在最前排緊緊盯着顯示屏的人，還有角落裏打電話給親友報信的人。
蹦蹦被早上八點鐘被推到了樓上的手術室，然後她們就來到了這裏，從進入大廳，詩彗就一直攥着她的手，手心裏還有些出汗，林詩然雖然同樣地緊張，但眼下她卻不能表現出什麽，而是只能安慰：“不用怕，由副院長親自操刀，手術會很順利的，而且手術不是還沒有開始嗎。”
顯示屏上晃過林軒澤的名字，而後面跟着的手術狀态還是“術前準備”，不過她們站了不過十分鐘左右，術前狀态就變成了“手術中”。
林詩然留在醫院等待手術的同時，網上，前一天的兩條熱搜早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喧噪離去，歲月一片靜好。
中午大廳裏等待的家屬都陸陸續續下樓吃午飯的時候，廣播裏才響起“林軒澤家屬到十三樓手術外等待”的聲音後，林詩然和林詩彗就趕緊爬樓梯上了十三樓，她們趕到的時候，剛好手術車被推出來，副院長易教授摘掉帶着口罩說了句：“手術很成功，接下來需要在ICU病房住兩天，如果情況穩定，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蹦蹦打的麻醉還沒有完全消，帶着氧氣，林詩然她們只是草草地在旁邊看了一眼，握着拳頭給他鼓了鼓氣，随後手術車就被推進了ICU病房，剛剛出來的大夫跟護士也跟着離開了。
“手術結束了沒有？”
十二點鐘快過半的時候，林詩然收到了徐世卿發來的消息，那時林詩然和林詩彗正在醫院附近的飯店吃飯，看到消息後林詩然就回了句：“已經結束了，手術成功。［笑臉］”
“那就好。”
蹦蹦現在在ICU病房，這兩天她們哪怕留在醫院也見不到人，再加上醫院的賬戶裏已經充足了錢，不必擔心費用不足的事情，林詩然就想到了昨天借款的事情，以及那個被她挂在拍賣網站上還沒有真正締約成功的游戲版權，所以她就朝徐世卿發了句：“徐老師，今天下午你有時間嗎，我把合同帶過去。”
“你不用留在醫院？”
“蹦蹦現在還在ICU病房裏觀察，有護士看着，而且我妹妹也會留在醫院，還是先把合同的事情敲定吧，不然總想着還欠着你錢。”
林詩然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她就收到了一個位置分享，于是匆匆地用了午餐，叮囑林詩彗留在醫院，有情況聯系，然後她就打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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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淚》劇照拍攝的攝影棚內，徐世卿還在化妝室整理妝發，突然間走廊上傳來一陣訓斥的聲音：“現在都要拍宣傳海報了才說不拍了，不拍早幹什麽去了，找人，臨時讓我去哪找人，原本試鏡的時候幾個不錯的演員都已經進了新的劇組，馬上要開拍的時候才告訴我少一個人，化妝師、攝影師、還有租的攝影棚，造成的損失誰來負責。”
“朱導，其實不是史老師不想演，是她的家人，說是女二的劇情有太多的親熱戲，而且史老師已經有了家庭，尺度不合适，史老師也是考慮到家人不太同意，所以才決定不拍的！”
“親熱戲個狗屁！當初搶劇本的時候她不知道要拍什麽，現在又說不能拍了，不想接戲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裏看孩子，現在弄這一出是怎麽回事？”
《胭脂淚》的導演朱紅軍本來今天只是過來看一下幾名主要演員的定妝情況，畢竟劇本馬上就要開拍了，沒想到卻正好碰到史慧敏讓人打電話過來說不演了，原本史慧敏就是找關系被塞進來的，不是朱紅軍心中适合演牡丹的人，所以聽到這個消息，他的暴脾氣就有些壓不住了。”
房間內，徐世卿的妝面已經完成，聽到外面還在吵鬧的聲音，這才朝助理詢問了一句：“外面怎麽回事？”
助理剛剛出門聽完八卦回來，正一臉的傾訴欲，聽到徐世卿問，主動壓低聲音說了起來：“《胭脂淚》的女二，也就是準備複出的史慧敏老師剛剛讓人來了電話，說是不能參演這部劇了，好像是因為家人不同意，說女二的尺度太大了，她現在有家庭有孩子跟男演員拍這些不太合适。”
助理說完後窺了一眼徐世卿，發現他的表情沒什麽不對，這才松了口氣，畢竟徐世卿是這部劇的男一，劇中女二牡丹的劇情都在他的身上，史慧敏以這樣的理由拒絕拍攝，就像是再打徐世卿的臉一樣，助理難免有些不忿，跟着說出的話就具有一些偏向性了：“要說史慧敏不想拍戲就不要出來拍，她在事業正紅的時候嫁入豪門，就已經是放棄了事業，結果孩子都生了兩個，又說要拍戲，聽說她原本是想拿這部劇的女主呢，結果投資方沒同意，畢竟她現在粉絲都不剩多少了，投資方還指望着找個流量拉收視率呢，可結果拿到的是女二，所以就有些抵觸了，再加上她那個豪門婆婆又有些傳統，管她管得很嚴，然後就一大早來了這麽一通電話，不過她以這樣的理由拒絕了劇本，怕是以後找關系也拍不了戲了吧。”
徐世卿挑眉：“你平時都是這麽喜歡八卦的嗎？”
“沒有沒有，我也是聽人家說了一耳朵，這不是徐哥問，平時我都懶得跟人說這麽多的。”
助理慌忙解釋了這麽一句，就再也不敢多說話了，差點不小心把老板當成了可以說八卦的人，好險，好險！
林詩然趕到攝影棚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她中途回了趟住處拿了下電腦，本來以為會耽誤很多時間，結果她來的時候徐世卿還在拍攝。
“這已經是今天的最後一套衣服了。”
徐世卿下午拍攝宣傳海報只有助理陪同，本來助理因為前面八卦說太多導致人品被質疑，正執行着少說話多做事的處事原則的，結果就被徐世卿叫住讓他去樓下接一個人，跟着就是和林詩然的見面，此時助理心中的八卦之火燃燒得很旺盛，但他尚且沒有弄清楚林詩然跟徐世卿的關系，也不敢瞎打聽，唯恐等會又是一場翻車般的失誤。
林詩然倒沒有助理那般複雜的想法，她是第一次看別人拍攝宣傳電視劇用的海報，畢竟她以往飾演的那些小角色，根本還輪不到拍攝海報的程度，所以來到這裏她就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學生，認真觀摩着攝影棚內站在熒光燈下的演員，如何去表情管理的。
胭脂這部劇林詩然也是有過來試鏡的，所以對于角色的她還是有些了解的，除了徐世卿飾演的男一，女一的飾演者是娛樂圈裏近兩年才火起來的蘇雅，顏值倒還能撐住女一的大小姐的人設，只不過她的演技有些讓人诟病，時好時壞的那種，最後飾演胭脂的那個神秘角色，林詩然沒有看到。
攝影棚裏人比較多，不方便等待，所以林詩然只是圍觀了一會就回到走廊上等待，攝影棚外的走廊是稍有些狹窄的，來回走動的工作人員，還有堆放的一些雜物，林詩然本來想找個凳子的，結果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只好拎着電腦站在一堆雜物的旁邊。
“還沒有聯系到人嗎？”
“除了電話沒有打通的，剩下的全都有通告了。”
走廊的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着就看到拐角處走來了幾個人，《胭脂淚》的導演朱紅軍走在最前面，他身邊還跟着幾個人，有工作人員像是在彙報工作，同時還拿着手機撥打着電話，一副着急的模樣：“朱導，你別急，我在打幾遍，說不定還有人沒有通告。”
“我着急，耽誤了拍攝又不是我虧錢，我着什麽急！”
原本林詩然過來只是為了有時間能夠跟徐世卿詳談游戲版權的合約，并沒有打算跟劇組裏的人寒暄，再加上剛剛碰到的那些人她全都不認識，不打招呼倒也還好，可是當時試鏡的時候她确實是見過朱紅軍的，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記得自己，但是看到林詩然是應該打聲招呼的，所以當一行人就要從她跟前走過的時候，林詩然才稍稍鞠了個躬對朱紅軍說了句：“朱導好。”
本來還在發脾氣，但遇到了認識的人，朱紅軍只好收斂起臉上的怒容，他還停了下來，不過林詩然之前試鏡只試了一半，還不足以讓朱紅軍立即想起她的名字，所以在寒暄的時候就有了些遲疑，這時林詩然主動解釋：“我是鼎盛娛樂的林詩然，之前試鏡過牡丹的角色，當時有幸跟朱導見過一面。”
“詩然啊。”朱紅軍樂呵呵地打了聲招呼，因為史慧敏放鴿子，這回劇組找人都快要找瘋了，猛然間遇到一個試鏡過牡丹這個角色的演員，還在這條走廊上，不管是刻意還是偶然，都讓朱紅軍稍稍松了口氣，同時他心裏冒出某個想法，随後就開口問道：“你現在方便試個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