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女朋友
他女朋友
“嗯？”見她沒動靜，他拉長尾音問她。
“嗯。”
林思易又睨了一眼陳夢與，她還是低頭裝烏龜，轉而問他：“聊什麽？”
紀廷深手插在口袋裏，沉吟會兒：“我不打算在這裏聊。”
“……”
“去陽臺吧。”
林思易拎起包點點頭。
所謂陽臺只不過是走廊盡頭一個小小的空間。
紀廷深掏出精致的煙盒拿了一根煙出來，找打火機時不經意對上林思易蹙眉看他，那目光中有幾分惱。
他又放下煙，沒由來低笑：“心疼我抽煙？”
林思易悻悻地撤回眼神，喃喃道：“二手煙也有害健康。”
“……”紀廷深點點頭，将煙扔進了外面的垃圾桶，“為了你的健康可以犧牲這根煙。”
林思易記得他以前不抽煙。
“什麽時候會的？”
“大學，大二吧。應該是那個時候開始的。”
林思易聯想到那個時間段，低了低眉眼。該不會是因為她吧？
這個想法心虛又自戀，林思易沒好意思問出口，擡睫輕輕道了一句：“吸煙不好，還是……戒了吧。”
徐徐清風吹過他的耳畔，紀廷深笑弧綿綿：“可是戒了會難受的怎麽辦？”
林思易：“……”
“我難受的時候可以找你嗎？”紀廷深把煙盒拿出來，“我想那樣會好受點。”
他沒等她回，像剛才扔那根煙似的把整盒都扔了。
林思易目光泛起點點漣漪，眼眸動了動。
“你今天怎麽會突然來這裏？”
“來找我發小。”
“真巧。”紀廷深想到徐佳怡那天聯系他時說林思易現在還在找工作的事情，淺淺道，“工作找到了嗎？”
林思易瞥他，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打聽到的消息，搖了搖頭。
“有什麽夢想嗎？”
林思易夢想就是畫畫，只是她不敢有期翼，最後說話打了個彎：“希望爺爺一切平安。”
紀廷深蹙眉，收斂了笑容，凝視她的目光像兩個探射燈。
“林思易，你這是心願，不是夢想。”
她微微垂下頭，沒再吭聲。
紀廷深就這樣靜靜地偷睨她，五味雜陳。
高三那年他也問過林思易這個問題，她當時的回答堅定而果決：“我想畫畫。”
風吹動她到脖子的短發，劉海在她額前跳舞，窗外的陽光順着她的側影印在他的心中。
那個時候的林思易是有血有肉的。
冗長的安靜後，紀廷深用鼻腔哼出來一個調，似漫不經心，然後轉頭正面對着她，“林思易，你不想畫畫了嗎？你挺有天賦的。”
畫畫……林思易莫名一個激靈，原本還以為這個秘密會爛在她心裏。
他還記得她說過的話……
她的反應證實他心裏的想法，紀廷深揉額，太陽穴突突地跳動。
“既然想，為什麽不說。”
為什麽？林思易也說不出來。
紀廷深加重手上的力道，她太敏感，還包裹着某種難以言喻的封閉。
這幾年她一定經歷了什麽大事，不然不會加劇這種心态。
良久，他溫柔地開口：“林思易，你就是你，不是選擇題，也不是流浪貓，更不是順波逐流被丢了的花。你獨一無二。”
林思易呼吸一滞。
“如果你覺得生活在陰暗中，那就去靠近光，追随光，成為光。”紀廷深黑眸如墨，目光沉沉而堅定。
他願意等這一天的到來，期待光，溫暖光，熱愛光。
林思易僵住，感受他灼灼目光帶來的沖擊力，薄唇輕啓，機械性道：“我會的……”
紀廷深神經松散些，不知道她到底領悟了多少，但還是給了肯定的态度：“我信。”
“對了，沈淩風這裏還缺一個調酒師，你發小在這裏，也方便你快速學習，考慮嗎？”
林思易以前來應聘過，最後被刷了：“我這方面不在行……”
“那就先試用一個月？”
“……”
“好吧。”
*
兩個人回了大廳坐下。
邢磊出去接人了，只剩下沈淩風一個人喝着酒。
紀廷深抿了一口後開口：“能讓林思易在這裏做調酒師嗎？”
沈淩風撓撓頭，摸不透紀廷深的想法，套他的話：“你覺得能嗎？”
紀廷深：“……”
他臉色微沉：“可以。”
沈淩風得到指令一般點頭：“那就可以。”
林思易：“……”
怪，但具體哪裏怪說不上來。
沈淩風沉默幾秒：“當調酒師第一步要背熟酒的名字，等會我給你拿個文件，你帶薪先背着，背完來上班。”
林思易下意識地感覺在走後門：“這樣好嗎？”
沈淩風：“我們酒吧一直都是這個規矩。”
紀廷深：“是的，他太有錢了沒辦法。”
林思易：“……”
大廳歌手已經換成了一個男生，他優雅動聽的歌喉傳遍每個角落。
沈淩風從金牌調酒師楊珊哪裏拿來文件遞給她。
林思易拿穩，下意識地翻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種各類的酒的名稱，看得眼花缭亂。
“這麽多？”
紀廷深端着重新點的酒過來，一如既往損意滿滿：“林思易，你背仔細點，讓你做調酒師我真是害怕。”
林思易：“……”
不是你拉我來的嗎？
紀廷深轉而又言：“不過這破酒吧已經這樣了，也不缺你一個嚯嚯。”
林思易：“……”
林思易：“紀廷深。”
她喚他。
他僵了一下，再次見面，她很少喊他的名字，還喊得那麽幹脆。
“我做出來的第一杯酒一定給你喝。”
這怄氣的語調讓紀廷深心頭歡喜一湧：“怎麽，你要和我一起殉情嗎？”
林思易：“……”
紀廷深欠欠地：“可我還不想上頭版頭條。”
林思易：“……”
她主動屏蔽他的話，讀出第一個酒的名字：“Brandy。”
紀廷深接道：“不藍弟，有沒有不綠弟？”
林思易有點無語，彷佛高中時也是這樣。
她在努力背着英語單詞，他總是在一旁搗亂。
林思易真的煩了把書一蓋。
紀廷深立馬把書翻開重新遞給她，委屈地小聲求饒：“我錯了，我不搗亂了。”
林思易沒接，瞪着他，打量他眼神的真實性。
“我真的知錯了，你背嘛！你背英語單詞的時候可好聽了。”
林思易心軟幾分，接過書試探性地背出一個詞：“Strawberry。”
紀廷深沒動靜。
林思易又試探一遍：“strawberry。”
紀廷深終究沒忍住：“神龍擺尾？”
“是strawberry！”
林思易淺笑，這麽多年，他還是沒改掉這個毛病。
她把文件合上，沒打算真的在這裏背。
邢磊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各位，我女朋友來了。”
這女孩很高挑，打扮的時尚成熟，妝感很精致，一雙妖嬈的大眼睛堪比媚狐，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着魅力。
沈淩風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行啊，刑磊。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
刑磊挑了挑眉頭，笑眯眯地：“沒幾天，你少看幾眼，被童菲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沈淩風唏噓不已：“還護犢子了～”
“不會說話你就閉嘴。”
紀廷深擡了眼：“恭喜。”
刑磊拉出一個凳子讓她坐下。
沈淩風撇撇嘴：“好歹問名字啊？”
“我叫溫情。”
“沈淩風。”
溫情甜美一笑：“我知道你，刑磊經常提到你。”
沈淩風沒事找事地指了指紀廷深：“那他呢？”
溫情飛快掃了眼：“可能描述過，但是不記得了。”
沈淩風有點嘚瑟：“還是我長得有特點。”
紀廷深：“……”我好無語。
邢磊：“……”我好想打人。
邢磊拉過來溫情，有點酸地對她說：“女孩子和女孩子一起說話比較好。”
溫情瞥見一旁站立的林思易，懂邢磊的意思，走到她面前，溫柔淺喚一句：“嗨，溫情。”
“你好，林思易。”
溫情眨着水靈的大眼睛問：“你是沈淩風的女朋友？”
紀廷深：“……”
沈淩風：“？！”
“不是！我是他同學。”林思易微微驚訝，趕緊解釋。
溫情點點頭，恍然大悟：“對不起，原來你是這位的女朋友啊！”
她眼睛看向紀廷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