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勾//引我一樣
勾//引我一樣
紀廷深眉眼舒展，臉上的笑容斂不去：“先去酒吧，沈淩風該催了。”
林思易點頭，抱起花出去，小心翼翼地放在紀廷深的後備箱裏。
紀廷深換好衣服出來，“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你的鑽石……”林思易小聲提醒他。
“幾個破碎鑽我在乎嗎？”紀廷深無所謂地聳聳肩。
“看你告示感覺你挺在乎的。”
紀廷深黑眸沉沉：“哦，那不是在提醒我，是在提醒賠不起的人。”
林思易：“……”
我覺得我就是那個……有被冒犯到。
花店和酒吧距離不遠，五分鐘的功夫。
林思易依舊小心翼翼地把花抱起來。
紀廷深眉心一動：“你抱一半，剩下的給我。”
林思易擡眸，對上他的眼，下意識地眨了兩下點點頭，只抱了一半。
紀廷深面色不改地把剩下的抱走。
踏進酒吧的前一刻紀廷深忍不住吐槽：“這大紅大綠的真土，怎麽配我這花？”
林思易眼皮跳了跳。
邢磊今天沒怎麽喝酒，溫情坐在一邊刷抖音更是懶得理他。
他無聊瞎看，瞅見他們來終于露出笑弧：“老紀，這花真美！和你七中校花的名頭真配。”
紀廷深不動聲色地把花放下，上前一記鎖喉勒住邢磊，臉色沉了些：“叫誰呢？”
他勒得一點不緊，邢磊假裝求饒，調侃不止：“我知道錯了！紀哥是誰，最有男人味，怎麽可能是校花呢！”
“今天看沈淩風的面子，饒了你。”
紀廷深放開他，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休息。
沈淩風把花擺成一個愛心，讓林思易給他拍了幾張。
“能不能不這麽幼稚？”紀廷深垂了垂眼皮。
“這是愛，你就是嫉妒我！”沈淩風抱着相機和林思易過來坐下。
沙發是L型的，長橫一邊坐下了溫情、邢磊還有剛剛過來的沈淩風。
只剩短的一橫，她猶豫兩秒，挨着紀廷深坐下。
紀廷深明眸一動：“怕什麽？又不是沒坐過。”
又不是沒坐過……
乍一聽，幾個人同時想歪，齊刷刷地看向他們倆。
林思易臉瞬間紅了一個度，慌亂地解釋：“以前是做過兩年同桌。”
聽懂意思，大家才把視線撤過來，打趣地笑着。
其中屬紀廷深笑得最歡。
林思易：“……”
童菲那邊還有事，差不多要兩個小時才能過來。沈淩風覺得無聊，放下幕布提議：“我們看電影打發一下時間吧！”
“有什麽電影？”邢磊詢問。
“《泰坦尼克號》。”
“還有呢？”
“《羅密歐與朱麗葉》。”
“……然後呢？”
“《梁山伯與祝英臺》。”
邢磊：“……”就特麽無語。
邢磊：“随便吧，反正也不是特別想看。”
幾個人興趣的确沒放在電影上，尤其是這種主打悲劇的電影。
全場只有投影儀堅持不懈地努力工作着。
一部電影放完，童菲還沒有任何身影。
沈淩風焦急還有些慌亂，他起身去走廊給童菲打電話，對方沒接直接挂斷，随後扔過來一條微信：【對不起！我不能去參加你給我舉辦的生日宴會了！剛剛收到學校通知，我現在要回學校，已經在機場馬上登機，你不用過來了。】
每個字眼都冰冷無情，像漫天的冰雹一顆顆重重地砸在他身上，他接受不了，蹲下去，抱着頭，肩膀抖動的瞬間發出沉悶的嗚咽。
如同被困的野獸。
她明明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為什麽還能這麽冷漠？
邢磊胸口發悶，灌了幾口酒：“奇怪，今天怎麽感覺十分異樣？”
紀廷深白他一眼：“少喝點酒就好了。”
邢磊撇撇嘴，安靜下來。
十幾分鐘過去，沈淩風還是沒有回來。
在座的幾個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心裏各自藏了想法。
最後邢磊實在忍不住開口：“我去看看，別是和親愛的聊天聊得太入迷了。”
他剛起身，沈淩風拖着猶如戴上萬斤鐐铐沉重步伐走過來。
邢磊下意識地蹙眉。
沈淩風眼底通紅，血絲一片。
“那個……”
他很窘迫，窘迫到話說不出口。
幾個人沒有追問，靜默地等着他再次張口。
沈淩風無措地擡手又放下，眼神左顧右盼，半晌凝噎道：“今天麻煩……大家。童菲她……她說她來不了了……你們……”各自玩吧。
他沒有撐到最後幾個字吐出口，崩潰地蹲在地上捂面失聲。
邢磊把杯子一扔，碎裂的聲音格外刺耳。
他沖向門口：“姓童的算什麽東西？一而再再而三這樣耍猴呢？我今天非要問清楚！她算老幾！”
溫情攔腰抱住他，阻止他的腳步：“冷靜點！”
現場混亂一片，林思易望着紀廷深深幽的眼眸中折射出不見光日般冰寒的光痕，大概清楚童菲和沈淩風的事情。
她抽出幾張紙，走過去蹲在沈淩風面前。“擦擦。”
沈淩風沒有接，林思易幹脆陪着他一起坐在地上。
邢磊怒火攻心，又不能真的去找童菲，拉起正在痛哭的沈淩風。
“那種女人有什麽好哭的？一直拿你當備胎！耍你！從今天開始，和她斷絕一切關系！”
紀廷深緩緩起身，他什麽沒說，搬來兩箱酒，有白的有啤的有洋的，打開幾瓶塞給沈淩風：“喝。”
沈淩風接過去，一飲而盡，沒有喝進去的液體順着他的脖頸流濕衣服。
邢磊二話不說陪着他一起猛灌。
悲壯似乎和這個場景格外符合。
場外的玫瑰正在諷刺地笑。
溫情和林思易互看一眼，她走過去坐在林思易旁邊。
她拿了一瓶洋酒，遞給林思易一瓶雞尾酒：“這個不會醉。”
“謝謝。”林思易沒有其他的想法，可能一醉解千愁真的不是個壞事。
她猛喝幾口，看紀廷深一眼，他旁邊已經有一個空瓶子。
或許，大家心裏都埋着傷痛……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沈淩風和溫情醉到不省人事。邢磊還能支吾幾句，可也是站不穩。
紀廷深上樓拿了毯子下來，把他們幾個各自挪到沙發上蓋好。
林思易坐在那裏，歪着頭盯着紀廷深。
紀廷深走過去，背着燈光蹲下。
林思易眼前忽然一黑，歪着腦袋擡眸伸手去抓，撫摸上他的臉頰。
紀廷深對視她的目光，眼底意味深長：“林思易，你喝醉了嗎？”
林思易聞言猛地搖頭：“我喝的是雞尾酒，不會醉！”
“那你告訴我1+1等于幾？”
林思易晃了晃腦袋，打了個酒嗝皺着眉頭：“等于漿糊。”
紀廷深失笑：“确實是個漿糊。”他把她旁邊的酒瓶挪開，想拉她起來：“不能喝可以喝牛奶，幹嘛硬拼？”
林思易甩開他的手，提防地看着他：“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紀廷深胸口一悶，念在她滿臉通紅的份上沒和她辯論，強硬着扶她起來。
林思易站穩，屁股因為坐在地上生涼，她撅着小嘴朝紀廷深嘟囔：“屁股涼，你給我拍拍。”
紀廷深手一頓，眼眸深沉幾分，尾音上揚：“林思易，你确定讓我給你拍屁股？”
林思易重重地點頭。
他不自覺捏她的臉：“你到底喝醉沒有？不會是想趁機占我便宜吧？”
“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的！”
“可是我為人很正直的。”紀廷深語氣中有幾分為難。
林思易點點頭：“我知道！不怪你！”
紀廷深嗯了一聲，把她身子微微側過來，毫不猶豫地落下大掌溫柔地拍掉她屁股上的灰。
“拍完了。”
“好。”林思易擡起小手像模像樣地給他鼓掌。
“現在不涼了吧？”
林思易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覺得如何？”
紀廷深想了想，靠近她的耳垂哈氣：“我覺得手感很好。”
溫熱的氣息讓林思易渾身一哆嗦，差點沒站穩。
紀廷深牢牢地扶穩她，眼睫動了動：“喝醉了就上去睡覺。”
“我不！”林思易抗議，“我不要睡覺，我要回家。”
“那我送你。”
“不要！我自己記得路！”
“真的？”紀廷深挑眉，詫異。沒喝醉都是路癡，喝醉了難不成會飛？
林思易向外走，神秘兮兮地：“不信你跟我來！”
林思易像模像樣地推開酒吧的門朝右邊走着，紀廷深寸步不離，緊緊地跟着她。
“林思易，你真的喝醉了嗎？”紀廷深又問。
林思易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算了，記得就記得吧。”紀廷深拉長尾音，黃昏照進他眉眼間。
“什麽？”林思易嘟囔着拍他，“快說啊。”
紀廷深笑了一下：“沒什麽，就是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你去買菜，我屁颠屁颠地跟着你，問你今天給我做什麽好吃的，你回頭瞪我，笑着說紅燒肉。”
林思易酒氣沖腦，沒太聽清楚他的話，輕輕點點頭糊弄過去：“那祝你幸福！”
說完繼續向前走。
紀廷深無奈地搖搖頭。
走了十幾分鐘，林思易終于停下腳步，在街心公園門口找了一個花壇站上去。
她指了指背後的花圃：“這裏就是我家。”
紀廷深眯眼：“你家住花圃裏？莫非你是花仙子？”
林思易害羞得捧了捧臉頰：“我是！”
紀廷深的心随着她的笑容蕩漾起來，嘴角一傾：“林思易，你喝醉了原來這幅德行！”
林思易點點頭，随後用手放在嘴唇中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極小聲道：“阿爺在睡覺！小聲點。”
這個時候還能記住爺爺。他順着她的話問：“那你除了爺爺還能記住誰？”
林思易酒勁上頭，只覺得頭重腳輕，“還有好多，不記得了。”
紀廷深微微失望，更想借着酒勁卑鄙得套她話：“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林思易深深點了點頭。
紀廷深心口的弦繃緊：“誰？”
林思易搖頭。
“說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紀廷深半是自嘲半是苦笑，“如果你真的喜歡，說不定我還能幫你追呢！”
他的語調很傷感，林思易難過得皺眉，伸手戳了戳他的臉：“你不要不開心！我希望你開心！”
紀廷深同樣伸手戳了戳她的臉：“小不點，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思易定睛看他，搖了搖頭：“你是誰啊？”
紀廷深眼皮垂下幾分，“林思易，你果然沒良心。”
“誰沒有良心？”林思易拍了拍胸脯，“紀廷深才沒有良心呢！”
提到他的名字，紀廷深這才重新擡眸望她，不解：“他那裏沒良心了？”
“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
“好！”
“紀廷深沒良心是因為他……他……他長得太帥了，尤其是那雙眼睛，眨巴眨巴地像在勾/引我一樣。”
